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節

　　「躲在二苗的心裡，什麼意思？」季瀟瀟問道。
　　「跟我來。」柯採蓮拉著季瀟瀟的手，轉身走向那一刻枯萎的老柳樹。
　　丁二苗盯著眼前的老柳樹，突然間心頭一亮！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這棵老柳樹就在大荒世界！
　　劉伯溫說，自己的前生，就是一棵空心老柳樹。渾身靈氣，集中在一片樹葉上，最後被劉伯溫摘取，投生在江南陵山縣丁家。
　　柯採蓮說一直躲在自己的心裡，那麼不就是說，她的魂魄，一直寄存在空心老柳樹中？
　　果然，柯採蓮指著荷塘邊的老柳樹，道：「我當時魂飛魄散，卻不知道為何，又被這棵空心柳樹吸收聚集了起來。躲在裡面，我覺得很溫暖很親切，有夫君的氣息。所以，我就把這棵樹當成夫君的心了……」
　　「這棵樹，有二苗的氣息？」季瀟瀟聰明絕頂，立刻醒悟過來，看著丁二苗道：「二苗，劉伯溫的那一片葉子，是不是從這棵樹上摘取的？」
　　丁二苗伸手撫摸著眼前的老柳，點頭道：「沒錯，我感應到了，我的根源就在這裡，他就是我的前生。」
　　「怪不得，這氣息這麼親切？」柯採蓮愕然不語。
　　季瀟瀟皺眉，道：「蓮兒，我們平定大荒世界的截教闡教之爭以後，也在這裡呆了很久。二苗還給力建立了一座碧玉墳。那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們？」
　　柯採蓮臉一紅，道：「我在裡面，一直是沉睡狀態，在做夢，潛意識裡不願意醒來，擔心美夢醒來，不見了夫君。直到今天，我在睡夢裡聽見夫君吟誦採蓮詩，才突然驚醒……」
　　「哈哈，原來你這丫頭在裡面做春夢！」季瀟瀟大笑。
　　「沒有，沒有……」柯採蓮臉色更紅，岔開話題，道：「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被吸收到了這裡，是因為夫君心裡有我。如果他心裡沒有我，我想，我可能真的魂飛魄散了。」
　　「他就是老柳樹，老柳樹就是他。他的心是空的，可以容下很多人，尤其是像蓮兒這樣……漂亮的女人。」季瀟瀟不無調侃地看著丁二苗。
　　「瀟瀟，你又胡說。」丁二苗臉色一陣尷尬，看著老柳樹，道：「老柳樹是我的前生，我能感應到。但是我不明白，他是怎麼來到大荒世界的呢？」
　　「是啊，是誰送過來的？」季瀟瀟也不解。
　　大荒世界，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共同創立，用來鬥法的戰場。而老柳樹和鴻鈞道人平輩，肯定是先於大荒世界之前存在的。為什麼，會出現大荒世界裡？
　　丁二苗圍著老柳樹走了幾圈，也猜不透其中的秘密。
　　忽然，樹中有人說話，道：「丁二苗，葉落歸根，你終於找到我了。」
　　那說話的聲音，居然和丁二苗一模一樣！
　　丁二苗吃了一驚，問道：「老柳樹，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在說話，也是你自己在說話，你我，本是一身。」老柳樹裡面的聲音，嗡嗡傳來，道：「你很困惑，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我一身？我明白了，我是你的分身，對吧？」丁二苗看著老柳樹，道：「我的確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大荒世界。」
　　「沒錯，你就是我的分身。不過一生一滅，此刻，我的本身靈力，即將耗盡，將來以後，活下去的是你。而我，會徹底消亡。」
　　老柳樹的聲音說道：
　　「我為什麼會在大荒世界，是因為我自己來的。在闡教和截教紛爭的時候，在大荒世界初建的時候，我就來到了這裡。只不過，沒有人會留意一棵老柳樹。我本無心，不願意參加任何紛爭，但是看看熱鬧，總是可以的。」
　　丁二苗有點冒冷汗，問道：「你來這裡，就是坐視闡教和截教廝殺的？」
　　「沒錯，一輩子這麼長，不看熱鬧怎麼過下去？」老柳樹說道。
　　「可是劉伯溫說，是在大羅天見到你的……」
　　「沒錯，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來去自如的。他可以在大羅天見到我，那是我自己的安排。我知道自己元氣將盡，所以，必須選擇重生。於是，那一片綠葉出現在劉伯溫的面前。」
　　老柳樹的聲音，略帶得意，道：「要不，你以為他可以成事？哈哈，他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丁二苗真的冒冷汗了，劉伯溫以自己為棋子，卻不料，他也早在別人算計之中，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我借助劉伯溫之手，去人間道歷劫重生，變成了你。」老柳樹大笑，道：「丁二苗，可曾記得那一句話，先有鴻鈞後有天，我比鴻鈞早千年！？」
第1704章 牌位
　　「先有鴻鈞後有天，我比鴻鈞早千年？」丁二苗沉吟不語，腦海裡，泛起一點來自遠古的回憶。
　　記憶中的畫面，是鴻蒙初開的時代。
　　也是在一個荷塘邊，鴻鈞道人的諸般法器，雨點一樣砸向一棵老柳樹。但是老柳樹的枝條飄動，將所有法器一起纏住，然後吞進了樹幹裡。最終，鴻鈞道人拱手拜服，老柳樹也吐出了所有法器，還給了鴻鈞道人……
　　「我記得了，很久很久以前，你和鴻鈞道人交過手，你收了他的所有法器。」丁二苗喃喃地說道。
　　「我本空心，來者不拒。」老柳樹又是一笑，道：「如果不是這空心的特質，你也不能吸收闡教十二金仙留下的水晶頭骨裡的能量，更不能吸收天界至高和魔君老祖的修為。」
　　丁二苗點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感覺到了，當時陷身在天界四大至高和魔君老祖的夾擊之下，自忖必死，誰知道最終吸收了他們一半的修為，順利逃出。」
　　「哈哈哈，你已長成，我可以消失了。」老柳樹大笑，忽然迎風一晃，枝條開始粉化，紛紛揚揚地隨風飄遠。
　　季瀟瀟和柯採蓮都覺得可惜，轉臉看著丁二苗，道：「能不能挽留一下？」
　　「他沒有死，只是變成了我，所以不用挽留。」丁二苗揮了揮手，催動一陣大風，將整棵樹化為齏粉。
　　荷塘邊再也看不見柳樹的影子，唯有滿塘搖曳的荷花，娉娉婷婷，分外妖嬈……
　　身後，陵山縣劉老鬼和田文士飄了過來，跪在地上，衝著丁二苗磕頭，道：「主公，我們應該立刻著手，建立大荒世界的秩序。」
　　「這種俗事，你們配合梁良，和大荒散人姬鶴軒協同辦理吧，不必跟我說了。」丁二苗說道。
　　「主公，但是你也別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劉老鬼又磕頭，道：「當時我們說過，等你登基為皇的時候，要把姓氏改過來，認祖歸宗，為建文大帝正名。」
　　丁二苗回身，一瞪眼：「我說你煩不煩啊？我見過你老子劉伯溫。知道他怎麼說的嗎？」
　　「主公見過老臣的先父？他和主公說了什麼？」劉老鬼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