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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節

  再怎樣鬧騰,她終究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一個連小動物都沒有殺過的女子怎麼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躺在這頭頂那個本來就讓她覺得害怕的棺材裡。還有他們說的種種,那一幕一幕,如果都是真的,那是要怎樣?那又該怎樣?
  「查老弟,你也不要怪石頭了,他除了性子急了點人挺忠厚,又直爽,是我老頭子喜歡的那一類。年輕人哪個沒點脾氣,我年輕的時候脾氣比他還臭呢。」說罷他又對九兒道:「去,給你石頭哥哥道個歉,我們丁家的人從來就是行得正,站得直,祖祖輩輩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睡個棺材怕什麼,你爺爺不知道在多少死人骨頭上打過滾,被埋在地下的時候連死人肉都往嘴裡塞。」
  九兒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剛要起身,胖子轉過來低聲道:「老爺子,晚輩失禮了,查爺教訓的對,九兒姑娘對不起了,是我冒昧了……」
  「不,石頭哥,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你丟的那個東西我一定找到還你,要是找不到……」九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道:「要是找不到,我們家裡的東西隨便你挑!」
  「好!」丁勝武也一拍大腿道:「既然九兒承諾了,那我也就表個態,無論那件東西能不能找到,石頭老弟我們丁家的東西到時候隨便你挑一件,知道你滿意為止!」
  「不不不……」胖子連連搖手道:「那本來就是個身外之物……」
  丁勝武道:「好了,我丁某人一向說話算話,查老弟麻煩你們把她重新送上去吧。」
  葉秋依葫蘆畫瓢,那副非凡的身手再次重新展露了一邊,回到頂上的他扔下一條繩索,九兒則抓著這條繩索被重新拉了上去,一坐到那冰冷的棺材上,九兒頓時心裡就一陣害怕,死死的住著葉秋的手臂小聲道:「葉大哥,你能在這兒陪我嗎?」
  葉秋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直截了當:「怎麼把你弄進來的,我會怎麼把你弄出去,躺下去吧,我一會兒就會把這個蓋子給蓋上。」
  棺材的蓋板被緩緩重新移上,同樣的,他也給她留了一道縫隙,縱身一躍下來道:「過去試試。」
  胖子早就等在那兒了,只等他這句話,操起自己厚厚的肉掌朝著那塊石頭上狠狠一拍,沒有反應!
  就在他準備失望的時候,突然手掌猛地向前一凹,那塊石頭竟然被推了一點進去,接著「吱嘎」一聲,兩扇牆壁完全打開了,而那扇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門外則站著一個人,他同樣的滿臉焦急,胖子一見到他頓時兩眼通紅地喝道:「我日你姥姥!」說著,頭也不回的一拳重重砸了過去。
  那個人是誰?很顯然是秦無炎,不過他這一次並沒有躲閃,他的右側臉頰結結實實挨了那一拳,一絲鮮血沿著他的嘴唇慢慢滲出,胖子還不解氣,提拳準備再打,不過這時風起雲和查文斌都衝了出來死死抱住他道:「冷靜!冷靜!」
第一百零七章:搞大了!
  屋外廣場,秦無炎的鼻孔裡正在流著血,九兒一邊替他擦拭一邊嗔怒地看著胖子。胖子則被查文斌和葉秋死死的按著。
  胖子憋著勁,脖子上的青筋槓得老高,咬牙切齒的對著秦無炎吼道:「說!你個狗日的!」
  秦無炎抬頭輕輕看了一眼胖子,又看看查文斌,他的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慢慢的,他靠著欄杆起身了。他一個人拿著那把環首刀,漫無目的的向著更遠處的城內走去,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景,九兒拉著丁勝武的手道:「爺爺,秦叔他?」
  胖子不耐煩的揮著手道:「走,你們也一塊兒走!再不走,一會兒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你們也給突突了!」
  丁勝武仰天長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對著眾人做了一個揖道:「該有的解釋有機會我一定會交給到各位的手中,丁某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各位的恩情、相助,丁某沒齒難忘。事到如今,丁某也沒有臉面在跟各位一起,只能就此別過,咱們一路上要是還能再遇到希望各位手下留情!告辭!」
  說罷,丁勝武起身便走,九兒那是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她也知道如今這局面已經沒法收場了,只要秦無炎還保持沉默,那麼他們彼此之間那份短暫的信任就會蕩然無存。從出門到現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秦無炎一言不發,任憑胖子是如何的暴怒,也任憑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有恩於丁家的年輕人如釘子般的眼神,他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可秦無炎偏偏就是不給,或許在不歸刀神的眼中從來也就不需要解釋。
  「爺爺……」九兒拉著丁勝武的手還想在試圖有迴旋,不料那個老人只冷冷留下一個字:「走!」
  這三人,補給全都沒有了,就算是他們想回頭也已經缺乏能夠走出去的裝備。查文斌知道他們這一走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剛想伸手喊他們一句,可是風起雲卻輕輕搭上了他的手臂對他搖搖頭道:「不必了,秦無炎是個聰明人,無論他怎麼解釋我們都還是會懷疑他,一旦有了懷疑就會有間隙,沒有了信任的團隊就是一團散沙,他跟著我們一起不如獨自行動或許還多了一份自在。」
  胖子也起身道:「查爺,你可真是大好人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想什麼呢?走了也好,一了百了,只是可惜了我那個連城璧,一准就是讓他們這樣拿走了!」
  看著丁勝武慢慢追上了秦無炎,風起雲道:「好了,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為謀,」風起雲指著圖道:「穿過這座城,有兩條路都可以向上,一左一右,到時候他們先走哪邊我們就換一邊走,如何?」
  「那這大殿裡就不去管了?」查文斌道。
  「不管了,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那些彈殼,也不是那口青銅棺,只要我們還站在這兒,還活著,那離我們真正的目標就還很遠。不過昨晚那陣和笛子一般的聲音,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誰,至少在目前來看,這一路我們絕不會寂寞。」
  白天,這座城在太陽的照耀下有些蒼白,城市的中心有一條寬大的馬路,地上鋪著已經凹凸不平的地磚。道路的兩側是一條沿街分佈的房屋,同樣的開窗無門設計,每戶人家前面都有高高的圍牆,院子門前的台階石約莫半人高,上面刻畫著一些簡單的線條類圖畫。
  這些房屋大多保存完好,只是裡面基本都是空蕩蕩的,偶爾幾間裡有些腐爛的傢俱,看不出款式和用途。每家每戶的院子後方都有一個深窖,黑乎乎的一眼看不到底,他們在窖的附近有找到類似轱轆的東西,考慮到這裡不遠處曾經有火山活動,很有可能是用來存水的水窖。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這座馬路的盡頭已經到了,果然如同圖中所示出現了左右兩道岔口,從地上的腳印來看,丁勝武選擇了右側,這是查文斌的愛好。
  風起雲道:「看來他挺瞭解你的,那這回我們只能選左邊了,有意見嘛?」
  查文斌道:「沒有,下一個地點大約會是在哪裡?」
  風起雲道:「根據圖上的比例,結合這幾天我們行走的路程,從左邊這條路繞出去將會回到那片火山的左側邊緣,圖中這個標示好像是水的意思,我想可能那兒會有一條河。如果不出意外,天黑前可以到達那兒露營。」
  「兜兜轉轉的一圈兒又回去了。」胖子向著右邊探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否是後悔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便也走了。
  風起雲預估的很準,日落時分,他們到了,不過那不是一條河,而是一片湖。
  噶桑眼中的神湖要是這裡比那就是個洗澡盆了,一眼望不到邊際,清澈的湖水輕輕拍打著細膩的沙灘。乾淨的湖床邊你找到一粒比米要大的沙子,也見不到半點的雜草,這裡的水太乾淨了也太沒有生機了。
  查文斌輕輕捧了一口放在舌尖,微微的有些甜,胖子繞著湖邊走了很遠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些干木柴,喝著滾燙的酥油茶,飢腸轆轆了一整天的人們啃食著手中的牛肉乾,這份滋味怕是遠去的丁勝武再也享受不到了。
  「哎!」胖子一邊搖頭一邊開始脫衣服,轉瞬間就剩一條花褲衩的他已經開始用湖水拍打著肥碩的身軀了。
  查文斌隨即提醒道:「你又要幹嘛?怎麼那麼不長記性呢?」
  胖子道:「第一,這裡不是他們的聖湖,第二,我繞著這湖走了那麼遠水裡也沒半點水草,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有生存動物的環境,第三我跟組織上保證,這回我只在淺水區晃蕩一下。」
  「得了。」風起雲勸道:「你也不能老把他管太死了,心裡憋著火呢,讓他去消耗一下也好。」
  既然都這麼說,查文斌也就不再反對,胖子一個水花「喲嘿」一聲撲向了水裡,沒一會兒就開始歡快的游了起來。約莫四五分鐘過後,胖子在水裡正在練習憋氣,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趔趄讓他整個人往前一趴,這個動作整大了,引起四周的水花頓時濺得老高,岸上的人紛紛側目過看著,胖子接連嗆了兩口水後掙扎著穩住身子又在那罵娘了:「也不知道這下面有個什麼鬼東西,好像給老子滑了一下,等我鑽下去看看。」
  他那白花花的屁股一撅,兩條大肉腿頓時就倒立了過來,胖子的水性不錯,一下就潛到了水底,這裡的水太乾淨了,以至於天快黑了他還能瞧見點什麼。那堆砂礫裡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胖子隨手撥弄一下,有些滑,使勁扒拉了一下,一個耳朵模樣的東西露了出來。職業的敏感告訴胖子,這東西應該是一個陶器,頓時他一下又來了精神。
  弄到水面上一看,呵,還真是個罐子!
  胖子舉著那玩意在水面上咋呼著,風起雲趕忙拍著查文斌的手道:「起來起來,你看那活寶好像又撿到個什麼了。」
  這是一個跟酒甕差不多的黑色罐子,頭上沒有蓋,罐子約莫西瓜大小,上面刻著幾個動物的模樣,還有一條是人都能看出來的蛇形紋路環繞著這個罐子。
  風起雲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那個罐子,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吭吭」作響,他上下又瞧了一遍道:「是個黑陶,好奇怪,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查兄你看,這底座上居然還有兩個甲骨文字。」
  胖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嘿嘿笑道:「這東西怎樣?」
  「黑陶是咱們漢族人特有的瓷器燒製手法,」風起雲道:「以前封七爺倒騰過兩隻,說是有六千多年的歷史,研究價值很高。這漢人的東西怎麼出現在藏區,這上面明明刻得是甲骨文,而且這只東西的造型還挺優美的。」
  胖子一聽,這下可高興壞了,立馬又開始脫衣服道:「那就是說能值錢啊?這下可好了,我剛才潛下去看見湖裡好像還有一些,乘著天沒黑,一會兒我下去都給撈上來。」
  風起雲拉著他道:「等等,先不急,你是說這湖裡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