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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

  歐陽雙傑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這茶很不錯嘛,應該是今年的春茶,貴定的雲霧原茶。」紀茹芸笑道:「真沒看出來,歐陽警官對茶也那麼有研究。」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研究談不上,再說了,真要研究進去可不是我一個小警察承受得起的,這茶怎麼著也得八百一千一斤吧。」
  唐楚和邢娜都吃了一驚,就算唐楚是副局長,他一個月的工資也只夠四五斤茶,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歐陽雙傑又品了一口,然後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掏出煙來遞給唐楚一支,紀茹芸皺了下眉頭,不過她也沒有辦法,歐陽雙傑哪次來她這兒,抽煙的時候徵求過她的意見啊?在她看來歐陽雙傑根本就沒有風度。
  「紀總,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吧?」歐陽雙傑點上煙就直奔了主題。紀茹芸點了點頭:「知道,你們想問我和丁長工之間的關係嘛,其實我和丁長工的關係只能夠算是普通朋友,你們已經知道我和陳政偉的關係了,丁長工是陳政偉的死黨,我難免會和他有接觸,不過我和丁長工的接觸僅僅限於陳政偉的關係,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私底下的勾結。」
  唐楚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聽著,他想聽聽歐陽雙傑是怎麼問話的,他知道詢問也是一個技巧活兒,這其中值得自己用心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哦?其實我覺得呢每個人都可能有自己的朋友,雖然你們的朋友關係是源於陳政偉,但你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看重的應該更多是利益,你們是做文化產業的,星辰文化旗下很多場子都有可能用上丁長工賣的茶葉,據我所知,丁長工也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他就沒有想過這是一個拓展他業務的一個好的渠道嗎?」歐陽雙傑說出一番在商言商的話來。
  紀茹芸的眉頭皺起,她斜了一眼歐陽雙傑,歐陽雙傑這話並不是無的放矢,其實丁長工的茶葉在他們的幾個夜場和茶藝吧,咖啡廳都有進貨,看來歐陽雙傑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
  邢娜也在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這個昔日的密友,如果說以前她看到紀茹芸和陳政偉的時候還會有些心疼,現在卻是波瀾不驚了,就像翻著一本已經熟悉卻也索然無味的書,她現在望著紀茹芸的眼神更多是一個警察的凌厲目光。
  她慶幸紀茹芸把陳政偉給勾走了,這才能夠讓自己認識歐陽雙傑,和歐陽雙傑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相比陳政偉來說優秀得多了。在歐陽雙傑的身上,她總是能夠看到閃亮的優點。
  「不瞞三位,我們公司與丁長工確實有業務上的往來,或許你們也知道了,丁長工在林城的店有政偉三分之一的股份,我們之間的業務主要是政偉牽的線,這事情政偉是知道的。」紀茹芸想了想回答道。
  歐陽雙傑好像早就知道紀茹芸會這麼回答,他笑了笑:「嗯,這一點我們是知道的,不過作為公司與公司的合作,我想知道你和丁長工之間有沒有接觸?」
  紀茹芸說道:「有,不過當時天宇還在,業務主要都是天宇和他談的,我只是在一旁說了些好話罷了。」
  「陸天宇和丁長工見過?」歐陽雙傑瞇縫著眼睛輕聲問道。
  紀茹芸楞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歐陽雙傑會有這樣的反應,她點了點頭:「是的,而且他們見過還不只一次呢,大概有四、五次,連我也覺得奇怪,丁長工怎麼會和陸天宇那麼談得來,這四、五次我只陪了兩次,其餘的三次都是他們自己約的,我事後才知道。」
  陸天宇與丁長工投緣?這真是一件怪事,陸天宇對陳政偉是閩南人這一點格外的小心和提防,可對丁長工他為什麼就不提防了,他讓莫洪峰去查陳政偉,可是卻隻字沒向莫洪峰談及丁長工的事情,據陳政偉說的,丁長工根本就是一口的閩南樟山本地的口音。
  歐陽雙傑的心裡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呢?
  邢娜輕輕碰了碰歐陽雙傑,唐楚也發覺歐陽雙傑有些走神了:「歐陽,怎麼了?」歐陽雙傑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紀總,你這段時間有見過丁長工嗎?」
  紀茹芸搖了搖頭:「沒有,按理說每個月末他都會到林城來一趟的,一來是看公司的賬目,二來就是往各個大公司去結賬,圍一下關係,可是這個月底他卻沒有來,政偉給他打電話,他只說是最近有些忙,要晚些時候才能夠過來。」
  歐陽雙傑沒有再問什麼,三人就告辭離開了。
  上了車邢娜問道:「歐陽,剛才你在想什麼?」歐陽雙傑說道:「我們去一趟老莫那兒。」接著他就把自己剛才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唐楚說道:「你是懷疑丁長工與陸天宇之間有什麼協定?」
  歐陽雙傑確實是這麼想的,從紀茹芸的話語間聽得出來,陸天宇對於這個丁長工是很放心的,這其中必然有原因,丁長工是怎麼讓陸天宇不設防的?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老莫既然查到了丁長工,希望他已經找到了這個答案,老莫不是警察,他在做很多調查的時候就可以用一些非常的手段,當然,這些手段有時候很可能會有些擦邊,但卻有效得多。
  莫洪峰沒想到唐楚他們會來,不過他還是很高興,招呼大家坐下,歐陽雙傑就說明了來意,老莫聽完後說道:「給我點時間,其實這一點我也想過了,以陸天宇的謹慎,對陳政偉都讓我查了很久,可丁長工他卻連提都沒和我提過,這很不正常。」
  歐陽雙傑說道:「嗯,要好好查查丁長工與陸天宇之間的關係,另外也查查他與其他幾個死者是否相熟!」
第81章 丁長工是知情者?
  莫洪峰是暗線,歐陽雙傑他們是明線,警方自然也會正面和丁長工接觸的,既然他暫時不會到林城來,歐陽雙傑他們就到渝城去,反正兩地相隔也不遠,開車走高速也就是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們去了四個人,歐陽雙傑、邢娜、唐楚和馬小虎。
  馬小虎開著車,邢娜坐在副駕駛位,歐陽雙傑和唐楚坐在後排。
  「歐陽,你說丁長工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唐楚問道。
  歐陽雙傑遞給他一支煙,唐楚接過來看了一眼前排的邢娜:「高速上不好開窗子,還是算了吧,車上還有女同志呢!」邢娜扭頭看了他們一眼:「行了唐局,別管我,我不怕聞煙味的,抽你們的吧。」
  歐陽雙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煙給收了起來。
  「我想陳政偉把你們找他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已經通知了紀茹芸和丁長工。」歐陽雙傑回答唐楚道。
  唐楚點了點頭:「我想也是這樣,不然丁長工就不會嚇得連林城都不敢來了,不過他就沒想過嗎?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他不來難道我們就不能去渝城找他嗎?」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他說他倒不認為丁長工是有意在躲他們,丁長工越是躲反而越是表示出他的心虛,或許丁長工是真有事情走不開。
  警方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丁長工與陸天宇的死有關係,他若是落落大方的到林城來警方也不會真把他往壞處想,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邢娜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丁長工與陸天宇的關係不一般,那麼可不可能是這樣一個情況,陸天宇不是請了私家偵探暗中去調查陳政偉麼?或許他對老莫的調查結果並不滿意,又或許他生性就多性,所以才又委託了丁長工做這事兒!」
  唐楚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他提醒她別忘記了,陸天宇與丁長工的相識還是靠著陳政偉與紀茹芸的牽線搭橋,至少是在這之前陸天宇是不認識丁長工的。
  歐陽雙傑卻笑道:「這可不一定,小邢說的有一點道理,不過我倒是覺得陸天宇並不是想讓丁長工幫他查什麼陳政偉,他們之間應該還有著其他的什麼貓膩,你們想想,陸天宇如果真和樟山梁紅軍滅門案有關係,那麼他就曾經滄海樟山呆過,很有可能他和丁長工就是在樟山的時候相識的,只是那個時候的丁長工年紀還小,他們之間是怎麼維繫著一定的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題,唐楚見他這個樣子,沒敢說話打擾,邢娜扭過頭來正想說什麼,唐楚做了個「噓」的動作,邢娜忙閉上了嘴。
  歐陽雙傑突然眼睛一亮:「丁長工或許是知情人,邢娜,馬上給樟山的李叔打個電話,讓他們查查這個丁長工的家世,如果能夠查到他是如何創業的就更好了!」接著他又掏出電話給肖遠山打了過去:「老肖,你馬上和渝城市局聯繫一下,讓他們先把丁長工給保護起來,要快!」
  歐陽雙傑掛了電話,唐楚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歐陽雙傑說:「如果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丁長工小時候就與陸天宇相識,那麼對於梁紅軍家的滅門案很有可能他知情,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小,但也差不多十歲了吧?」
  邢娜說道:「確切地說正是十歲,丁長工比陳政偉大一歲。」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說一個十歲的孩子你要說他不懂事是不懂事,但要說他懂事也已經懂事了,假如他真是梁紅軍滅門案的知情者,那麼後來他完全可以用這件事情來威脅陸天宇,從陸天宇這兒得到他想要的,他想要的無外乎就是錢了,而錢對於陸天宇他們來說此刻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因為他威脅的自然就不是陸天宇一個人,而是可能涉案的那幾個自殺者都有份,幾個人一人拿出一點錢就已經夠打瞎他的眼睛了。
  馬小虎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歐陽雙傑:「歐陽組長,如果像你說的這樣,以陸天宇的脾性你覺得他會乖乖地讓姓丁的勒索嗎?陸天宇可是有涉黑的背景,而且他們已經殺過人了,還是做的滅門慘案,在乎多殺一個丁長工麼?」
  歐陽雙傑笑道:「你說得沒錯,可是如果我是陸天宇我也不會殺了丁長工,留下他可以派了大用場,假如我的猜測成立,那麼丁長工就有一個最大的弱點,也是優點,那就是貪錢,一個貪錢的人是很好控制的,再說了,從丁長工勒索他們,然後接受了他們的錢那一刻起,他已經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因為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只要他拿了他們的錢,他們就已經在同一條船上了。」
  唐楚「嗯」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留下丁長工有什麼好處呢?」
  歐陽雙傑瞇起了眼睛:「這個問題就是剛才我在想的問題,留下丁長工有什麼好處,後來我想到了一點,雖然他們幾個都好像有心要避諱閩南的那一段過去,甚至好像還很不願意提及閩南,但是你覺得他們會一點都不關心閩南的動靜麼?做了那樣慘絕人寰的案子,他們自然是心虛的,我敢說私下裡他們不知道多緊張那邊的哪怕一點風吹草動。相信直到警方把這個案子結了他們才鬆了口氣,可是梁詩然的存在他們一定也收到了消息,心裡有鬼,他們不可能不害怕梁詩然會查出他們。」
  邢娜笑了,她說警察他們都沒有怕還會擔心一個小女孩。
  歐陽雙傑卻說這不一樣,警察並不知道他們作案的動機,加上他們作案的手段很是隱蔽,警方最後給出了自殺的認定。可梁詩然卻不同了,梁詩然是梁家的人,如果說這夥人是為了謀財害命的話,梁詩然很可能就會知道他們拿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