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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節

  接下來我就被五花大綁了,繩子不夠甚至還用上了被單,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不是包裹,就這架勢,就算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也掙扎不開,渾身上下除了眼睛還能眨就沒個能發力的地方了。
  查文斌拿著面具在我跟前晃悠道:「我喊一二三,戴上去頂多給十秒,你中途要是覺得不對勁就喊。」
  說實話,這時候的我已經有點後悔自己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這完全就是給自己下套的節奏。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慫就慫呢,我一閉眼,一張嘴道:「來吧,爺今天不反抗了,各位給個痛快的!」
  黑漆漆的青銅面具在我面前放著的時候,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想,只要十秒鐘我就會解脫了,為自己的這一次逞能買個單,以後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十秒鐘,能夠幹什麼,大約是一句話才說了開頭,一根煙抽進去再吐出來的一個週期,或者是彎腰把自己的鞋帶繫好。
  真的是很短暫的十秒鐘不是嘛?可是接下來的十秒鐘我會發生什麼呢?
  心跳在我被戴上面具的那一刻驟停了,我的呼吸,我的聽覺,我的視覺還有我的大腦都在那一刻暫停了。瞬間,我眼前的一切變得漆黑,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是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了,四周的一切我都很陌生,我的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的外面是一欄接著一欄的台階,我看到台階上三三兩兩的有人再走,那些人都背對著我,我看著他們有很熟悉的感覺。
  那個屁股碩大的人正摟著一個身材纖細的人在嬉鬧,這不是胖子嘛!
  「胖子!」我喊了一聲,那個大屁股停了下來,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好像並沒有發現我,我急了,我甩開嗓子又喊道:「胖子,這兒呢,我在這兒!」我拚命地想揮動著自己的雙手,可是我的手卻被死死的捆住了,我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這兒呢!這兒呢!」我喊道,終於那個肥屁股轉身了,和他一起轉身的還有他身邊的那個人,咦,這個人不是查文斌嘛,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胖子大概是看到我了,他的眼神裡寫滿了吃驚,我剛開到他張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我的眼睛一片光亮,然後那間大殿開始從我視線裡消失。
  「胖子!胖子!」我還在喊,這時我聽到查文斌的聲音了,他說道:「你看到什麼了?你看到胖子了?」
  原來我的面具已經被拿開了,我一臉幽怨的看著查文斌道:「你們搞什麼,我剛看到他想跟我講話,還沒聽到說什麼呢!」
  查文斌也抱怨道:「不是說好的十秒鐘嘛,你倒怪起我來了,你看到胖子了?」
  我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的,別愣著啊,趕緊把面具再給我戴上,這回記得時間長點啊!」
  查文斌也有些激動道:「行,那就延長個十秒鐘。」
  面具再一次被我戴上,可這一次我卻沒有了之前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冷冰冰,就是一個鐵疙瘩套在我的臉上。沉重、難受、悶氣,這就是我現在所有的感覺,再這之後的數次測試中均是如此,我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封閉的空間看到那些人和那些建築,它就是一件器物,一件冰冷而沒有生命的器物。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天也該亮了,屋子裡開始有人三三兩兩的起來,我也終於被解綁了。沒有人給我解釋我看到的是什麼,只是那樣的場景再也沒有回來過,因為今天還有今天的任務,所以查文斌最後說:「今晚,我們仨換人來試,起碼小憶戴著沒有出現特別的異樣。」
  葉秋同意道:「就從我開始,它先召喚的是我。」
  屋外,何老和顧老兩人在打著太極,今天的天氣不錯,山村裡除了偶爾飄來的一點煤渣味,空氣還是挺新鮮的。袁小白亂糟糟的在院子裡洗漱,一看到我的時候就開始求救了:「小憶,那個姐姐還沒醒啊,你趕緊叫文斌想想法子啊。」
  「喏,在那呢。」我指著站在窗戶邊的查文斌對她說道:「你自己去找他得了,老叫我傳話是怎麼個意思。」
  「切,誰找你傳話了。」她滿嘴泡沫的故意把洗漱水往我腳邊一倒,濺得我整個褲腿都濕了一片,看著她那個小人得志的樣子,我抄起一牙杯水就朝她潑了過去。沒想到這妮子轉瞬抓住了剛出來的葉秋,我一下子沒能剎車,約莫半杯水還是全都潑到了葉秋的身上,這傢伙那眼神看著我恨不得就把我給撕了,我一邊示好一邊討饒道:「二爺饒命、二爺饒命!」
  今天的一早就是從這樣歡快的氣氛中開始的,似乎也為今天開了一個好頭,好消息是那個叫程子衿的姑娘已經醒了,就在我們吃早飯的時候。
  「醒了、醒了!」袁小白一手拿著碗筷,一手揮舞著手裡的饅頭從屋子裡衝出來大喊道:「程姑娘醒了,你們快去看啊!」
  屋內,查文斌給那姑娘正在搭脈,又翻看了她的眼皮,檢查了她的舌苔。這個姑娘醒來之後一直很安靜,也相當配合查文斌為她做的檢查,只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樣?」我問道。
  「身子還是有點虛。」他招呼了我和葉秋先出去,才到門口查文斌就說道:「好奇怪啊,我先前看這個女人,似乎是丟了一魂以至於陷入了瘋癲狀態,但是今早看除了有些氣虛之外,其它一切都是安好的,但是她的脈象中應約透露著一股躁動,也只是一絲一閃而過,後來我就再也沒把握到了。」
  我乘機挖苦道:「你又不是專業中醫,半吊子的水準把不到也正常啊。」
  查文斌想了一會兒道:「小憶,你現在去周家給我找一套她以前穿過的舊衣服過來,包括鞋子,最好還有她之前用過的梳子之類的。」
  「這個沒問題,馬上就去。」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叼著饅頭就出了門……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降頭術
  查文斌要的東西很快就被我拿到了,程子衿的東西不多,也可以看得出這個女人在周家過的日子的確是很寒酸。
  大早上的,那群學生娃都在圍觀,我一個勁地把他們往外趕道:「去去去,門口一邊玩泥巴去,大人的事兒小孩不可以看!」
  別說,我發火的時候還是挺管用的,誰讓老子手裡有傢伙,把屋子裡的人趕的七七八八都走了,查文斌這時才對我說道:「她中了降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法術。」
  「降頭?」這玩意我也只是在路邊攤的小說上見過,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降頭這一說法。
  查文斌把那程子衿扶好坐起,現在的她非常配合,單從表面上看,這個女人和她身旁的袁小白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小白還要多上幾分姿色。
  「降頭不同於丟魂丟魄和中邪,單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任何問題的,這也就是我一直沒發現她到底是什麼原因瘋了,還有她眉宇之間的那股黑氣到底又是怎麼回事,現在終於搞明白了,這也多虧了小白。」
  「小白?」這娘們什麼時候還懂這個了。
  袁小白得到了表揚,自然是很開心,她說道:「早上我給程姐姐梳頭的時候看著她的臉就覺得她的臉好美,忍不住多瞧了幾下,尤其是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我發現她的眼睛裡的我有些不對勁。」
  我笑道:「不是很正常嘛,誰都要把你當回事啊?哈哈。」
  查文斌接過話茬道:「小憶,你現在看我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珠子上是不是有你的倒影。」
  我說道:「是啊,沒錯,這不都有的嘛。」
  「那是我提醒你了,你才會去看,這個細節我要不說,你怎麼會注意。」我承認查文斌所說,這個地方誰沒事去盯著人眼珠子看裡面的倒影,不過這說明什麼呢?
  查文斌接著說道:「正常人眼珠子看一幅圖畫其實是倒過來的,經過大腦翻譯才會變成正的,所以你看我眼珠子裡的你其實是倒影,頭在上,腳在下。」
  被他這麼一說我也來了興趣,這麼一看還真是,於是我又繞到小白那邊,她的眼珠裡的那個我居然也是倒著的,這個發現以前還真不知道。
  查文斌看著袁小白說道:「小白到底是讀書人,明白這些道理,又是女孩子心細,她發現程姑娘眼珠子裡的她居然是正的而不是倒著的。」
  「有這種事?」我覺得很稀奇,於是也想湊過去試試卻被查文斌一把拉住道:「別跟孩子一樣,跟你說了是就是了。早上我特地翻了一下書,還真的找到了一點東西,書上說中了降頭的人也被叫做『絲羅瓶』。絲羅瓶白天無異樣,當每到晚上就會出遊,便變成無主遊魂,古書上說它們是帶腸肚出遊,而是肚子時常飢餓,到處尋找小孩的遺糞充飢。凡糞被吃的小孩,命運會衰敗,不死也病,或遭劫難。」
  「這麼重口味……」我一想到昨晚我在廁所裡看到的程姑娘,天吶,我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難道……
  查文斌解釋說:「當然了,這也是說說的,所以過去在苗疆一帶還有南洋一帶的小孩在屋外大便時,家長們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後,拾取小樹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糞上,這樣絲羅瓶便不敢吃它了。中了降頭的人看著和常人是沒有區別的,書上說這種人只有一個特徵,那是它的瞳孔中,沒有對方的倒轉人像。」
  葉秋問道:「書中有說怎麼解救嘛?」
  查文斌卻是搖頭道:「沒有,不過據我所知,這降頭術並不是什麼特別高明的法術,茅山術裡其實也有記載類似的法術,當然我也只是聽聞,據說茅山曾經出過一個高人從一門法術裡悟出了一種邪術,他可以讓自己的頭顱飛離身體出去吸血,一直吸到七七四十九天,最後要七天要吸食孕婦腹中嬰兒的血才可以大功告成。這門法術雖然有記載,但是修煉成的人卻寥寥無幾,總之我們道家裡一些說法可真可假。不過我覺得所謂降頭術最終和巫蠱一類的邪術應該是源自同類,只要對症下藥還是有幾分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