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1節

　　山貓輕輕地扣了扣桌子，那只之前一直看著我們的黑貓輕輕地走了進來，落在了桌子上，接著發出一聲貓叫，索菲亞女巫才清醒過來，仰起頭用渾濁的眼睛望著我們，開口說道：「是你們啊，怎麼又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打擾我的好夢。」
　　她說的是英語不是法語，倒是讓我有些驚訝。山貓坐下後說道：「當然是來找你做生意的，畢竟你還活著，我可是給你送錢上門的客戶。」
　　「是是是，每一次都要壓我的價，這麼摳門的客戶還是第一次看見。好吧，你們來說說，這一次是想從我這裡買到什麼消息啊？還是要我幫你們佔卜一下這一次行動的結果。哦？今天來了一位新客人，一個年輕的，帶著貴族氣息，卻又混合著泥土味道的中國少年。」
　　她望向我，我卻疑惑地問道：「你能看的見？」
　　她微笑起來，聳了聳肩說：「只是雙眼不那麼明亮了，不代表我已經瞎了。好充沛的氣息，就像是剛剛升起的太陽，凌駕於魔神之上的威嚴，年輕人，你是個危險人物啊。」
　　我沒有繼續插話，女巫也好，神婆也罷，都是裝神弄鬼，虛張聲勢為主。不過剛剛她那番話倒是打了不少擦邊球，說的好像還挺準的。
　　「最近巴黎很不太平，你知道一些什麼嗎？」
　　山貓開口問道，問的很隱晦。
　　索菲亞女巫笑著說道：「當然不太平，從東方來的年輕人攪動了一灘渾水。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小劇院裡滿是屍體，操控噩夢的男人正在暗處獰笑，記憶在變化，想不起自己是誰，卻又知道自己的名字。你們想問的人，應該是羅切特吧……」
　　這老巫女果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陰雲的開始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山貓見對方一開口就透露這麼多消息，也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這倒是不必催促，我該說的，自然會告訴你。不過價格也不能太便宜了，我們雖然是老交情，可是錢還是少不了的。」
　　老巫女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泛黃發黑，上下不平。
　　山貓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金幣，放在了老巫女面前，她搖了搖頭，伸出枯骨一般的手指，一共舉了三根，山貓皺起眉頭喝道：「三枚？你真是獅子大開口，三枚都夠買下這裡的小半條街了。」
　　老巫女倒是不著急，說道：「如果你們能夠找到比我更好的情報來源，我也不介意將這筆生意拱手讓給別人。所以，還是算了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羅切特的事情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的。而且就算別人知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敢說的。」
　　這倒也是，老巫女的話說的也在理，我皺起眉頭，問道：「這金幣很值錢？」
　　山貓將我拉到一邊，將其中一枚金幣放在我的手心裡，我掂了掂，是十足的黃金，只是上面刻著不一樣的圖案，分別是三頭蛇，老虎，獅子等的動物，我看見他翻出來好幾個金幣，還有的是劍，盾牌，錘子之類的兵器。
　　「這些金幣是帶有魔法效應，在歐洲有一些強大的魔法家族，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魔法家族漸漸隕落，消失在了歐洲的大地上，但是卻也封閉了很多古老的卷軸，法術，甚至是法器。就在近三百年裡，開始出現一些代表這些不同家族的魔法金幣，取得這些魔法金幣就可以去隨機換取一些魔法卷軸，比如獅子代表獅心家族，就可以在黑市的一些特定的人那裡換取獅心家族曾經使用的魔法卷軸。不過，魔法卷軸都是隨機的，你要是換到了這個家族鼎盛時期的強大卷軸算是走運，要是換到的是垃圾也不能怨別人。因此，很多這些暗地裡的傢伙都為了魔法卷軸而沸騰，現在整個歐洲都因為這些魔法金幣而瘋狂。」
　　山貓這話說的好像是遊戲世界一般，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整的和付費用戶，充錢換道具一回事兒。不由得好笑起來，難怪這些魔法金幣如此值錢。這要是換到一些逆天的魔法卷軸，奴役個遠古魔神啥的，不是逆天了？
　　我想了想後說道：「你把金幣給我，我去找這老婆子說說。」
　　拿著三個金幣走了進去，老巫婆陰沉沉地一笑說道：「小伙子，還是你知道進退，只要足夠大方，老婆子的嘴裡可以說出任何你想知道的秘密。」
　　我將金幣往桌子上一扔，對方正要伸手來拿的時候，我卻一把將手按在了金幣上，開口說道：「你是叫索菲亞是吧？那我就直呼你的名字了，也方便點。我聽說，巫婆都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一類人，是嗎？」
　　索菲亞一怔，奇怪地問道：「你是在威脅我嗎？還是你覺得這樣的威脅對我有用嗎？整個法國，乃至歐洲，我都去過，這裡生活著多少遠古的生命，又有多少強者站在我的背後，你或許都猜不到。所以，雖然你身上透出一股貴族的氣息，不，準確地說是皇者的氣息。但是你覺得你能威脅的了我嗎？」
　　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她會這麼說，笑了笑道：「你聽說過英國皇家魔法學院嗎？」
　　索菲亞一愣，點點頭道：「當然，別看我現在生活在巴黎，其實我應該算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在英國，皇家魔法學院的名字，一直都代表了整個歐洲最強大的魔法力量。」
　　我笑著點點頭道：「的確如此，那你應該知道索爾吧。」
　　索菲亞又是一愣，狐疑地看著我說道：「英國皇家魔法學院的院長是嗎？當然知道，雖然年紀還不算大，不過已經可以被稱做是整個英國最強大的魔法師。而且，學院內收藏的魔法卷軸不計其數，怎麼？你認識索爾？」
　　我將金幣拉回來，笑著說道：「不僅認識，而且很熟。只要你幫我這個忙，以後英國皇家魔法學院的大門就會對你敞開，你將不再是一個住在巴黎閣樓裡的老巫女，極有可能正在魔法學院的圖書館裡，在那裡，你獲得的應該不會比這三妹金幣帶來的少吧。」
　　「空頭支票誰不會開？在歐洲混過的人都知道索爾的名字，也都知道皇家魔法學院的地位，你說上一句話就能讓我進入皇家魔法學院？說的比唱的好聽。」
　　老巫婆低聲說道，口氣裡充滿了不屑。
　　「那麼，這張照片，你可以看看。」
　　我從腰包裡拿出了多年前在師祖還沒恢復記憶前，從他上海的小房子裡拿到的照片，照片上是我師傅當年和一群同伴合影的照片，索爾就在其中，老魔法師留著長長的白鬚，臉上帶著儒雅的淡笑。
　　老巫婆吃了一驚，看了看照片後說道：「你真有這樣的本事？」
　　我聳了聳肩道：「顯然，我比你想的更有本事。」
　　老巫婆閉口不言，過了好半天後才說道：「可以，我們之間做一個交易，不過你得寫一份字據，我會施加魔法，這份字據會變成擁有魔法效力的契約，如果反悔的話，靈魂就會被吞噬撕碎。」
　　我將三枚金幣握在了手中，笑著說道：「那是自然。」
　　字據成立，我將手放在了書桌上，老巫婆在契約上施加了魔法後，將契約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轉頭看著我說道：「你想知道羅切特的下落對嗎？」
　　「不僅僅是下落，我要知道關於羅切特的一切，以及如今巴黎發生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說完後，老巫婆陰沉沉地笑了笑道：「年輕的東方人，如果你想要知道一切，就要保持一顆無畏的心，因為我即將告訴你的將會是一個巨大的秘密。而你知道了一切後，可能無法保全你自己的生命。」
　　「說吧。」
　　我倒是很坦然。
　　「整件事情要源於很多年前的一次變故，一場關於宮廷鬥爭的巨大政變。當年尼古拉斯梅勒也就是那個以凡人的身份挑戰未知的領域，煉製出賢者之石的煉金師，他在夢中看見了上帝的神諭，因此接觸到了未知的領域。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七百多年，比起我們這些用魔法和巫術延長生命的人來說，他依然還是活的太久了，久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在我們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卻不僅僅只有他能夠活的那麼久。很多隱藏在邪惡中的生命，也是如此，其中就有我們所熟悉，也是整個世界都很熟悉的一類黑暗生命，吸血鬼。顯然，對於東方人來說，吸血鬼更像是某種妖怪。當然，你們口中的妖怪是有特指的。但是，在我們西方，吸血鬼只是被上帝拋棄的子民，沒有靈魂，腐朽的心靈，無法品嚐紅酒的甜美，也沒辦法享受死亡帶來的安寧。它們渴望著長生不死，卻又希望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擁有感覺。所以，他們在和上天鬥爭的時候，變的越來越孤獨和絕望。曾經的科學怪人給了它們希望，但是可惜，那不過是一本科幻小說。可是尼古拉斯梅勒是真實存在的，他煉製出的賢者之石是可以讓吸血鬼擁有人類感覺的唯一途徑，因此，他被盯上了，而這才是一切的開端，也是如今籠罩在巴黎上空，噩夢的開始！」
　　老巫女扯的很遠，但是正如她所說，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聖地教堂
　　塞納河邊，一個孤零零的大屋，據說這裡曾經要被拿來建造教堂，但是之後卻被神秘的買家買走了。四周塗滿了黑色的油漆，看起來並不透光，也沒有窗戶，孩子們很少靠近，因為一靠近就會感覺到來自四周寒冷的氣息。
　　羅切特站在門裡，四週一片漆黑，只剩下腦袋還是肉體的尼古拉斯梅勒抱著紅寶石，安靜但是神經質地搖晃腦袋。
　　而在最前方，地面上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羅切特將奈奈子和小囧扔在了地上，走上前去，說動：「梅勒，紅寶石已經為你奪回來了，你什麼時候才可以開始工作？」
　　梅勒搖了搖頭，傻呵呵地笑了笑說道：「快了，等我和我的妻子再親近一會兒，就好了，快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