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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節

  想起孔先生和小楊的爸爸也很熟,上次他去孔敬找洪班驅邪的時候,小楊父女倆也特意跟隨旁觀,我就給小楊也打了電話,並打開免提功能,好讓她能和我跟方剛同時對話。聽到這個消息,小楊也很驚訝,問我們何時動身,找哪位師父來做。
  方剛說:「要先找到一尊合乎要求的小鬼才行,可以找阿贊平度師父去做,他法力不錯。」
  小楊奇怪地問為什麼不叫阿贊巴登來,他不是和你關係最好。方剛清了清嗓子:「這個……阿贊巴登師父家裡有事,已經回菲律賓去了,半年之內都不能來泰國。」小楊笑嘻嘻地說那登康師父不是更厲害嗎,還是熟人,就讓他來吧。
  「臭丫頭,怎麼學得和田七一樣狡猾?也不想著讓你方大哥多賺點兒錢!」方剛黑著臉。小楊哈哈笑著說我田哥賺錢也就等於你賺錢嘛,到時候讓他多請你吃幾頓飯,去幾次馬殺雞就行,主要是我想見那位白白胖肝的阿贊師父了。
  小楊說:「哥,你們去杭州找孔叔的時候,可別忘了把行程告訴我,因為我也要去!」
  就知道她好奇心重,非要去不可,我說讓她等消息。可能是兩國網絡兼職性差,我聽到小楊的說話都是重音,很彆扭。小楊問:「哥,你那裡信號不好吧,為什麼我這邊每次聽你說話都要重複兩遍?」
  「其實我聽你說話也一樣,可能是信號差。」我回答。心想這手機可能是出了故障,有空真得修修。
  給登康打去電話,他問什麼時候出發,因為要等小凡和高老闆這邊的進展,所以我說再過個十幾天,到時候我會幫他訂好機票。
  在二十天內,高老闆和小凡約會了有五六次,Nangya囑咐她不要讓對方佔大便宜,因為情降已經生效,高老闆至少在幾個月之內都會對小凡言聽計從。某次約會之後,小凡告訴我們,她在和高老闆聊天中,提起曾經在香港投資佛牌店的事。順便說到吳經理,高老闆稱吳經理是他以前的舊情人,在香港談生意時認識的,後來雖然已經不再有那種關係,但交情還在。加上吳經理為人事故,有一定管理能力,對泰國佛牌也瞭解,就在她的建議下,開了那間泰王佛牌店。
  「後來呢,高老闆知不知道吳經理現在什麼地方?」我連忙問。
  小凡回答:「我不方便問得太明顯,就假裝隨口問起那個吳經理去哪了,高老闆只把手一揮,說不要管她。我本來想再追問,可又擔心高老闆起疑心,就只好以後再找機會。」
  方剛點了點頭:「也是,慢慢找機會套話,不急。」
  這邊的事情暫時沒有進展,我也就開始安排登康去杭州的事。首先,我得找到一尊小鬼,怨氣不能太強,最好是由人供奉之後送回、讓阿贊師父再次加持過的那種。這樣的小鬼讓人供養過,享用過供品或者精血,再加上幫人成過願,其怨氣沒那麼大,才有可能順利吸收其他陰靈所遺留下來的陰氣。
  跟老謝和方剛說了找小鬼的事,最後由老謝牽線,從阿贊康拉手中弄到這種小鬼。阿贊康拉以前曾經幫我處理過華欣客戶柏朗家宅鬧鬼的事,也算是熟人。在老謝和方剛幫著砍價之下,最後以二十萬泰銖的價格請走。講好到時候再送回來,可以退五萬泰銖。這筆款是讓孔先生先付的定金,後面的施法成功之後再給。
  按常理,在泰國請小鬼沒這麼貴,除非要求高,十五萬完全可以。但我們要的這種小鬼不太好找,怨氣不重,成願效果強,還得是客戶供奉過後送回來、沒出過事的。
  照樣托方剛幫著辦理把小鬼以玩具的名義托運到杭州,因為要等小鬼先托運到位,所以我在披集呆了七八天,等孔先生給我打電話,稱貨運公司已經通知他去取東西,但他不敢碰,想讓我們到的時候幫著取。我這才訂了兩天後的打折機票,把行程通知小楊,再和方剛從披集乘大巴車來到曼谷。
第1046章 小鬼的陰氣
  路上,我給登康打去電話,通話仍然有些回音,我讓他自己訂機票到廣州,再轉機杭州。登康問我此行都有誰,我說除了方剛還有小楊。登康說:「這次施法可不像以前的那些,要把客戶家裡的極陰氣用引靈咒吸引出來,再附到另一尊小鬼身上,不但耗費法力更多,而且還不能被打擾,否則我自己可能都保不住。到時候你得把小楊看住,別讓她像猴子似的搗亂。」我笑著連聲說保證沒問題。
  從曼谷飛到廣州,再轉機到杭州。距離上次孔先生的生意已經有近兩年,回想起來,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真是唏噓不已。出租車開到西湖北側的北山路,這一帶果然全都是漂亮的舊式別墅,據說都是解放前的,很多當年都是名人居住過。
  小楊比我們先到的孔家,和方剛鑽出汽車,就看到小楊站在一棟別墅前,邊吃雪糕邊朝我們倆招手。扔掉雪糕棍,她左右挽著我們倆的胳膊進了別墅,看到在客廳中的沙發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孔先生。
  近兩年沒見,孔先生頭髮竟比之前白了有三成以上,神色憔悴,都快認不出了。看到我們來,孔先生連忙讓坐,還親自要動手泡茶,被小楊攔住,由她來做。
  寒暄過後,先是聊起我表哥的生意,之後就談到孔先生的病情上來。他打著唉聲:「世事難料,十幾年前我和老婆艱苦創業,她毫無怨言;可後來家境越來越好,她卻開始不停地抱怨,這不滿意,那不順心。後來我供那個盆栽小鬼出事,她卻背著我轉移了大量財產,連這棟別墅都要霸佔。最過分的是,居然托人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要不是我哥哥全力幫忙,我就……」
  孔先生聲音有些哽咽,我表示理解,說人心難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很多能共苦卻不能同甘,你也要看開些。
  「什麼時候回這棟別墅開始居住的,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方剛問。
  孔先生說:「也就是二十來天,從精神病院出來就搬回這裡了,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我在醫院的時候就經常失眠,回家也是。深夜我出去讓廁所,在二樓的走廊盡頭看到似乎有個小黑影站在那裡,我很害怕,馬上想起當初我供奉盆栽小鬼時所發生的事。但再仔細看就沒有了,我以為只是心理作用,就沒理。幾天後的半夜,我去衛生間洗臉,打開燈閃了幾下,看到有個嘴唇塗得紅紅的小男孩站在角落,把我給嚇的,往後退幾步還摔了跤,差點沒昏過去。再爬起來看的時候,那小男孩就沒了,而衛生間的燈也壞掉,怎麼也打不開。」
  方剛說:「這就是俗稱的陰魂不散。」孔先生臉變得更白。他說後來又遇到幾次,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大白天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躲車,差點兒被撞死。
  「以前你供奉過小鬼,受到過陰氣的侵擾。現在只要接觸陰氣,就會再次發病。」方剛回答。
  小楊連忙問:「可是,盆栽小鬼不是已經送回泰國,讓洪班師父加持過了嗎?」孔先生也連連點頭說對呀。方剛告訴他們,供奉物的陰氣有大有小,像佛牌古曼這類東西,陰靈只能附著於法相體內,帶走就帶走了,除非陰氣已經侵入身體,但原先的房間不會有問題;但極陰物就不同了,像人胎路過已經不算極陰,而是小鬼、山精、修法者靈體或者有數十年歷史的屍骸。這些東西的陰氣極重,就算移到它處,原先擺放過的地方仍然會有陰氣。
  「這道理是不是就和氣味一樣,」我說,「比如屋裡有條鹹魚,拿走就沒味了。但屋裡有個大榴蓮,就算拿走,也要很久那味才能散?」
  方剛看了看我:「你這個比喻還算對。」
  孔先生說:「也就是說,當初因為我供奉過盆栽小說,後來雖然拿到泰國去處理,但它的陰氣太重,所以這屋子裡還是有?」方剛點點頭說沒錯。小楊問登康師父什麼時候到,我說他的行程應該比我們晚一天,明天就差不多。
  我們四人乘出租車來到貨運公司,由孔先生出示手續,把那尊從曼谷港發來的包裹取出。剛拿到手裡,就看到孔先生呼吸急促,退得遠遠的,似乎害怕離近了會被小鬼抓傷。可他仍然臉色鐵青,連路都走不動。貨運公司的工作人員覺得奇怪,問怎麼回事。我只好說他有低血糖,中午沒怎麼吃飯。
  出了貨運公司,方剛說:「孔先生之前受到陰氣侵擾太重,現在不能靠近這種陰物。」最後只得分頭行動,孔先生自己回別墅去,而我們三人則帶著小鬼在距離別墅不到兩公里的某旅館開了個小房間,暫時把小鬼存放,當然,不能讓旅館老闆看到,否則他非瘋不可。
  在旅館房間裡,小楊很著急,要方剛馬上打開,想先睹為快。方剛只好將放在床上的包裹打開,裡面是個長方形木盒,打開蓋子,一個黑乎乎的小乾屍躺在裡面,姿勢很奇怪,身體蜷成團形,雙臂越過大腿繫在一塊,就像燒雞。
  看到這東西,小楊感歎地拿出手機拍照,而我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方剛見我也不舒服,就把盒蓋扣上,離開旅館。
  在附近的杭幫菜館吃完飯,晚上孔先生因為不舒服,早早就上樓睡覺去了,讓我們自己隨便。坐在別墅的客廳裡看電視,方剛蹺著二郎腿:「老子這輩子頭一次住在這麼高檔的別墅,說不定解放前是哪個國民黨高官還是大家的住宅呢,比那些暴發戶新修的別墅上檔次得多!」小楊哈哈笑著,說那你以後就搬來和孔叔一起住吧。方剛撇了撇嘴,說杭州沒有紅燈區,馬殺雞店也很少,沒意思。
  我覺得腦袋還是有些不舒服,心想自己現在也跟孔先生一樣,不能離極陰物太近,下午也是受了影響,就也想先上樓去睡覺。上樓後來到一處門間,二樓沒開燈,藉著昏暗的光能看到裡面是衛生間。想起之前孔先生說過的話,我不由得警戒起來,先找到牆壁上的開關將燈按亮,這才進去。
  次日下午,我和小楊到機場接到登康,看到他穿了一身黑色寬鬆衣褲,沒等我開口,小楊就笑嘻嘻地迎上去:「登康師父,好久不見啊。你穿黑色的衣服顯得真白。」
  登康得意地笑笑,小楊又說:「要是能再瘦點兒,那就更好啦!」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登康頓時把臉沉下來,也不理她。
  回到孔先生的別墅,登康站在客廳閉上眼睛,開始感應陰靈。不到十秒鐘,他用手指著某處,那是二樓左側的位置。孔先生連忙說沒錯,書房就在那裡,以前盆栽小鬼就是放在書房中養著。
  「這房子裡確實有很重的陰氣,」登康說,「午夜時分可以用那尊小鬼來施引靈術。」方剛說今天你旅途勞頓,明晚再做也不遲,登康點頭同意。
  第二天晚上,大概快到午夜的時候,開始施法了。地點就在書房裡,登康指揮讓孔先生躺在床上,方剛把那尊小鬼的木盒放在實木書桌的右角,這裡也是以前孔先生放盆栽小鬼的位置。孔先生呼吸急促,因為距離小鬼太近。登康讓我們三個人都出去,在一樓客廳裡等著,關上書房的門。
  坐在沙發中的方剛無聊地看報,小楊低聲問:「方大哥,你一點兒都不擔心?」
第1047章 打完就跑
  「擔心?擔心什麼?」方剛疑惑地反問。小楊說登康師父不是在樓上給孔叔施法嗎,要是出什麼意外怎麼辦,不成功怎麼辦,要是……方剛打斷她的話,說這種施法的場面,他經歷得比在車站等車還多,有什麼可擔心的。
  小楊看了看我,說真想去書房看看,可惜登康師父不讓。我笑著說:「這種場面看多了確實沒什麼感覺,不看也罷。登康師父法力高強,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正在這時,從二樓書房傳出孔先生的大叫聲,好像特別害怕似的。
  方剛抬頭看了半秒鐘,繼續低下頭去看報紙。小楊卻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走上樓梯,我說你可不要攪亂,她小聲說:「我就貼著房門偷聽,總行吧?」我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理她。小楊輕手輕腳上樓去,報紙是杭州本地的日報,沒什麼看頭,客廳角落有個書櫃,裡面放著很多書,我走到書櫃前,打算找找找看有沒有那種珍藏本什麼的,突然頭頂處傳來巨大的破門聲,接著又是小楊的大叫,還有沉重的倒地聲。
  這種老式別墅都是木板結構,聲音特別發悶。我和方剛連忙跑上樓梯,看到小楊摔在地上,捂著腦袋,書房的門已經大開,孔先生跑出來,雙眼比兔子還紅,呼呼喘氣,用手抱著頭沒頭沒腦地說著:「我沒有血,我沒有血啦,不要找我!」
  孔先生跌跌撞撞地要下樓,沒注意踩空了,身體從樓梯上咕嚕下去,幸好我就在旁邊,連忙伸出手把他按住。方剛也把小楊扶了起來,還沒等問話,孔先生已經爬起來,瘋了似的往門外跑。
  我過去追趕,孔先生似乎已經不懂得去扭門把手,就知道用力拉,當然拉不開。我從後面抱著他:「喂,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