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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節

  我給方剛打電話,問這個阿贊蓬的「老鼠吸貓奶」到底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要用這些奇怪的東西供奉?
  方剛說:「邪牌當然是效果邪啦!那塊牌用料很足的,你沒注意嗎,法相是兩隻小老鼠吃貓奶,牌身就是用兩名橫死者骨灰壓成,後面還有棺材釘和裹屍布。你知道這兩人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難道這兩人認識?」我問。
  方剛說:「當然!他們兩個相約去紅燈區叫雞,吃了一種從國外帶回來的性藥,結果馬上風全死掉了。」我不寒而慄,心想這類死者的骨灰,那怨氣還小得了?
  我把照片以彩信轉發給阿榮,心想香港的人均收入起碼是內地好幾倍,所以報價也得漲上去,就報了個八千港幣的價。
  當天要關店的時候,阿榮來了,問為什麼要供奉這些東西。我就知道他會問,把方剛的原話轉達給他,阿榮撓了撓頭皮:「奇怪,我那個搞金融的朋友,去年請的那條阿贊蓬的老鼠吸貓奶,好像是要供奉骨牌、骰子和籌碼這類東西,怎麼你這個不一樣?」
  我笑了:「不用問都知道,他那條肯定是用的賭徒的骨灰壓成牌身,所以才要供奉賭具。」阿榮一想也有道理,就打開皮包,掏出八千塊錢港幣現金放在桌上,美瑛連忙入賬,又給他開了收據。
  阿榮走後,美瑛驚喜地說:「這個人給錢好痛快嘛!」我說他對佛牌有一些瞭解,又急著轉運,所以才這麼痛快。
  美瑛笑著問我:「佛牌真的能轉運,那有沒有讓人發財的佛牌?我也就不用辛苦出來打工啦!」
  我告訴她:「有是肯定有,但你不要想著去請,因為有得必有失,尤其是邪牌,沒那麼容易平平安安戴上幾年的。」
  美瑛問:「那我們店裡的陰牌是否也這樣?」我說當然,凡是邪牌陰物,裡面的陰靈都沒那麼老實。美瑛不解,說為什麼店裡的邪牌任何人都能買,但你卻不讓我買。我笑了:「店裡來的是客人,和我素不相識,我們不主動推銷邪牌,但要是對方指定非要不可,那我們也沒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但你不同,你是自己人,我不想讓你冒險,萬一以後出了事,我也不舒服。」
  聽到我這麼說,美瑛才算是明白了,對我感激地笑了笑。
  幾天後,貨從泰國發到佛牌店,我讓阿榮來取,他顯然早就等不及了,半小時後就來到店裡。看到這條阿贊蓬的老鼠吸貓奶,他非常高興:「和我朋友去年請的那條一模一樣,太好了,今後我就要轉運啦!」
  看著阿榮鑽進汽車高興離開的背影,美瑛說:「這些人真的好奇怪,要是請了佛牌都能發財轉運,還用打什麼工!」
  我笑著告訴她:「世界上就是因為很多人抱著貪心的希望,才養活了我們這些賣佛牌的人啊。」
第364章 阿Sir
  過了十來天,我正在店裡教美瑛記住泰國的那些著名龍婆、古巴、魯士和阿贊師父,一名巡邏警察推門進了店,美瑛連忙迎上去,該警員用粵語和她交流,我聽不懂,就走過去湊熱鬧。美瑛和我說,這位警察先生說只是例行巡視,問有沒有什麼可疑情況要報告,我說沒有。
  香港人多數都會英語,九七以後與內地交流增多,普通話也逐漸普及,至少公務人員和生意人都得掌握。這名警察看了看牆上貼的陳大師與明星合影,和對佛牌的介紹,就笑著用普通話問我:「好多朋友平時都在談論泰國佛牌,是不是這麼有效果啊?」
  我說:「泰國佛牌當然有效果,怎麼,你也有興趣?警察可以戴佛牌嗎?」
  警察說:「香港是自由港口,一切自由,包括言論和宗教信仰,警察當然可以戴佛牌。有沒有能保平安的?」
  我把任務交給美瑛,由她向警察介紹幾種保平安的正牌,價位大概都在五六千港幣左右。我走回休閒區坐下,看到放在木櫃上的小型電視機正在播放娛樂新聞,畫面中是某女影星出席珠寶品牌的走秀,被不少記者圍著採訪。說的都是粵語,我聽不懂,這個女影星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還是挺出名,以前演過不少香港連續劇,連我媽也是她的粉絲。
  忽然,我看到有一個人站在女影星前面負責分散記者,這人竟是阿榮。我心想他怎麼在這裡出現,難道他成了這女影星的經紀人?我給阿榮發去短信:「阿榮先生,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還有XXX小姐。」
  阿榮沒回復,我估計是他太忙了吧。那邊美瑛叫我,說這位巡街警員想請這條標價兩千港幣的彈殼避禍符管,想聽聽我的意見。我告訴他:「這些彈殼可不是普通的,而是泰國警方用來擊斃毒販和恐怖分子的彈殼,效果還是不錯的,尤其能化解意外之禍,你們這種從事安全行業的人,最適合不過了。」
  巡街警員和美瑛聽了,都露出驚歎之色,警員很高興,當時就掏出兩張千元港鈔,把彈殼符管當時就戴在脖子上,離開佛牌店。
  警察買佛牌,在內地是不敢想的,就算有也不敢明晃晃地戴在外面,這就是制度的差異化。美國大兵基本人人都有紋身,就算腦袋炸沒了,還能從身體判斷是誰,換成中國,報名第一關都過不去。
  又過了幾天,我閒來無事,出了佛牌店去街上閒逛,在報攤看到有很多八卦的娛樂週刊,封面勁爆,文字醒目。很多文字用的都是粵語的俚語,不太看得懂,像什麼「湯碗波」、「打翻醋埕」、「XXX成日換女」之類的。但封面圖片不用翻譯,我看到有一本封面印的是某位穿著低胸的女星跟在阿榮身側的照片,旁邊配的文字有「打真軍」三個字。
  我拿起這本雜誌,看了看定價是二十元港幣,就掏錢買下,回到佛牌店,我讓美瑛幫我把相關新聞翻譯成普通話。大概意思是,某F姓豪放女艷星來本地發展,欲拍一部打真軍的情色電影,現正在物色合適的男主角。
  「打真軍是什麼意思?」我問。
  美瑛臉紅了,笑著告訴我那是香港話,特指在色情電影中,男女演員拍床戲的時候不是用借位、剪輯之類的技術,而是真刀真槍地在鏡頭面前XXOO的意思。我驚訝,立刻想起黃秋生那部獲得影帝獎的《人肉叉燒包》來,片中被黃秋生扮演的變態先X後殺的那位女會計,就拍過這種片子,當年也是轟動一時,至少轟動了我。同時我也很不好意思,連忙說不是故意問的,而是香港話太深奧。
  美瑛笑了:「內容裡還講,這個女艷星在金牌經紀人阿榮的鼓動下準備長期復出了。」
  我心想,看到老鼠吸貓奶還真管用,這個阿榮別管用什麼辦法,看來名氣是漸漸有了,就看香港人買不買賬。
  果然是人紅就變,我給阿榮發過兩次短信,這傢伙都沒回,看來是生意轉好,也沒心思搭理我這個佛牌店的高級顧問了。不管怎麼說,只要有了效果,就說明我這高級顧問每月的兩萬港幣沒白拿。
  就這樣,我在香港又呆了半個多月,一個晚上,睡在高級酒店的大床上,我已經不再認為自己是做夢了,心想我在瀋陽的同學還在拿著一千二的月薪呢,而我不但薪水是他們的近二十倍,還能在香港這種時尚之都當起了顧問,想想自己都想樂。看來我還真是塊金子,早晚是要發光的。
  打開酒店的電視,調了幾個台,我本來想看有沒有專門播放這類片的那種頻道,以前總聽人說香港有,可調了幾圈也沒發現。倒是又被一個新聞節目所吸引。是採訪某女影星,就是那天號稱要打真軍的女艷星F,只見她操著台普對記者哭訴,說:「那個阿榮真是黑心,天天讓我接通告、走秀、站台,想長期控制我為他賺錢不說,佣金又超高,而且每個晚上都會霸佔著我。」
  記者明知故問:「你說的霸佔是指什麼?」
  女星說:「就是要我和他上床啊,他這個人好變態的,沒完沒了,我真的是要崩潰……」看到這裡我不由得失笑,心想阿榮這人也真有意思,當經紀人也就算了,還把人家當成免費「勞力」。
  從那之後,我每隔幾天就會去報攤看八卦週刊,專門注意和阿榮有關的新聞。沒過幾天,終於又找到了。新聞內容是說阿榮拋棄了玩夠的那名女艷星,又搭上本地一個剛出道的女選美小姐,在記者面前放出狂言,說要在兩年內把她運作成最紅的女明星。還配著圖片,那女孩也就二十幾歲,長得年輕漂亮,只是沒什麼特點。光看面相,估計很難達到阿榮吹牛的目標。
  五六天後,我又在下一期的八卦週刊封面上看到了那女孩,但臉上全是淤青。趕緊買下來,內容說阿榮替該選美小姐出演電影,結果在片場才發現竟是三級片,女孩不從,阿榮竟要在拍片現場以強姦相威脅逼其就範,要不是導演等人阻攔,他可能就要當場客串男主角了。
  「這個阿榮是不是瘋了?」我邊看邊說。美瑛湊過來看了新聞,也皺起眉頭,說沒想到那個阿榮居然是個變態。還說看過新聞,說這個選美小姐和某黑社會的頭目似乎有關係。
  晚上在酒店裡,我想起那個邪牌,心想難道是邪牌中的陰靈導致阿榮這樣?就忍不住打電話給他。響過十幾聲之後,阿榮接了,不太客氣地餵了聲。我問他是否還記得我,阿榮似乎不太耐煩:「有什麼事快說嘛,我很忙。」
  我問:「最近你給幾個女星做經紀人的事,我都在電視和週刊上看到了。你為什麼非要讓這些女星投身色情業?搞得她們都在控訴你。」
  阿榮哼了聲:「不這樣靠什麼成名,現在娛樂圈這麼不景氣,想上位那麼容易嗎,漂亮女人酒吧夜總會裡有的是,憑什麼她們才能紅?我這是在幫她們,沒良心的東西,還敢控訴我!」
  我想起美瑛白天說過的話,就問阿榮有沒有這回事,阿榮哼了聲:「什麼頭目?不就是個打手嗎,我混了十幾年,什麼黑社會沒見過,謝謝你的好意。還有事嗎?」我連忙說沒事,就掛斷了電話。
  沒過幾天,阿榮就出事了。
第365章 瘋狂的阿榮
  那天,在佛牌店買過彈殼辟邪符管的那名警員又來例行巡視,在店裡和我聊了幾句後,看到放在茶几上沒來得及收起的八封週刊,我連忙過去收拾。警員說:「這個叫阿榮的娛樂圈經紀人昨晚在蘭桂坊一間酒吧被人追砍,渾身都是血,是我同事接的警。要不是他帶人去的及時,那人恐怕已經被砍死了。」我和美瑛大驚。
  警員走後,美瑛說:「真是自討苦吃,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逼良為娼的事!」
  下午四點多鐘,我問美瑛下班後有沒有興趣一起看電影,她說要打電話向老公請示,我一聽就說算了,哪個老公能同意老婆跟男同事去看電影。這時門被推開,阿榮胳膊上纏著繃帶走進來,把我和美瑛嚇了一跳。
  阿榮哭喪著臉抓住我胳膊:「田顧問,你得幫幫我……」我說怎麼幫你,他說:「我惹上了那幫人,昨晚要不是警察來得快,我就沒命了。」
  我苦笑:「我又不是黑幫大哥,拿什麼幫你?」阿榮說你不是認識陳大師嗎,他是全港有名的風水師,肯定也認識黑社會人物,至少有關係能說得上話,就幫我說和一下吧。我斷然拒絕,說陳大師和我沒什麼交情,我也是收他的薪水為他做事,並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