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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肖遠山點了點頭:「嗯,不過我還有一個擔心……」
  肖遠山還沒有把自己的擔心說出口,歐陽雙傑就接上了:「你是不是擔心陸天宇或許並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肖遠山「唉」地歎了口氣:「是的,雖然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方向,也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斷,可是我們目前的處境很艱難,再出現其他的受害者的話,局裡幾個領導的壓力會更大。所以歐陽,你必須抓緊時間,我們要與時間賽跑,爭取不會再有第五個受害者!」
  歐陽雙傑瞇縫著眼睛,肖遠山的擔心又如何不是他歐陽雙傑的擔心,如何才能夠杜絕第五個受害者或者更多受害者出事,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時間破案,早日讓案子水落石出,抓住兇手。
  但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必須有一個過程,而這個過程需要的是時間!
  歐陽雙傑說道:「我想再接觸一下陸天峰,我準備和他就閩南的事情攤牌,看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麼,知道多少!」
  歐陽雙傑覺得這是最直接的方式,不管陸天峰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他既然對閩南的事情感興趣,那麼說明閩南的事情他大致應該是有所瞭解的,至於他瞭解多少,知道多少歐陽雙傑心裡也沒底,只是他相信無論陸天峰知道多少,對於破案都會有所幫助的。
  歐陽雙傑和邢娜開車前往天宇集團公司,這些天陸天峰都在公司裡幫忙,在領著紀如芸熟悉公司的業務。
  「歐陽,你說這個紀茹芸是怎麼想的,她難道就不知道陸天峰想打公司的主意麼?就連她那個婆婆沈蘭也想把她從公司攆出去。她這不是引狼入室嗎?」邢娜很是不解,歐陽雙傑笑了,他說紀茹芸原本就不怎麼懂得公司經營之道,而陸天峰對天宇集團的運作很是熟悉,她請陸天峰教自己打理公司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邢娜卻說道:「就連我們都看出陸天峰的野心,她吶,算了,那是她的事情,我才懶得管呢!」
  歐陽雙傑看了邢娜一眼,這個女孩其實對自己曾經的閨密還是很關心的,從她的言語之間就能夠感覺出她的那種關切之情,偏偏她又是一個嘴硬的人。
  歐陽雙傑說道:「邢娜,你可別小看了紀茹芸,你能夠看到的她一樣能夠看到,只是她自己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和方式方法,她現在要上手公司的管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請教陸天峰,而陸天峰這個人很圓滑,而且之前與紀茹芸相處得也很融洽,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所以他也會盡力去教,當然,他鐵定也會在某些地方藏拙,留一手,但是面子上的一團和氣還是會維持的,你也知道他覬覦天宇集團,那麼在努力爭取的同時一定也會做好退而求其次的打算,什麼叫退而求其次?那就是通過爭取紀茹芸,徐徐圖之。」
  歐陽雙傑還是很佩服陸天峰這人的,他知道隱忍,也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出手,他甚至還能夠一下子就找準了切入點。
  比如象對付自己的哥哥陸天宇,他就查到了閩南的事情,對付紀茹芸,他的手就伸向了陳政偉,他是一個心思縝密,做事情計劃周詳的人。
  陸天峰此刻正坐在大哥陸天宇曾經坐過的那間辦公室裡,這是天宇集團最大的辦公室,在公司的九樓,第五間,陸天宇是一個很迷信的人,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暗合「九五之尊」的辦公位置。
  陸天峰瞇著眼睛,望著窗外的藍天:「總有一天,我會比你更強的!天宇集團是我的!」
  敲門的聲音傳來,陸天峰忙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然後說了一聲:「進來!」一個長得很是甜美的女孩走了進來:「陸先生,有兩個警察的你,說是之前就約好了的。」
  「紀總呢?」陸天峰反問了一句,女孩笑道:「紀總說有點事情先走了,她說公司有什麼事情就找您!對了,紀總還說晚上想和您聊聊,讓您別有其他的安排,她說這算是向您預約了!」
  陸天峰笑了笑:「嗯,請他們進來吧。」女孩應了一聲出去了。
  歐陽雙傑和邢娜走了進來,陸天峰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女孩原本是想要幫著端茶倒水的,讓陸天峰打發出去了。
  他親自給歐陽雙傑他們倒了水:「兩位警官,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邢娜看了看這間奢華的辦公室:「這應該是陸天宇的辦公室吧?」
  陸天峰點了點頭:「是的,茹芸讓我暫時先在這裡辦公,她想讓我擔任公司的副總裁,這事我還在考慮中,你們也知道,我在南方也有自己的企業,雖然規模上比不上天宇集團,可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不是嗎?」
  歐陽雙傑端起茶抿了一口:「安溪鐵觀音,好口感,應該是今年春的觀音王吧?」陸天峰楞了一下,然後說道:「歐陽警官還是個行家?」歐陽雙傑說道:「行家談不上,只是平時我也喜歡鐵觀音,喝得多了也就多少有些感覺了。」
  「怪不得!」陸天峰笑道:「這是我哥留下的茶葉,我也只知道是觀音王,哪個年份的我是嘗不出的。」歐陽雙傑望著陸天峰:「陸先生在南方應該對閩南很熟悉吧?」
  陸天峰楞了一下:「閩南?我是在粵東,歐陽警官怕是弄錯了吧?」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弄錯了?我可是弄得很明白,你去粵東這些年,每年總會跑閩南幾趟,而且並不是因為公司的業務,好幾次你都是深入山區,你不會告訴我是去考察希望工程吧!」
第31章 二十三年前
  陸天峰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警察竟然盯上了自己,甚至連他在南方的動向都查得這麼清楚,他的腦子在高速地運轉著,警方盯上自己難道是為了陸天宇的死?
  「我確實去過閩南,不過我……」陸天峰半天說不出下文,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不過什麼?能告訴我你去閩南是為什麼嗎?」
  陸天峰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原本我是不該說的,不管怎麼說天宇總是我的哥哥。」邢娜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去閩南的事情和陸天宇有關?」
  陸天峰點了點頭:「嗯,有一件事情你們或許不知道吧,天宇好像對閩南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以前我還在天宇集團幫忙的時候只要有閩南的業務,天宇他總是想也不想就把它推掉了,甚至有的業務利潤還挺高的。」
  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陸天宇果然對閩南是很敏感的,商人重利,根本就沒有理由把賺錢的生意往外推的。
  陸天峰說道:「直到後來我離開了天宇集團,去了南方以後,天宇也還是這樣,我就納悶了,作為他的兄弟,我當然想要把這事兒弄明白。所以我就暗中進行調查,我也是為了天宇好,只有把問題搞清楚了才能夠幫他克服這樣的恐懼。」
  陸天峰的語速並不快,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經過了仔細的斟酌。歐陽雙傑說道:「你的調查應該是從陸天宇開始,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陸天峰搖了搖頭:「他要是願意說就好了,只要問到這個問題他就和我急,那天我說我離開天宇集團是因為我們的管理理念不同,其實不僅僅是這樣,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閩南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我會遠走南方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所以當時去南方並沒有直接選擇到閩南去,而是去了粵東。」
  歐陽雙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也就是說在陸天宇的身上你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最後你準備實地去調查?」陸天峰「嗯」了一聲。
  歐陽雙傑說道:「你是怎麼查的?從哪裡入手?你總得有一個調查的方向吧?」陸天峰想了想說道:「天宇他最後一次去閩南是在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年前?歐陽雙傑瞪大了眼睛,徐榮死的那晚,那個女人在廣播裡說的是二十五年前,這其中有了兩年的時間差,如果陸天峰沒有說謊,那麼自己之前的那個假設就成立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謀殺案的知情者,或者兇手,她之所以說成二十五年前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誤導警方。
  「你確定?」邢娜也感覺到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只要是確定下這個時間,那麼就能夠確實那幾個死者在同一時間段是不是都去過閩南,如果都去過,這個案子可以說就有了突破性進展了。
  陸天峰苦笑了一下:「我確定,不僅我能夠確定,我母親也能夠確定,我哥當時在市裡犯了案,打傷了一個老師,他以為那老師死了,害怕就逃了,記得他跑的時候還逼著老媽把自己的積蓄和外婆留給她的一點首飾拿出來給他當跑路費,後來他從外地打來電話,那電話就是從閩南打來的。那會我們告訴他,那個老師其實沒有死,傷勢也不是太嚴重,說他可以回來了,頂多就是個打架鬥毆,拘上十幾天,陪點醫藥費的事兒。可他卻說晚點再回來,那邊有單生意要做。」
  陸天峰歎了口氣:「我自己的大哥我知道,他能夠有什麼正經的生意,他就是個二流子,瞎混,我媽擔心他會不會又在外面闖禍,就叫我打電話催促他趕緊回來,我照著他來的那電話打了過去,說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進山了。」
  「他們?」邢娜皺起了眉頭,心裡卻很是激動。
  「是的,他們,我哥是個好交朋友的人,他的狐朋狗友挺多的,所以在那地方結交一些朋友很正常。」
  歐陽雙傑問道:「大概是幾月幾號?」
  陸天峰說是當時差不多是中秋節前後吧,應該是中秋前,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打完這個電話沒兩天就過節了,過節的那晚沈蘭還念叨著陸天宇,哭了。
  歐陽雙傑看了看邢娜,邢娜認真地在小本子上記錄著,歐陽雙傑又問道:「那個電話是閩南哪個地方?」陸天峰回答道:「者雲縣。」
  歐陽雙傑又問他查出什麼了嗎,陸天峰沮喪地說道:「沒有,什麼也沒有查到,時間過去這麼多年了,誰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雙傑冷笑道:「你真沒想到麼?但有一點你應該知道吧,那就是陸天宇從閩南回來就一下子有了錢,還創了業!」陸天峰望向歐陽雙傑,咬緊了嘴唇。
  歐陽雙傑說道:「他突然多出了這麼一筆錢,你們這些家人難道就一點都不懷疑,一點都不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