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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8節

  奈奈子可不是笨蛋,也不會單純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煜煜笑了笑道:「那也可以,公平嘛?那我說個謊吧,比如,真實屋是受我控制的!」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立刻發出紅光,顯然煜煜說的是假話。
  「那要怎麼才能出去?不能殺你,怎麼才能讓你死?」
  奈奈子緊皺眉頭,她討厭這種需要不斷燒腦子的對決,更討厭這種什麼都不瞭解忽然跌入對方圈套裡的感覺。
  「你先坐下。」
  煜煜示意奈奈子坐下,等到奈奈子落座之後,他笑著說道:「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出去,就是對方自殺。無論是對方故意說假話,最後被閃電劈死,還是你突然拿刀子割下自己的腦袋,只要自殺,那麼就默認生還者是勝利者,就可以出去了。懂了嗎?但是絕對不能訴諸武力,要是你用你的手臂,身體,或者武器傷了我,那就會被真實屋判定為犯規,你我都被警告過了,第二次就是屋子震動,第三次就是降下閃電。所以絕對不能有暴力,明白了嗎?」
  奈奈子收起刀,看著眼前的煜煜不說話。
  煜煜微笑著說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好了,一般來說遊戲規則是這樣的,在禁止武力傷害對方的情況下,可以通過交談來刺激對方的痛苦,對方必須要回答。如果一直不回答,真實屋會判定對方說謊,明白嗎?所以,這其實是一場問答遊戲,真實屋就是裁判,考驗的是雙方的心裡底線,規則我已經說明白了,其實我真的很希望離開這裡,但是像你這麼可愛的姑娘受到傷害,我的心裡還是有一些不悅。所以,我會盡量溫柔地問你問題。一個問題一輪,我們可以……」
  就在對方說要開始的時候,奈奈子忽然說道:「我還是不信任你。」
  煜煜一怔,奇怪地看著奈奈子,奈奈子想了想後說道:「你剛剛所謂的證明這個真實屋不是受你操控,其實是可以作弊的,簡單的來說,就在你剛剛說謊話的時候,紅色的光芒跳動,既然這是一件法寶,還有可能是你師傅煉製的法寶,你完全可以操控,真實,謊言,對,錯,紅光,閃電都是你說了算的。所以,如果你不拿出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解釋,證明你沒有作弊,我是不會和你開始這種對決的。」
  煜煜一愣,似乎沒想到奈奈子居然這麼小心,哈哈一笑後說道:「果然你還是很小心的,當然過去也有很多人這樣問過,其實理由很簡單,如果我真的可以操控這個房子,那我早就一道閃電打死你了,又何必再和你這麼多廢話呢?當然,你會說,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變態,會享受和你對決時候的感覺,那我也沒辦法證明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讓你相信我的話。如果你不相信我,不願意開始對決的話,我們可以就這麼聊聊天,或者沉默,我都沒問題。」
  他並不生氣的樣子,說完後閉上了嘴,奈奈子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說道:「好,我和你對決!」
  她似乎是有自己的考慮,而煜煜也微笑起來,將桌子上的紙理了理,擰開筆帽後說道:「那麼,女士優先,你可以問我第一個問題。」
  奈奈子想了想後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外面世界的研究員,又沒有什麼天賦,為什麼會被帶入這裡?」
  煜煜笑著說:「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原本是大學老師,一天夜裡見到了俠離師尊,他說可以讓我經歷更好玩的人生,所以我就來了這裡,對我來說,更刺激更冒險的人生更吸引我。好了,那換我問你問題,你幾歲?」
  奈奈子一怔,決定生死的關頭,所有的問題應該都要觸及對方的要害,可為什麼煜煜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
  「十七快十八。」
  她簡單的回答,對方將她的年齡記錄了下來。接著奈奈子問道:「你們有多少師兄弟?」
  「五個,算上我的話,應該是六個。當然元棋是我們這裡現在最有天賦的弟子,不過年齡也是最小的。元望師兄回歸的話,我們的人就剛好六個了。」
  煜煜笑瞇瞇地回答,接著問:「你是日本人啊,那你家裡人都好嗎?」
  奈奈子皺起眉頭,又是這種簡單的問題,不過只能說實話,雖然她不願提及自己的家人,還是說道:「我們家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煜煜沒什麼動靜,依然將她的情況記錄下來,之後兩個人互相問答,奈奈子基本掌握了所有對方弟子的情況,而煜煜問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可就在這時候,煜煜話鋒一轉,開口說道:「你是一個接近十八歲的少女,日本人,父母家人都不在了。會神心流的身法,表面看起來很堅強,實際上內心非常脆弱,你用武士刀來捍衛自己僅有的一點尊嚴。按照我對你的推測,如果沒說錯的話,你內心其實非常痛苦,而且我懷疑你奶奶的死和你有關係,是嗎?」
  此話一出,奈奈子感覺自己心裡的傷疤被人狠狠地撕開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靈傷疤
  我們一生中有很多的年華是和相關的人羈絆在一起,那種牽扯不斷地拉升和纏繞,漸漸地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慣性,他們的生死和我們的生死忽然就變成了一體,有些人即便死了,也會住在我們的是腦海深處,被稱之為回憶,又被稱之為紀念。
  每個人腦海中的記憶都封印著巨大的一塊黑暗,這塊黑暗被稱為傷疤,是不能被揭開的,一旦被揭開,就會變的鮮血淋淋。
  「你說什麼!」
  奈奈子激動起來,這種激動和爆發來的太突然,甚至不自覺地握住了武士刀的刀柄,對面的煜煜瞄了她一眼後說道:「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是,或者不是。」
  奈奈子緊緊地握著武士刀,手臂微微顫抖,身世眼神都有些飄忽,這是她最不想回答的問題,因為這是她心裡最黑暗的一面,可是傷疤已經被揭開,鮮血已經順著傷疤往外流,對方卻還在不斷地逼近,想要將傷疤撕碎。
  「如果你不願意回答的話,一直保持沉默的後果也會被當做是一種說謊,所以,我還是提醒一下你。別一會兒房子開始震動,你就失去了第二個說謊的機會。」
  奈奈子依然沉默著,她不想回答,房子開始輕微搖晃起來,這是一種預警,很快房子就會劇烈搖晃,而此時的奈奈子才明白,對方剛剛裝出來的善良其實也是一種欺騙,只是嘴上不說謊話,不代表心裡沒有欺騙。
  「奈奈子,奈奈子……」
  對方還在催促她,房子的搖晃更加劇烈起來,就在這時候奈奈子仰起頭,看似平靜地說道:「是。」
  很簡單的一個字,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房子的搖晃結束了,而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對方面前,似乎隨時隨地都會被打倒,而這具赤裸的身體上已經流滿了鮮血。
  「換你問我。」
  煜煜還在偽裝,但他的惡意已經撲面而來,奈奈子仰起頭道:「你想殺了我,是嗎?」
  簡單的話,卻要將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直接挑明。
  「是。」
  對方毫不猶豫地回答,甚至連面容上的微笑都不曾變過,「能說說你是怎麼害死你奶奶的嗎?」
  煜煜果然抓住這件事情不放,這場不動刀劍,沒有硝煙的戰鬥漸漸變的陰毒起來,這裡的危險卻一點都不比任何一場驚世的戰鬥要少,對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可以要了奈奈子的命,而奈奈子現在處於絕對的被動中。
  回憶中的這塊傷疤已經被揭開,對方卻又無情地一道捅了進去,帶著鮮血,帶著傷痛,奈奈子低下頭,沉吟了很久,房子又震動了起來,似乎就在生死的關頭徘徊,有些人是屬於那種寧願死,也不願意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而奈奈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是大約七年前,冬天,我和奶奶住在北海道一間破舊的神社內。那是北海道的深山,因為奶奶執意不傳授給外人神心流的身法,所以不僅我們的生活變的非常窘迫,還惹怒了很多所謂上層的大人物。這些人都希望奶奶將神乎其技的身法傳給他們的手下。那間神社是奶奶一個故交生前的住處,死後神社漸漸地衰落,奶奶徵得對方孩子的同意後才入住。冬天,裡面很冷,我記得奶奶總是會背著我進山裡去撿柴火,因為常年修煉的緣故奶奶的身體遠比普通人要強壯的多。記憶裡,她穿著黑色的和服,很薄的那種,卻將我裹的很嚴實,害怕我挨凍。但是這樣的生活並不苦悶,因為我們在一起就變的特別幸福。神社因為沒有了神祇,所以經常會有一些精怪和妖魔光臨,但是都沒有傷害我,我甚至和四周的浣熊,狐精成為了朋友。臨近春天,第一個來造訪的客人就是木樑純子姐姐。她說她當上了外務部的部長,希望我和奶奶移居東京,在外務部的保護下,沒有人會傷害我們,我們的生活也可以變的好起來,而且也沒有人會強迫奶奶傳授神心流的技藝。當時奶奶很開心,純子姐姐留下了一筆錢和一些生活用品後先返回東京。奶奶也開始操練我練劍,督促我早點學會神心流的身法。我學的很快,卻也闖下了大禍。當時我們已經準備去東京,我去山中和精怪們告別,卻被一隻黑色的妖魔盯上了,它一直跟著我,終於對我下手。我被其抓住,想反抗,卻不是它的對手。它想吃我的時候,奶奶出現,和它激鬥起來。我在一邊想要幫忙,可是當我衝上去的時候卻成了奶奶的累贅,對方又一次抓住我,妖魔知道不是我奶奶的對手,就用我的性命威脅她。我奶奶,就……就在我的面前,隔斷了自己的雙腿,沒有了雙腿也就無法正常地使用神心流的身法。妖魔趁機衝上去殺了奶奶。而我,握著刀,孤注一擲地從背後刺穿了妖魔的頭,將其殺死。可是,那一天的鮮血流的太多,她已經救不回來了。我在奶奶的身邊守了很久,不吃不喝,一直抱著她。如果不是精怪偷偷去東京找來了純子姐姐,或許我也會死在神社內。現在想想,還不如死了,如果那時候死了,興許在陰間還能見到她,也許我們還能在一起……」
  奈奈子說了很多話,說的很慢,甚至很仔細,但是當她說完的一刻煜煜卻皺起了眉頭,說的太仔細了,仔細到讓人沒辦法再提問,如果沒辦法再提問,就無法對奈奈子的心靈傷疤進行攻擊!奈奈子看似平靜,但實則心裡痛苦萬分,此時深深呼吸,輕輕抹掉了眼裡的淚光,忽然微笑了起來,這個微笑讓煜煜感覺到疑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笑是嗎?」
  奈奈子問道。煜煜點了點頭後奈奈子反而笑的更加燦爛起來,大聲說道:「因為,當你確定要殺我,當你揭開我心裡傷疤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心裡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殺了你。這麼告訴你吧,如果我無法讓真實屋殺了你,我也會和你同歸於盡。我的武士刀會比真實屋的閃電更快一步地刺穿你的心臟。所以,無論你勝利或者失敗,我都會殺了你!你也都要死!」
  煜煜眉頭深深地鎖在了一塊,對方說出這番話的意思太明確了,給他的心上施加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會嚴重影響到滯後煜煜的發揮。
  眼前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心機,只會動刀的女孩子卻遠比他所想的要強大的多,心理的承受力遠比他想的要強。
  「那換你問我一個問題。」
  煜煜將話題一轉,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