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 第364節 >

第364節

  「我又不是殺人狂!還有,別總提錢,這次你把我害慘了知道嗎?」我生氣地回答。登康問什麼意思,我說了剛才嘔吐的症狀。
  登康嘿嘿笑著:「你把那塊怨骨拿出來仔細看過?」我說當然,必須得驗貨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塊怨骨製成的引靈符怨氣極大,你平時經常接觸陰物,所以反應強烈,而普通人可能得幾天後才會有症狀。」登康說,「以你剛才的嘔吐來看,你這兩年接觸陰物,在體內已經積累了不少陰氣,而引靈符是鬼王派的獨門黑法,會讓你這段時間更不舒服。什麼時候我再來香港或泰國,給你施個驅邪法術,才能達到緩解。這一千五港幣是給還是不給,你自己考慮。」
  我氣極了:「原來你早知道這東西不宜用手直接觸摸,為什麼不早說?」登康笑著說他給忘了,我像青蛙似的鼓起腮幫,心想再給他一千五,我這樁生意總共也才賺一千五,還這麼折騰,真他媽沒勁。
  登康這時又說:「沒關係,看來咱們平時合作愉快的份上,這錢我也可以不要,但你在兩個月內,最好能把那種解降、落降或作法事的生意多給我牽幾條線,不然這錢你還得出。」我已經氣得不想說話,只能嗯嗯地回答。
  掛斷電話,我氣得指著牆壁大罵:「登康,我操你姥姥,你是個王八蛋!你不出聲就是承認了!」罵過之後,我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再給方剛打去電話,說了這個事。方剛冷笑:「誰讓你願意和他合作,那傢伙就像三歲小孩的屁股,有冷有熱,什麼事都幹得出。至於你,人和人體質不同,別看你小子年輕體壯,但陽氣也許沒我和老謝那麼盛,所以時間長了就出這種情況。而且加持過的引魂符,控靈法門和禁錮的不同,它是專門對人產生不良影響的。」對於他的這種解釋,我不以為然,我陽氣再弱,怎麼也比老謝強吧,而且方剛這傢伙成天縱情酒色,憑什麼比我陽氣還旺?
  「要不要再去泰北,睡一夜釘床?」方剛嘿嘿笑。我連忙拒絕,說總有沒那麼痛苦的方式吧。方剛說有是有,睡釘床那個只是讓人在極度痛苦中消除業障和貪念,但你現在是被陰氣侵擾,一兩次苦修意義不大。
  我告訴方剛後背發燙的事,方剛問:「你在阿贊Nangya那裡紋刺了東西?拍照發我看看。」
  我來到衛生間鏡前,赤裸上身轉過去,背對著鏡子,用手機反手拍了幾張,挑出最清晰的發給方剛。方剛回短信:「這好像是緬甸的古法刺符,應該沒壞處。」
  「那我怎麼經常發熱?剛才有過,還有上次在沙功那空找勒泥的時候也是。」我回復。
  方剛說:「那就說明是感應到了陰氣,它是辟邪轉運刺符,當然有反應。要是沒有這個刺符,說不定你今天的症狀更嚴重。」我心想這還好,有空要去大城感謝阿贊Nangya順便再問問怎麼能去掉身上的邪氣。
  既然引靈符已經做好,下一步就是讓湯小姐來取了。給她打去電話,但沒人接,打了好幾遍都這樣。放下手機剛要去衛生間,手機有短信聲響,屏幕顯示是「湯小姐-引靈符」的字樣。我很奇怪,既然她看到有未接電話,為什麼不回電,非得發短信。
  短信內容是:「我在公司開會,不方便接,是不是弄好了?」
  我回復:「是的,引靈符已經加持完成,效果非常好。我只是拿出來看了看,就嘔吐半天,說明這東西中的怨氣對人影響很大。」
  湯小姐回復:「那就好,我在日本出差,可能還要幾個月後才回來。這個引靈符我希望能想辦法偽裝一下,這樣才好送給那個要整的人。您能幫我送到我朋友的公司嗎?他是專門做手工藝品的,很會偽裝。他的公司離您酒店也比較近,就在幾條街區之外的XXX大廈,放進一樓大廳的XXX號儲物箱就行。鑰匙在看更的大伯手中,您只需說是田先生就可以。」我說郵寄也行,明天就能到。可湯小姐說比較著急,讓我最好現在就送去。而且為了怕被外人看到,又囑咐我最好買個看起來高檔些、別太小的硬質禮盒,將引靈符放在禮盒裡。
  在看過香港地圖之後,我心想送就送,反正那個XXX大廈也確實離我不遠。
  先到某飾品店買了個八十元港幣的方形禮盒,再用硬紙箱打包好,我乘出租車來到那座大廈,這大廈夠舊的,門口坐著個老頭在看報紙,旁邊有兩排不銹鋼製成的儲物箱,我報上名號,老頭慢吞吞地用鑰匙打開XXX號儲物箱,讓我把禮盒放進去。
  回酒店的路上,我給湯小姐發短信,告訴她已經投遞完成,湯小姐回短信說謝謝。
  這樁生意我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想到,幾天後湯小姐又給我發來短信:「真不好意思,田先生,我那位朋友的公司已經搬家,我在日本不知道,能再麻煩您一趟,再去把那個包裹取回來,幫我送到他的新公司嗎?這回直接找鄭先生,就說是湯小姐的東西,要他妥善保管。為了避免洩露信息,您一定要親手交給他本人,而且別的事不要多問。」
  「不好意思,我這邊也很忙。你不可能在香港沒親人朋友吧,隨便叫個人去。」我也沒客戶,直接回復。
  湯小姐說:「您也知道,這種事我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如果他們私自拆開,就更麻煩了,您要是同意的話,我付給您一千元港幣的報酬,怎麼樣?主要是覺得也只有您比較可靠,不會讓我朋友這個事洩露出去,箱子的鑰匙還是找看更大伯要。」
  提到錢我就來了精神,回復:「那沒問題,只要在香港就行。另外,你也不用瞞我,要整人的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麼你朋友的要求,就是你自己要整人,是吧?」
  「您還是猜出來了。」她回復。我心想只要智商高於八十的,都應該能猜出來。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就問:「你說別的事不要多問,可他會不會問我什麼?」湯小姐說不會,就算他問,你也不用回答,直接離開就行。
  第二天上午,我的賬戶又收到一千元港幣,收錢就辦事,我立刻又乘出租車來到那個XXX大廈。看更老頭仍然坐在門邊,上次是看報紙,現在則是在睡覺。我把他推醒,報了姓名,大伯哦了聲,掏鑰匙把那個XXX號儲物箱打開,包裹還躺在裡面。
  取出包裹,我按照湯小姐提供的新地址,乘出租車來到大角咀那邊的某座大廈。這確實是一家工藝品公司,我打聽鄭先生的名字,前台小姐說他們只有總經理姓鄭,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是湯小姐托我來送東西,要親手交給他本人。
  前台小姐一聽我這番話,臉上有些變色,連忙打電話。不多時,一位中年男人走出來,穿著筆挺的西裝,問我是誰。
  「我姓田,這是湯小姐托我送給你的,要你妥善保管。」我說。
第604章 原來如此
  鄭先生接過包裹,表情很複雜,我心想他怎麼是這種表情。我轉身剛要離開,鄭先生把我叫住,說讓我等一會兒,他要打開包裹看。我心裡不爽,已經打過招呼的事,你為什麼還要看。鄭先生用裁紙刀打開包裹,裡面就是我當初花八十港幣買的那個禮盒。
  打開禮盒,鄭先生朝裡面看了看,停頓幾秒鐘又把禮盒蓋好,對我點點頭:「謝謝你。」我長吁了口氣,心想這人也真夠謹慎,非要看到東西不可,就算看,你不能在辦公室裡看嗎,非得當著大家的面,也不怕洩密。
  出了大廈,我給湯小姐發去短信,說已經當面送給他,可他非要當眾拆開包裹看貨。湯小姐回復:「大家都看到那是什麼東西了嗎?」
  我說:「沒有,他只是打開禮盒的蓋子,沒把引靈符取出來,就又蓋上了,別人也不會看到。」湯小姐說那就好,又謝過我,說這個號碼以後再也不用了,沒意外的話,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是到此為止。我心想這也好,不過也有遺憾,那就是她那個在歌連臣角火化廠有親戚的渠道也斷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又開始習慣性地回憶最近的這幾筆生意。其中,湯小姐的朋友鄭先生到底會把那塊引靈符偽裝成什麼東西,湯小姐又會把它用來整誰,我都不知道。但我這人好奇心太重,壓根就和我沒關係的事,非要去腦補。
  在佛牌店,我無聊的時候就站在店門旁邊的玻璃窗向外看。對面有幾家店舖,其中一家是服飾店,連續好幾次,我總能在店門口看到有個年輕男人來回溜躂,穿著白色T恤衫和牛仔褲。開始我沒在意,但幾次都有他,而且他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佛牌店的方向。而每次看到我站在窗前朝外看,那人就會把臉轉過去,或者慢慢走開。
  難道這人是小偷,還是心裡有鬼?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故意先遠距離觀察,看到那人就在對面的時候,我假裝無聊地走過去,站在窗前。果然,只要我一站在這兒,那人就慢慢走開,好幾次都是。
  「這人是不是小偷?」我告訴美瑛。
  美瑛說:「以後我也會留意他,要是覺得可疑,也可以等巡邏阿Sir路過的時候,讓他們去盤問一下。」我點點頭。
  不得不說世事難料,這個事還沒弄明白,半個月後,打死我也沒想到,居然在佛牌店裡又遇到了鄭先生。
  當看到鄭先生走進店的時候,我完全傻了,心想他怎麼會來?而鄭先生看到我坐在休息區,和幾名店員聊天時,他的驚訝表情比我還嚴重。
  「你、你怎麼在這裡?」鄭先生臉上有一大塊傷,貼著膏藥,散發著濃濃的中藥味。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驚愕,有疑惑,還有憤怒。
  這其實也是我想問他的問題,美瑛看到我們認識,就自覺地走開了。我問:「您來幹什麼?」
  看到我的表情,鄭先生半天沒說話,好幾次要說什麼,卻又嚥了回去。他左右看看,表情很嚴峻,指了指雜物間:「咱們去辦公室說。」我說那只是雜物間,要不我們去對面的茶餐廳。鄭先生連忙站起來,身體一晃,差點沒摔倒。
  在茶餐廳的包間內坐下,我問鄭先生怎麼回事,鄭先生反問我:「您到底和湯小姐是什麼關係?」眼神很警惕。
  我當然不能先洩露湯小姐的事,就讓他先說。鄭先生說:「陳大師佛牌店在香港很有名氣,我那天就覺得您很眼熟,沒想到居然是店裡的顧問,肯定是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您的照片。您是專門做這種事的吧?」
  「是啊,這是我的工作之一,每年我都會抽幾個月時間來店裡,做駐店顧問。」我回答。
  鄭先生眼角都在抽搐:「您每年在香港都得害死不少人?還不用負責任,真厲害!」我愣了,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鄭先生非常生氣地說,你裝什麼糊塗,那個姓湯的惡毒女人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替她害我。
  這是什麼意思?我連忙追問,鄭先生怒火難遏:「難道不是她讓你給我送那條皮帶,好給我下詛咒,讓我倒霉的嗎?」
  「皮帶?什麼皮帶?你說那天我給你送的包裹?那不是引靈符嗎,她說你是她朋友,專門做工藝的,會把那塊引靈符偽裝成禮品,然後湯小姐再去送給她要整的人?」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