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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節

  最後,我看到木櫃的右下角有個隱蔽的小方門,上面還有把手。將把手打開,裡面是個方格,放著個長條形木盒。這木盒是深紅色,我把木盒拿出來,打開盒蓋,頓時嚇了一跳,看到裡面蜷縮著一個黑乎乎的小嬰胎,竟是人胎路過。
  應該就是這東西了。可我又不能拿走,怎麼辦?門敞開著,聽到外面隱隱傳來方剛和阿諾的說話聲,我在腦子裡迅速盤算,接觸那麼多客戶,像什麼叢女士、陳總之類的人,最後供奉出錯的原因都是小鬼陰物沾了髒東西,比如陳總的情敵就直接把尿澆在小鬼身上。不想出錯的時候,總有意外,現在故意使壞還不會,這不正是中國人最拿手的嗎?於是我也沒客氣,反正穿著運動短褲,我就把木盒拿出,把短褲和內褲都褪下來,右手拿著木盒放在面前,放裡面澆了些尿液。
  因為緊張,我拿木盒的手都是顫抖的,還不小心尿在木盒和右手上。我連忙用T恤衫的下擺將木盒擦乾淨。等放回去關上櫃門時,方剛已經扶著阿諾往這邊走。我坐回椅子上,手裡拿著色情畫報翻看,心跳加速的勁還沒過去。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你這明顯是食物中毒!」方剛說。
  我心想怎麼能這麼勸?在醫院驗血,要是發現血液中有什麼古怪的成分,那豈不是讓阿諾更加起疑嗎。沒想到阿諾頹然坐在椅子裡,連連擺手:「不、不用,上個月也是這樣,吃了很多海鮮,可能是海、海膽裡有毒,吐得我肝都快出來……」
  方剛嘿嘿笑:「看你壯得像牛,沒想到身體這麼差,今晚不能去賭場了吧?」阿諾搖搖頭,額頭全是冷汗,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從阿諾的酒吧出來,上了出租車,方剛問我怎麼樣,我笑著說了剛才的情節,方剛哈哈大笑,非要請我去吃最新鮮的象拔蚌。在餐廳裡,很多人都坐著吃各路海鮮,泰國美食除了雞肉、魚肉和豬肉就是海鮮了,怎麼也吃不夠。不少讀者曾經問我,總吃海鮮喝啤酒,就不怕得痛風嗎?可能因為體質不同,我在那些年經常吃海鮮喝啤酒,從來不知道痛風是什麼意思,也是後來身邊痛風的朋友越來越多,才知道的。
  「阿諾會不會認為是我們搞的鬼?」我有些擔憂。
  方剛夾起一片象拔蚌刺身,蘸著芥醬汁:「就算懷疑又怎麼樣?沒證據,除非他再去請一尊來。不過,人胎路過畢竟不是小鬼,要每個月用血供奉,你既沒看到有任何供品,說明他從做入門之後就沒再供奉,只是鎖在那裡而已。就算一個月後發現,那時候我已經贏光他的錢,仇也報了。什麼時候發現那傢伙再次轉賭運,說明他又請了新的陰物,我以後再不和他玩就是。說不定他因為人胎路過被尿,還會持續倒霉很長時間。」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幾天後,方剛給我打來電話:「你小子到底尿了沒有?」
  「當然尿了,怎麼?」我很疑惑。
  方剛生氣地說:「這幾天我和他賭的兩次,足足輸了六萬多泰銖!他媽的,那傢伙簡直有如神助,凡是關鍵時刻都會贏!」
  這讓我很驚訝,心說不能啊,我明明已經尿上去,那東西也絕對是人胎路過,錯不了。賣了兩年多佛牌,這點兒眼力還是有。
  來到芭堤雅和他碰面,居然又看到馬玲在他的公寓裡,正在收拾屋子。方剛坐在沙發上,滿臉官司,只看了我一眼,連第二眼都沒看。馬玲仍然穿著淺藍色的緊身牛仔褲,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真好,性感又健美。
  馬玲給我洗了水果,我笑著稱讚她人好,方剛坐在身邊,臉上滿是便秘般的表情。
第613章 「情侶」
  坐了一會兒,方剛讓她先回去,說我倆有重要的事商量。馬玲問什麼時候再問,方剛很不耐煩地連連擺手。馬玲有些委屈,但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我說:「大哥,人家又不欠你什麼,何必對她這麼凶。」
  「這裡又不是她的家,為什麼非要擺出一副女主人模樣?」方剛很生氣。我沒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後來又想,方剛不是那麼自私的人,能和馬玲長期交往到現在,說明也是動了真感情。但他卻非常排斥哪怕一丁點兒的「夫妻」嫌疑。估計就是單身慣了,極不習慣以後有可能要面對二人生活,或者像他曾經所說,我們從事的這個職業太特殊,不適合結婚。
  開始說正題,我問:「你和阿諾賭的那兩次,輸了六萬泰銖,會不會是碰巧?」
  方剛把眼一瞪:「怎麼可能?不光我,連賭場老闆都輸給他三萬多。現在這傢伙簡直就是財神爺轉世,大小通殺!」
  「難道那盒裡裝著的人胎路過還有效果?不應該啊……」我自言自語。方剛說那東西要是被你澆了尿液,是絕對不可能還有效果的,沒讓阿諾倒霉就算萬幸。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阿諾供奉的極陰物並不是這個,而是另有其物。
  我說:「就算有又怎麼樣,我倆總不能故伎重演,再去他辦公室裡找東西吧?人家也有防備了啊。」方剛把頭靠在沙發上,用手捏著眼睛。
  在屋裡來回踱步,我倆怎麼也沒想出太好的主意。我掏出手機給老謝打去電話,和他閒聊的過程中,說了方剛這個事。方剛坐直身體,很不滿意地看著我。老謝嘿嘿笑:「也真佩服你們二位,居然能想出這種主意。方老闆最近怎麼樣,有日子沒和他聊了。」
  我把手機遞給方剛:「老謝要和你敘敘舊。」
  方剛心情煩躁:「有什麼可敘的,上個月找他要兩條陰牌,居然連吃了我兩頓飯,媽的,半年之內我要是再跟他說一句話,就改叫謝剛!」
  沒辦法,我只好笑著繼續和老謝聊天。老謝說:「唉,方老闆這人哪裡都好,就是脾氣太大。沒關係,反正我全聽明白了。要是這麼說,那個人胎路過被你田老弟尿過還沒有影響,說明根本就沒開始供奉,問題還在別處。可以找一位比較熟的阿贊師父,比如洪班就可以,讓他冒充賭徒,和你們一起去酒吧找那位阿諾老闆,在那屋裡,想辦法讓阿贊念誦那種引靈的經咒,不管什麼供奉物,只要是陰的,就會失效,供奉者也得倒霉。」
  真是三個臭皮匠,但沒老謝恐怕還真湊不成諸葛亮。我邊聽邊笑著點頭,說這主意好。方剛忍不住站起來,一把將手機搶過去聽:「什麼餿主意,快說。」
  聽著聽著,方剛的表情來回變,最後問:「阿贊洪班來幫這趟忙,要收多少錢?」後來他說再考慮考慮,就把電話掛斷。
  我問:「開什麼價?」
  「老狐狸,出主意就可以亂開價,居然要兩萬泰銖!」方剛哼了聲。我說兩萬就兩萬吧,阿贊洪班得從孔敬跑到芭堤雅,還要配合我們演戲,還得施巫咒,四千人民幣不多,而且老謝這個主意要是真能成功,還不值兩萬泰銖麼,你以後能幾倍地撈回來。
  說完,我啟開一罐啤酒就喝。方剛想了想,忽然問我:「你覺得讓阿贊Nangya和你扮成情侶跟我去,怎麼樣?」我完全沒心理準備,這口啤酒看來又要嗆,只好順勢全噴了出去。方剛好像早有防備似的,靈活地躲開,指著我說:「你小子今天必須得去醫院看病,是不是腦溢血要犯?」
  我哭笑不得:「虧你想得出,人家阿贊Nangya能同意嗎?」
  「有什麼不能同意?」方剛說,「她和你關係那麼好,大城距離芭堤雅又很近,再說我也會照例付錢給她。而且我們很久沒合作了。阿諾那傢伙就算有防備,也是對我們,阿贊Nangya是女人,阿諾打死也不會想到她是阿贊師父。」我心想也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方剛問:「上次和阿贊Nangya合作,是什麼時間的事了?」我努力回憶著,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和小楊我們三人去江西吉安幫配陰婚的齊大平息怨氣,怎麼也有半年了。就算賣個面子,她也會幫吧。於是,我硬著頭皮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時間,想讓她來芭堤雅幫我和方剛一件小事。
  聽我說是「一件小事」,聰明的阿贊Nangya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問:「難度大嗎?我不希望太冒險的事。」看來她還是記著上次江西那趟生意。連忙說不冒險,只是要委屈她和我扮成情侶,最多也就是施個引靈咒什麼的,很簡單,報酬方面到時候讓方剛和你面談。
  阿贊Nangya顯然沒心理準備:「和你扮成情侶……」我連忙說也是沒辦法,反正也不會有人問,我倆什麼都不用說,只是去個朋友家坐坐,於是就把這個事和盤托出。阿贊Nangya無奈地說怎麼還有這種事,我說也是沒辦法,不然方剛就得把今年賺的錢全都搭進去。
  好說歹說,阿贊Nangya終於同意了,但有兩個條件,一是不能換非修行女性穿的衣服,二是不能和我做任何親暱動作,我連連答應,說絕對不會有,要是真有,你就給我下個能讓男人變成太監的降頭。阿贊Nangya奇怪地問哪有這種降頭,我心中暗笑。
  次日,我在大巴車站把阿贊Nangya接到我所住的那家旅館,開了新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按方剛和阿諾的溝通,我們將在兩天後再次去酒吧找他。
  好在方剛平時經常去那間酒吧浪費和泡女人,每個月都有兩三次之多,所以阿諾也沒什麼戒心。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阿諾把一個沒做過入門的人胎路過收在櫃子裡,又不供奉?難道是同時請了兩種陰物,先試一種,沒效果再來第二種?這個解釋倒是讓我自己能信服。
  這天晚上,我們三人乘出租車再次來到阿諾的酒吧,阿贊Nangya照例穿著一穿寬鬆的長衫長褲,腳上是自己親手精緻編織的草鞋。進入酒吧,雜亂的場面讓阿贊Nangya皺起眉頭,但很多人看到她的打扮和氣質,都會多看幾眼,可能是覺得她和酒吧裡的這些女人有些不一樣吧。
  進了阿諾的房間,他看到阿贊Nangya就是一愣,聽方剛介紹是我女朋友,阿諾連忙上來握手,還稱讚她長得漂亮。其實阿贊Nangya的相貌並沒有十分美,只是她五官搭配得比較舒服,再加上氣質不同,所以給人感覺就是好看。
  阿贊Nangya站在木櫃前,好像在看櫃裡的那幾瓶高檔洋酒。阿諾笑著問:「你喜歡喝酒嗎?」
  「我不喝酒,只是看這幾個酒瓶很漂亮。」阿贊Nangya淡淡地笑。阿諾坐到桌前,阿贊Nangya隱蔽地用手指著木櫃。我明白她的意思,應該是說這個方向有比較重的陰氣。
  方剛坐了一會兒,就走到桌旁的組合音響前,打開要聽音樂。阿諾說我正在算賬,能不能別聽。方剛說:「我是想聽今晚的新聞,你不知道吧,聽說這條街有一家馬殺雞的女按摩師,被阿贊師父用下體加持陰牌,結果發瘋把人給咬死了。」
  阿諾愣了:「有這樣的事?」音響中播放著電台節目,方剛把聲音調大了些,阿諾無奈地搖搖頭,坐在桌前繼續算賬。
第614章 木櫃後面
  我向阿贊Nangya悄悄使個眼色,她點點頭,開始念誦經咒。我能看到阿贊Nangya的嘴在動,但因為有電台聲掩蓋,誰也聽不出來。
  十幾分鐘後,阿諾捂著胸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方剛假裝沒看到,阿諾站起來,長吐了幾口氣再坐下。阿贊Nangya的嘴不動了,她慢慢走到椅中坐好,雙手抱在胸前,閉上眼睛。我對方剛悄悄使個眼色,這時阿諾站起來,走到音響前關掉,說:「吵得我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