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節

　　天道陰面所說的話聽起來不似假話，雖然說的是玄而又玄，可卻還算好理解。
　　「因此，無論經歷多少個宇宙，歷史都會完全一樣的重演一遍，本源創造了輪迴，而最大的輪迴卻還是宇宙的輪迴。一樣的人，可能會同時出現在不同的世界內，但是一定會出現在不同的宇宙中。」
　　天道陰面繼續說道。
　　「那生死規則呢？為什麼說生死規則是特殊的？又那麼難以領悟？」
　　我追問了一句。
　　「因為無論是我們，還是你們，亦或者是每個世界裡的生靈，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生死。本源演化出的生死規則也自然是最重要的，這就像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生死大門，也是本源最強大力量的鑰匙。」
　　說話間，天道陰面伸手從天上輕輕滑過，卻見生死規則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在了她的手指間。
　　「你也可以操控生死規則！」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道陰面操控規則，頓時吃了一驚。
　　「我知道你心裡很疑惑，如果我可以操控生死規則，那為什麼不殺了你師傅是嗎？其實沒那麼難理解，你師傅也曾經是我看好的人，當年我的確沒想過他會反將我一軍，居然可以從我手上飄走了我的本源。但是，我沒有當時就出手殺他，因為我在猜，也許眼前這個少年會帶給我不一樣的驚喜。但是，時間看來是不夠了，他雖然很有天賦，但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夠他去領悟生死規則。」
　　天道陰面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那現在我也沒有領悟生死規則，我還不如我師傅，你找我也沒用。」
　　「是嗎？」天道陰面回答我的話，口氣裡帶著一些讓我奇怪的感覺，「現在，時間不多了，我想該將需要告訴你的先說出來吧。」
　　她走到我的耳邊，接著輕聲呢喃起來，我聽見她說的話很奇怪，明明聽見了什麼，可是轉眼間又忘了，聲音鑽入我的耳朵中，落進我的大腦內，腦袋忽然像要炸開一般。
　　「別說了，我腦袋痛！」
　　我忍受不住，喊了起來。
　　她卻沒有要停口的意思，不斷地吟唱，不斷地說著話，我的腦袋越來越痛，身子也越來越沉，頭腦彷彿碎裂般，好似有一股奇怪的能量隨著她的聲音傳入我的身體中。
　　「陰面玄功，傳給你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纏繞宇宙的大蛇
　　若是有一壺清茶，那飄出的第一縷青煙就一定是許佛前輩，既非泡茶的人，也非品茶之人，只是一縷青煙。在外人看來，他激烈而張揚，但是只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實是個很喜歡平淡的人。每一個熱鬧的外表下都有一顆平靜安寧的心。
　　黑色石頭中，兩極錘每一下擊出，整個黑色石塊中的宇宙就都會搖晃一下。
　　「區區一個凡人，也敢壞我好事……」
　　黑色無形的怪物在四周遊弋，空間破碎後，就好似碎裂的鏡子可以照出它的身影。
　　「宵小之輩，不敢和我正面一戰。」
　　許佛前輩高聲喝道，手握兩極錘，目光森冷好似能看破一切。
　　無形怪物游到許佛前輩的身後，接著慢慢地直起身子來，一點點落下來，正在漸漸靠近許佛前輩。許佛前輩猛然轉身，接著舉起手中的兩極錘，對著天空狠狠轟出一擊，兩極錘上的光芒映照出了一張可怕的面容，像是一條巨大的蛇，無比巨大，這一照竟然也沒能完全照出它的臉。
　　「纏繞在宇宙的大蛇，盤踞在深邃的黑暗中，是尋常人不可看見的身子，我還以為你該是絕代高手，沒想到竟然是頭怪物！」
　　許佛前輩冷哼一聲道。
　　「你不知道我的來歷，以一個人凡人的姿態對我說三道四，真是可笑！」大蛇向後退，身子再度向兩邊遊走，「我是最初宇宙的天道，在你出現之前無數個宇宙，我就已經存在。因為我的存在，所以生命才會存在，因為我的存在，所以宇宙才會誕生。最初的宇宙，最古老的生命沒有一個是人類，人類是脆弱的，也是渺小的。」
　　許佛前輩將兩極錘橫在身後，望著那又遁入黑暗中的怪物，開口道：「沒有了本源之力，你就只能躲在這一方宇宙間苟活，縱然你不死，卻也不過就是一條躲在黑暗中的蟲子。真是可笑！都已經落魄到了這般田地，還要在我面前擺譜，你夠資格嗎？」
　　「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已經開始吞噬本源，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有什麼錯？你這凡人也敢阻擋我，今日，讓你死在我的宇宙中，化作我宇宙的塵埃！」
　　大蛇張開大嘴，兇猛地吞噬而來，這一口彷彿足以吞下數個世界。
　　「那就來吧，哈哈……」
　　許佛前輩笑了起來，最後的自由，壯烈的戰鬥，囂張跋扈的身子一飛沖天，直衝遠處的大蛇而去，吞天般的巨大嘴巴一口將許佛前輩包裹，大嘴閉合，許佛前輩落在其最終，其口中狂暴的能量一層層落下，混沌的風暴，可怕的暗流，大蛇的口中如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可怕的災難。
　　許佛前輩緊握兩極錘，巨大的戰錘橫在身後，四週一片漆黑，可是攻擊的聲音卻很響，他的靈力化作護壁抵擋著來自四周的毀滅之力。
　　黑暗中，他輕輕撫摸手上的兩極錘，手掌輕輕地貼在兩極錘的錘面上，接著低聲笑了笑說道：「老夥計，最後還是你陪著我。你說，這裡是可以讓我們死得其所的地方嗎？我想是吧，跌跌撞撞走了漫長的一生，我想，終究該落下帷幕了。」
　　黑暗內忽然燃起了火焰，很微弱，可是在四週一片漆黑中，這火焰看著卻非常明顯。
　　最初的火焰，創造了所有文明的力量，隨後火焰越來越強，燃燒的也越來越旺盛，那黑色裡唯一亮起的色彩。
　　許佛前輩伸出手輕輕地抓住這唯一的火焰，接著高高舉過頭頂。
　　此刻，吞噬了許佛前輩的巨大怪蛇感覺到嘴裡有異樣，接著一道火光化作可怕的火焰光柱擊穿了其嘴唇。
　　「啊……」
　　怪物慘叫起來，光柱中，許佛前輩握著最初的火焰飄上天空，蒼老的臉顯得越發衰弱，疲憊的神態看起來尤其滄桑。
　　「我和這火焰一樣，終究會在熱烈燃燒後徹底熄滅，但是，畢竟我曾經燃燒過……」
　　黑色石塊忽然被火焰包圍，這一幕引起了我和天道陰面的注意。
　　火焰燃燒中的黑色石塊飄出淡淡的煙霧，怪物的吼聲跟著傳出了黑色石塊中，那巨大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吼叫讓人畏懼。
　　最初的火焰並沒有那麼強大，也絕不足以威脅到那怪物，但是如果加上某些東西，就會完全不一樣。
　　而加上的東西，便是許佛前輩一生修為，和那孤傲的靈魂。
　　以靈魂注入火焰中，當年燧人氏鑽木取火，其實未曾想過這個舉動會開創了文明歷史，更為眾生驅散了黑夜的可怕。
　　多年後，當年的燧人氏已經叫了別的名字，經過無數次轉世輪迴，最終，他叫許佛，是個自由而驕傲的人，但是，在我所見過的所有人中，沒有一個人比許佛前輩的品性更高貴，沒有一個人比前輩的風采更盛。
　　最初的火焰，最終的火焰，卻有著驚人一致的作用，黑暗終究無法籠罩世界，當黎明不在的時候，火焰也能帶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