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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節

  沒辦法,我只好繼續胡編:「和你說實話吧,這是郭師傅的親戚,生前和郭師傅有矛盾,在陰間那邊說要害他,所以托我從泰國請來法師,幫他親戚超度一下。」中年男人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看著阿贊Nangya用巴利語念著經咒,他問這女的就是泰國法師?我說沒錯,你不要亂說話,先在門口等著,最好別告訴外人,要不然郭師傅沒臉見人了。
  總算把中年男人哄騙出靈骨塔大廳,我剛要鬆口氣,看到郭師傅站起來,又走到隔了幾十排的另一處地方,還是跪下磕頭,說著「別再纏著我,求求你……」的話。
  郭師傅連續換了幾個地方磕頭,最後他開始大叫,一直在喊著冷,但又不穿衣服。這時骨灰塔大廳的門開了,那中年男人帶了兩個人站在門口,那兩人看氣質像是領導,看到郭師傅這樣子,就大聲呵斥怎麼回事。郭妻和大闖站在後面,手足無措。
  「老郭,你脫光了幹什麼?」一個人指著他問。沒想到郭師傅直接衝出大門,我和阿贊Nangya等人連忙在後面跟著。在院子裡,看到郭師傅邊跑邊大喊大叫,又跑進側廳,當大家跟到側廳時,發現郭師傅抱著一卷被褥,已經來到停屍間,鋪在地上,又打開一個停屍櫃,將裡面的女性屍體抱出來放在地上,就要脫女屍的衣服。
  把郭妻給嚇壞了,連忙過去阻止,可郭師傅眼睛都是紅的,用力將她推開,按理說郭妻比她丈夫體格都壯,可被郭師傅推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大家全都傻了眼,包括大闖,因為他也不知道郭師傅之前的事。阿贊Nangya站在旁邊,提高了念誦經咒的速度,右手五指張開,對準郭師傅的後腦位置。這時又有好幾位工作人員聞聲而來,在靈骨塔值班的中年男人和兩位領導半天回才過神,連忙叫人去阻止。幾個人衝上去要拉開郭師傅,可他像瘋了似的,扯壞女屍的衣服,居然要當眾做那種事。
  阿贊Nangya看到郭師傅這樣,她停止念誦經咒,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旁邊兩名領導更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人操起放在旁邊的椅子就要砸,被我攔住。
  「你是誰?」那人對我怒目而視。
  我指著阿贊Nangya說:「這是郭家從泰國請回來的法師,因為他在殯儀館中了邪,所以必須要驅邪才行。」
  其中一名領導說:「那也不能讓他幹這事吧?」另一名領導生氣地指揮手下人把郭師傅打昏,我哀求著說不能打斷作法事,否則郭師傅會病死。阿贊Nangya看了看我,繼續伸出手按住郭師傅的後腦,他也沒管,赤裸著趴在那具屍體身上,有規律地動起來。
  可這些人根本不聽我的,顯然也沒人信,那人舉著椅子就要過去砸,我有點兒絕望,這場面我根本就無法控制,要是施法被打斷,不但這趟生意我和阿贊Nangya都賺不到錢,郭師傅恐怕也好不了。
  這時,郭妻衝上去,把拿椅子那傢伙推了個四腳仰天,倆領導全愣了,郭妻把腰一叉:「誰敢攔我跟他拼了!」
  在場的男人至少有五六個,但看到郭妻這副要拚命的模樣,誰也沒敢上去。一個領導指著她:「你少、少在這裡耍橫啊,快報警!」我覺得這時候應該過去唱白臉了,就繼續哀求他開開恩,最多再等二十分鐘,等施法結束之後,你要怎麼處分郭師傅都行。但要是打斷,郭師傅可能就得死。
  兩名領導互相看看,一時說不出話,阿贊Nangya給郭師傅施法的時候,突然聽到郭師傅大聲慘叫,捂著下身倒在地上,大張著嘴,身體挺直,像過電似的顫抖,好像很痛苦。阿贊Nangya停止念誦,退後了幾步,對我微微點點頭。
  我連忙走過去扶,郭妻也跑上來問東問西。郭師傅臉色鐵青,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郭妻哭著說:「老郭這是咋了呀?」
  在大家幫助下,把郭師傅送到醫院。檢查發現郭師傅是因極度疼痛導致的痙攣,打了止痛針和一些針劑之後,他才慢慢緩過來有。大夫對郭妻說,你老公的命根子怎麼給燒成這樣。郭妻很奇怪,說沒燒啊,但又不好意思說實話,在醫生的逼問下,她只撒謊說老公找了小姐,就這樣了。
  醫生說郭師傅的命根子已經被燒得炭化,輕輕一碰都掉渣,以後別說男性功能,連正常排尿可能都夠嗆。但現在還說不好,要消炎手術之後再看。
  郭妻哭啼啼地質問我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法師能治好嗎?我告訴她,阿贊Nangya說過,施法很成功,郭師傅以後不會再被陰靈所纏,但鬼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息怒,以後有哪方面的病症,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我還花著好幾萬塊冤枉錢幹啥啊?」郭妻很生氣。
  我說:「無論以後郭師傅出現多嚴重的症狀,都比不施法的後果要好得多。現在別看郭師傅變成這樣,如果你們不找我從泰國請來法師,郭師傅恐怕連命都得送掉。你想想,他污辱了那麼多女屍,其中還有割腕自殺的、突發急病死的,這些死法都屬於橫死,怨氣極大。普通人不小心衝撞一個都會倒霉,更何況郭師傅衝撞這麼多,你覺得郭師傅還能活下去?」
  郭妻也不懂其中的規律,只是哭鬧著。為了不耽誤阿贊Nangya的事情,我就把那三萬元定金交給阿贊Nangya,讓大闖的朋友送她去鄭州,轉機先回泰國去了。我在醫院多呆了幾天,郭師傅總算能勉強交談,他對妻子說,夢到過兩次有很多人女人指著他鼻子罵,說要不是有人幫忙,一定會要他死。
第753章 仇上加仇
  好不容易讓郭妻相信她丈夫得救,我催她把餘款趕緊結清,我還有不少生意要去接。郭妻這錢給得非常不情願,話裡話外說我收錢太多。我只說了一句話:「你覺得自己丈夫的命連幾萬塊錢都不值,那我也不說什麼。」
  這下就堵住了郭妻的嘴,她從銀行取錢的時候,還坐在櫃檯前面哭,說丈夫變成廢人以後可怎麼辦啊。旁邊的人一直在看著偷笑,我心想你真是想多了,你丈夫沒成廢人的時候,好像也和你沒太大關係吧。
  從鄭州飛回到瀋陽,我覺得這趟香港之行其實基本等於白跑,淑華那樁生意因為該死的網絡運營商,我才賺了兩千多港幣,還沒有陰牌佛牌利潤大。躺在家裡的床上,我翻看手機,有一條來自阿贊Nangya的短信:「我是故意的。」
  我以為她發錯人了,就回復什麼意思。阿贊Nangya說:「原本可以平息那些女性陰靈的怒氣,不用這麼嚴重。但我故意用了一種引靈法門,讓那男人多吃苦頭,我恨男人,尤其是你客戶這種男人。」我這才明白,原來阿贊Nangya可以讓郭師傅不用變成廢人,但因為她恨這種行為,就使壞讓他變成比太監還困難的人。但我覺得無所謂,反正郭妻也沒把我怎麼樣,這種客戶也沒指望成回頭客。
  但看到阿贊Nangya回復短信中有「我恨男人」這幾個字,心裡很不舒服。覺得她有些太偏激了,就回復:「那我也是男人,你恨我嗎?」
  阿贊Nangya回復:「我說過,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從沒把你當成男人,請放心。」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哭,高興的是她居然對我這麼另眼相看,人就是這樣,知道自己在某人心目中地位不同,肯定高興。但哭的是我怎麼變成女人了,平時我沒有娘娘腔吧?
  這筆生意賺了兩萬元,我給王嬌匯去兩千,她特別高興,就像得了二十萬似的。也是,她和我對金錢數目的概念已經有很大不同,對我來說兩千隻是一條佛牌的利潤,而對她來說,則是兩個月的工資,算是小巨款。
  郭師傅的事,讓我又能在佛牌生涯中塗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下限又被成功刷新。奸屍這種行為以前只是在書裡看到,現在總算遇到真的了。那時候,我把此事和幾名關係好的同學談起,卻無一例外地沒人相信,因為太離譜。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連我自己也不相信,而這種人就確確實實地存在。
  從那以後,我更覺得其實很多人都有隱私的一面,甚至是很變態的,只不過外人不知道,也沒機會知道。這種人很可能就生活在你身邊,說不定還是看上去很正常、每天就坐在你對面的那個人。
  後來大闖在QQ上告訴我,說他舅舅動過三次手術,在下身開刀造了人工尿道,這才勉強能噓噓。最悲哀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被殯儀館開除,編製也丟了。
  我很奇怪,按郭妻那潑婦性格,肯定會給我打電話質問罵罵咧咧,可居然沒有。我問大闖你舅媽是不是特別生氣,他說沒錯,快把家給砸爛。後來舅舅大怒,說要不是你不讓碰,他也不會去搞那些女屍。把舅媽暴打一頓,股骨都打斷了,正在醫院住著呢。
  怪不得她沒找我麻煩,原來是被丈夫打進醫院了,我心裡暗喜。大闖又問:「田哥,我舅舅這話是啥意思啊,怎麼還搞女屍?」雖然這事是他舅舅自己曝光的,但為了避免麻煩,我什麼也沒說,就說不知道,我只管收錢做法事解決你舅舅被鬼纏的難題。大闖可能知道我不想說,也就沒多問。
  在瀋陽呆了五六天,我又開始饞海鮮了。在本地的兩家海鮮城吃了兩頓,但總覺得沒有在泰國那種味道,心裡非常不爽。那天,我在菜市場買了幾隻大閘蟹,蒸熟了正在啃,手機響起,方剛用彩信發來兩張照片,是方德榮的老婆方夫人和那名中年男人,這男人仍然穿著條紋襯衫,但有正面和側面。此男人比較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長臉型,相貌冷峻,有些日本演員高倉健的意思。
  彩信配的文字是:「告訴你個消息。」
  我連忙回電話:「什麼意思,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方剛說:「登康仔細辯認過了,和方德榮老婆在一起的那位瘦高個男士,就是鬼王的大徒弟于先生。」雖然之前登康已經提出過懷疑,但我還是很吃驚,說居然真是,他怎麼會和方夫人搞到一起去?
  「很難說,但我朋友跟蹤發現,于先生和方德榮的老婆似乎不一般,兩人經常在外面過夜。」方剛告訴我。我很奇怪,難道這兩人是那種關係?世界真是太小了,登康和于先生同為鬼王門下的降頭師,方夫人和我是仇敵,沒想到現在于先生和方夫人竟然成了露水夫妻。
  方剛告訴我,上次于先生給我落降,被登康解開,這對降頭師來說就算結仇,尤其于先生這種人物,肯定覺得是恥辱,非要繼續置我於死地而後快不可。所以近段時間我都不要去東南亞,又讓我小心最近的來電,以防有人在網上搜索到你的聯繫電話,再以客戶釣魚的方式騙你露面。
  我說:「你也得多加小心,方夫人不是也在打聽你嗎?要不你也躲到別的地方去?」方剛說他已經另租了一處公寓,而且他朋友也在24小時盯著方夫人和于先生。我表示很不好意思,當初是我惹聽事,現在也連累了他。
  方剛哼了聲:「知道就好!你小子欠我多少人情?以後慢慢還吧。」
  掛斷電話,我心想裝成客戶釣魚的事,以前登康就幹過,現在于先生還能這樣做嗎?鬼王派的人都好這口啊。
  既然泰國去不成,那我只好在瀋陽老老實實呆著。那天,有個廣東的老客戶給我打電話,說想咨詢點兒事。這客戶是做玩具玩意的,他有朋友覺得住宅不乾淨,不知道是否和風水有關,還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告訴他認識香港一位著名的風水大師陳XX,這客戶很高興,讓我代為溝通。
  我就給小凡打去電話,讓她問陳大師是否有時間去廣東實地勘察風水,怎麼收費。小凡說:「陳大師正讓我找你呢,說有事和你談,讓你晚上八點鐘準時給他打電話,那時候他在家裡。」
  到了晚上八點,我給陳大師打電話,他對我說負責跟蹤曹夫人的偵探公司員工已經從香港來到泰國,發現曹夫人和一位住在巴蜀的黑衣阿贊接觸過好幾次。那人名叫阿讚那塔,前幾年專門加持賓靈和人胎路過等陰物,後來轉修降頭術,在巴蜀以南地區小有名氣。
  不用說,這個曹夫人找阿讚那塔就是衝著方剛去的。這老哥還真倒霉,同時被兩個女人盯上,個個都想要他命。當然,方夫人那邊是我當初惹的禍,現在她遷怒於方剛,我也很無奈。只是這兩個難纏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燈,光躲也不是辦法,怎麼才能徹底解決呢?把曹夫的動向趕緊報告給方剛,他說:「阿讚那塔……好幾年前我找他請過牌,怪不得後來沒了動靜,原來是轉行做降頭師!」
  「總之你小心吧,記得上次陳大師告訴我們,偵探公司的匯報說曹夫人和一個年輕男子四處旅遊,我以為她已經把你給忘了,現在怎麼又到泰國來找降頭師。」我說。
第754章 登康和于先生
  方剛哼了聲:「鬼才知道那個瘋女人怎麼又把我給想起來了,都是你小子這個掃帚星!」我被他罵得不敢駁回,只得賠著笑容,說你方老闆吉人天相,肯定沒事,最近你就少出去馬殺雞吧,免得自己的雞再被人給殺了,方剛大罵我是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