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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節

  張天師還是老樣子,一上來就問我:「徒兒啊,好些日子不見了,是不是想為師了?」
  「想,徒兒想死你了。」我連連點頭,這要求他老人家救命了,怎麼能不拍拍老屁呢?
  張天師一臉的欣慰,捋著他那一搓白鬍子,笑道:「《茅山秘術》你可有用心學呀?」
  我點點頭,道:「弟子每日都有用心去學,而且學以至用,常常利用所學本領捉鬼降妖,替天行道,揚我茅山威風。」
  「嗯,不錯,不錯,果然沒給我張小梅丟臉。」張天師樂呵呵的笑了笑,然後問道:「你這次叫我上來,應該是有什麼事吧,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呀?」
  「師父,你果然是我的真師父,弟子這次確實是遇上事兒了,有個同道好像在害我。」聽到張天師主動開口問我,我內心的確有些感動,在這個世上,或許也真的只有他才會無怨無悔的來幫我。
  張天師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就凝重起來了,他說:「你說什麼?有同道中人要害你?」
  我點點頭:「是的,也不知道他對我下了什麼邪術,今晚我發生了好多奇怪的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對方是什麼人,對你下了什麼邪術?」張天師的語氣顯得有些緊張起來了,很顯然,他略有些替我擔心。
  接下來,我就將關於這幾天的事情通通對張天師講了出來,從我和老湯接手馬家趕屍一事開始講起,一直講到今天晚上發生的詭異之事。
  當這一切全部講完之後,張天師就說:「插手他人法術,此乃我陰陽行當之大忌也。不過此事聽你講來,卻也怪不了你,只能說是無心之過。」
  這種話我自然是不用他說了,於是就迫不及待的問他:「師父,現在可不是分對錯的時候了,對方送來的那口棺材這到底是種什麼邪術呀?為什麼我和老湯會莫名其妙的換上了紙人的衣服,而且還躺在了棺材裡?」
  張天師說:「若為師沒有猜錯的話,那口棺材應當是『藏魂棺』,而那兩個紙人根本就不是紙人,而是『追魂魈』。」
  「藏魂棺?追魂魈?這……這……弟子從未聽說過這兩種東西,它們到底是幹什麼的?」這兩個名字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過,不過單從這名字上我就感到這兩樣東西都不簡單。特別是張天師竟然說那兩個紙人,根本就不是真的紙人,這讓我非常驚訝。試問,那兩個明明就是紙糊的紙人,它們怎麼就不是紙人了呢?
  關於魈,我倒是聽說過,魈,據說是山中的惡鬼,也有一說是指山中精怪。
  張天師見我不懂,就對我道:「藏魂棺顧名思義就是藏魂的作用,乃是木匠魯班術裡的一種匠術。而追魂魈則是一種邪靈,由紙人所變,這種紙人通常被法師下了咒,用來當兵馬派去辦某件事情的,如果在此期間不巧出了岔子破了法,就會生怨戾之氣,它做兵馬時誰搗亂破了它的法,它就會追著誰不放,直到將對方索命勾魂。可謂是成了精,所以又叫追魂魈。」
第七十八章 藏魂棺、追魂魈(二)
  按照張天師的意思就是說,那兩個紙人可能就是馬家靈堂上消失的那兩個紙人,他們的其實是法師的兵馬,派去辦某件事情的,不過被我和老湯給破了法,於是才會追著我們不放。
  我想了想,也對。我還記得當天晚上,蕭楠說看見那兩個紙人活過來了,當時我們還覺得奇怪呢,這紙人怎麼還會活過來的,而後我和老湯卻過去將紙人的雙眼給揭掉了,這也就是等於破了紙人的法。
  這時,張天師就說:「紙人被你們破了法,生了怨戾之氣,於是就掉轉頭來對付你們了。所以,若為師沒料錯的話,那已經不是純粹的紙人了,而是被怨戾之氣催動的追魂魈。」
  「那這玩意厲害嗎?」我好奇道。
  「厲害嗎?這麼說吧,追魂魈不僅具有法師附予給它做兵馬的神通,而且其怨戾之氣不比厲鬼輕,凡是被它盯上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更主要的是,這玩意一旦被法師寫上了你的名字,你根本就對付不了它,如果毀壞了它,你自個也就交代出去了。」張天師道。
  「啊?這麼厲害!」一聽這話,我腦門上就冒汗了,心裡一陣後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代表我們死定了,既然你不能傷它,那最終就只有被它所害了。
  接著,張天師還告訴我,一般陰陽先生手裡的兵馬是不會成為追魂魈的,兵馬被人破了法,也就失了效,不過後來有一個魯班術士(木匠)發明了一種鎮術,對兵馬下鎮咒,破法變讓兵馬生怨報復,以此防止他人插手破其法術。據說,這個魯班術士被一個地主欺壓,每每下鎮對那個地主報仇時,都被地主請來的先生化解了,於是這個魯班術士就發明了這種鎮術,後來地主又請先生來化解,結果兵馬生怨變成追魂魈,把那個先生給索了命。
  當時陰陽行當談及此時,無不恐慌害怕,行內還有民謠:「先生無心破邪法,三更慘斃追魂靈。」意思就是,先生白天無心破了別人的邪術邪法,晚上就會慘死在追魂魈的手裡。自此,陰陽行當裡的先生,一般得知你是被人施了邪術所害,大都不敢輕易插手幫忙,以免惹火燒身。
  聽到追魂魈這麼牛逼恐怖,我嚇得臉都變了色,急問張天師該怎麼辦才好。
  張天師說:「你且放心,對方倒是無心害你性命,否則也不會送來藏魂棺了。」
  「什麼?把寫有我們名字的紙人放在棺材裡,這不就是寓意要我們死麼,怎麼您卻說對方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呀?」我即驚訝又好奇。要知道今晚我們可是遇上了這麼多的怪事,全拜那口棺材與紙人所賜,所以聽到張天師這樣說,我一時有些糊塗了。
  我翻了個白眼,問張天師:「師父,您老不會是開玩笑吧?」
  張天師說:「實話跟你說吧,若不是對方送來藏魂棺,你們兩個恐怖已經沒命活了,早死在那兩個追魂魈的手裡頭了,哪裡還能在這裡跟我說話。」
  「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難道那口棺材還是救命的?」我大驚。
  哪知張天師還真點了點頭,道:「正所謂藏魂棺,棺藏魂,閻王爺,拘不成。這藏魂棺是藏魂躲災用的,對方讓你們躲進了藏魂棺,就是讓你們逃過追魂魈索命勾魂。」
  「怎麼會這樣,對方既然讓追魂魈來對付我們,為何又送藏魂棺過來救我們呢?」我眉頭都皺起來了,如果真像張天師說的那樣,對方這麼做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心中十分的不解,我看向了張天師,只見他也眉頭微皺,若有所思,最後說:「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有兩種可能。」
  見他吞吞吐吐的,我都快急壞了,催道:「師父,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老就別在這賣關子了,到底是哪兩種可能,您倒是快點說呀。」
  「慌個球,有為師在,對方如果真敢害你,本鬼差定饒不了他。」張天師翻了個白眼,一副很牛逼的樣子。不過也對,如今的他已經是地府的一個鬼差了,還真沒有人敢得罪。
  在我面前裝了一個好逼,我用我的表情給他打了一個十分,然後張天師這才滿意的開口道:「這兩種可能嘛,一種就是對方故意在玩你。」
  「玩我?」我一愣。
  「對,慢慢玩死你們嘛,反正你們的小命已經捏在了他的手裡,想要你們幾時死,你們就得幾時死。」張天師道。
  一聽這話,我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你還別說,張天師說的還真有這種可能,因為當一個人破壞了他的法術(陰謀)之後,他必然心生怨恨,然後想著慢慢玩死你,玩到你心生絕望,充滿無盡的恐懼,然後再讓你死,這種變態的人可不是沒有。
  臥槽,不會真是這樣吧?
  見我臉色蒼白,張天師就安慰道:「不過,這是最壞的可能。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根本不打算取你們性命,只是想威脅恐嚇一下你們,讓你們明白自己犯了禁忌。又或許他想以此要脅你們,滿足他的某種目的,所以送口藏魂棺暫留你們一條生路。」
  「要脅我們?」我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了,我們什麼都沒有,對方要脅我們幹嘛。不過,如果對方是為了嚇一嚇我們的話,那倒估計不會有什麼危險。
  張天師說:「不管是哪種原因,如今你們有藏魂棺,暫時是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們得盡快去找到對方,看看對方到底想幹嘛。」
  我點了點頭,張天師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如今這樣猜測是沒有結果的,只有找到對方,才能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
  告知完這些事情,張天師就說有地府公務在事,不能久談,然後匆匆離去。不過在他臨走時還不忘叮囑我,要我千要別去傷那兩個紙人,傷了紙人就等於傷了我們自己,只有那個施術的法師才能化解這一切。
  張天師離開後,接著我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時在一旁苦等著的老湯便焦急的問我怎麼樣了,有沒有見到你師父?
  我點了點頭,然後就將關於藏魂棺與追魂魈的事情通通對他講了出來,包括張天師對此事的分析、看法。
  聽完我說的一切,老湯臉色變得一片死灰,失落道:「這麼說來,咱們的小命就捏在別人手裡了,除非對方放過我們,要不然我們是沒活頭了?」
  我點點頭,說:「我師父他是這麼說的,但願對方不至於為馬家之事而取咱們性命,要不然咱們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