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 第92節 >

第92節

  秦媛隨後給我發來短信:「這是盧XX在泰國發給我的照片,他說這塊佛牌是一個叫阿贊康拉的法師做的,原料是因失戀而跳樓自殺的女人頭蓋骨,只有一塊,是典型的邪陰牌。胖娃娃是招財地童,無頭的蛇其實是男人陰莖。這牌除了能旺事業轉運之外,還有強大的吸引異性功能。我老公行為異常,就是因為我戴了這塊佛牌。」
  看到這些圖片和文字,我傻了眼,盧老闆不是稱已經把那塊全能女大靈給弄丟了嗎?難道盧老闆為了驗證這塊佛牌是邪陰牌,居然特意飛去泰國找阿贊康拉,還拍照片給秦媛看?很明顯,姓盧的故意把佛牌藏起來,就是為了把事實真相讓秦媛知道。
  我連忙回短信解釋,說佛牌是別人供貨給我,要不就是對方拿錯貨了,要不就是我也被騙。秦媛半天沒回短信,我這心就一直揪著,直到晚上,秦媛發短信過來:「不用解釋了,別回短信,也別打電話,以後我再不想見到你。如果你不聽,盧XX不會放過你。」
  這就是決裂的意思,而且她還特意提到盧XX的名字,顯然很感激和完全信任他。當時在宴會上,盧老闆看秦媛的眼神中就帶著愛意,我猜他肯定也喜歡秦媛,而我在秦媛公司客廳的時候,對她的異常心理也是佛牌所影響,但我現在才知道這一切,已經完全晚了。現在出了這個事,盧老闆肯定會得到秦媛的心,而我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輸得不能再慘。
  我把那兩張照片發給老謝,這傢伙半天沒回。我打電話過去,打了幾次老謝才接,我問:「解釋解釋吧,你他媽要是不能說出讓我信服的理由,我非把你打得連你老爹都不認識!」
  老謝支支唔唔地說:「我、我可能是——」
  「可能是拿錯了貨?還是也被別人給騙了?你他媽還敢蒙人!當初你說的很清楚,是親自去阿贊師父家裡請的牌,他還囑咐你別透露他的名字和信息。可你沒想到吧,這塊邪陰牌雖然只有一塊,但也有人見過。」我打斷他的話,揭露道。
  老謝哀求道:「田老弟,你就原諒我吧,我也是一時糊塗,那塊邪陰牌本來是一位很有信譽的老客戶預訂了。我提前把牌請出來,但那客戶突然出車禍死了,結果這牌就砸在手裡。而你那邊又要貨要得很急,於是我就……」
  我火冒三丈:「那你就甩給我了?我一再叮囑只要正陰牌,你還是賣給我邪陰牌,那女客戶的老公在開會時闖進來,要當場強姦她!現在搞得女客戶和我翻臉,你讓我怎麼收場?」
  老謝都要哭了:「所以那時候我問你那女客戶是不是單身,要是單身還好說,可我不知道她有老公啊!田老弟,我也是窮得沒辦法,自己出錢請的牌砸在手裡,不脫手我連飯都吃不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實在氣得不行,直接把電話掛斷了。老謝又打來幾次,我乾脆關機,躺在床上直運氣。
  以前方剛告訴過我,客戶就像河裡的鯽魚,有游來就有游去的,真得罪了也不用難過。做佛牌生意兩年多,我結交了無數客戶,也得罪過不少,但都沒在意過。可秦媛不一樣,她既不同於那些單純關係好的客戶,也不同於和我有曖昧的女人,而是兩者都有,卻又沒發生過關係。說實話,我很享受這種癢癢的男女關係,可還沒等享受夠,就已經結束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打開手機,進了好多短信,有客戶咨詢的,有老爸找閒聊的,有老謝道歉的,還有一條方剛的短信,說下午就從馬尼拉飛回曼谷,大概四點鐘到機場。問我這幾天生意如何,有沒有給他留幾個客戶。
第143章 整老謝
  我都想哭了,想起之前方剛對我說過無數次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有錢可賺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卻是給老謝打電話發短信,幾次被老謝忽悠都不死心,現在回想起來,真是連自己都不理解。按理說哪個商人也不會這樣,被同一個人騙過幾次仍然還合作。
  之前方剛告訴過我,賣佛牌久了,成天接觸陰物,有的人難免被陰氣侵擾,導致性格發生變化。很多牌商自己雖然不戴佛牌,卻十分貪財好色,脾氣暴躁,心腸硬狠,對家人也越來越冷漠。但我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因為我脾氣並不暴,心腸也不狠,反倒經常心軟。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錯,等後來我、方剛和小楊狠狠整了老謝一把之後,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給方剛打電話,這哥們正在吃飯,說別影響他的食慾,讓我兩小時後再打。我帶著哭腔地說:「大哥,我對不起你啊!」
  方剛哼了聲:「什麼事對不起我,你和我老婆睡過覺嗎?」
  我說:「那倒沒有,再說你也沒有老婆……」
  方剛問到底什麼情況,我就把秦媛的事從頭到尾說給他。方剛那邊傳來用力扔鋼勺的聲音,又說:「非得影響我的胃口,還讓不讓人吃飯!」
  我在屋裡煩躁地來回走,不時還用頭撞幾下牆壁,抬腕看看時間,那塊歐米茄手錶又勾起我對秦媛的回憶,心裡就更氣了。
  下午四點多鐘,方剛發來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到我家來找我。」
  我心想這頓臭罵肯定是逃不掉了,只好硬著頭皮乘大巴車從羅勇趕往芭堤雅,來到方剛的公寓。敲開門,這老哥仍然坐在沙發中,茶几上永遠擺著幾罐啤酒,還有兩份從餐廳打包回來的菜。光聞味就知道是咖喱雞和燒臘。我默默地在方剛旁邊坐下,屁股還沒等挨到沙發上,方剛大罵:「誰讓你坐的?」
  把我嚇得差點沒坐地上,我生氣地說:「這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聾。」
  方剛冷笑:「誰說你不聾?和你說過那麼多次別找老謝,你要是不聾,不可能記不住吧?」我只好說出為什麼多次去找老謝的原因。一是很多生意沒什麼利潤,二是某些客戶比較矯情,這樣的活你都不接,可我又想賺這份錢,於是只好找老謝。這王八蛋是經常坑我,越這樣,我就越想從他身上把之前的損失找補回來,而有時他確實也能搞定一些很複雜的生意。
  聽完我的解釋,方剛思考了一陣,最後冷哼幾聲,開始用啤酒就著咖喱雞和燒臘。我因為生氣,中午也沒怎麼吃飯,現在看到方剛吃喝正香,這肚子也開始叫喚。方剛看了看我的肚子,問:「這是他媽的什麼聲音?」
  我說是餓了,方剛說:「你餓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恨恨地說再也不同情老謝這肥九頭鳥了,非想辦法好好整整他不可。
  方剛說:「整個屁!抓到之後暴打一頓,再鎖在衛生間裡三天三夜!」
  「我不喜歡暴力,而且就算把老謝打死,我的損失也回不來,所以還是希望能整他一把。這老東西對錢看得比命重要多了,要是能坑他一次,他肯定心疼得比死還難受,也讓他有個教訓,免得再坑別人。」我說。
  方剛看了看我,嘿嘿笑起來:「你小子還挺瞭解老謝,說的沒錯,可是你有辦法嗎?」
  我說:「今天我躺在床上一直在考慮這個事,老謝說過,他之所以把邪陰牌冒充正陰牌賣給我,是因為有個老客戶預訂了那塊牌。老謝墊錢把牌請出來之後,沒想到那老客戶出車禍死了,牌就砸在手裡。我有個主意,先聯繫老謝,假裝臭罵他一通,讓他今後五折給我供十次貨,這樣就可以麻痺老謝,讓他以為我又原諒了他,對我不再有戒心。」
  方剛何等聰明,立刻接過來:「再找人冒充大客戶,跟你一起去找老謝,假裝有大生意要做,過程中想辦法讓老謝墊錢把這批貨做出來,然後放鴿子玩消失,這樣那批貨就又砸在老謝手裡了!」
  我笑著說:「這批貨還必須得是很特殊的東西,不能是常規佛牌古曼,不然他很容易脫手賣給別人。必須是私人訂製版的佛牌古曼,或是又貴又難弄的陰物,比如強效小鬼之類。這樣,老謝就算想脫手也沒那麼容易。」
  方剛指著我說:「你小子,終於長了一回腦子。」
  在方剛家吃過飯,新的問題又來了,冒充大客戶的人必須是我們的好朋友,而且得能靠得住,還要有一定演技,又不能太窮,像我表妹王嬌那種心裡藏不住事、又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人就不行。老謝非常狡猾,一個破綻都能被他聞出味來。
  方剛在屋裡溜躂:「我在東南亞有很多朋友,但基本都是用錢來交往。這個事你覺得出多少錢合適?」
  我忽然想起一個人,就問:「要是有人特別願意做這個事,而且不要報酬,還是自己人,很可靠,你覺得怎麼樣?」
  方剛疑惑地看著我:「有這樣的人嗎?」
  「當然有啊,小楊不就是嘛!」我笑著回答。
  給小楊打去電話,把事情一說,這丫頭高興得聲調提高好幾度,把我耳朵都快震聾了。她說最近特別無聊,為了打發時間她正在黃山旅遊,本來還有幾個景點沒看完,但正事要緊,現在馬上回來。先去合肥機場轉機到廣州,等飛到曼谷的時候再給我們打電話。
  等待小楊到泰國的這段時間,我和方剛開始密謀這個方案的細節。為了不讓老謝起疑,還是要先打個電話給他,臭罵一通。要不然的話,剛和老謝翻臉,回頭就又找他談生意,反差太大,他反而更容易起疑。
  當著方剛的面,我撥通了老謝的電話。這傢伙接起電話就說:「田老弟,你、你、你聽我解釋啊,這個——」
  「閉嘴吧你!」我生氣地打斷,然後罵了他一通。老謝唯唯諾諾地聽著我的罵,偶爾連聲說幾句「是是是」的話。我想起之前北京那個哈韓女孩小周來,就用她的風格罵了老謝足有十幾分鐘,翻來覆去都是那麼幾句話。老謝雖然一個勁道歉,但明顯語氣放鬆了很多,罵到最後,我假裝恨恨地說:「我可告訴你,這次你把我害得不淺,今後你要以成本價給我供十次貨,聽到沒有?」
  老謝笑呵呵地說:「沒問題沒問題,二十次也行啊!」
  掛斷電話,我問方剛:「你覺得效果怎麼樣?」
  方剛點點頭:「之前你跟老謝合作多次,每次被他坑之後,基本都是這些套路,他也習慣了。以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會起疑心。」
  我很滿意:「那就好,接下來就是策劃好這筆假生意的細節了,等小楊一到曼谷,馬上咱們就開始!」
  兩天後的下午五點多鐘,我和方剛守在曼谷機場的到達口等著,遠遠就看到拖著拉桿箱飛奔的小楊朝我們用力揮著手,跑得氣喘吁吁。剛出到達口的閘口,這丫頭就把拉桿箱一扔,給我來個法國式的擁抱,然後又給了方剛一個。這回方剛沒有上次那麼不自然了,臉上還帶著三分微笑。
  小楊興奮地說:「田哥、方大哥,真的要讓我幫你們去耍弄老謝嗎?我可從來沒騙過人啊!」我拿起她的拉桿箱,方剛說:「只要你按我們的方案去做,那就萬無一失。走吧,先去吃飯。」
  在餐館裡,小楊邊吃邊問:「真要整那個老謝嗎?聽方大哥說他還蒙在鼓裡,那他豈不是很可憐?」
  方剛哼了聲:「不蒙在鼓裡,也就不叫整了!他可憐,你田哥最漂亮最有錢的女客戶都被老謝給攪黃了,這算不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