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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節

  老彭又問:「能讓我賺多少錢?」我說這個可說不好,佛牌的功效沒法具體化和量化,還得結合供奉者的條件和具體行為。為了讓他更好地瞭解泰國佛牌,我讓他記下我的淘寶店舖地址,讓他有空去我的網店看那些有關佛牌的資料。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吃飯的時候才接到老彭的短信,讓我回電給他。打過去後,萬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向我借錢。說昨晚去商場買了一件衣服,兜裡錢不夠,就朝同事借了五百,想先朝我借五百塊,過幾天再給我。
  我很奇怪,老彭和我非親非故,也沒有任何交情,朝我借的哪門子錢?就一口回絕了。他似乎也沒指望我能借給他,就開始聊佛牌的事。感歎道:「田老闆,這個佛牌真他媽的邪虎啊!」他和我說,看了我網店裡的大量資料,還有阿玲女大靈、魯士灌頂和承德那位客戶的靈棚錄像,覺得渾身發冷,但同時也對泰國佛牌有了更濃厚的興趣。
  「田老師,你不知道,我特別想讓自己變成有錢人,就想發大財。」老彭給我講了他的情況。
  這位老彭在那家私營的雜誌社工作,每月收入有四千多塊。按理說這個收入在07年已經是很不錯,宜昌只是三線城市,總體消費比瀋陽還得差個檔次,所以這哥們應該過得挺滋潤才對。可他說每月工資根本就不夠花,他是離婚的,兒子已經上初中,成天朝他要錢,再加上自己也不太會理財,沒什麼節制,所以每當快到月底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錢了,基本就得四處借。
  從與老彭的交談中就能知道,他這人生性大大咧咧,什麼事都不太在乎,也沒什麼規劃,基本是有五毛花五毛,有十塊錢絕對不花九塊九,卻極要面子,對朋友倒是很豪爽,喜歡交友和請客。按他的自述,在武漢租個兩居室,合租的也是單位同事,姓秦,一個沒結過婚的中年男人。此人懶到極點,洗衣做飯全不會,工資低又不會攢錢,經常混到沒錢交房租,只好朝老彭借。他則是每借必滿足,那位老秦知道老彭死要面子,所以借了錢就沒打算還過,但下次老彭還會再借給他,直到後來老秦離開武漢,去了北京打工。
  老彭是個糊塗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手裡有多少錢,工資在卡裡都是隨花隨取,直到有一天顯示餘額不足的時候,才知道沒錢了。有天晚上,他非要請大家唱歌,帶著幾個男同事到KTV連唱再叫坐陪小姐,算賬的時候他刷卡,沒錢,去對面的取款機一查,只有五十多塊錢了。
第662章 人胎的路過
  正值月底,老彭青黃不接,最後只好那幾個男同事湊錢付的賬。從那之後,雜誌社的同事再也不和他出去玩,除非有人請客,他的名聲也越來越差。
  在給我講這些經歷的時候,老彭並沒感到有多羞愧,好像還帶著幾分自豪,似乎講的是什麼英雄事跡。我對這種人並不陌生,很多人喜歡把缺點當個性,把所犯的錯誤當成露臉事而津津樂道。我有個朋友是南方某省市人,他所在的村子就有個很奇怪的風俗,那就是把坑蒙拐騙當成能耐,把蹲過監獄當成了不起的經歷。甚至在相親的時候,女方聽說男方因為什麼事而坐過幾年牢,相親的成功率居然會大大增加,令人不解。
  我苦笑著說:「老彭,那你現在生活也挺緊巴啊。」
  「沒有,我喜歡享受,所以也不考慮那麼多。雖然錢總是不夠用,但還是覺得日子過得挺瀟灑的。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會說,用你們東北話就是擅長忽悠,總能搞到意外之財,就是這個兒子太不叫人省心。」老彭回答。
  我心想,人都有優缺點,看來老彭也是,不過單身父親帶兒子本身就不靠譜,你這樣的老爹就更慘,隨口問是不是他學習不好。
  老彭說:「光學習不好也就算了,他現在比我脾氣都大!昨天給我打電話要錢,我說還沒發工資呢,沒有。他急了,居然在電話裡說,彭XX你給我聽著,等你老了的時候,我見一次打你一次。你說這叫什麼兒子?」
  我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想這兒子真霸氣,但不也是你自己慣出來的嗎。我問他想請什麼價位的佛牌,老彭說:「吃穿應酬的錢不能少,最多拿出工資的一半,大概兩千多。可我看你的淘寶店裡,那些入靈的邪牌都得四五千往上,有沒有便宜的,或者你先借給我兩千?」
  「不好意思,我從不借錢給客戶。」我連忙再次回絕,都怕了這個張口就習慣借錢的客戶,「任何東西都是一分錢一分貨,別說兩千多,兩百多的也有,但效果就有很大差別了。」我說,「主要看你想發多大的財,光圖便宜不行。」
  老彭連忙說:「當然是想發大財和橫財啊,要是只有幾千幾萬那還有什麼意思!要大財,越大的越好!」我說想發大財就得請陰牌或者邪牌,但邪牌副作用太大,建議你請個白衣阿讚的入靈正陰牌,至少也要準備出四五千塊錢來。
  「有沒有圖片和介紹?佛牌叫什麼?」他問,我說一會兒發給你。
  掛斷電話,我給老謝和方剛分別發去短信,讓他們幫著找。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不找阿贊Nangya和登康,因為前者最擅長的是蟲降和情降法門,在求財方面效果普通,而登康只是降頭師,極少加持佛牌。不過這傢伙法力強大,所以我還是給他也發了短信,問能不能訂製那種能強力招財的陰牌,不要入重料的,以免給客戶帶來橫禍,最多入靈就可以。
  兩個小時後,老謝和方剛分別回復彩信,都是能強效成願的陰牌,有半天半地的古曼童、男獨立靈和賓靈等佛牌,另外還有一塊南平媽媽。我心想這東西不太適合老彭吧,總覺得還是女人佩戴比較好。
  隨後登康也回了信:「貓胎路過可以嗎?折合泰銖一萬五左右。」我心想也行,就問要多久能加持出來。登康說這東西要碰運氣,要修法的時候附近有貓仔死去,母貓才有可能把死貓崽叼給他。他是黑衣降頭師,法力雖強,但和正統佛法與魯士法還是不能比,這種機率是很低的。
  我心想那次給小楊母親解降,連阿贊巴登都能遇到蛇胎路過,你有什麼不能的。但老彭那邊還沒拍板,我也不用著急。就先從手機中找到蛇胎路過的照片,再把老謝和方剛的那四張圖都發過去,統一報價五千元人民幣。
  「田老闆,那個小鬼,是幹什麼用的?有你網頁上寫的這麼神奇嗎?」老彭回短信給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現在一提賣山精和小鬼都頭大,就連聲說那東西你碰不得,很邪的,不少客戶都會出事。
  老彭又發短信讓我給他回電,在電話中他問:「田老闆,你怎麼不說實話啊,要是很多客戶都出事,你怎麼可能還把這東西明晃晃地掛在店舖頁面上?我看了,那東西得好幾萬塊錢,我真出不起,你是不是知道我沒錢?」我連忙說不是,他問這東西為什麼厲害,我就說了小鬼的製作過程和原理。
  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我相信他的嘴肯定沒合上。他問:「那有沒有效果好、不太貴的類似東西?我看有個叫什麼人胎路過。」
  這讓我想起之前那位住在法庫縣的老塗,他也是全家窮得叮噹響,卻非看中了山精,硬要請回家不可,也是我牌商生涯中賣掉的第一尊山精。我不明白,為什麼越窮的人,越會注意到這些能強效成願、卻以重料製成的陰物?
  可要是硬拒絕吧,既然入了佛牌這行,就得賣這些東西,誰規定不能賣陰物給客戶?老謝和方剛可都沒這習慣,不然錢從哪賺。再看現在這些遍地都是的牌商,更是如此,恨不能天天都賣小鬼出去。
  我想,以前我曾經立規矩不能賣邪牌和陰物給親朋好友,但老彭僅僅是位客戶而已,要是他強烈要求,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就說:「老彭,不管小鬼還是人胎路過,都是極陰的供奉物,效果好但副作用也不小,尤其是小鬼,人胎路過還好些。」
  他問我什麼叫人胎路過,我就說了路過就是夭折的胎兒,如果是人的話,就特指未經產道出來的。老彭說:「我靠,那是不是很厲害?」我心想這人怎麼不害怕呢。聊來聊去,老彭居然對人胎路過很感興趣,確實,這東西論用料沒有小鬼那麼重,區別就在禁錮的法門上。小鬼都是以黑法加持而成,製作者全都是黑衣阿贊,而人胎路過很多都是白衣師父做的,另外不少古巴(泰北對資深僧侶的稱呼,對應於泰中和南部的龍婆)也有加持,沒有小鬼那麼陰和邪,價格相對也便宜些。
  老彭問:「那誰還去買什麼小鬼,直接都買人胎路過不就行了!」我笑著說還是有區別的,小鬼的效果更加明顯,人胎路過還是需要自身行為的結合才行。老彭說我知道,無非就是你想中獎,起碼得去買幾張彩票嘛,我笑了,說差不多,就是自己得努力,不能躺在床上等錢掉進屋。
  可是人胎路過就貴了,賣價最低也得七八千塊錢,還要看師父的修為。老彭猶豫著:「差不多是我兩個月工資啊,這筆錢從哪裡出呢……」
  「這樣吧,你慢慢想辦法湊錢,什麼時候夠了就用短信通知我,我就把淘寶店舖的鏈接發給你,到時候支付寶交易,你也安心。」我怕他再張嘴借錢,就連忙回答。
  在掛斷電話之前,我問他有沒有QQ號碼,他說當然有,很多作者投稿和溝通都得用QQ這個軟件。我連忙把我的QQ號給他加上,以免總讓我回電話給他,雖然電話費不多,但老覺得被佔便宜了似的。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時近中秋,又要吃螃蟹了,我想起那年中秋,當時孫喜財還被末陽男糾纏著,在給我買螃蟹過馬路時還推過我一把。
第663章 轉運
  轉眼兩年過去,孫喜財早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混飯吃,王嬌也找到了新男友,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而我仍然還在賣佛牌。然後又開始想這樁生意到底能不能成功,人胎路過利潤比較高,如果登康也能弄到的話,差不多會有一倍利潤。
  幾天後,老彭給我在QQ上發消息,說剛找文化公司的老總聊了聊,可以預借一個月工資,加上新發的,有近九千塊錢,正好夠用。我心想為了讓自己發財,連工資都能預支,也是挺執著的。但又想如果沒有這類人,我們這些牌商拿什麼賺錢買房呢。
  原本想給登康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製作出人胎路過來,但心想他是修黑法的,為了防止副作用過大,我還是讓老謝幫著找古巴師父的貨。下午,老謝回短信說讓我給他打電話,我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怎麼和那個老彭一樣。
  但還是回過去了,老謝笑呵呵地說:「田老弟,你不在泰國,有時候還真挺想你的。」
  「你是想我請你吃的那些炒飯吧?」我哼了聲。
  老謝說:「看你,哪能這麼說呢,我老謝是那種人嗎?要說人胎路過,泰北師父古巴坡能的效果最好,前幾天我去參加龍婆並的法會,看到古巴坡能也在場,好像是帶著幾尊人胎路過正在加持。我這就打電話過去問,另外,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羅勇啊?」
  我說:「還不知道曹夫人有沒有回香港,小凡也沒告訴我,過幾天我問問小凡,讓她幫打聽打聽曹夫人那邊的動向。」
  老謝歎了口氣:「唉,這冤仇真是結下容易、解開難,當初因為曹老闆非禮Nangya導致結了仇,後來解決的時候,卻又跟曹夫人再次結樑子,真是沒辦法。」
  「可不是嗎,世事難料啊,不過要是不從曹夫人那邊入手,就很難把Nangya解救出來,所以我看這都是注定的事情。」我回答。
  掛斷電話,我發了條短信給小凡,托她有時間打聽一下香港曹夫人家裡有沒有什麼風聲,曹夫人是否已經回港。躺在床上,想到曹夫人的就範,就開始猜方剛到底是怎麼把曹夫人給搞得服服帖帖,真想打電話給方剛問,但也知道他肯定不能說。
  第二天上午,老謝發短信來,說聯繫到了古巴坡能所在寺廟的僧侶,他加持的那批人胎路過共有四塊,每塊要兩萬四千泰銖,已經出了兩塊,讓我盡快訂貨,古巴坡能的人胎路過可不好遇。
  我心想,這要是賣八千人民幣的話,我能賺三千出頭,雖然沒有翻倍,但也可以了。畢竟這東西在中國一年比一年被人們所熟知,價也漲上去了。趁著還沒臭大街之前,多賺一筆就是一筆。這邊將人胎路過的價格和介紹都修改了,再催促老彭盡快決定,他說明天就發工資,到時候馬上讓他兒子幫著在淘寶店裡下單。
  「最好別讓你兒子弄,他不是總朝你要錢嗎,到時候不給你下單,那可就糟了。」我提出擔憂。
  老彭笑著說:「田老闆,你很狡猾嘛,說得也是,那我就托同事去弄。」我心想這也叫狡猾?用腳跟都能想得出來的事。
  次日下午,老彭終於在我的淘寶店裡下了單,拍下那塊古巴坡能的人胎路過,我立刻通知老謝馬上去泰北把貨給我扣下,再通過網上銀行把他的那份錢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