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節

　　天方一水閣一直都是靈異圈子裡買賣這一行的龍頭老大，當年慕容飛鳥還是天方一水閣頭領之時，能夠和天方一水閣比肩的也就只有開水蛙，之後天方一水閣算是改朝換代，開水蛙和天方一水閣的合作再度升級，使得今天的三界之中說到交易這事兒，幾乎沒有人可以和天方一水閣抗衡。
　　然而，即便如此，也並不代表天下間所有的精品就都在天方一水閣。天方一水閣有自己的探險隊伍，並且不止一支，天南海北地探索秘境，尋找失落的寶物。但是，在天方一水閣出售的物件裡並不僅僅是天方一水閣自己隊伍找到的寶物，每一年天方一水閣都會派出不少人馬在鬼市，坊市之中搜尋好的法器。
　　雖然在這種地方出產精品的概率並不算高，可也並不代表就絕對沒有，每一年總有一兩件上好的法器，甚至是神器從這些坊市中流出的。
　　當然，這種秘聞知道的人不多，來各個坊市搜尋寶貝的天方一水閣成員也都隱藏自己的身份。當然，高級坊市的一些主事人是知道的，也會從中搭橋促成生意。
　　撫遠縣，是中國和俄羅斯的交界處，中間隔著一條黑龍江，這裡算不上特別繁華熱鬧，但是兩邊貿易還是有所往來，而且經常能夠看見俄羅斯人來往。這裡依然算是東北省範圍內，其中有一處高級方坊市隱藏在撫遠縣的地下。因此，在撫遠縣總能看見一些來往比較頻繁的靈異人士。
　　「柳爺來了啊，快點裡面請。」
　　大雪覆蓋下的老廠房，大門口站著一個老漢穿著黑灰色的大棉襖，頭上戴著一頂棉帽子，腰間掛著一根煙桿，老遠就看見了正騎著馬過來的一群人，急忙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卻見一個大漢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黝黑的皮膚，身材高大，抽著煙，看起來頗為強悍的樣子。
　　「老楊頭，老遠就聞到你身上的煙味了，哈哈。」
　　大漢笑著說道，隨後快步跑了上去，門口的老漢跟著走了上來，笑呵呵地說道：「裡面熱菜熱飯已經給您備好了，還有一壺好酒。」
　　大漢點點頭，走進了廠房中。
　　廠房地方寬敞，坐著簡易的升降台緩緩落下，在地下深處便是坊市所在，算不上特別熱鬧，但是也有不少人來看貨。
　　不熱鬧的主要原因在於東北雪下的太大，外面的貨進不來，很多地方都被大雪封了路，即便走陰間通道也帶不了太多貨，加上不安全。來貨少了，買家也就跟著少了，不過老在這裡做生意的老楊頭自然知道這一點，每年冬天，尤其是下大雪之後都是坊市的淡季，不過，往往這個時候能夠賺一筆的大人物也會來，那就是眼前的大漢，天方一水閣駐外人員，主要是負責這一片的鬼市和坊市，收一些好料，圈子裡的朋友管他叫柳爺。
　　進了坊市，繞到了老楊頭的房間內，屋內有暖氣，爐子上燒著水，炕上已經擺好了酒菜。
　　「您坐。」
　　老楊頭說話間將柳爺脫下來的外套掛到了牆上，隨後倆人坐在炕上，喝了一杯。
　　「最近生意還成不？」
　　柳爺問道。
　　「哎，淡季了，每年這個時候生意都不好，很多好料都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來看的人也少。不過等春天到了，雪一化，好東西立馬就進來。」
　　老楊頭笑了笑道。
　　「哦。」柳爺吃了口肉，抿了口酒後說道，「不過，這也和你們的地理位置有關係。不太方便……」
　　「對了，老頭我有件事兒一直不明白。為啥您總是在冬天來我們這地界，要知道，冬天我們這裡的東西是最少的，好料子也缺乏，要是換到春天夏天，您儘管來，我有不少好東西能給您擺出來。」
　　老楊頭搖了搖頭問道。
　　對面的壯漢微微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天方一水閣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說實話，你現在給我擺出一件神器來，我都不一定會眨一眨眼睛。沒啥了不起的，真要說開眼界，那你往天方一水閣的倉庫裡轉一圈，啥都能見到。我真心想收的東西，可不是你們春天，夏天就能搞到的那些物件，那不稀奇。往往到了冬天，這地方才會出精品，說來也怪不過卻是事實。另外，到了冬天貨出不了，價格自然也便宜。收來的價格便宜，賣出去的價格再翻一翻，中間的利潤不是更高嗎？」
　　這後面一句話才是真心話，老楊頭微微一笑，像柳爺這樣的人就和業務員一樣，在外面跑的業務越多，自己賺的也就越多，利潤越高收的提成就越高，都是相對而言。
　　「好了，最近有啥貨嗎？你知道的，一般的東西就別拿出來了，我是看不上的。」
　　柳爺搖了搖頭說道。
　　「哪能呢？我讓人準備了個名冊，一會兒就送來。」
　　老楊頭笑著回答。
　　此時坊市內，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棉襖，頭髮凌亂，看起來髒兮兮的散客走進了坊市內，冬天的坊市管理比較稀疏，他也沒交進門費，入了坊市大門，瞅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蹲了下來，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塊紅布，將一個物件放在了紅布上，也不叫賣，就這麼等著。
　　「又從哪來弄了垃圾來啊？」
　　旁邊幾個攤主笑著看了過來，開口說道。似乎對於眼前這個散客並不太陌生……
　　流浪漢模樣的散客笑了笑道：「前段日子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撿了個面具，我看著像個法器，挺好的，就給撿回來了。」
　　「啥面具啊？我瞅瞅。」
　　旁邊一個大鬍子走過來說道，接著蹲下身子看去，面具看起來有些奇怪，只有半邊，表面有明顯的碎痕，品相也不太完整，翻了個面似乎是刻有咒文的，但是因為破碎過，所以現在咒文看起來也並不連貫，總的來說，就是一個被打碎的法寶。
　　「哼，啥破玩意兒啊，就這東西要是能賣出去？要是真賣出去，我再給你十萬。」
　　大鬍子不屑一顧地說道，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破碎法器，壓根就沒人要，這散客也就和流浪漢差不多，本事低微，到處撿垃圾來賣。
　　「嘿嘿……」
　　流浪漢也不還嘴，傻呵呵地一笑，反正他也沒指望這東西可以賣出去多少錢，就算是賣個一千塊也是好事兒。
　　另一邊，房間裡柳爺看著手上的名冊，想了想後說道：「你這些貨不行啊。」
　　老楊頭倒是微微一笑，這種情況早在他意料之中，其實每一年他都是冬季來，也都要抱怨幾句，不過最後還是會帶走一些貨，交易成了之後老楊頭會從中抽一成利潤，剩下的給商家。柳爺拿起筆稍微勾了幾筆後說道：「就這幾個吧，其他的真挑不出來，價格我就不還了。另外，等一下你陪我在坊市裡轉悠轉悠，我看看是不是能撿個漏。」
　　「行，哈哈，喝酒……」
　　老楊頭急忙敬酒。
　　流浪漢已經在地上坐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人過來，估摸著今天是沒辦法賣出去了，正準備收攤，遠遠地聽見大家議論起來。
　　「哎呦，老楊頭陪著客人啊，那肯定是大客人，大家都提起精神來。」
　　聽見別的商家呼喊起來，流浪漢也遲緩了自己的動作，隨後放緩了自己的動作，仰起頭看去，遠處走過來幾個人，帶頭的是柳爺和老楊頭，挨個攤位在看，老楊頭想介紹商品，但是柳爺卻都是搖搖頭，顯然是看不中的，轉了一圈後，幾個人走到了流浪漢的面前……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碎的面具（2）
　　「這邊走，前面還有兩家老字號。」
　　老楊頭帶著柳爺從流浪漢面前走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流浪漢看了看自己面前紅布上放著的面具，自己兜裡是真沒錢了，要是這玩意兒不賣出去的話，那估計這個冬天就要喝西北風了。所以，就在柳爺從面前走過之際，他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個，幾位大人物能瞅瞅我這物件嗎？」
　　聲音和蚊子叫似的，很快就被其他的叫賣聲給蓋了過去，流浪漢拍了拍腦袋，坐回了地上，卻沒想到柳爺居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