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節

　　旁邊的白起飄落在我的身邊，低聲說道：「萬林，我看這孩子可能有問題。」
　　「嗯？怎麼了？」
　　我奇怪地問道。
　　「先不說他和你長的這麼像，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剛剛外面傳來爆炸聲，他就捂著胸口說痛，然後我就趕緊帶著他離開了營帳，但是離的遠了，他的痛覺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建議，要不讓我帶著他在明天後離開鼎中界，先找小囧看一看這個孩子，我覺得這孩子極有可能身上藏著秘密。」
　　白起很少如此沉穩，但是它說的情況我之前也看到過，突然在鼎中界內出現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孩子，還有悲慘的身世和奇怪的體質，這樣的安排下，難免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好，明天我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去。」
　　我也沒多說什麼，回到了山洞裡，初望估計是累了，伏在篝火旁邊睡著了，莫良從葫蘆裡飄了出來，站在我面前後還沒等我開口就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關於牛萬古所說的第一天庭是嗎？」
　　我點點頭，卻看見莫良背著手飛了出去，黑色長髮黑色長袍，加上無時無刻不在環繞著的鬼氣，讓它看起來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厲鬼都更有范兒，但是這樣的莫良卻曾經是一國之君，是這片大地的統治者。
　　「我的前世是夏朝中興之主，姒少康。但是我死後卻沒有成為古皇，在當年的古皇陵內，只有兩位夏朝的古皇，其一是我們夏朝的開朝皇帝——啟。以及我們夏朝的末代皇帝——桀。但是桀卻是因為其暴虐的性格而被鎮壓在古皇陵內，所以嚴格地來說，我們夏朝除了開朝皇帝外無一人有資格進入古皇陵園，死後我們這些皇者的魂魄依然要飛入陰間，或是成鬼或是轉世，與凡人無異。但是，只有一個例外。」
　　說到這裡莫良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我，我頓時一怔，問道：「那麼那個例外就是你？」
　　片刻後，莫良微微點了點頭，月光照射在它嚴肅的臉上，卻讓它看起來更具威嚴。
　　「何出此言？」
　　我追問道。
　　「我是入不了輪迴的。」
　　莫良的話讓我震驚不已，甚至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就連小森也不知道，我姒少康是入不了輪迴，無法轉世。因此才會在陰間徘徊了那麼久，因此才會修了千年鬼道，成為了一個從上古時代流浪到今天的厲鬼。」
　　它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也許數千年的時光已經讓它看淡了這一切，可是對我的衝擊力卻依然很大。
　　「或許對你說，你會不相信。每一代的帝皇，那些被後世成為明君的帝皇都對自己的後代有所預見。我生前被稱為夏朝的中興之主，也是被後世成為明君，因此在我有了自己的子嗣後就明白夏朝的未來會越來越黑暗，越來越多的不確定，少了我之後，夏朝就會衰敗。也許是對權力的貪戀吧，亦或者是對於生命的渴望。我開始修習鬼典，但是滿以為自己會長生不老，但是可惜的是最後還是死了。而我之所以會死，卻不是因為鬼典對我沒用。而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從仙界而來的仙人。他說我即將修成人鬼之體，為天地不容的存在，所以將我滅殺。但是我魂魄被鬼氣纏繞無法消除，因此他在我身上施加了仙法，讓我無法輪迴轉世，只能一生為鬼，終於在黑暗中遊蕩。可惜，在我擁有千年道行的時候這個封印便被我自己解開。而從那時候開始，我便知道天上早有仙人，甚至比中國這五千多年的歷史更長，在很遙遠的過去就有曾經修仙登天，只是我們下界之人並不知道罷了。亦或者是在上古時代就已經存在，只是上古時代有眾天神壓陣，所以仙界才不敢顯露，而如今，仙界已經成了過去，只是那段時間你所謂的第一天庭其實已經高懸於我們的頭頂上。」
　　莫良似乎欲言又止，但是卻沒說完，我卻只是問道：「那既然封印解除了，你可想過要入輪迴，重新為人？」
　　莫良卻轉過頭，看著天上的明月說道：「我已忘記了太陽的樣子，我已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沐浴在陽光下是什麼時候。但是為人太痛苦，還是做鬼好，逍遙自在。你不比我辛苦嗎？天大地大，凡人不敢惹我，天神也犯不著來壓我這小小的厲鬼。陰間廣大，哪日我厭倦了爭鬥，就找個無人之處住下便是了。所以，何必輪迴，我願做鬼，哈哈！」
　　說完它飛上空中，黑衣在明月的映照下顯得特別清晰，它在月光中飛舞，這個瀟灑的厲鬼擁有在陰間一等一的實力卻不是為了自己的利慾，而是為了逍遙。
　　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那個一心一意要再活一世的陰司，和眼前的莫良前輩比起來，卻感覺差了好多。
　　它飛過樹林，穿過雲層，在那漆黑的夜空中自由自在地飛行。
　　我靠在石壁旁邊，羨慕地說道：「的確，無論是人還是鬼，活的自在才是最開心的。」
　　翌日，牛萬古派人前來，邀請我們見面。
　　我帶上初望一路跟著，卻不是去三仙石的方向，而是繞到了過去巫族的地盤，接著在一片湖泊邊見到了牛萬古。
　　「我要的答案，你已經有了嗎？」
　　我開口問道。
　　牛萬古點點頭道：「有了，你要找毀了那些村子的兇手，那個兇手我已經找到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身後的初望，隨後慢慢舉起手指向了我，我一愣，皺著眉頭問道：「你說是我幹的？這不是放屁嗎？我才剛來鼎中界，著火那幾天我在外面和殭屍帝國拚命呢。」
　　牛萬古卻搖搖頭說道：「我指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人。」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身後一個人都沒有，隨後我全身一震，將目光往下垂，最終看向了初望，他有些木訥地抬起頭和我對視，疑惑地問道：「大哥哥，你看著我幹什麼？誰是我的仇人，你知道了嗎？快告訴我啊！」
　　聽到這些話我卻是一愣，隨後牛萬古喊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吧，就像是當年你沒控制好自己的魔火然後燒死了無辜的人，我想相同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連你當年有修為的情況下都控制不住魔火，更何況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孩子呢？」
第七百零二章 不想讓他重蹈覆轍
　　如果不是因為魔火，或許我早就死在無數次的戰鬥中。
　　可如果不是因為魔火，或許那個教會了我微笑的少女就不會離我而去。
　　當初因為魔火無法控制而造成的暴走，我依然歷歷在目。
　　當年的我已經有了一定的修為，可即便如此還是無法壓制住身體內的魔火，魔火會因為使用者的情緒變化而變化，而變化越大的修士身體內都極有可能存在魔性，我的魔性是天生就有，所以我只要暴走就控制不住魔火。
　　而身後的初望難道和我一樣嗎？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也在找他嗎？」
　　我皺起眉頭，這個事實太難以讓人相信，所以我優先發出了質問。
　　「我找他是因為他殺了我的人，還有就是想瞭解這場火災的真相。至於現在為什麼查了出來，你難道沒有檢查過哪些被燒焦的房屋嗎？普通的火焰和失控的魔火燒出來的效果很不相同。火焰燒出來的木頭樣子也不同，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自己回去做個比較就明白了。」
　　牛萬古說完後我下意識地回頭瞟了瞟身後的初望，說實話這樣的結果就連我都很難接受。就像是當年我知道是因為自己失控造成她的死。
　　「我想我已經給你答案了，至於相不相信你自己決定，今夜我在三仙石前等你，若是你不來我的人也會打穿三仙石。」
　　說完牛萬古帶著一群人離開，只留下我和初望站在湖泊旁邊。
　　「大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他奇怪地問我，那張和我年幼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此時我自己看去卻顯得無比純真，他的確不知道火災的原因，也的確不知道自己身體內的魔火從何而來？
　　我想起剛剛見到初望之前我看見地上掉落著無數黑色的魔火，那一定是他無意識地情況下落在地上的，其內還有我熟悉的靈力。
　　他的確無法控制自己身上的魔火，而如果那一天，當村子遭到攻擊的時候，聽到了附近人們的慘叫聲，透過窗戶看見很多人都倒下了，他一定會特別慌亂，所以身體內的魔火就失控了。
　　人在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後就會刻意地扭曲自己的思維，這叫做臆想，又可以被稱作是被曲解的想像力。比如將殺人犯想像成惡魔，將攻擊自己的毒蛇想像的無比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