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 第580節 >

第580節

  費大寶問:「什麼叫花報?」
  我說:「這個我知道,花報就是現世報,在這輩子就體現出來的報應。」費大寶哦了聲,說怪不得那個黎導演一身病,連在池子裡游泳都能得風濕。
  「半天半地古曼,也不知道對他有沒有作用。」我自言自語。方剛笑著說那不是我們要操心的,沒效果也正常,我方剛做生意不像你,從來不擦屁股,也就沒考慮過作用這一類事。
  回到酒店躺下,無聊的時候打開電視,心裡卻還在想著為什麼那幾位最有名的女艷星現在都過得很好,而那些默默無聞的女脫星,卻下場淒慘?
  隨手給方剛發了個短信,問這個情況。他回復:「有因有果,程度也有輕有重。輕的有可能是花報,重的就是果報,不見得在現世,也許是來世。」
  我更疑惑,問:「那黎導演的業障應該不比女艷星輕吧,怎麼也是花報?」
  方剛回:「你當我是玉皇大帝,鬼神業障的事我怎麼知道?不要打擾我看電影!」我只好作罷。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但不能問,方剛這傢伙沒少玩女人,要是說業障,他恐怕比那些女演員還要深,但怎麼沒有任何花報,難道都在來世?說不定這老哥死後會投胎變成一隻種豬呢,這個想法讓我自己都失笑。
  在香港呆了三四天,方剛每晚都和我們去酒吧玩,香港的按摩業也很發達,但在方剛看來,遠不如泰國女技師的手法好。按他的說法,香港女人按摩只是把它當成一項工作,而泰國女人按摩,則是當成一種事業來做,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後來,方剛非要回曼谷,臨走的時候我問費大寶要不要跟去,方剛看著他,沒說話。費大寶卻有些猶豫,方剛生氣地說:「覺得已經出徒了?」
  費大寶馬上擺手說不是,我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說可能一是希望看看黎導演拍片子,二是也想查明藏引靈符的事。費大寶連連點頭,方剛哼了聲:「總算有點兒正經想法,實在不行,就讓Nangya效仿洪班,給你們這幾個人來一次通靈術,看誰說實話。」我說這是最後沒辦法時候的辦法,輕易不要使用。
  那天,黎導演給我打電話,說想讓我去看看,他供奉這個古曼的方法是否對路。我說你有沒有問方剛,黎導演說:「當然有問啦!可方老闆不是已經回泰國了嗎,又不能來我家看,所以就說讓我找你,也一樣。」我說沒問題,讓他給我發來地址,約好下午兩點去他家裡。
  我和費大寶來到黎導演的住宅,之前我倆在地鐵上就猜過,黎導演已經好多年沒戲接,又中年多病,估計沒什麼錢。果不其然,這是位於太子地區的那種鞋盒高樓公寓,距離以前我那個香港客戶鵬仔的家不遠。但這種公寓樓更高,有三四十層,在樓下的時候,費大寶仰頭看著這麼高的樓,還說這黎導演住的樓真高,起碼得百十來平吧,我說不可能,過氣導演又多病,能有五十平已經不錯。乘老式鐵拉門電梯來到黎導演的家才知道,哪有五十平,居然只有十五平。
  一個不足十平米的臥室,加上衛生間和狹窄的陽台,臥室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和舊衣櫃,很難想像黎老闆穿著光鮮,戴著金錶,居然住這麼慘的房子。
第983章 換位置
  「在這裡我住得算是不錯的,起碼是個套房,」看到費大寶驚訝和帶有幾分輕視的神情,黎導演掩飾著尷尬,「他們那些人更慘,只有八九平,中間用木板和鐵網隔著,比他媽的我以前住的房子衛生間還不如!」看來香港人習慣把這種帶有獨立衛生間的蝸居稱為「套房」。
  我不像費大寶,他是典型的富二代,我是平頭老百姓,以前也在照片中見識過鵬仔的隔間,比黎老闆的還差,所以我沒那麼驚訝。坐在床邊,看著桌上供著的那尊半天半地九靈古曼,我說:「你得把這張桌子移開,不要擺在衛生間旁邊,泰國供奉物不能距離髒處太近。」
  黎導演說:「可房間就這麼大!」
  費大寶說你可以將床移到衛生間旁邊,桌子就能搬開了。黎導演苦笑:「這衛生間經常堵塞,味道很臭,把床盡量離遠些還好,要不然連覺都難睡,還要用棉花把鼻子塞住!」我心想就這麼大的房間,近點遠點又有什麼區別。
  人多力量大,我們三個人共同動手,幫黎導演把桌和床調換位置。看著桌上的供品,有小孩玩具、零食、牛奶飲料等,費大寶仔細動手數了數,每種不多不少,都是九份。
  我點點頭:「沒錯,供奉方法對頭,現在位置也調換好了,以後在更換供品的時候,念幾遍心咒,而且最好在午夜無人的時候。」黎導演連連點頭,掏出紙筆記錄。要走的時候,黎導演說要請我們喝下午茶,但說實話我不太好意思。不管他以前如何風光,但現在很落魄,上次請方剛吃那頓飯,沒個上千港幣根本下不來,估計已經是他半個月的房租。於是我提出這次該輪到我們請客,由我作東。
  黎導演堅決不讓,我說那就不去了,黎導演才同意。雖然這樁生意我並沒賺到半毛錢,但我想跟他搞好關係不是壞事,客戶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誰知道以後他有沒有朋友介紹過來呢。
  喝完茶回家,費大寶問為什麼叫半天半地,我說:「方剛沒教過你?天童和地童古曼你都瞭解吧,這種半天半地,就是天童的禁錮法門,但能達到地童的強效成願。目前只有龍婆都姆可以製作和加持,別的師父都不行。」
  「那鬼王,還有我乾爹也不行?登康師父呢?」費大寶問。我笑著說當然不行,一是龍婆都姆是修正統佛法的,而阿贊師父們走的都是野路子,在禁錮陰靈方面,永遠也沒有佛法厲害。二是大家各有專攻,雖然鬼王、于先生和登康不懂佛法,加持不出半天半地,但他們會降頭術,從某種角度來講,遠比龍婆師父們更受歡迎。
  費大寶連忙掏出紙筆記錄,我心想這傢伙雖然很多時候都不太靠譜,但對佛牌行業還真是有熱情,和小楊一樣。想起小楊,我就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才知道最近小楊一直在美國,在叔叔的監督下進修工商管理,這幾天剛回到東陽,說非常不喜歡讀這種課,但沒辦法。
  轉眼十多天過去,我始終在觀察偉銘和淑華,因為只有這幾個人的嫌疑最大。但並沒找到什麼可疑之處,我也悄悄用五毒油在這三人身上都測過,偉銘和淑華各佩戴著一條白衣阿讚的陰牌,入過陰料,所以顏色都會發深,這也是正常現象。
  我問費大寶,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能揪出這個內鬼。費大寶說沒什麼好主意,但他平時在店裡的時候,也會多留意這兩人,相信總能看出端倪。
  這天,我忽然接到黎導演打來的電話,說要請我和費大寶吃飯。我很奇怪,他畢竟不是我的客戶而是方剛的,難道真給我發展了新客戶?我很謹慎,雖然我和方剛熟得不能再熟,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但這傢伙有時候特別認死理。讓他千里迢迢來救我的命,他可能都不會猶豫,但要是覺得我有搶他客戶的嫌疑,非跟我翻臉不可。
  「黎導演,是有朋友介紹給我嗎?」我笑著問。黎導演也嘿嘿地笑,說沒有的事,只是為謝謝我。因為方剛不在香港,我和費大寶也幫了不少忙,而且大家都是朋友,請我就等於請方剛了。
  看來他還在賣關子,我和費大寶也沒多想,就乘出租車前往駱克道的那家粵菜酒家,看來黎導演很喜歡在這裡吃飯。這種檔次的酒家,在香港也應該算是中上等了,以黎導演現在的處境,怎麼消費得起呢?
  在疑惑中於二樓的角落找到黎導演,他這次並沒有訂包間,而是散座,但有屏風隔著,是典型的廣東人吃飯談事的風格。他坐在桌中,笑容可掬地看著我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等我倆坐下,他又遞上香煙,被我推辭,而費大寶也沒客氣,接過來就點燃。
  黎導演將服務員叫過來說可以上菜了,我笑著問:「黎導演,怎麼有興致找我們倆吃飯,是有什麼喜事嗎?」
  黎導演哈哈一笑:「沒那麼複雜,不過喜事也是真有。」說完他拿出一份類似合同的東西放在桌上,我和費大寶打開看,全都是繁體字,認起來有些費勁,但還是能看出,這是電影公司與導演之間的合同,最後一頁的簽署日期是1997年6月份,已經是十年前的。
  「什麼意思?」費大寶問道。黎導演笑著說,那天晚上他剛供完古曼,也換了供品,剛上床躺下,就聽到壁櫃的木板發出響聲,他爬起來不到兩秒鐘,櫃子就塌掉了,裡面堆了很多雜物,還有書籍、光碟和雜誌等,全都壓在床上。
  我說:「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為了供奉古曼,你早就上床睡覺,說不定會被壓傷,所以覺得這是古曼在幫你逃過一劫?」
  黎導演神秘地搖搖頭:「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但如果不是為了讓古曼遠離衛生間,我也不會移床到壁櫃下面,也就沒有被壓的危險。我在收拾那些雜物的時候,有個裂開的文件袋,裡面全是當年我拍戲時的導演合同。看著這些合同,數了數大概有七八十份,我一直留著沒有扔。心裡很感慨,隨便翻了翻,其中有份合同就是這個,裡面有個條款是賣掉的電影光碟,我都有版稅可分,但每五年才結算一次。現在剛好過了十年,應該分給我兩筆錢,但那時候早就忘記了。我把所有的合同都翻出來,還有幾份也是這樣寫的,都是同一家電影公司。」
  費大寶連忙問:「後來去找電影公司要錢了嗎?那家電影是否還在啊?」
  「所以說我運氣好,那間公司已經改了名字和後台老闆,但賬務關係也保留著。」黎導演說,「我去找新公司,老闆當然不願意,我就說要找律師跟你交涉,剛好這家公司有部新戲要上,正在兩地搞宣傳,可能是怕有負面影響,就答應幫我查賬。查了不要緊,光從1997到2000年,那幾部電影就賣了幾十萬張光盤,每張我能抽得兩塊錢,就是一百多萬港幣。」
  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我和費大寶都瞪大眼睛,黎導演開心地大笑,拍拍我的肩膀:「田顧問,真要感謝方老闆和你,要不是認識你們倆,我哪裡有這麼走運!」
  菜上齊了,我和費大寶舉杯慶祝黎導演終於否極泰來,他也很高興,光自己就喝了半瓶白酒。我問他這筆錢要怎麼花,是不是先換個好點兒房子住。
第984章 陳年版稅
  黎導演打著酒嗝:「當、當然!這麼破的鞋盒子,我他媽早就住夠了,明天就退掉,去尖沙咀租正規公寓。」
  按我以前的經驗,覺得黎導演可能要去租那種每月租金兩三萬的高級公寓,沒想到只是換個正規公寓而已。黎導演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五十幾歲的人,不像年輕人那麼容易衝動,有了錢就想大把花,比如之前那個住在深水埠的鵬仔。
  黎導演拍著自己的腿:「過幾天安頓好,我要去醫院好好治治這條腿,太痛苦,陰天下雨就疼得要死,不敢吹風,夏天再熱也不能穿短褲,他媽的!」我說也是,現在有錢了,最重要的就是把病治好。
  回酒店的路上,費大寶感歎:「半天半地的九靈古曼真這麼厲害?這也太巧合了吧?壁櫃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供奉古曼之後才塌?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文件袋是破的,就想起來收拾合同?剛巧又發現裡面有份合同,條款是還有錢拿?連老闆和名字都換了的公司,居然因為有新片上映,而怕負面新聞給黎導演結賬?這……這全都是巧合?」
  「這就叫轉機運。」我笑著說,「佛牌古曼再靈驗,也不能讓錢和運氣憑空掉下來,其實都是你自己應該擁有的,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擁有。但佛牌古曼中法力和陰靈的作用就是,讓你的機運發生變化,促進偶然和小概率事件的發生,才能轉運。」
  給方剛打電話說了黎導演的事,他並沒覺得有多稀奇,這老哥做佛牌生意比我早四五年,什麼都看慣了。我問他,這種半天半地的九靈古曼,要是既能強效成願,又不會有禁錮反噬的顧慮,那我也想請。多接幾筆大生意,在瀋陽多買兩套房,我就可以洗手不做,回瀋陽去結婚生子享清福了。
  方剛哼了聲:「誰攔著過你?不過,你小子瀋陽泰國和香港三地來回跑,到時候誰幫你供奉,誰給你換供品?總不能隨時帶在身上吧,別忘了畢竟有個『半地』二字,夭折的嬰靈不好惹,到時候給你顏色看,後悔可來不及。」我心想也對,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在看電視時,又接到表哥打來的電話,一看屏幕,我才想起來自從搞掉熊導遊之後,我竟然忘了回羅勇去看望表哥嫂和金蛋。果然,他問我為什麼好幾個月也沒來羅勇,是不是忙著相親處對象呢,我笑著說對像現在還真有,但八字沒一撇,最多半個月,我肯定從香港回羅勇看你們。
  和費大寶說了這個事,他也想跟我去看看表哥,可這邊藏引靈符的事沒解決,我暫時還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