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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我傻乎乎地說道:「被神秘人殺了……」
  吳炳看了看地上的血水,皺著眉頭拉著我往後走,可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死亡蠕蟲的危急剛剛消失才沒一會兒,荒城終於不再安靜了!
  那些剛剛還很安靜,毫無聲息的土房子內開始傳來了接連不斷地「彭彭彭……」的響聲,這響聲我和吳炳可都不陌生,那分明就是石棺材的蓋子不斷被震動開啟和關閉的聲音!
  「不會吧,這些土房子裡不會每一間都有乾屍吧?」
  吳炳聲音裡透出顫抖和恐懼,放眼望去荒城之中到底有多少土房子我一時間都數不過來,如果每一間土房子內都有一頭乾屍,而這些乾屍此時都復活的話,那簡直就是我和吳炳的末日!
  「砰!」
  一聲巨響傳來,距離我們最近的一間房子青銅門被大力震開,扭曲的青銅門被打飛在了地上,一個魁梧的乾屍從房子內緩步走出,比起我們打死的那頭乾屍,這頭魁梧的乾屍就強壯了數倍,只是兩頭乾屍唯一相似的地方,卻是它們都沒有眼睛,在眼睛的部位都是空洞的,彷彿生前被人挖去了雙眼一般。
  「砰,砰,砰!」
  接連不斷地巨響傳來,附近土房子的大門一間接著一間被震開,青銅門一扇連著一扇被打落在地上,數十頭甚至上百頭乾屍從房子內走了出來,有高有矮,有強有弱,有的乾瘦有的魁梧,但是毫無例外每一頭乾屍都沒有眼睛,這些乾屍走在街道上,行動特別的慢,漆黑的身體更增添了此時的恐怖氣氛。
  「我的天啊,這麼多乾屍!居然都活過來了!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吳炳嚇的臉色徹底蒼白,在我那小小的燈光所照之處到處都是乾屍,剛剛因為死亡蠕蟲散發出的電弧而照亮的荒城此刻又變的一片黑暗,這黑暗在此刻成了無形中威脅我和吳炳的一把利劍!
  「往後退,快往後退!」
  我大喊了一聲,吳炳和我急急忙忙往後退,兩個人都不敢快速移動,因為此時能夠照明的只有我頭上帽子的燈光。
  「那個神秘人呢?他去哪裡了?快讓他出來救我們啊!」
  吳炳大呼小叫的聲音讓我的心更加慌張,忍不住喝道:「我說你別嚎了!這些乾屍都看不見我們,你這麼一喊它們反而能找到我們了,多大的人了,別嚇咋呼。」
  被我一個孩子訓斥,這讓吳炳面子掛不住,當時就閉了嘴,我倆一前一後往後方撤離,四周都是走路的聲音,我們不知道更多乾屍的位置,只是燈光下都是這些可怕的怪物,它們已經逼近我們三米範圍內了。
  這種致命的壓抑是對人心靈的煎熬,我身後的吳炳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在忍受不住這種黑暗和危機的壓抑,做出了瘋狂的舉動!
  這一刻,他暴露出了人性最醜陋的一面,他竟然一把按住了我腦袋上的帽子,隨後猛地一掀將我的帽子給奪了過去,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卻對著我狠狠踹了一腳,隨後帶著唯一的光源向後爆退,我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卻聽見他大聲地對我喊道:「對不住了,我還有老婆孩子,我死了就沒人養她們了,所以,你就犧牲一下吧!」
  他,在最危險的一刻背叛了我……
第四十六章 人性冷暖(1)
  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暴露無遺,當黑暗中那光點越跑越遠的時候,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背叛,赤裸裸地背叛就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從地上爬起來,四周只能聽見低沉的吼聲,卻看不見一頭乾屍的蹤影,它們全都隱沒在黑暗中,我見不到它們,可是它們卻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連忙摀住了嘴巴,緩緩蹲了下來,我能聽見那些乾屍喉嚨裡發出的低沉的聲音似乎就在我的耳邊徘徊,輕輕的,卻帶著恐怖的迴響。
  它們在尋找我,而我只要發出哪怕一點聲音那下場就只有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刻的黑暗讓我的頭腦發脹,蒙著頭只求不要有乾屍碰到我的身體,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畢竟那年我才七歲,雖然有小聰明可是卻還不是能夠獨自應對這些怪物的年齡。
  時間被拉的很長很長,就在這一刻,一隻手突然間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嚇的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想叫出聲來,可關鍵時候我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摀住了嘴巴,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能夠感覺到那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卻沒有攻擊我,甚至還有一點點溫暖的感覺,我心中納悶難道這裡的乾屍這麼高級,身上還有體熱不成?
  「小子,害怕嗎?」
  我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一看,卻是一片黑暗,只是在眼前的黑暗背後似乎站著一個我很熟悉的人,只是習慣性地開口說道:「害怕,很害怕。」
  「懂得害怕,就會學著尊重恐懼,尊重恐懼才能獲得勇氣,有了勇氣才能克服恐懼。這是你一生都要追尋的目標,現在,我還在你的身邊,可是總有一天你會孤軍作戰,那時候你需要的是屬於你自己的勇氣。」
  滿是哲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接著我的雙眼被白光照亮,這麼強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可是我卻捨不得閉上,因為在白光下出現的是一張俊美的臉,而這張臉的主人能夠帶給我安全!
  白光所過之處,四周黑影裡的乾屍都猙獰地怒吼起來,可腳下卻不斷後退,似乎害怕觸碰到這白光,我看見那些來不及逃走的乾屍一旦被白光照拂在身上,身體內立刻會冒出大量的黑煙,片刻後就會虛弱地倒地不起,最終化作一片黑色的粉末。
  「它們沒有生命,難道是殭屍嗎?」
  我奇怪地問道。
  許佛卻冷笑了一聲說道:「可別侮辱了殭屍,這些所謂的乾屍不過只是障眼法罷了,只是一些剛剛死去的人被施了法術,身體就會一直風乾卻不鬆散,當施法者需要它們戰鬥的時候,它們就會像是被控制的岩石沙土一般站起來行動,僅此而已。而且,這樣的手法可一點都不高明,不過只是五行宗控制土行的手法罷了。」
  白光下的許佛表情冰冷,淡淡的怒意在其眉宇間飄動,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白光隨之而動,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這白光非常強盛,在這地下王國之中就好似是太陽一般明亮,乾屍無所遁形不說就連整個荒城都被照的通亮。
  「前輩,我們還是趕快走吧,這裡看著挺危險的。」
  我已經有了退意,當然這也是本能,對於一個小屁孩來說冒險精神,高風險高回報之類的話都是虛的,遇到危險就該慫,碰到詭異的強敵就該逃。只是,許佛和我不是一路人,他骨子裡就霸道,而且手段高明本事也大,而且深謀遠慮,此刻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五行陰命,你需要。」
  我那時候對於命師換命和命格的特性還不是很清楚,說白了,除了稍稍認識幾個字,在命師的古書上斷章取義地背下幾段話外我對命師是一無所知,但是許佛卻似乎和我想的不同,他對於命師的概念理解的特別透徹,而且我那基本從李風住處偷來的命師書籍,許佛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都背下來了,而且在我看來他僅僅是看了看書就應該比李風厲害,至於是不是能比的上閆封如,這我就不好說了。
  只是,此時此刻許佛不走,我自然也不能走只能跟在他身後。
  荒城主幹道上,許佛毫無畏懼地向前走去,而我則生怕落後了一步,緊緊跟隨,當我倆走到荒城主幹道三分之二位置,也就是整個地下王國三分之二處的時候,地下王國的巨變終於發生了!
  先是一聲轟鳴,就好似是地面開裂一般在我耳邊炸響,我連忙摀住耳朵,四下裡張望,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腳下的地面就開始震動起來,和地震不同,此時的搖晃是前後式的晃動,而且沒有規則,地面上先是出現了一些細碎的裂縫,隨著搖晃的不斷變強這些細碎的裂縫也在不斷地加強,數分鐘後這些裂縫竟然變的有我手臂一般粗細,裂縫加深的同時,遠處主幹道的盡頭一大塊高地開始隆起,四周的土房子接連倒塌,白光下揚起一大片風沙,灰濛濛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到底發生了怎樣的巨變!
  「轟,轟,轟……」
  有泥土被震碎的聲音,有石頭斷裂的碰撞聲,我緊緊地盯著面前幾乎有十多米高的風沙看去,隱約間能夠聽見在巨大的聲音中還透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聲,有人在笑,瘋狂地大笑!
  「成功了,尋找了這麼多年,等待了這麼久,我終於成功了,哈哈,哈哈……」
  當轟鳴聲漸漸停止,地面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小的這一刻,我聽見了蘇亞麻的聲音,這個怪異的巫師,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瘋子此時在風沙後方大喊大叫,而剛剛的笑聲應該也是他喊出來的。
  「哦?你們來了,居然還沒有死,哈哈,正好可以作為我如此偉大時刻的見證者!」
  塵埃落定,卻見蘇亞麻穿著印著古怪花紋的布衣站在我的面前,身後是一座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石頭,這石頭約莫有十多米高,長方形,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巨大的祭壇,我遠遠地望去,依稀間能夠看見在這個巨大的祭壇頂端似乎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這白光倒是有意思,帶著一股很強的破壞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是一般人而是絕頂高手,可是像你這樣的絕頂高手為什麼會留在這麼一個孩子的身邊呢?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