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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節

  效果還是有一些的,方剛身體明顯放鬆了些,眼睛也閉上了。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盼著能挨到天亮就好。
  好不容易到早晨六點多鐘,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問怎麼回事,我著急地說:「快出發吧,方剛的情況不太妙啊!」
  老謝問:「發瘋了?」我說倒是沒瘋,但也和半個死人沒什麼區別。老謝說他馬上就去找阿贊洪班,我讓他們僱傭一輛出租車,用最快速度到我這裡。
  過了半小時,方剛臉色漸漸緩和,居然醒了,看到我在屋裡走來走去,就問怎麼回事。我仔細看著他的臉,方剛問:「看什麼看?我臉上有蟑螂?」
  我說我昨晚幾乎一夜沒睡,要不是念了驅邪咒,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挺過這一宿。方剛斷斷續續地說:「我昨晚夢到回惠州探親,有個新娘子跑過來,說我當年捅死的是他老公,害得她現在也不能結婚,死掐住我的脖子不放,後來就醒了。」
  又是新娘,之前馬玲說她發病的時候,也是夢到自己扮成新娘,這個有強烈怨氣的陰靈肯定是新娘子無疑了,可到底是怎麼纏上方剛的?
  八點鐘的時候,老謝和阿贊洪班可算來了。之前對阿贊洪班沒什麼特別感覺,後來老謝給我們講了他的過去經歷之後,再看到阿贊洪班,就覺得不一樣了。把兩人接上樓,看到屋裡亂成一團,兩人都皺了皺眉。老謝說:「哎呀方老闆,你這屋子也不收拾收拾……」
第370章 自稱新娘
  方剛躺在床上,還不忘了瞪著眼:「你的屋子不見得比我這裡乾淨!」我笑著說這你可說錯了,老謝的家比你這裡小了近一半,但可乾淨得多。方剛哼了聲,沒說話。阿贊洪班看了看方剛那張鐵青發黑的臉,我把整個經過和昨晚方剛的症狀對他說了。
  阿贊洪班說:「應該是陰靈降,但很奇怪,既然已經由別的阿贊解開,身上的陰氣也消除掉,可現在又發作,應該是有人暗中又給他下了降頭。」
  所謂的陰靈降,其實就和我這幾年接的那些客戶撞鬼、中邪的生意是一樣的,降頭師把感應到的、具有強烈怨氣的陰靈,用黑巫咒附在人身上,再配合降頭粉末,讓效果更好。中降者被橫死的陰靈附體,會有很多詭異的症狀,到最後莫名病發而死。
  「難道有降頭師成天跟著我?」方剛瞪著眼睛。
  我問:「會不會是蔣姐?」阿贊洪班問蔣姐是什麼人,女降頭師嗎,老謝說:「不是,曾經也是牌商,亂攪行被我們三個人給整了,後來報復綁架我和方剛,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泰國。」
  開始施法,阿贊洪班讓方剛平躺在床上,他站在床前,雙手緊握土黃色珠串,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鐘後,他說:「有個女人的陰靈,怨念強大,自稱是新娘。」
  老謝問它有沒有什麼心願,阿贊洪班又繼續念誦經咒,片刻後說,它想離開這裡。
  我連忙說:「那就趕快讓它走吧!」
  老謝從皮包裡取出一條佛牌,阿贊洪班接過之後放在方剛身上,再用手按住方剛額頭,念誦經咒長達近二十分鐘,方剛身體抽搐,皮膚一陣青一陣黑,像變色龍似的。最後阿贊洪班用小刀在方剛的額頭劃開一條小口,流出來的血竟是黑色發青,顏色很詭異。
  幾分鐘後,阿贊洪班用手將方剛額頭處抹了抹,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血倒是流得滿床都是。阿贊洪班盤腿坐在床頭,雙手平放在方剛身上,又念誦了一會兒,方剛昏昏沉沉地睡去。
  阿贊洪班站起來,疲憊地對我倆點點頭,老謝連忙把方剛身上那條佛牌收起來,我問這次收費多少,我先幫方剛墊上。老謝想了想,說:「就按五萬泰銖算吧。」
  我說:「四萬五吧。」老謝說已經夠便宜了!我嘿嘿笑著:「這條女大靈的牌,怎麼也能賣個萬八千泰銖,是不是?」
  老謝看看阿贊洪班,他根本就沒理老謝,直接就朝門外走去。老謝笑著說:「好吧好吧,怎麼付?下樓去銀行取吧,順便請我吃頓午飯。」我說過幾天方剛好了再給你匯款,他這情況必須得有人照看著。
  老謝沒蹭到飯,一臉不滿意地和阿贊洪班走了。我在方剛家照顧了兩天,等他恢復行動能力的時候,我才回到羅勇。臨走的時候,我建議方剛換個住所,以防有人在暗處針對他,而他在明處太被動了。
  七八天後方剛發短信給我,說那位姓婁的山東女客戶發短信感謝他,說那招真管用,她現任男友已經和她的一位高中女同學打得火熱。那女同事長相其實一般,但在健身中心工作,身材很性感。婁女士的現男友一眼就看上了,現在他已經和婁女士分手,婁女士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和新男友交往了。
  方剛說:「你小子這種低級的餿主意居然也奏效了,真是瞎貓遇到死老鼠!」
  我笑著回答:「不要小看低級主意,有時候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剛說他已經搬了家,距離之前的公寓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先是悄悄找好房子租下來,搬家的時候還故意讓貨車走偏僻路線,好觀察有沒有汽車跟蹤。
  「這樣最保險了,一會兒別忘了把新家的地址發給我。」我說。方剛還告訴我,他剛給老謝打了電話,讓他最近多留意那個蔣姐是不是在泰國,我說我也會盯著,又問方剛,除了蔣姐,還有沒有他得罪過的人會這麼幹。
  「這麼說來,還有那個印尼的姜先生,不過他已經被打殘,沒個一年半載都出不了醫院;惠州的齊老闆已經死了,他老婆帶著大筆遺產改嫁,恐怕沒精力找我麻煩。」方剛說。
  我問:「這幾個都是我也知道的,你自己的生意有沒有結下仇家?」
  方剛說還真沒有,他賣佛牌事先都會說好利弊,後期有客戶要擦屁股,不給錢是絕對不做的。如果說不給善後也算結仇,那他的仇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了。我心想,客戶翻臉的情況我也遇到不少,這兩年起碼也有幾十個。要是真懷疑,每個人都有嫌疑,根本就無從調查。
  過了幾天,我正在從寺廟回表哥家的途中,接到在南方念大學的一個姨家表弟QQ留言,問我空間裡怎麼全都是泰國佛牌,你不是在賣這個東西?我說沒錯,我現在開了一家佛牌店,經常跑泰國進貨。表弟來了興趣,我問:「怎麼,你也對泰國佛牌感興趣?想請個能讓考試成績變好的佛牌不成?」
  表弟回復:「田七哥,我現在在廣東XX市的一所高等醫學院上學,那天和我老師說起我有個表哥好像在賣泰國佛牌,他就讓我問問你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是想買還是咋的。要不我把我老師的手機號給你?他姓丁,你有時間再給他打。」
  我這個表弟是二姥爺家的兩姨親戚,叫李凱,小時候去農村串親戚經常和他一起玩,家裡挺窮的。後來農村被通用公司征地拆遷,他家分了兩套房,以後聯繫就少了,只在QQ上偶爾聊天。兩年前聽說他考進了廣東一所醫學高校,我還很羨慕。出來要是能當醫生,那就牛B大發了。
  聽了他的話,我連忙說好,再把號碼記下來,回到表哥家後在臥室裡坐下,就打了這個電話。接通後問是不是丁老師,對方說是,我說:「我是開店賣泰國佛牌的,我表弟李凱好像是您的學生,讓我打這個號碼。」
  丁老師馬上「哦」了聲:「對對對,李凱是我課的學生,昨天我和他聊天,他說他有個表哥好像在做泰國佛牌生意,我就托他幫我問問。您現在就在泰國嗎?」
  我說:「我住在泰國的羅勇府,每年都要在泰國和瀋陽之間跑很多趟。」
  丁老師說:「那就好,您應該是這方面的專家了吧?我朋友總和我說泰國佛牌和法師有多麼神奇,他兩口子剛結婚一年多,感情不好,總吵架,還要離婚。後來去了趟泰國,找什麼法師做了個情降法事。回來後他妻子就變了個人似的,對他可好了,現在孩子剛滿月!」
  我笑了:「泰國的佛牌和阿贊師父們確實有法力,你也想做情降法事?」
  「我和老婆都結婚十幾年了,老夫老妻,連吵架都沒興趣,哪裡用得著做那個,只是……」丁老師似乎有口難言,我讓他直說,不管是鬼鬼神神,還是陞官發財轉運,我這裡都能搞定。
  丁老師說:「好吧。您也知道,我是個大學老師,去年剛評上副教授職稱。要是說想找您弄個泰國能辟邪的佛牌,是不是太可笑了?」
  「這有什麼可笑的啊?」我沒明白,「辟邪物是真實存在的,有需求就有交易,又不違法,為什麼要笑話你。」
  丁老師說:「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這裡可是高校啊,最講科學的地方。但我要是從泰國弄個佛教辟邪的東西,那會讓、讓師生們笑話,搞不好還會被校黨委書記處分吧?」
第371章 醫學院
  我笑了:「不能把辟邪之物就當成迷信,泰國佛牌這麼有名,存在即合理,總不會都是心理作用吧?再說了,你就敢保證你們大學從校長到老師,家裡沒有供佛像的,身上沒有帶彌勒觀音的?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倒是,可人家是悄悄的,聽說咱們醫學院幾年前就有鎮符,專門用來鎮冤魂,就在學校前院正中央那個校雕的底座裡!」丁老師說。
  這個我倒是有耳聞。
  我以前有個客戶,他爸爸就是醫學院的副校長,和他說過。醫學院是個特殊地方,全中國所有醫學院幾乎都發生過不太正常的事件。尤其解剖樓和停屍間這兩處,因為要搞臨床醫學科研,所以醫學院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人體標本。來源基本都是全國各地那些沒人認領的無主屍體。比如車禍、河漂、路倒、家屬不願接收的死囚犯等等,還有少部分病死後自願捐獻,當然這種最少。國家會把這類屍體統統送到醫學院,供師學解剖學習之用。
  這些屍體都是橫死的,怨氣不免比較大,醫學院為了鎮住這些陰靈,都會從道觀或寺廟請來鎮符,鎮住這些冤魂。大多放在校雕裡,而有的學校會把校雕安放在前院甚至後院正中,不少學生覺得彆扭,認為既影響美觀,也妨礙交通,卻不知道是為了離解剖樓近點兒,遠了沒效果。
  這個丁老師在廣東某地級市的高等醫學院工作,任醫學影像專業的老師。該校即使請了鎮符,還是會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是解剖室晚上鎖門後還亮燈,就是停屍間深夜發出怪響,再不就是實習生做噩夢發燒說胡話。好在不是經常發生,每年都會有那麼幾次。學校當然不會承認是什麼靈異事件,只用借口搪塞過去,但學生們之間都有很多傳言,也會盡量躲避這幾個地方。
  最近,丁老師比較鬱悶,因為大家流傳,他的課不吉利。我問怎麼個不吉利法,丁老師說:「大概兩個多月前吧,一名女同學忽然在宿舍裡半夜跑出來,只穿著內衣滿走廊跑,後來被校工和同學拖回去。在醫院檢查結論是壓力過大導致,但這女同學並不是學霸型的學生,平時的成績也一般,父母更沒有逼迫,也沒什麼壓力。後來還有兩名學生,一個半夜夢遊,課室門有時會忘了上鎖,他就進去在講台前面站著發呆,被巡的夜保安發現了。另一個在宿舍裡半夜不睡覺,站在屋中央,不停地擺出奇怪的姿勢,像提線木偶那種。」
  我問:「這和你的課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