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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姜先生翻譯給汪夫人,她臉上露出幾分恐懼,方剛嘿嘿笑著:「汪夫人不用害怕,降頭師都是收錢才辦事,要是沒人給錢,你跪下來求他們給你落降也沒用。」
  「只要有人出得起錢,他們會給任何人下降頭嗎,包括死降?」姜先生問。我說基本是這樣,除非下降的難度太大,或者降頭師最近耗費法力太多,不願意接。
  汪夫人又問了句什麼,姜先生問:「那他們和職業殺手有什麼區別?給錢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方剛笑著回答:「汪夫人,降頭師和職業殺手之間還有很大區別的。最大的區別就是,職業殺手的行為違法,而降頭師的行為,法律沒有辦法定罪。」
  姜先生翻譯過去,兩人互相看了看,表情很複雜。當晚我和方剛就在汪夫的別墅裡住下,這別墅光臥室就有十六七間,比我家樓下小旅館的客房還多。晚上有女傭做飯,印尼風格的飯菜十分可口。回到臥室休息,我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把情況一說,問她願不願意來雅加達一趟,還特意說這是一位有錢的遺孀。
  阿贊NangYa問我:「她是要給自己的兒子下降頭?」
第223章 汪夫人
  我說:「沒有血緣關係,那只是她丈夫和前妻生的兒子,人品又差又壞,非要害自己的後媽不可。如果願意接的話,你大概要收多少錢?」
  「讓我想想……」阿贊NangYa思索片刻,「如果是難度最大的蟲降,迅速置人於死地,最少也要二十萬泰銖吧。」
  方剛在旁邊聽著沒出聲,臉上已經笑開了花。我卻對她說:「我給你五十萬泰銖。」
  不光阿贊NangYa,連方剛的表情也迅速凝固住,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阿贊NangYa疑惑地說是不是聽錯了,我告訴她:「沒錯,實話和你說,我們做生意的習慣是越有錢人就要越狠賺一把。因為這筆生意我們的開價也高,所以給你分的也多。」
  阿贊NangYa不相信,問就算你們賺的多,也沒必要多給我。我笑了:「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而且我和方先生都覺得你是性情中人,值得交往。我們做生意不騙人,同時也希望能和你長期合作。不光做生意,也能交個朋友。」
  方剛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眼珠來回亂轉。阿贊NangYa也半天沒說話,我以為事情讓我給搞砸了,剛要喂幾聲,聽到她說:「把地址給我,我明天要給幾個牌商供牌,後天出發去印尼找你們。」
  隨後我把地址轉發給阿贊NangYa的手機上,隔天中午,我和方剛跟著姜先生去機場接到了阿贊NangYa。她仍然把頭髮整齊地挽在腦後,穿著阿贊師父所習慣的寬鬆衣褲,一身白色,手腕和脖子上都戴著天珠或賓靈骨串。不同於男性阿讚的是,她圍了一條紅色圍巾,隨風飄著,看起來很有范。
  到了汪夫人的別墅,阿贊NangYa取出茶葉讓女傭沖泡,說喝不慣雲南以外的所有茶。汪夫人明顯對有著特殊邪麗氣質的阿贊NangYa很欣賞,居然接過女傭端來的茶,親自遞到阿贊NangYa的手裡。
  汪夫人和姜先生都沒怎麼接觸過陰物供奉和降頭術,雖然大家談得比較投機,但我能看出這兩人最後的一絲顧慮還沒有解除。下午時分,姜先生婉轉地提出,不知道阿贊NangYa師父的法力如何,能不能在施降成功、汪海去世之後再付款,為保誠意,之前可以先付兩成,也就是二十萬泰銖,或者五千美元。我緊張地看著阿贊NangYa的神色,知道她沒什麼經驗。果然,她表情很坦然,剛要說話,被方剛截過話頭:「這個我們要考慮一下,明天給你回復。」
  在汪夫人跟姜先生到別墅外談話的機會,方剛朝我使個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就低聲對阿贊NangYa說,最好能給這兩位金主一些令他們信服的手段,具體什麼都行,越邪門越好。阿贊NangYa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晚上吃完飯,姜先生得知我和阿贊NangYa都是首次來印尼,就提出想開車帶我們去雅加達的著名景點轉轉。阿贊NangYa笑著說不用急,一會兒還要給你治完病,恐怕今晚你沒力氣開車了。
  姜先生和汪夫人都很驚訝,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汪夫人忽然驚呼,用手指著姜先生。只見他從鼻子裡鑽出很多細小的蟲子,有黑有白。姜先生用手去抓,蟲子卻越鑽越多,他嚇得衝進衛生間去沖洗,汪夫人也跟著連忙,用手弄水幫姜先生洗臉,我和方剛坐在沙發裡笑。
  汪夫人把姜先生扶出來,他不但鼻子裡有,現在嘴裡和耳朵中都往外鑽小蟲子。姜先生翻著白眼,渾身抽搐,汪夫人嚇得直哭,雙手捧著姜先生的臉,大聲喊他的名字。姜先生像殭屍似的,也不理人。汪夫人手忙腳亂地拿手機要打電話給醫院,被阿贊NangYa攔住。
  她取出一個小玻璃瓶,我從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她。阿贊NangYa往小玻璃瓶裡倒了些清水,再搖勻,讓我和方剛扶起姜先生,捏開他的嘴,把水倒進去,再用力合上他的下巴,讓他嚥下。
  汪夫人反覆對我們說一句話,雖然聽不懂,但能明白她是想問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們三人都不說話,先把姜先生扶進臥室休息,也不理汪夫人。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姜先生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好像大醉剛醒似的。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但已經說不出話,人就開始往下倒。
  我把姜先生扶在沙發上坐好,汪夫人看著他,姜先生臉色黃白,神色委頓,但已經沒有蟲子冒,他也一直在努力喘氣,看上去好多了。
  汪夫人好像開始懂了,和姜先生說了幾句話。姜先生有力無氣地問阿贊NangYa:「是、是你做的手腳?到底是什、什麼東西?」
  阿贊NangYa掏出另一個透明小玻璃瓶,遞給汪夫人,她仔細看著,裡面全是細小的蟲子,每個都像跳蚤那樣大。阿贊NangYa說:「這就是我從哀牢山找到的種蟲,只要有一隻放在飲食中被吃進肚子,半小時後就會發作。但立刻施救就沒事,如果五天之內再救,這個人就得連續昏迷十幾天才能恢復。要是超過十天,就不用救了。」
  姜先生費力地翻譯過去,汪夫人這才明白過來,生氣地把手機摔在地板上。姜先生說:「汪夫人問,萬一弄出人命來怎麼辦?就沒想過後果嗎?」
  我笑了:「汪夫人,在你的眼裡這種事很危險、很恐怖,但在我們看來,就和拉肚子吃止洩藥、打噴嚏吃感冒靈一樣簡單。而且,要不是這樣,也不能讓你和姜先生相信我們的手段,對吧?」
  阿贊NangYa也笑著說:「請放心,姜先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身體只會比以前更健康。」汪夫人等著姜先生的翻譯,姜先生卻苦笑著,無力地抬起手對阿贊NangYa豎起大拇指,我和方剛都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當晚,我和方剛在臥室裡交談,回想起剛才姜先生中蟲降發作的時候,汪夫人的表現很異常。她那個時候非常緊張,而且用手捧著姜先生臉喊他名字的時候,那神態完全不是什麼好朋友,絕對是男女關係不正常那種。
  方剛說:「管他呢!汪海和汪夫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狠心要獨吞父親財產,另一個搞婚外情,所以賺這種人的錢,越多越好。」我表示完全贊成。
  這通折騰之後,雙方終於達成協議,汪夫人先付給我們五成的報酬,也就是一萬三千美元,然後立刻開始行動。阿贊NangYa讓汪夫人提供有關汪海的一切資料,越詳細越好。汪夫人說,下次再開庭是八天後,形勢對汪夫人極為不利,絕對不能讓汪海活到開庭。下降頭的方式也要好好掌握,不能太快,那樣就有被下毒的嫌疑,要慢慢發作,但至少三天後就得失去正常行動和語言能力,免得他硬撐著上法庭。這個由阿贊NangYa來控制,她是用蟲子的專家。
  我問:「你和汪海有沒有接觸的機會,比如坐下來談話、吃飯?」
  姜先生搖搖頭:「絕對沒有。汪海在他老爹活著的時候就視汪夫人仇敵,連話都不和她說。現在一鬧,他全家早就在外面的另一處房產居住,揚言很快就會讓汪夫人搬出別墅。下降頭是不是必須要接觸對方?」
第224章 警覺
  阿贊NangYa說:「就算沒有直接接觸,也得有間接的,比如在飲食中下蠱。」
  姜先生說:「機會也不是沒有,汪海總得吃飯,總得去過外面餐廳吧,我早就找人24小時跟蹤他,他生活還算有規律,每週必定要和全家去雅加達一家高級餐廳吃飯,而且不喜歡在包間,都是在某編號的小廳中用餐。我已經買通了那家餐廳的一名服務生,是個從加裡曼丹來的窮孩子。到時候如果用得上,可以找他幫忙。」
  方剛感歎道:「姜先生辦事真有效率,佩服啊!」
  「我們都是中國人,這叫知己知彼嘛。」姜先生謙虛地說。我心裡升起一股寒意,暗想這個姜先生確實不簡單,心思謹慎,辦事周全。幸虧他和我們是合作方,要是敵人,那得有多難對付。
  阿贊NangYa將蟲降的種蟲玻璃瓶交給姜先生,告訴他放在飯菜湯酒或飲料中都行,只要被汪海吃進肚,就一切OK了。
  為了以防萬一,姜先生將我們三人安排在那家餐廳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轉眼五天過去,什麼消息也沒有。汪夫人急得整天給姜先生打電話催問,連我都看煩了。五天後,姜先生的朋友終於傳來消息,說汪海一家人已經和司機開車出發,朝香宮方向駛去,很有可能是要去香宮吃飯。
  我、方剛和阿贊NangYa連忙下樓,在餐廳對面的一家冷飲店坐著,透過玻璃窗向外看。二十多分鐘後,一輛白色轎車停在餐廳門口,從車牌號來看,和姜先生提供的汪海資料相同。車上下來四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從照片來看,就是汪海和家人,但汪海有兩個女兒,不知道為什麼只來了一個,但這不是重點。
  等汪海全家進入餐廳後,我們就開始把心提起來,等姜先生報信。過了近半個小時,姜先生終於打來電話,語氣很焦急:「田先生,事情搞砸了。我買通的那名服務生因為太緊張,把湯全灑在餐桌上,汪海很生氣,餐廳經理臭罵了服務生一頓,給汪海換過桌子。這可怎麼辦?」
  一聽這消息,我頓時心涼半截,對姜先生說:「那就只有我們去餐廳假裝吃飯,再讓阿贊NangYa尋找機會下降了!」
  方剛問阿贊NangYa有沒有把握,她點了點頭,打開粗布挎包。我看到裡面有個金色的、雙耳極長的人頭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就問她這是什麼東西。阿贊NangYa說:「這是拉胡天神域耶,配合種蟲合作效果會更好。」
  我們三個人走進餐廳,在經理的帶領下,看了兩個小廳,每個廳中都有六七張桌。汪海一家人就坐在某廳中,服務生又上了幾道新菜,看來是賠的。我們就在汪海那桌的斜後側坐下,隨便點了幾道菜開始吃。
  吃了一會兒,汪海起身走向男衛生間,阿贊NangYa也站起身,來到衛生間中央的大玻璃鏡,把挎包放在洗手台旁,假裝洗手。汪海出來後也在洗手台旁洗手,我和方剛的座位就在洗手台斜側位大概六七米左右,緊張地注視著他倆。只見阿贊NangYa左手慢慢伸進挎包,嘴裡唸唸有詞,汪海本來正在用紙巾擦手,忽然動作停住了。他閉著眼睛,身體緩慢地劃著圈,很像鬼附身的那個狀態,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阿贊NangYa回頭看了看,汪海妻子和女兒正在吃東西,並沒注意到這邊。她伸出右手,把食指放在汪海的鼻子低下,大概十幾秒鐘,阿贊NangYa收回右手,嘴裡繼續念著經咒,將挎包合上,慢慢走回座位。當她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我感到一陣頭暈,方剛也用手捂著額頭。阿贊NangYa停止念誦,我倆才覺得好多了。
  汪海忽然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他妻子回頭關切地問了句什麼,汪海擺了擺手,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阿贊NangYa對我倆使了個眼色,方剛抬手叫來服務生結賬,我們離開餐廳。
  上了姜先生在酒店後門的汽車,回到汪夫人別墅。阿贊NangYa對姜先生說:「蟲降粉已經被汪海吸進身體,今晚他會沒中,明天開始從眼中生蟲,然後是五官,明天就應該是身體了。你們放心,三天後他絕對起不了床,連說話都吃力。最多十天,他必死無疑,這個蟲降除了我,應該沒人能解得開。就算有,十天之內他也不可能找得到。」
  姜先生翻譯過去,汪夫人高興極了,說過幾天聽效果吧,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