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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節

  我實在忍不住,捧著手機對他大罵起來,陳強被我罵得暈頭,一時沒還嘴。我警告他,這只是極陰罐中陰靈報復的開始,你也好不了,慢慢等吧。陳強既害怕又嘴硬地說:「又不是我摔破的,報復我幹什麼,你他媽少嚇唬我!」
  我冷笑:「那就走著瞧吧,極陰罐是你請回來的,摔破了怎麼可能和你沒關係?你這種人,活在世上也是多餘,把你媽媽的老本都吃光了,少你一個也不少。」我沒等他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他打來後我再按掉,然後關閉手機。
  這是我牌商生涯中極少的、沒從我手裡請牌卻讓我很鬱悶的生意之一。幾天後,我發現QQ裡就已經沒了陳強,明顯是把我拉黑了。大概又過了一個多月,我又想起陳強來,就給他發短信詢問,我以為他不會回復,或者手機關機停機甚至是空號都有可能。因為我經常在想,陳強是不是早就被極陰罐給整死。
  沒想到的是,晚上陳強居然回短信了:「關你屁事!」
  我反倒很意外,他居然還活著,從還能回短信來判斷,肯定也不是植物人和全身癱瘓,就追問什麼意思,陳強說:「這回你可以幸災樂禍了。」我一想反正也這樣了,也不怕被他罵,就打電話過去。陳強哼了聲:「我在醫院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給我扔點兒紅包啥的?大夫這幾天都在催醫藥費!」
  「你得什麼病了?」我問。
  陳強哼了聲:「那天晚上跟甲方喝完酒,出來在路口沒打著車,我就尋思走回家,結果沒注意闖了紅燈,讓一個開車的傻逼給撞了。我都沒看清那是什麼車,也沒人目擊,後來調監控才發現是個白色小麵包,司機現在也沒抓著。」
  我連忙問:「把你撞成啥樣了?」
  陳強說:「雙腿股骨骨折,骨盆粉碎性骨折,媽的,我爸也不管我,都他媽指望不上!我把醫院地址告訴你,你先借我兩萬塊錢怎麼樣?等我出院後工程開工,到時候賺個幾十萬,我連本帶利還你。」我嚇得連忙掛斷電話,生怕再跟他多說一句。
  陳強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估計也知道我不會借給他錢,以後我也再沒遇到過他。現在有時候想起來,還在想當初他那個工程到底有沒有開工,他的腿現在落沒落下殘疾,甚至他可能根本沒能活到現在。
  最讓我覺得可惜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友。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女友無論外表內心還是家庭都不錯,可卻偏偏栽在陳強這種人手裡,不知道因為她的性格使然,還是命中注定非要被渣男所累。
  在陳強女友剛剛死去沒幾天,直到我又聯繫上陳強的這一個多月中,我在佛牌店又遇到幾樁值得記錄下來的生意。現在按順序來,先說說這個開超市的老闆。
  這家叫「大家拿」的超市就在我佛牌店的斜對面,因為看店的日子很無聊,當然少不了用零食打發時間。有時候同學朋友在我店裡聚餐打牌,更少不了去超市買煙酒飲料,所以我和這家超市的老闆娘混得很熟。這類超市比小賣店規模大,但又不像沃爾瑪和家樂福那麼大,屬於中型的。因為佛牌店地處吉祥市場的十字路口,算是大東區比較熱鬧的路段,所以這裡的店舖生意都不錯,大家拿超市也不例外。
  我在佛牌店裡每個月都會打幾次麻將,除了同學之外,就是附近店舖的老闆。左邊是自行車店,右邊是美術社,對面有抻麵館,再加上大家拿超市的老闆娘,這幾位都是我的牌友。這天從下午打到半夜,每四圈換掉贏得最多的那位。結賬的時候,我碰巧贏得最多,於是就請這幾位出去吃大排檔燒烤。
  說來也巧,還是去的孫喜財發瘋咬死狗的那家海鮮燒烤店。店老闆沒換人,看到我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的狗流血事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但那哥們看我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複雜。
第235章 半老徐姐
  喝酒擼串的時候,大家開始聊各自的生意如何。因為電動車越來越普及,所以自行車店只能是勉強維持,美術社的經營範圍都是剛性需求,生意永遠不好不壞,吃不飽也餓不死。抻麵館因為便宜,附近的人都喜歡來吃,生意反倒是最好的,而大家拿超市就不太好了。雖然購物環境不錯,但商品價格比小超市貴些,又沒有賣場那麼齊全,所以很不景氣,最近半年都在賠錢。
  超市老闆娘姓徐,四十幾歲,長得挺有風韻,大家都喜歡叫她徐娘。她前幾年和丈夫離婚,又和現在的超市老闆結婚,已經有兩三年了,現在懷著四個多月的孕。提起生意不好,徐姐就開始發牢騷說生意難做。自行車店老闆問我:「我說老弟,你這佛牌店平時一天也沒幾個人進店,可今天我看你記賬的時候,那銷售賬寫得密密麻麻,都啥時候賣的啊?半夜?」
  大家都笑起來,我說:「你們不懂,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開店得懂電子商務。我光淘寶店和論壇發廣告,每個月都能賣出十幾二十條佛牌。」
  他們一聽,頓時肅然起敬,抻麵館老闆娘問:「我看你店裡掛的那項鏈也不起眼,一條賣一兩千,還有四五千的,也不像金銀的啊,好像是泥捏的呢?咋那麼貴?」
  閒著也是閒著,我就把泰國佛牌的來歷、材質和功效和他們說了。一聽說佛牌裡有入靈的鬼魂,這幾個人表情各異,抻麵館老闆娘是黑龍江人,特別信這些,臉都白了。自行車店老闆大哥不信邪,邊笑邊搖頭。美術社大哥半信半疑,只有超市的徐姐沉默不語。
  吃完飯後我回佛牌店去睡覺,剛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手機提示燈在閃,一看是徐姐給我發的短信,問我睡沒。我說沒睡,有啥事。徐姐問:「剛才和我老公聊天,提起你佛牌店的事,他說咱超市有個供貨的商貿公司老闆是廣東人,前年聽朋友介紹去泰國請過佛牌,好像就是你吃飯時候說的那種陰牌,說是能旺事業的。好像挺有效果,他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錯。」
  我回復:「陰牌也分正和邪,邪陰牌最好別請,正的倒是可以試試。」
  徐姐問:「你這裡有正陰牌嗎?都多少錢啊?我也不懂。我現在懷孕了,戴佛牌有啥影響沒?」
  我剛洗完澡很精神,也沒什麼睡意,就爬起來到外面店裡打開燈,拍了幾條正陰牌的照片,用彩信發給她。其中有一條人緣鳥、一條南帕亞和一條南平媽媽。我告訴她,那條人緣鳥主要是增人緣、轉旺運,南帕亞是增加領導力和提升競爭力,而那條南平媽媽的主法門並不明顯,屬於有求必應的,就像燒香拜佛時候許願,成願後記得還願就行了。而且南平媽媽是難產女神,最適合孕婦佩戴,最後再附上價格。
  我發完就睡著了,第二天早晨才看到徐姐的回復,說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要是沒效果能不能退,我告訴她,佛牌是特殊商品,再加上每個人的體質、行事和緣法也不同,所以效果不敢保證完全一樣。只能保證是泰國正廟加持,假的包退。
  徐姐說:「你怎麼才回,我對那個南平媽媽的牌特別有興趣,為什麼她是難產女神?」
  我開玩笑地回復說你請我吃早點,我就給你講。不到十分鐘,徐姐還真到我店門口來敲門了。我剛洗完臉,連忙打開店門。徐姐說:「我不進去了,快出來我請你吃飯,順便給我講講南平媽媽!」
  見她這麼急,我就順手抄起一條龍婆UP的南平媽媽,出了佛牌店和她去旁邊的回民飯店吃早飯。這家店的羊肉餡餅和羊湯特別香,我吃得顧不上說話,徐姐卻沒啥食慾,光看著手裡這條南平媽媽,問我:「這佛牌裡的女人,咋看上去這麼怪異呢,肚子這麼大,也是孕婦?」
  我邊吃邊講解,告訴她南平媽媽是多年前泰國北部的某孕婦,名叫南平,因為難產,孩子生到一半就卡住了,怎麼也出不來。她疼得要死要活,那年代沒有杜冷丁可打,沒辦法醫生只好給她喝白酒止疼。但最後還是難產死了,臨嚥氣之前發誓死後的靈魂要保佑那些孕婦,讓她們生產的時候不再有痛苦。後來有位叫龍婆UP的高僧,在密林中修行時感應到這名孕婦,就引導她的陰靈進入佛牌中,用來幫助供奉者達到平安幸福的心願,也給自己修福報。
  徐姐聽完我的講解,眼睛裡都放了光,過了一會兒又不信任地問:「你講的是神話故事,能管用嗎?」
  「誰說是神話故事?」我不由得笑了,不過一想也是。中國人從小接受的教育體系,壓根就不允許有鬼神存在,頂多就是神話故事。不過網絡發達,到世界各個角落都不是什麼難事,現在的中國人已經漸漸開始接受,尤其是那些親身經歷者,比如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徐姐仍然半信半疑,問我這個南平媽媽能不能便宜點兒,賣五千塊錢,有點兒貴。我笑了:「龍婆UP師父已經八十四五歲,重病纏身,現在很少加持佛牌了。所以現在的南平媽媽牌都很搶手,能請到真品都是萬幸,還想便宜?」
  徐姐想了想:「好吧,下午我老公談事回來,到時候我給你發短信,你帶著佛牌去超市找我。」我答應了。
  到了下午五點多鐘,接到徐姐的短信,我帶著南平媽媽來到超市。正是準備做飯的時候,可超市總共也沒十個人,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我很奇怪,這超市環境明亮乾淨,煙酒糖茶百貨水果都有,商品很豐富。就算比小超市和菜市場貴點兒,也不至於生意這麼淡,我覺得很奇怪。
  徐姐老公是個又高又壯的胖子,典型的東北爺們,性格豪爽,說話風風火火。此時正坐在收銀台旁邊喝悶酒,放了幾樣熟食和涼菜。一看我來,立刻招手讓我過去陪他喝幾口。我連忙推辭,這傢伙光喝不醉,我可陪不起,坐在旁邊,掏出那條南平媽媽放在桌上。
  「這玩意我也不懂啊……什麼地方值五千塊錢?」徐姐老公一手拿著喝酒杯,一手拎著佛牌看。我不得不再把早上的話和他講了一遍,徐姐也在旁邊幫腔,說我賣了兩年佛牌,肯定不會騙他們。
  徐姐老公歎了口氣,又喝兩杯酒,問我:「這項鏈買完了往脖子上一戴就能發財唄?」我笑著說沒那麼簡單,首先要用特殊的心咒開物,和佛牌中南平媽媽的靈魂達成協議,然後開始佩戴和供奉。
  徐姐老公說:「這超市開了有一年多,頭一年還不錯,每月都能賺個一兩萬塊,後來就不行了。路口那邊有倆超市給頂的,東西太便宜,競爭不過他們。再賠就得關門啦!」
  我連忙勸他說做生意都這樣,徐姐問:「要怎麼供奉?」
  「經常用棉簽醮點兒優質的白酒,往佛牌口裡滴幾滴,晚上不戴的時候放在桌上,面前也擺一小杯白酒,如果白酒過幾天餿了就換新的,餿的越快,說明效果越好。」我回答。
  我的話剛說完,徐姐兩口子就開始大笑,徐姐老公拍著我肩膀說:「老弟呀,就算你不是酒人,也總得有點兒常識是不?你聽說過白酒有餿的?那幾十上百年的陳釀和葡萄酒都得扔了,哈哈哈!」
第236章 喝酒的南平
  徐姐也在旁邊笑個不停,我也沒說話,只用筷子夾著涼菜吃。她老公仔細看著佛牌中的南平媽媽法相,問:「這個女的兩腿中間咋還有兩隻小腳丫?」我說那是因為當年她的孩子不是頭先出來,而是腳,兩隻手卡著產道所以憋死的。
  徐姐老公失笑,說:「整的還真像。對了,你還有啥要囑咐的沒?」
  我說:「平時可以把南平媽媽供在桌上,擺好白酒的時候許願,但一定要在念三遍心咒之後許願。只要不是違法幹壞事的願望都行,許的時候要同時告訴南平媽媽,成願之後怎麼還願,要和白酒有關,以願望的大小而定,從十幾瓶到幾百瓶酒,成了之後就用白酒還願,直接往佛牌上澆就行。要格外注意,一旦成了願,必須還願,千萬別心疼錢,否則後果自負。」
  見我說得很嚴肅,徐姐和她老公互相看看,又都忍不住笑起來。我心想這樣也好,抱著不信的態度,以後要是有了效果,肯定喜出望外,要是沒效果,也不至於會太失望,甚至找我退貨啥的。
  徐姐跟我在附近銀行的ATM取了五千塊錢遞給我,說:「我也是服了自己,生意不好居然花五千多買條項鏈回來戴,還得喂白酒,唉!」我勸慰她說這也正常,很多人去寺廟道觀花幾千上萬就為上炷香,同樣的道理。徐姐一聽我這麼說,心理好像舒服多了似的。
  「今天晚上我就先供上白酒,再許個願,先不許大的,從小的來,看靈驗不靈驗。」徐姐說。我問她想許個啥願,她想了想:「就許我這個月能發點兒小財,真靈的話就用十瓶白酒還願,不過分吧?」我笑著說一點兒也不過分。
  當晚十點多,徐姐還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南平媽媽放在木桌上,面前擺著一小口杯白酒的圖,旁邊放著半瓶老窖。我回復說念心咒了嗎?她說念了三遍,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我告訴她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