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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節

  「你們在那座廟裡都做過什麼?」我問。巴夫人說,熊導遊告訴他們,這是坤昌寺,古代著名的將軍,這裡立的佛像就有他數百年前的陰靈,虔誠跪拜的話,就讓能人轉運發財保平安。但要有特殊的儀式,要刺幾滴跪拜者的鮮血,灑在佛像的下身部位。當時他們問為什麼要這樣做,熊導遊說,坤昌將軍不只是帶兵打仗,還是位妻妾成群的猛男,這樣就能讓跪拜者和坤昌將軍的陰靈溝通,把坤昌將軍的勇猛之力轉到跪拜者身上,於是巴老闆就照做了。
  聽到這些話,不用問老謝我都知道,裡面肯定有貓膩。我從沒聽說過有用這種方法來拜坤昌將軍像的,這算什麼儀式?
  再次給老謝打去電話,轉述巴夫人的話,老謝嘬著牙花:「田老弟,你的客戶怎麼找到這座寺廟的?」我說是被一位姓熊的導遊帶過去的。
  「熊富仁嗎?」老謝問。我很驚訝,說你連導遊都認識。
  老謝說:「這傢伙……看來你的客戶要麻煩。」我連忙問什麼意思,老謝告訴我,他並沒見過那個叫熊富仁的導遊,但聽說過兩次,都是有從國外來泰國旅遊的有錢人,找他當私人導遊,被帶到那空沙旺某樹林中的坤昌寺。拜過坤昌神像之後就得了怪病,回頭找熊導遊,他又介紹說能驅邪的阿贊師父施法,收取高昂的費用。
  聽到這裡,我思路漸漸清晰,看來這位熊導遊不僅僅是專業導遊,還很有可能是位專業的坑手。我問老謝:「那你能不能幫我好好打聽一下,那個什麼坤昌寺到底有什麼古怪,能讓參拜者得怪病。」
第784章 施法
  老謝嘬了嘬牙花:「打聽不是不行,可你也知道,我還欠著你和方老闆的錢沒還清呢,這打聽事也是需要時間和精力,我是真騰不出空來。」我說少跟我繞彎子,不就是活動經費嗎,從欠款裡扣掉一千塊錢人民幣,可以了吧?老謝連聲說沒問題,他馬上就托人去打聽。
  佛牌店的法事仍然在繼續,最後一天施法,六位客戶都很滿意,千恩萬謝地走了。當晚陳大師照例要請我和阿贊Nangya吃飯,一看只有三個人,我就知趣地說晚上還約了客戶要談事,陳大師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又高興地開車載著阿贊Nangya離開佛牌店。我心想,他們倆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電燈泡可不能當,否則陳大師非恨我半個月不可。
  阿贊Nangya的客房在我隔壁,次日,陳大師早早就來到酒店,勸阿贊Nangya在香港多停留幾天,要帶阿贊Nangya去寺廟拜佛,晚上再去太平山頂觀夜景。礙於面子,她只好答應,陳大師興高采烈地和阿贊Nangya開車走了。在窗前看著陳大師的那輛黑色奔馳緩緩開走,我心裡暗樂,看到陳大師這次得到了不少機會,希望他能有更多收穫吧。
  上午,方剛給我發短信,稱他讓一位在那空沙旺的朋友在當地仔細打探過,那座坤昌寺建於半年前,寺廟的住持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但能肯定不是苦修僧。因為有人曾經在馬來西亞的雲頂賭場見過他,當時那人正在豪賭,還摟著外國美女。
  「別的情報有沒?」我回復。
  方剛回到:「暫時沒有,那寺廟不好打聽,因為只接受少量導遊帶人進去,外人沒法混進。」我心想連方剛都打聽不出來的地方,還真不多見。我回復問他輸錢的霉運過沒過去?方剛回復「關你屁事」四個字。
  這一天中巴夫人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但我還在等老謝的回復。下午終於等到,他說:「田老弟,我聽說之前去坤昌寺跪拜而出事的有錢遊客,最後都在熊導遊的介紹下,找一位叫阿贊尤的黑衣師父給解開,收費相當狠,要一百萬泰銖,不接受講價。遊客嫌太高,熊導遊還告訴他們,你們都是在泰國撞了邪神,全東南亞只有這位阿贊尤師父能解,別人都不行。要是非找別的師父去解,不但沒效果,還很有可能會死人。」
  我說:「還真夠缺德的。對了,這位阿贊尤師父也在那空沙旺嗎?」
  老謝回答:「不是,他住在那空沙旺以北,河對岸的小鎮。」我讓他想辦法打聽一下這位阿贊尤的情況。
  情報已經收集得差不多,給巴夫人打去電話,將得到的消息匯總後告訴她。巴夫人很氣憤:「居然有這種人,怪不得前段時間他給我先生打過兩次電話!」我心想這傢伙也真夠囂張,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坑過的遊客,那不是自招懷疑嗎。
  巴夫人告訴我,熊導遊並沒有直接問,而是以推薦泰國精品游的線路為名。巴老闆不好意思對他說自己的怪病,畢竟無法張嘴,而熊導遊又給巴夫人打電話,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在用語言試探,好讓巴夫人主動說出丈夫有問題,他才方便接口。
  「熊導遊這個混蛋,我這就打電話給他!」我連忙阻止,說你千萬別打,這傢伙很明顯是該系列鏈條中的某一環,就算你罵得他狗血噴頭又能怎樣,不但沒幫助,還會打草驚蛇。
  巴夫人沒了主意,問我怎麼辦,除了那個阿贊尤別人都解不開,這二十萬港幣就得必須出了。我說:「別聽熊導遊嚇唬,那都是為了騙錢的謊話。我認識一位叫阿贊登康的師父,是菲律賓鬼王派的高徒,現居馬來西亞。法力很強,可以讓他來試試,收費不高,折合港幣也就是七八萬塊錢,而且先收一半,要是施法失敗,另一半就不用付了。」
  可能因為陳大師的關係,巴夫人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當即表示馬上就讓我聯繫那位師父,定金隨時可以付。登康施法的收費大概在三萬港幣左右,那麼這樁生意要是能成,利潤就有四五萬,算佛牌店的生意,我也能拿到三成,還是很可觀的。
  傍晚,巴夫人來到佛牌店,付了三萬元港幣的現金支票。我問她巴老闆這幾天可好,她歎了口氣:「好什麼!昨晚又犯了病,真沒辦法……」巴夫人神色很尷尬,沒再說下去,我知道巴老闆昨晚肯定沒少折騰,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那真是在做死。
  巴夫人說:「田顧問,你可要快點讓那位法師從馬來西亞到香港啊,不然我先生真的好痛苦!」我讓她放心,這邊馬上就幫登康師父訂機票。
  拜託小凡給登康安排好行程,第二天下午,我在機場把登康接到。看到他穿了一身深紅色的寬鬆衣褲,手裡拿著那串紅色骨珠。我哭笑不得,他還是在效仿阿贊巴登,把以前的白色衣褲又改成深紅色。
  登康微笑地看著我,似乎在炫耀著什麼,我忍住不笑,和他乘出租車直接來到巴老闆的家。在屋裡,我看到巴老闆坐在沙發中,臉色青中透黑,就像憋了幾天沒排便。登康伸手翻開巴老闆的眼皮,再摸摸他後背,從上摸到下。登康將那串紅色骨珠纏在手臂上,五指扣在巴老闆頭頂。巴老闆渾身不住地發抖,喉嚨發出聲響。
  「有什麼感覺?」登康問。
  巴老闆仰著頭,表情很痛苦:「想、想……」登康問想什麼,巴夫人臉色尷尬,我連忙對登康使眼色,他這才想起之前我和他說的情況。登康將紅色骨珠取下來,說等到半夜再施法。
  晚上吃過飯,在登康的指揮下,巴夫人開車載著我們三人,來到某郊野公園,這裡很偏僻,別說人,連野狗都沒有。巴老闆坐在地上,和登康對面而坐,我和巴夫人站在旁邊。登康開始念誦經咒,把紅色骨珠套在巴老闆脖頸中,左手握珠,右手按著巴老闆的後腦。
  念誦了十幾分鐘後,巴老闆開始劇烈咳嗽,還不時地噴血沫子。巴夫人緊張地看著,我示意她不要出聲。登康突然提高音量,把手掌猛力拍在巴老闆後背。巴老闆被拍得哇的吐出一口血,噴出能有半米多遠。
  登康慢慢站起來,用骨珠提著巴老闆的脖子,讓他也不得不跟著站起。登康在巴老闆背後不斷地拍擊,以前我沒看到他用過這種方法,後來才知道是在念誦巫咒的時候,先用引靈咒語和陰靈溝通,然後趁機用法門灌注在手掌中,把陰靈拍得瞬間離開人的身體,再用禁錮術加持,這樣就能有效地驅除陰氣。
  這個過程持續了近十分鐘,巴老闆突然大叫起來,衝向公園深處的樹林。登康朝我一擺手,我連忙追過去,可沒想到快五十歲又體虛的巴老闆現在就像打了雞血,跑得比猴子都快,轉眼就進了樹林。我和巴夫人好不容易把他堵到,巴老闆死死抱著一棵大樹,怎麼也拉不動。後來我和巴夫人一根一根地將巴老闆手指掰開,再扭手臂,這才把他弄走。
  但巴老闆還在極力掙扎,我和巴夫人無法控制,為了讓巴老闆變得安穩,登康只好給他強灌下降頭水,施以降頭術,讓巴老闆身體僵直,不能動彈,這才塞進車裡。
第785章 兩阿贊
  巴老闆保持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單手揚起,雙腿一屈一直,很像麥當勞門口那個塑料的小丑大叔,把他塞進去很不容易,四肢比灌了水泥還硬,又不能強塞,最後只好半開著車門,讓巴老闆的手和腳分別伸出,露在左右車門兩側。
  開車回巴老闆家的途中,我坐在後排座位上,巴老闆橫在我身上,登康時不時地回頭看,生怕有車開得太近,再給巴老闆的手腳刮掉。有些汽車經過的時候,司機都向我們投來疑惑的目光,估計是覺得車裡裝了個蠟像。
  在巴老闆家裡,巴夫人問什麼情況,登康沒說話,只撇著嘴。後來巴夫人去臥室照顧丈夫,登康低聲對我說:「這位巴老闆體內的陰靈很厲害,只憑我一個人的法力,已經沒辦法驅除或者禁錮。」
  我十分驚訝,在我心目中,登康的法力就像孫悟空,沒有他搞不定的陰靈,可現在居然都說不行。這巴老闆到底拜的是什麼佛像?竟有這麼邪門的力量!
  商量了一下之後,我問能不能讓其他阿贊共同施法,比如阿贊Nangya還在香港,可以和她合作。登康仍然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管用,還是覺得跌份。也是,像登康這種身份的降頭師,要和別人聯手施法才能給客戶驅邪,應該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巴老闆這個問題他都解決不了,又不說有什麼辦法,光耗著也不是事。
  當晚,巴夫人把我和登康安排在她家裡的另外兩間臥室,次日醒來,我看到登康已經坐在客廳中,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洗漱之後去看了巴先生,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仍然沒醒。巴夫人坐在床邊抹眼淚。
  我來到客廳坐在餐桌旁,登康對我說:「去給阿贊Nangya打個電話,請她來聊聊。」
  看到登康無奈的表情,我把本來要發出的笑聲嚥了回去。連忙掏出手機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和她說了這個事。阿贊Nangya表示馬上讓陳大師送她來。
  半小時後,陳大師和阿贊Nangya來到巴家。巴夫人看到陳大師,這才擦乾眼淚,但眼睛還腫著。陳大師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巴老闆,問了事情經過,對我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我?」
  「怕打擾你,這些事由我們來解決就行。」我回答。陳大師對巴夫人說不要擔心,田顧問和阿贊Nangya還有登康師父都是佛牌方面的專家,法師中的佼佼者,肯定能幫你先生解決問題。
  登康和阿贊Nangya商量了一下,準備晚上午夜時分再次給巴老闆施法。兩人互相交換了各種法門的信息,最後決定用其中幾種古代法門共同施法,以觀效果。
  到了半夜,兩位阿贊和我們又來到那座郊野公園中,陳大師非要跟著來,我知道他一半是關心巴老闆的事,另一半也是因為有阿贊Nangya在場。
  兩人盤腿而坐,讓巴老闆平躺在草地上。登康將骨珠戴在巴老闆脖子中,阿贊Nangya把拉胡天神域耶放置在身邊,左手按著,右手按在巴老闆額頭,兩人共同低聲念誦經咒。原本巴老闆一直在昏迷,大概十多分鐘後,他慢慢抬起右手,又舉起左手,好像要扶住什麼東西,嘴裡低聲說著很多聽不懂的話。
  我和巴夫人互相看看,她顯然也在用眼神問我,她丈夫說的是什麼。我也聽不懂,所以沒法回答。正在這時,我看到阿贊Nangya狀態有些不對勁,在月光下能看到她臉色發白,念誦經咒的聲音也有些斷斷續續。而巴老闆慢慢坐起身體,自言自語地說:「我的女人,誰也不要搶!都是我的……」
  巴老闆平時說話並不是這樣,而現在卻操著一種怪異的腔調。登康停止念誦,從巴老闆脖頸中把骨珠摘下來,一道道纏在巴老闆手臂上,那邊阿贊Nangya擰開拉胡天神的上蓋,掏出細針刺破手指肚,把十幾滴血滴在域耶內的頂骨上。
  這時,看到巴老闆好像很痛苦地抓著胸口,身體扭來扭去,嘴裡說著「別讓我走」、「這些女人都是我的」、「要你們全都死」的胡話。能明顯看到他的西褲襠部被頂起,巴夫人又尷尬又著急,想上去扶著丈夫,被我拉住胳膊。
  幾分鐘後,巴老闆突然發出慘叫,身體像通了電似的亂顫,小腹挺起呈弓形。持續了半分鐘,又忽然放下,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