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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節

  我奇怪地問道。
  「我們得手之後準備撤離,但是荀徹看見你正在和王大錘子交戰,所以我們又折返回來放了一把火,給你製造逃跑的機會。我分析出來,你要逃跑的話肯定是往樹林方向跑,所以就在你和王大錘子交戰的同時,我們已經繞到了樹林後方,等你從空中落下後,我們將你帶走的。」
  笑三世微笑著說道。
  我趴在地上,車廂有些晃蕩,用手捂著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聽見我的笑聲,笑三世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笑,你就當我發瘋吧,咳咳,哈哈哈……」
  一笑身上的傷口就會抽動,可是我笑的卻越來越歡了。
  不是因為我能夠從王大錘子的手下逃命而開心,也不是因為自己獲救而高興,而是覺得那句老話說的真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身邊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按照常理出牌的。
  車廂有些搖晃,荀徹開著車,陽光灑在我們這輛貨車之上,金色的,燦爛的……
  和黑宗老頭會面之後,對於我們的壯舉,老頭賞了我們仨屁股上一人一腳,連笑三世都沒例外,這小子被踹飛之後還有點莫名,結果聽見荀徹笑著說道:「別想著反抗,我們三個聯手都不一定打的過他一隻手。」
  「你們仨是不是覺得自己巨牛逼?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見到王大錘子就跑嗎?沒聽懂啊?」
  黑宗老頭喝道。
  我從地上爬起來,賠著笑臉說道:「這結果還是好的啊,我們畢竟活著回來了啊。」
  「哼,妖血呢?」
  他招了招手,荀徹急忙將裝著萬年妖血的瓶子給遞了過去,黑宗老頭掂了掂後打開瓶蓋聞了聞,隨後說道:「不錯,這裡面東西挺正的,估計在一萬三千年到一萬三千五百年之間。」
  荀徹笑著說道:「您猜的真準,我拿的時候上面寫著,風池妖,道行在一萬三千三百年,您看看能不能用?」
  黑宗老頭點了點頭道:「東西是不錯,準備準備,該給萬林這小子好好泡一泡了。」
  黑色的地下密室內,萬獸棺安置在神秘法陣正中間,棺材內是黑宗老頭調配了三天才成型的妖血,我赤裸著身子站在法陣外面,黑宗老頭抓著我的葫蘆站在一邊,低聲說道:「地上刻著的是聚陰法陣,為的是不讓妖魂亂躥,你的葫蘆這幾天裝了不少妖魂,等一下你先進入棺材中,保持沒過一段時間就將鼻子沉入血水內,這是避免你呼吸不暢而忽視了鼻子的強化,妖魂會在你全身浸泡了妖血之後放入。」
  我看著那一池的血水還是有點慎得慌,忍不住問道:「那一會兒棺材蓋是不是也要蓋上?」
  「你想蓋的話也可以,不蓋也行,你喜歡黑一點?」
  黑宗老頭反問了一句。
  「算了,還是開著吧,記得給我盞燈,這要五天啊,你們記得給我送點水,吃的少一點算了……」
  我言外之意沒說出口。
  「好了,別廢話了,進去吧。」
  黑宗老頭催促道。
  我緩緩走到妖血旁邊,一隻腳跨了進去,讓我意外的是妖血並非冰冷,而是帶著一絲絲的暖意,還挺舒服的感覺,隨後另一隻腳跨了進去。
  慢慢浸泡全身,我真正躺入了棺材中……
第八十八章 妖魂暴動,血中劫難
  溫熱的血液,耳邊傳來液體滾動的聲音,皮膚浸泡在血液裡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當妖魂裹挾著妖血之中的精華衝入我身體內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想像中可能會產生的幻覺。
  很平靜,就像是在澡堂子裡泡澡……
  我的頭輕輕地往上抬,鼻子很快就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眼睛也可以微微睜開,看見的是昏黃的燈光以及漆黑的天頂,四週一個人都沒有。
  荀徹和笑三世在外面輪流守護和值班,丫丫每天會給我送點吃的來,也會陪我聊一會兒天,當然黑宗老頭不會讓她久留,因為這裡的到處瀰漫著妖氣,這些妖氣並不穩定,也許會對丫丫不利。
  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安靜的度過,也難得地不想說話,只是想平靜地躺著。
  世界有時候太紛亂,人難得安靜,有人說當你很想一個人在黑夜中獨處的時候,這說明,你的心已經開始老了。
  而我,很早之前就喜歡如此……
  難得地回顧人生,走過了很多地方,見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從當初看見厲鬼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小屁孩,到如今在曠野上和獵妖天王決鬥,與上古大族為敵,仔細想想,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當年天津小白樓的那個無知少年,會成了如今想要挽救整個東北的人,說這一切不是命運安排的,我卻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這些年殺過人,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可我自詡至少在這一世,這一界我還是一個好人。
  有人因我而死,有人因我而活,我不是世界的中心,可是偶爾的我還是會覺得也許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我才是真實存在。
  輕輕擺動手臂,已經在血池中浸泡了三天,還有兩天的時間,這幾天的時光漫長的好像比我這匆匆的一生還要久。
  我過去看過一本書,上面寫著:當一個人男人談過三段戀愛都失敗後,便學會了長大,學會了成熟,學會了正視自己。如果還學不會的話,那就該自殺了。
  這話說的很偏激,我當時也只是笑了笑。
  因為我的成長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生活。
  我沒有一群會一起下網吧通宵的哥們,卻有可以在關鍵時刻為我去死的兄弟。我沒有因為業績爆棚而圍在我身邊的同事,卻有一群在我最得意的時候一樣會反駁我的家人。
  當年我第一次見到閆封如的時候,他說我命中少了一個「家」字。
  當我知道身體內另一個傢伙叫萬家林後,我以為他說的是我的名字,後來才知道,因為我們這一脈注定孤獨,因為我們這一脈注定最強所以寂寞,故而沒有家,只能獨行。
  師傅如此,師祖如此,太師祖也是如此,成了最強到底是福是禍,誰又能說清楚呢?
  思緒有點凌亂,我輕輕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自己的臉沉入了血水中,眼前微微泛紅,我不習慣在水裡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