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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節

  「九兒!」胖子和查文斌異口同聲地喊道。
  九兒狼吞虎嚥的吃著羊肉,那架勢恨不得連手指頭都給嚼了,胖子拿著水壺,那妮子也不嫌棄,一邊猛灌一邊就給嗆到了,瞅她那渾身髒兮兮的樣子又是孤身一人,查文斌隱約的估猜一定是出什麼事兒了。
  「你爺爺呢?」查文斌這一開口,那妮子就又哭了起來,胖子不耐煩地喝道:「哎,真麻煩,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個蛋用!」
  風起雲瞟了胖子一眼道:「九兒姑娘,你別急,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這九兒被胖子一頓凶反倒是止住了,斷斷續續終於說了點前前後後。
  原來那日他們分開之後果然是往右邊走的,這一路上倒不像他們遇到的那般凶險,平安的直達到了這片區域,不過那也是三天以前的事兒了。
  九兒說他們沒有多少補給,一路上全靠秦無炎弄來點什麼就吃什麼,甚至還吃了耗子肉。三天前在這裡落腳後秦無炎出去找食物,她和丁勝武則在這片廢墟後面休息,誰知道當天晚上秦無炎就沒回來。因為天色黑,丁勝武選擇了保守的方式一直等到了天亮,天亮後把九兒安頓好,他出去找秦無炎,結果至今也是下落不明。九兒一個人只敢蜷縮在廢墟裡一直到了晌午,又餓又渴的她實在不能忍受便從廢墟裡想出去看看,結果往外走了十幾里路硬是沒有任何線索,不得已只好再次回到原地裡等待,每天只能在前面那條水溝裡飲水充飢,足足等了三天兩夜的九兒方才都已經餓暈了過去,倒是那羊肉的香味讓她再次醒了過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臉
  秦無炎是個高手,不管他發生了什麼,依舊是個高手;丁勝武是個老江湖,用胖子的話說,那廝就是個滾刀肉祖宗,什麼陣勢沒見過,還會走丟了不成?
  從這往任何一面都沒有遮擋,從圖上看通往那棵樹模樣坐標的是往北邊,那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帶著零星的積雪,風起雲和胖子在四周搜了一圈沒有發現腳印。九兒說昨天晚上這裡下過一場暴雨,估計是給沖沒了,既然人不見了,雖然先前是有些不愉快,可這幾個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主兒,查文斌一尋思要不連夜去找找。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這丁勝武喜歡她孫女兒要緊得很,怎麼得都沒理由把她丟在這兒幾天幾夜不管,不用說那一準是出事兒了,還是個麻煩事兒,現在無非想著的是他還活著嘛?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相隔失蹤的時間有一整夜,問題就出在這兒,並且查文斌分析他們沒有走遠,應該就是在這兒附近就出了什麼狀況。
  理由很簡單,胖子說:「如果秦無炎出去找食物,這方圓幾里內肯定能有,丁老爺子要是走遠了也一定會跟九兒打個招呼,所以我們搜的目標不要太大,就以現在為中心畫個圓,最多不超過一公里。」
  風起雲道:「估計都沒有那麼遠,頂多兩百米,九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九兒回憶了一下直搖頭道:「我一直在裡面躲著,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就奇怪了,兩個老江湖被無聲無息的幹掉,要麼就是這麻煩太大了,以至於沒有反抗能力。」他看著葉秋道:「葉兄這種身手不至於連動靜都沒有就被束手就擒吧?」
  查文斌聽出他話裡有話,便說道:「你是不是想說還有一種可能,是熟人做的,而且非常熟,以至於毫無防備。」
  風起雲點頭道:「我個人更加傾向於第二種,你記得我們來的路上遇到的那個黑頭法師百千里嘛,他就是一路跟著的,只不過是暴露後就選擇服毒自殺,起碼我們的身邊還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時刻盯著我們。」
  這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的一件事,要說這幾個人那也算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了,看似吊兒郎當可一刻也沒放鬆過四周的交替搜索,自從百千里那件事後,風起雲恨不得後腦勺都長著一對眼睛,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發現,除了那一陣笛聲。
  所以他說道:「這些人至少目前還不想路面,也不想置我們於死地,現在的我們就像是被人放進迷宮裡的老鼠,怎麼走,到哪裡去一概不知道,可那雙眼睛卻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看得見,那就讓他們看吧,我敢說目前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安排好的。」查文斌頓了頓道:「甚至包括落穆的失蹤也一定跟他們有關。」
  「你是說羅門?」
  「不然呢?」查文斌知道,秦無炎和丁勝武都是羅門中人,地位還不低,既然他們都認同是熟人做的,那除了羅門中人還會有誰?所以他說道:「要麼他們兩個就是餌,又把我們指向哪個地方罷了,附近都找找吧,被人盯著也要做做樣子。」
  不多久還真有發現,胖子在一堆亂石邊發現了一枚玉珮,九兒一眼就認出那是丁勝武隨身掛在腰上的。拿著那塊玉珮,風起雲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說道:「這塊玉是故意留給我們的,我見過丁老爺子腰上掛著是個死扣,可這玉上面的扣去哪裡了?放在這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地方,又是身份這麼明確的東西,無非是想給我們製造某種假象。」
  「那現在呢,我們怎麼辦?」查文斌這會兒也沒了主意,他們這些人裡風起雲的腦子絕對是最好使的。
  「能怎麼辦?要不乾脆我們玩點有意思的,來測個字,查兄,這個你應該很擅長吧?」
  查文斌面露難色道:「拆字多是一些不入流的民間神棍騙錢的把戲,可信度不是很高。」
  風起雲笑道:「你管呢,我們反正是悶在罐子裡的老鼠,出不去也逃不掉,就當是跟他們玩個遊戲,就不按套路出牌卻又要看上去有跡可循。」
  「那好吧,」查文斌面向九兒道:「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老爺子的下落,想通過拆字的辦法試試問問大仙,你是他孫女,你自己想一個字出來。」
  「有用嗎?」九兒可憐兮兮的看著查文斌,這會兒她也沒得選擇了,緊張斟酌了半天道:「我爺爺是勝字輩,那就取個『勝』字。」
  「勝!」查文斌在那地上用木棍寫下了這個字,然後有模有樣的咂嘴冥想了會兒道:「這右邊是個月,左邊是個生字,這說明丁老爺子還活著,那位置就是月亮的右側,所以應該在西北面。」
  九兒聽他一說好像挺有道理,頓時覺得就有希望了:「當真?」
  胖子道:「我們查爺會哄你個小妮子?你以為他是天橋下面擺攤的神棍啊?」
  查文斌真是那麼隨口一說,這拆字本來就沒有什麼章法可循,全靠一張嘴,漢字的魅力便是你可以用漢語隨意來表達,同樣一個字,你往好了說那就是吉,你往差了說那就是凶。這種玩意從漢代起就有一些神棍開始運用了,其方法是先讓析疑者隨手寫一字,測字者根據該字組成或間架結構來發揮答疑,屬於典型的封建迷信外加騙人活動,毫無根據可言。
  西北邊,胖子做了幾個火把,這電池得省著點用,夜晚這裡的溫差是極大的,那些白天看似蔥鬱的青草到了夜裡都結了一層冰,走上去「沙沙」的作響。不禁的,查文斌打了個寒顫道:「好冷啊。」
  風起雲道:「冷才正常,我們這兒是在高原,前幾天那才叫反常。」
  胖子把大衣給了九兒,這貨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候還沒掉鏈子,他說那叫紳士風度。裹著衣服,胖子都覺得那風往縫裡鑽,只得把本來就沒多長的脖子給塞了進去,上嘴唇不停的打著下嘴唇,那風把火把吹的拉得老長,一個哆嗦,胖子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團白色東西,他連忙打著手勢道:「慢著!你們看,那是個什麼玩意?」
  依稀的,那好像是個人背對著他們,離著約莫得有四五十米,白色在這黑夜裡格外的眨眼,查文斌還尋思著難不成真遇到丁勝武了。他輕輕拍拍胖子的肩膀道:「摸過去瞧瞧,我看著像是個人。」
  胖子剛準備動身一抬頭,那個白色的人影又不見了,就是那麼一瞬間,他嘀咕道:「怎麼沒了。」
  「都別動!」葉秋突然說道:「那東西速度很快,絕不是個人,就地背靠背成四面防禦陣型!」
  查文斌捏著劍,這麼冷的天他的手心竟然開始往外出汗了,貼著葉秋的背他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葉秋道:「一眨眼,往左邊移動了一下,至少有三十米,然後下一秒又出現在了右邊。」
  「風兄,你呢?」
  風起雲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壓根看不清……」
  正說著,突然一瞬間,胖子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張人笑得無比詭異的人臉,不等胖子有所反應,那張人臉頓時張開了大嘴,一條又長又紅的舌頭往下一拉,直接到了胸口的位置……
  「嘻嘻……」那人臉竟然衝著胖子一陣怪笑,胖子頓時就覺得自己腦門子上有什麼東西衝了出去,三魂頓時就被嚇掉了兩魂半。縱使是胖子的心眼再大被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出他總是招架不住的,當即口中大喊道:「媽呀,有鬼!」
  查文斌趕緊一個轉身,只見一道白影飛速離去,等胖子反應過來端槍的時候哪裡還有半點影子……
  看著胖子滿頭的大汗和蒼白的臉色,幾個人心裡都是一緊,這莫名其妙的鬧的是哪一出?那聲音可是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查文斌從來沒有聽到過那麼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他從懷裡瞧瞧的摸出羅盤一瞧,指針在盤面上飛速地轉動著,這說明四周的磁場正在劇烈的變動著……
  九兒是被四個男人圍在中間的,她現在就如同是受了驚的松鼠一動都不敢動,雙手死死的抓著查文斌和胖子的衣服,突然間從天而降下來一張臉,那張臉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因為它的五官全都是扁平的,更像是一張白紙上用筆畫上去的。
  「嘻嘻嘻……」又是一陣怪笑,那舌頭幾乎就要舔到了九兒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