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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節

第947章 解鈴
  所以Nangya在香港的近兩個多月中,除法會之外,也接受了不少客戶的施法驅邪要求。有時候我和店員要對客戶解釋,說你並沒有撞邪,也沒有鬼上身,更不是降頭。但客戶堅持稱反正自己不對勁,想讓法師給施個法。
  既然話都說到這地步,那也沒有把客戶往外趕的道理,於是我就讓Nangya利用魯士的那種驅邪和轉運法門,為客戶施簡單的灌頂術。在很多客戶身上都有效果,各種反應,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人活了幾十年,體內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或者潛在病灶,偶爾也會感染負磁場。而坑蒙拐騙、殺生和夫妻以外的男女關係都會加重業障,但這對現代人來說已經是常事,所以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陰氣,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我為給客戶施法灌頂的價格訂到五千港幣,Nangya說有些貴,我告訴她:「那種真正撞過邪的客戶,無論窮或富都能看得出來,我用五毒油也測得出。而這些客戶只是疑神疑鬼而已,五毒油在他們身上都不怎麼變色,說明完全不是撞邪。但他們願意來接受施法,也為求得心理安慰。香港人有錢,你也不用替他們省,反正灌頂術對很多人都有效果。」
  Nangya微笑著對我說:「要不是有你,我也不會來香港,而且在這兩個月就收入很多。看來,我要是真能呆到半年,就攢夠在披集建廟的錢了!」我笑著說肯定能,到時候我和方剛、老謝這些人都去幫你再把登康和巴登都請去,辦一個聯合法會,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晚上在餐館吃飯,我忽然想起白天Nangya對我說的話,覺得不太對勁。她來香港,是因為陳大師給她下了情降,要求她來香港常駐半年,可她怎麼說是我的幫忙?後來又想,也許她指的是來香港之後,從法會到給客戶灌頂的策划行為吧。
  那天,陳大師開車到佛牌店接Nangya回住所,她正在與兩位客戶交談,在店門口,我站在車旁跟陳大師聊天。問他最近和Nangya的進展如何,不是關心他倆,而是打聽Nangya是否和他有比較曖昧的進展。要是那樣的話,心裡就覺得更對不起Nangya了。
  陳大師似乎心情不太好:「田顧問,我覺得Nangya對我還是不冷不熱的,上個月她還肯跟我去海洋公園,或者逛逛商場,但現在她可能是也越來越忙,對我的約會基本都拒絕。這是為什麼?難道情降的效果就這麼短?」
  「給最擅長情降的阿贊師父下情降,這本身就是很荒唐的事,」我回答,「Nangya能答應來香港常駐半年,這就是最好的效果了,至於以後怎麼樣,只能看你的運氣,和你們這間的緣分。如果沒緣,別說下情降,就算觀音下凡也沒用。」
  陳大師歎了口氣:「可能是我太強求了……」又笑道,「不過,能在香港經常看到她,又可以每天開車親自送她回家,我就已經很開心,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細水長流嘛,我很有耐心的!」
  看到陳大師這副滿足的樣子,我卻覺得鬆了口氣。等目送著陳大師和Nangya開車離去之後,我心想,是不是可以讓登康給Nangya解開這個情降,時間拖得越久,我心裡的愧疚就越加重一分。於是給登康打去電話,問他的近況。
  登康笑著說:「我和父親明天就要回亞羅士打去!」
  我很驚訝:「手術不用再做了嗎?」登康說第四次手術已經完成,父親雖然不能完全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但已經可以偶爾和我交流,就像輕度的老年癡呆差不多。醫生說再做手術也沒必要,可以出院回家,以後慢慢恢復。
  「這還真是好消息,醫生不知道你老爹的病症跟巫術有關吧?」我問。
  登康說:「當然不知道,否則就不給我們治了,你在香港怎麼樣,大發橫財吧?」我說哪裡有橫財可發,你和父親回家之後,是否可以抽空來香港一趟,我想讓你給Nangya解降。登康說解降沒問題,到時候他會僱傭保姆來照顧父親,每天陪著他多說話聊天,以利於恢復。但跑來香港的費用不好解決,因為他已經把那十萬美金差不多全都花光,後期的恢復治療還得用錢,手裡比較緊。
  我心想這筆錢要是讓我來出,也比較肉疼,但Nangya的事必須得盡快解決,不然心裡過意不去。我就對他說,這幾天我盡量聯繫看沒有香港的客戶想施法或者驅邪的,有的話就可以讓客戶出路費,要是實在沒有,這個錢就由我來出。
  登康回答:「算了,你最近找找客戶,要是沒有,路費我自己掏吧,為了還費大寶的人情,讓Nangya受委屈,我也過意不去。」
  費大寶從店裡走出來,問我給誰打電話。我說登康要來香港的事,他很高興:「什麼時候把我幹爹也請到香港來玩啊!」
  我說:「于先生可不像我們,人家已經習慣了隱居,沒特殊事別打擾他。」
  這幾天我努力尋找看有沒有本港的客戶,在佛牌店時,凡是有顧客進店來看佛牌,我都會詳細打聽原因。因為很多客戶請牌是因為身體出現異常,但後期往往發現其實是另有原因,要麼是衝撞了什麼,要麼是得罪陰靈,最後還得找阿贊解決。於是,我在店裡多留意那些因為異常而請牌的顧客,想從源頭替他們直接解決,這樣就好讓登康盡快來香港,而又不用我們倆出路費。
  給小凡打電話,讓她有時間和陳大師說說,如果他有客戶或者朋友有什麼很難解決的事,想找阿贊師父施法或驅邪,最好盡快通知我,登康師父這段時間有空,可以來香港,以後他要是忙起來,就不好托了。
  不到半天,陳大師就給我回復電話,說:「小凡跟我說了,剛好有個事情。前些天就有朋友找過我,但一忙給忘記了。我有個老客戶白先生,是香港的富翁,他小兒子白XX的女朋友是香港某女明星,而此女星最近狀態很不對勁。那天白公子給我打電話,說想讓泰國的女阿贊看看他女友是怎麼回事。因為我不想讓Nangya過於勞累,就把這事給壓下了。」
  我很明白陳大師的想法,他之所以讓Nangya來香港,並不是讓她接多少法事、賺多少錢,而純粹只是想離自己近些,好能經常見面。於是我就要了那位白公子的電話號碼,好主動聯繫他。
  雖然手機號碼要到,但我並沒馬上給這位白公子打過去。香港富翁的兒子可不是普通人,這些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公子哥,接觸的人都比較雜,脾氣多數也不是那麼謙和,幾句話沒說到一塊去,說不定對方就得翻臉。到時候生意沒聯繫成,還得惹麻煩。
  來到佛牌店外面的報攤,我問攤主有沒有關於白公子和他明星女友的八卦新聞。以前我經常到這裡買報紙和八卦雜誌,攤主和我也比較熟。原本以他會很瞭解,但卻說記不得,讓我自己翻。難道那位明星只是N線的,沒人關注?但我還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兩本。在香港,八卦週刊和報紙也分檔次,那些銷量很好的,刊登的也都是大明星和大富豪的隱私八卦事,如何超儀、龔如心、李宗瑞這些級別的。
第948章 N線女藝人
  而N線明星和中小型富商的新聞,則要去那種小報小雜誌裡找。好在封面的角落就印有這位白XX公子和女明星的合影,配的文字已經忘了,大概是「白XX小公子新交往女藝人自曝被下降而精神失常」。
  翻開看了看,說實話內容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此女星近日的言行出格,四處罵人,得罪導演和製片還有同行,懷疑是被某情敵下了泰國降頭。多找了幾本雜誌看完,覺得和其他新聞都是一個套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起碼有了初步的瞭解。
  再給白公子打去電話,可惜這位富家少爺的普通話很差,勉強只能聽懂三成。但好在普通話都能聽懂,我告訴他自己是陳大師佛牌店的高級顧問,白公子連忙說給我發送地址,約了時間讓我去他家面談。
  到這天,我乘出租車來到這位白姓富豪的家,修得不錯的獨棟別墅,令我驚訝的是,門口已經有兩輛汽車,還有好幾名記者挎著相機,似乎是特意在等我。白公子親自出來迎接,那些記者上前詢問和拍照,白公子並不驚訝,但也不回答,拉著我進了客廳。
  這客廳很大,有一側擺著桌球,中間用吧檯隔著,看到有個年輕漂亮又很瘦的女人正在打檯球。看到我進來,那女人立刻指著我大罵,用的是粵語,雖然我聽不太懂,但從神態也看得出,肯定不是在誇我長得帥。我估計這女人就是白公子那位N線女星了,沒等白公子說話,那女人抓起球上的一顆綵球用力朝我擲過來。因為之前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女人精神不太正常,就留了戒備,連忙躲開。
  「幹什麼?這是泰國專家!」白公子用蹩腳的國語對她說,我心想為什麼他們交談不用粵語,看來是故意給我聽的。
  女人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的。白公子向我攤開手,說她最近一直這樣,是不是下了降頭。我摘下五毒油項鏈,說這個東西可以檢測出來,身上有陰氣的話,顏色就會發深。但這位小姐現在的狀態,我可不敢接近。
  白公子連忙伸手:「交給我,讓我來試驗。」我連忙說不用,心想我這五毒油可是稀罕物,萬一被她發起癲來給打碎,可就虧大發了。坐著聊天的時候,透過客廳的窗子,遠遠看到那幾名記者在院外偷拍,就問要不要把記者趕走,不然曝光出去對你們不好。
  「算啦,讓他們拍去吧,狗仔隊是永遠趕不走的!」白公子說。我好心地說可以拉上窗簾,白公子不太耐煩,說他不喜歡太暗。
  交談中,我得知這位女明星的英文名字叫ROSE,就叫R小姐吧。白公子說陳大師是很有名的風水師,他的泰國顧問肯定不會太差,所以相信我。
  我笑著告訴他,可以請一位馬來西亞的阿贊登康師父來香港為R小姐施驅邪術,但最好能事先瞭解,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好推測中的是什麼降頭。
  沒想到白公子把手一擺:「不用那麼麻煩,肯定是和ROSE在同一家公司的那個賤女人!看到ROSE最近多接了幾部戲,嫉妒得很,就暗中找人搞她。到時候門口的記者肯定會問你,你也不用隱瞞,直接告訴他們就行。」
  還有這種事,我覺得這個白公子似乎並不想掩蓋,卻希望越多的人知道越好。以我的猜測,明星最需要的不是角色,而是話題和曝光率,R小姐剛好可以藉著這個事好好炒作,所以也沒打算避人。但這不是我要操心的,就問什麼時候想開始施法,我好安排阿贊登康師父的行程和機票,要提前交定金。白公子說隨時都可以,最好在佛牌店裡交錢,到時候施法也在店裡,我連忙說沒問題。
  出了白公子的家,幾名記者果然圍上來,邊問邊在本子上記錄。我哪經歷過這陣勢,最主要的是,這事和我沒太大關係,萬一我說錯了哪句話,再得罪R小姐的什麼仇敵,找上我就麻煩了。但白公子囑咐過讓我直說,沒辦法,我只好模糊地說R小姐可能是中了降頭,或者某種邪法,一般情況下,應該是她的熟人所為,但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東南亞法師來港之後才能知道是哪種邪法。
  記者們還想多問,我心虛又緊張,連忙借口離開。
  次日中午,白公子和兩個跟班的來到佛牌店,交了兩萬港幣的定金。仍然跟了好幾名記者,隔著佛牌店玻璃窗拍個不停。錢已到位,我馬上給登康打電話,讓他盡快來港,費用到時候統一結算。
  沒兩天,登康就到了香港機場,白公子派車來接,可記者的車更多,居然有三四輛,十多個記者圍著登康拍。我以為白公子會讓登康接受採訪,但他卻讓跟班的拉著登康和我迅速鑽進車裡駛開,搞得像國家元首的安保那麼如臨大敵。我想不通為什麼,既然白公子一心想曝光,卻為什麼不讓登康和記者互動呢。
  不管怎麼說,這種待遇我還是頭回經歷,感覺很刺激,登康非常不高興,問白公子:「為什麼不讓記者採訪我?」
  「我靠,你為什麼會講國語?」白公子非常驚訝。我連忙解釋說馬來西亞有很多華裔,阿贊登康師父又經常來港台施法,所以就學會了中國話。白公子長吁了口氣,說以後要是有記者和別人在場,千萬不要讓他講國語,你來翻譯就行。我說那我也沒法翻譯,因為我也不懂馬來話。
  白公子皺著眉頭,似乎覺得這是很大的問題。我問:「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看到東南亞的阿贊講中國話?」白公子猶豫片刻,也沒正面回答,把手一擺說算了。
  從後視鏡中,登康看到那幾輛記者的車始終跟著白公子的車,就問他們是不是想跟到酒店去。我說白公子想讓你在佛牌店給R小姐施法,記者可能也要拍照吧。登康很滿意,說最好讓他們多拍些。
  在佛牌店,白公子讓跟班的馬上開車將R小姐接到店中,登康盤腿端坐,讓R小姐跪在面前,還沒開始施法,就見R小姐發出瘋笑,指著登康和別人說著胡話。登康讓白公子把R小姐按住不要亂動,白公子沮喪地說:「她現在就是這樣,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
  登康走到R小姐面前,伸出右掌按在她的額頭,低聲念誦經咒。剛十幾秒鐘,R小姐猛地撥開登康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正打在登康的臉上。我連忙過去阻攔,R小姐上去還要動手,登康生氣地說:「別裝了,她根本就沒有中邪!」
  不光我,白公子和店員都很意外,登康還要說什麼,白公子快步走過去,對登康說師父你只管施法,我會負責讓她別亂動。這時我已經看出來,就對登康使了個眼色。登康和R小姐所處的位置,跟佛牌店大門的方向一致,都是呈縱向,我對白公子說,要是想讓外面的記者拍得更清楚,可以讓登康師父和R小姐橫著站,這樣記者同時都能拍到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