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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節

  「閉嘴!」丁二苗凶了泥人王一句,又笑嘻嘻問林兮若:「姐姐啊,你知道怎麼對付這些妖人嗎?」
  林兮若打著方向盤,懶洋洋地問:「你說,該怎麼對付啊?」
  「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個妖人會變化。據說,捏著鼻子,灌他一個星期的大糞汁,才能破除他的妖法……」丁二苗冷笑道:「我看啊,先把他交給我,找個農家茅廁,把他丟裡面喂個飽,然後再審訊,會省點口舌。」
  泥人王驚懼地看了丁二苗一眼,立馬閉嘴。
  市警局的一間問詢室裡,林兮若連夜審問泥人王。泥人王百般抵賴,就是不承認用骨灰捏泥人這回事。直到把老孫帶了過來與他對質,他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口咬定被人陷害了。
  林兮若氣的吹鬍子瞪眼,桌子拍的山響。泥人王就是油鹽不進,死不承認。
  現在又不能大刑逼供屈打成招,面對泥人王這樣的老油條,林兮若束手無策。
  丁二苗嘿嘿一笑,走到林兮若的身邊,一手摟著她的肩膀,嘴巴湊在她耳邊,輕聲地嘀咕了幾句。
  也不知道丁二苗說了什麼,林兮若聽著聽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連連點頭。
  「姐姐,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審著吧。」丁二苗說完了悄悄話,跟林兮若揮手告別,走出了審訊室。走到門前,他又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泥人王一眼。
  泥人王眼神一顫,心裡知道,剛才丁二苗一定對林兮若出了什麼鬼主意,好讓她撬開自己的嘴。
  丁二苗走後,林兮若繼續審問泥人王。又過去大半個小時,依然毫無進展。
  「好吧,算你狠!」林兮若憤憤地站起來,手指審訊室的門:「給我滾,以後別落在我手裡,否則,我讓你牢底坐穿!」
  泥人王大感意外,骨碌著眼珠子,問:「放我走?」
  「不想走也行,就留在看守所養老算了!」林兮若一瞪眼。
  「我走,我走……謝謝政府!」泥人王點頭哈腰地溜出審訊室,從門外挑上自己的擔子,一溜煙地跑出了警局大院。
  走出警局大院,已經是下半夜了,路上一個鬼影都看不到。泥人王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準備打車。一邊心裡就在想,有些不對呀,這個凶巴巴的女警,怎麼就突然放了自己?
  可是等到泥人王想過來味道,卻已經太遲了。
  一輛紅色的跑車轟鳴著衝了過來,一個急剎車停在泥人王的身邊。車上跳下兩個蒙面大漢,一把摀住泥人王的嘴,抱起來塞進車裡,又迅速離去。
  「嗚嗚……唔唔!」泥人王嘴巴被堵,只能發出驚恐的唔唔聲。
  車速極快,半個小時後,在西郊棲鳳山下,親水家園項目工地前的河邊停了下來。車上的一個蒙面大漢一伸手,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泥人王提了出來,丟在地上。
  「二苗哥,這兒是快風水寶地,就把他活埋在這兒算了!」那蒙面大汗去了頭罩,正是保安隊長李偉年。
  丁二苗也取下頭罩,嘻嘻一笑:「好,埋半截留半截,灌他一肚子大糞汁,防止活埋以後,他土遁跑了!對了,大糞弄過來沒有?」
  工地大門那邊走過來一個人影,正是萬書高。他挑著一擔塗料桶,腳步搖搖擺擺,嘴裡喊道:「來了來了,大糞來了!」
  「好漢爺饒命啊……」泥人王癱倒在地:「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第095章 突變
  看見泥人王認慫,丁二苗揮揮手,讓萬書高把塗料桶放下。這傢伙挑來的真是大糞,老遠就臭不可當。
  李偉年光著膀子,露出渾身疙瘩肉,從跑車車廂裡摸了一把折疊工兵鏟抽開,拄在手裡,惡狠狠地道:「說一句假話,我今天就活埋了你!」
  這工兵鏟,也是他們才買的。雖然丁二苗說了,不需要這玩意,但是李偉年心繫他綠珠妹妹交給的任務,到底還是買了兩把。
  遠處探照燈的燈光剛好照過來,李偉年的形象,就像一個舉刀在手的劊子手一樣,只等著三聲炮響,他就要手起刀落,格外凶殘。
  萬書高也小跑過來,手裡橫著剛才做扁擔用的鋼管,對著泥人王怒目而視。
  鬼小孩拴柱也來湊熱鬧,忽地一下出現在泥人王的眼前,嘻笑道:「這個老不死的,讓我帶走算了,每天開膛破肚,水煮火燒,還怕他不說真話?」
  泥人王本來就嚇得要死,現在又突然看到拴柱憑空跳了出來,更加膽戰心寒體似篩糠,連連作揖道:「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實說就是了……」
  「好,」丁二苗走上前,手裡拿著一隻泥狗,問道:「這玩意,是你捏出來吧?誰讓你捏的?你剛才在巷子裡的分身術,是誰教你的?」
  泥人王看了一眼那泥狗,就知道躲不過去,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他會惹禍,果然連累了我,唉……」
  「他是誰?是不是叫什麼飛雲道長?」丁二苗問。
  「飛雲道長?」泥人王一愣,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泥狗,是我師弟提供骨灰,讓我捏的。他還讓我用新鮮骨灰,捏了四個泥人,兩男兩女。骨灰是殯儀館老孫那兒買來的,你們也知道。」
  丁二苗皺眉:「你師弟是怎麼回事?仔細說。」
  泥人王點點頭,說道:
  「老漢我一開始不是捏泥人的,而是跟著一個師父學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可是我笨了點,怎麼也學不到精髓。成家後改了行,捏泥人混飯吃。剛才在巷子裡的分身術,就是師父當年教的。我沒用,只會這點小把戲。不過,當時和我一起學道的,還有一個小師弟,叫鍾浩然,人很聰明,深得師父的喜愛。」
  「鍾浩然?」丁二苗喃喃地念了兩聲,突然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師兄,號稱崑崙大師?」
  「沒有啊……」泥人王迷茫地搖頭:「當時學道的,就我和鍾浩然兩人。我改行以後,和師門幾乎沒有聯繫過,後來的情況不大清楚。如果後來還有人學道,也應該是師弟才對。」
  丁二苗想了想,努嘴道:「繼續說鍾浩然的事。」
  泥人王點頭,說道:「大概半個月前,我正在天橋上擺攤做生意,幾十年不見的師弟鍾浩然突然找來……當時也沒說什麼,只是拉著我喝了一頓酒,敘敘舊。然後幾天前,他拿著狗骨灰讓我捏泥狗,我就知道他要做法。」
  歇了一口氣,泥人王繼續說道:「昨天下午,我剛剛在路上收了老孫偷出來的骨灰,師弟鍾浩然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他指著我手裡的四包新鮮骨灰,讓我捏四個泥人……我知道他道法高明,不敢得罪他,又念著同門之誼,就當場給他捏了四個泥人。然後……就被你們找上門,抓到這裡了。」
  道法高明?丁二苗嗤之以鼻,問道:「你師弟鍾浩然,都會些什麼法術?」
  「師弟究竟會些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師父當年很厲害的,可以御鬼,沒錢也能讓鬼推磨。」泥人王回答道。
  「御鬼?」丁二苗淡淡一笑,丟開這個話題,問道:「怎麼樣才能找到鍾浩然?」
  泥人王搖頭:「他神出鬼沒,又不告訴我電話和住址,我找不到他。」
  「你敢不說,我活埋了你!」李偉年惡狠狠地舉起了工兵鏟。一個厚道人,扮演一個狠角色,真有點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