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節

　　「變來變去還不只是殭屍，說的那麼神秘，說白了還不是吸人血，這些血液就是證據。」
　　我對它的狡辯一點都不買賬，它卻不動氣，開口問道：「你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如今的你也恢復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在另一個世界裡除了上古那些有名的大族之外還存在很多特殊的種族，比如魂魄如實體一般的白絕一族，比如創造陰間的陰冥，當然還有這一界所沒有，但是在另一界曾經統治天下的補天一族。這些種族，都是哪裡來的？你可有想過？」
　　「自然是被上天造出，大道輪迴所制，還能是哪裡來的？」
　　我冷冷回答。
　　血央卻依然平靜的很，開口說道：「既然有了生，有了死，有了陽間有了陰界，可為什麼還會有殭屍這種特殊的存在呢？如果世間變化都在大道蒼天掌控之中，那為什麼會允許殭屍這種不為生不為死，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繼續作亂呢？」
　　此話一出我卻一愣，說實話很多人都有這個困擾，尤其是我和當初我的師傅，都曾經討論過為什麼會有殭屍，而且殭屍真是不在三界中的，也就是說輪迴不入，卻也不死不朽，說它是活物吧，除了真祖那一系之外還都沒有魂魄沒有跳動的鮮活心臟，那就是死了，不過是個軀殼卻有自己的思想，真是說不清楚來歷。
　　「我們都知道，和殭屍差不多情形的很少，聖人也是其一。聖人超脫了生死，打破了生的界限，也是不入輪迴，不死不滅。那麼我們拿殭屍真祖和聖人做比較，撇開超凡的法力。殭屍真祖和聖人都不在三界和輪迴之中，卻都有魂魄，都有心，都有血，我沒說錯吧？」
　　血央這麼一說我倒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可很快就感覺它似乎在說一些即將讓我吃驚的秘辛。
　　「那麼第一代的聖人是哪裡來的？盤古大神所化三清，妖族不滅妖母，西方兩位教主一說是得了老子福蒙所化，一說是上蒼提點所立。那麼，如果我大膽推測一下，這些聖人在成聖之前也有可能就是殭屍呢？」
　　血央此話一出我卻忍不住冷笑起來，可是剛一笑就收住了，這話聽起來是很荒謬，可是卻又一下子吊住了我的心思。
　　「現在成聖的那些大能不算，這最早一批的聖人，在百族被創造之前就存在了，在那個混蒙未知生死，不曉陰陽的時候就出現在了無盡世界之中。他們算生還是算死？難道不可能和殭屍是一樣的存在嗎？如果殭屍一族其實是和最早的一批聖人是一樣的種族，但是因為最早一批成聖後反而打壓了它們一族，說它們是怪物，是不入生死輪迴的傢伙。那豈不是也成立了嗎？」
　　血央像是在給我洗腦子，我又是一驚，隨後說道：「那照你這麼說，人本來活著，死後變成了殭屍，豈不是就變成了另一個種族嗎？」
　　血央卻不以為意地回答道：「的確，人本來活著，可是死後變成了殭屍，在你們看來是變成了怪物。可是換個角度，難道不是一種進化嗎？」
　　「進化？」
　　我皺著眉頭重複了它的話。
　　「是的，進化！人本來是懦弱的，柔弱的身體，幾十年的壽命，不會飛不會跑，被病魔折磨，甚至每天還要依靠吞食蔬菜才能維持營養平衡。但是一旦變成殭屍，強大的身體，不朽不死的身軀更不會被病魔侵害。那些沒有意識的殭屍只是進化的不完全，只要進化的好就會擁有自己的意識，甚至殭屍真祖可以擁有靈魂和心臟，那和活物有什麼區別？當有第一個人告訴大家殭屍是怪物，所以所有人就開始相信殭屍是怪物。但是在我看來，殭屍才是進化的下一步，是人類進化的一個重大方向。」
　　血央的話簡直如同一場風暴席捲了我的腦子，先說聖人可能就是殭屍，還打壓殭屍一族，再說死後變成殭屍其實是身體進化，說的好像我們在和進化作鬥爭一般。
　　「而現在的我其實也在進化，進化到未知的一步，繼承真祖的意志，我想也許我能解開殭屍真正的秘密。」
　　血央見我不說話，越發興奮，血池翻滾，竟然顯出了無數死人骸骨！
第六百九十二章 血央的進化
　　「果然這數千人都死了……」
　　看著眼前血池中顯露出來的千具骸骨，白骨森森在血池表面飄蕩，空氣顯得越發凝重。
　　「是的，他們的死會成就如今的我，他們的鮮血匯聚而成的這片血池會成為我的重生之地。這是他們的奉獻，也會讓他們的生命獲得更大的意義。」
　　血央的面容在血池中來回飄蕩，輕輕地撈起鮮血，然後將鮮血拋灑在空中化作無數綿綿的血雨，它大聲說道：「你以為這是罪惡，因為我殺了這麼多人是嗎？可是哪個強者的誕生不是踩在萬千的枯骨上？哪個強者不是殺了無數人後才有了成就？我不過只是做這每個強者都會做的事。如你的師傅，你的師祖，太師祖一般。我又有什麼錯呢？」
　　我拔出斷刀，看著血央冷冷開口：「也許你說的都有道理，也許你做的所有事情在你眼裡很正常。可是，無論殭屍是不是聖人，無論什麼狗屁的進化蛻變。這裡所有的人都不該死，每一種進化會淘汰弱者，但是抱歉，如果我今天在這裡宰了你也就代表你所謂的進化是非常可笑的笑話。」
　　血央即便沒有睜開眼睛可還是能夠感覺到我拔出了斷刀，它輕笑道：「霸羅天刀，當真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只是可惜你手上的霸羅天刀卻是斷裂的。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頭斷齒的老虎，沒了過去的神威。而我今天如此盛情接待你的原因，並非僅僅只是因為和你聊天，探討你我並不能彼此認同的理想。我想要邀請你，以我最大的誠意來邀請你……」
　　它忽然向前移動，血池內泛起了層層波紋，血央的面容到了我的眼前，輕輕地舉起手低聲說道：「我想邀請你成為未來新世界的一員，我可以將你變成和我一般的進化者，甚至當我跨出了那一步後還可以和你分享我的進化，讓你獲得永生的身體，不朽的靈魂，讓你成為真正的天地主宰。也許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而我想看見的是進化的盡頭。是生命最終會變成什麼樣。」
　　它伸出手，鮮血化作的紅色手掌平伸在我的面前，我猛地舉起斷刀狠狠地劈了下去，刀鋒將鮮血化作的紅色手掌給當場斬斷，鮮血灑在地面上，血央向後退了數米卻很平靜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人們總是如此衝動，衝動地不願意接受這個世界真正的面目，也不願意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無知而又可笑，但是我依然覺得你的身體會很完美，擁有上古人皇血脈的你，獲得了端木森，羅焱這樣高手的傳承，你一定會走到生命的更遠處，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那麼我或許可以將你變成我的一個試驗品，甚至將你變成我！」
　　血央高聲說道，我手上斷刀一轉冷聲喝道：「把我變成試驗品？你膽子倒是不小！」
　　魔火在手上燃燒，對準了眼前的血池一拳打了下去，血池上「蹭」的一下冒出火來，隨後魔火在血池內蔓延開，我大聲喝道：「你以為能對付的了我？就憑你這一具還什麼都不是的身體就想對付我？一把火給你都燒了！」
　　魔火在地面上躥開，沖天的火焰發出一聲聲爆炸，血央的身影被魔火所吞沒，血月還未降臨，它的進化還未開始，現在的它變不成屍神，脆弱不堪。
　　「轟轟……」
　　魔火不斷地爆炸，墨綠色的火焰將屍山的頂部燒出了一個個窟窿，可就在這一刻我卻看見有奇怪的光芒從屍山那些窟窿內照了進來，落在了血池上，血色的光芒特別鮮艷，映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從血光中感覺到了冰冷。
　　「哪裡來的血光？難道外面的血月提前升起了嗎？」
　　我緊張地抬起頭，通過那些被魔火打穿的窟窿卻可以看見屍山之外，在天空中高懸著一輪明亮的圓月，圓月是茭白之色，可是偏偏月光灑進來的時候暮然間變成了詭異的紅色，彷彿穿過了紅色的玻璃，又好像是被人染上了血一樣鮮艷的色彩。
　　「哈哈，來了，終於來了！」
　　血央開懷大笑起來，魔火灼燒之中，它卻冷冷地笑，血色月光下，我看見他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凝實，那些血紋在它全身環繞，從液體變成了固體，精化到皮膚，血肉和骨頭，那張蒼白的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
　　這變化來的太突然，魔火似乎也沒有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我眉頭一皺，再這麼下去還真不知道眼前的血央會變成怎樣的怪物，我提著斷刀就衝了上去，必須要搶在它徹底變化之前幹掉它，腦袋裡一下子繃住了這根弦。
　　手掌一翻，黑色的月亮在手心裡凝聚，隨後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色，太陰之力化作黑月覆蓋住了天空中的月亮，投射下的黑色光芒籠罩在血央的身上。
　　「太陰之力，的確是好東西啊，也確實會給我造成一些麻煩。但，我的進化是無法阻擋的，天地規則也已經無能為力，更何況是你這並不完善的太陰之力。」
　　黑色的月光下血央依然在大放厥詞，我感覺自己的靈力在不斷地消耗，可是在黑色月光照耀下的血央卻依然保持著冷笑，接著應該被白色遮蔽的血池忽然間翻滾起來，大片大片的血液衝上天空，那漆黑的月光竟然也在此時緩緩變化夜色，從讓人看了心驚的黑色變成了冰冷的血色，我眼裡湧現出吃驚的神色，過去也見過太陰之力被翻轉，可是卻從未向今天這樣被對方的法術如此輕易地破開，黑色的月光越變越紅，最終太陰之力徹底被破，天空中的黑月竟然也一點點化作了艷紅色，血央的身體再度開始凝聚，甚至在血池中翩翩起舞，來回游動，大聲笑道：「哈哈，來了，來了，身體越來越舒服了，你都感覺不到嗎？我的身體正在歡快地歌唱，正在大聲地對我說，進化已經開始延續，我將成為最神秘也最強大的生物！」
　　太陰之力被破，我馬上換上巨武，然後衝入血池內提著斷刀近身劈了過去，一刀落在了它的臉上，在血央的臉上砍出了一道血口，可是這一刀卻並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只是在它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而且分分鐘就恢復了過來。
　　「轟！」
　　血池內發生劇烈的震動，四周的血液向外衝擊，一剎那間將我打飛，我滑出了血池，斷刀脫手而出落在了身邊的地上，抬起頭看見血央冷笑道：「我的進化即將完成，超越所有我已知的物種，也許還會超越聖人，我很期待，不僅僅是如惡皇上一世那般吞噬後的進化，我將跨過殭屍這一層次，成為不同於殭屍，有別於生物的新生體！」
　　語畢，血光衝破了屍山之巔直取天空，在天空中映出了一大片血紅色的光芒，隨後血央的身體連帶著一池的血水一起飛上空中，緊接著慢慢旋轉，它興奮地狂笑著。
　　師祖站在屍山外，看著莫良扛著昏迷的阿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後卻又看見一道紅光懸掛在了天上，接著屍山搖晃起來，爆炸聲不絕於耳，黑月破碎之後便看見大量的血水急沖天際，在天空中凝聚在了一個點，包裹住了那血紅色的身影。
　　師祖輕輕一揮手，身子飄起，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血央，低聲說道：「哪裡來的怪物？找死！」
第六百九十三章 人皇印
　　聖光好似金色的沙子向上襲來，環繞著血央的身體，血央低下頭冷笑道：「聖人，這就是聖人！這就是所謂的偉大，口中說著這個世界多麼邪惡，說著自己多麼正義，以為這片金色的光真的會將你自己襯托的多麼聖潔嗎？我就一定是邪惡的嗎？哈哈，真是好笑。」
　　師祖釋放的聖力衝上天空，終於將血央團團包圍，接著鮮血不斷地從聖力內湧出來，順著四周的金色光芒一點點往外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