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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

  我尋思是誰動的手腳,但誰都辦得到在前去洗手間時把計時器插進插頭這種小事。
  「總之先把屍體搬到房間。」月村博士說。
  我和市長搬運土井直美的遺體。月村博士走在前面,幫我們打開房門。
  「大河原警部一定會嚇得軟腿。畢竟又是殺人命案,還發生在我們身邊。」日野市長看著躺在床上的土井直美遺容,接著半自虐地說。而沒有人答腔。
  我想起某件事而望向房門內側。上面掛著寫SAT的牌子,而且理所當然地被打了個叉。
  我想起土井直美死時的狀況。不管怎麼想,兇手都不像鎖定她下手。因為每個人拿手電筒的可能性是均等的。
  一個想法急速地在我的腦中凝聚起來,在它快成形時,看著窗外的月村博士出聲了,「不太對勁。」
  「怎麼了?」市長問。
  「車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那是市長的車吧?」她指著窗外。
  「嗯,是啊,是我的車。真奇怪,金子先生在做甚麼?」
  日野市長說完後,我們面面相覷,接著三人默默無語地一起出房間。
  「啊!又怎麼了嗎?」從我們身上看出非比尋常的氛圍,在樓下等待的阿文嫂僵著臉,可是沒人回話。沒工夫說明了。我走出玄關,拿起應該是門房的手電筒。上面沒有毒針。
  我們拿起雨傘從玄關出去。激烈的風雨瞬間扑打上來。天候比想像中更糟,每個人眨眼間都已濕透。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不畏風雨地朝車子前進。風刮著雨傘,體重很輕的月村博士踉蹌好幾下。
  總算走到車子旁邊,我用手電筒照射裡面。
  趴在方向盤上的金子動也不動,我身後的兩人肯定也理解出甚麼事。因為他們都沒發出驚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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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車外看得到的範圍觀察金子的模樣。他好像沒有外傷。
  「請遠離一點。」我對兩人說,接著屏住呼吸打開車門。
  金子的身體滾出車外。煙斗也從胸袋掉出來。
  「把他搬進去吧。」我對市長說。市長一副剛回神似地幫我搬運。
  我們渾身濕透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金子的屍體搬進屋。阿文嫂來到玄關看到第三具屍體登場,當場癱坐下去。
  「死因是甚麼?」市長問我。
  「毒氣吧,應該是氰化氫。只要把氰酸鉀和酸混合的東西放進車內,車子一下子就會充滿毒氣,然後坐進車子裡的人吸上一口氣,當場上西天。」
  市長用一副說不出話來的表情搖搖頭。他的身體抖個不停,不光是因為被雨打濕。
  「咦?這是甚麼?」月村博士從撿起的煙斗前端拉出一團紙,她攤開後出示給我。
  「罪在死者的床下」。
  「我去看看。」博士說完上二樓。
  她幾十秒後回來了。「找到了。」她說,遞出一張紙。
  「他沉迷於詛咒,成了禁斷之書的俘虜」。
  由於完全如同預測,我不怎麼吃驚。
  「究竟怎麼回事?」市長呻吟似地說。
  「總之先把屍體搬到房間。」我說到一半時感覺到人的氣息,於是望向走廊。
  小綠站在那裡,看起來像抹幽靈。
  她望向金子,蒼白的臉痛苦扭曲,然後她看著身為市長的父親說:
  「果然不應該那樣做的,詛咒才不是甚麼迷信。大家都死掉了,都是我害的……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太慘了,太慘了。」她哭倒在地。
  「你在胡說甚麼啊?哈哈哈,你怎麼啦?這樣胡言亂語。」市長撫摸著小綠的背,看著我並露出僵硬的笑容。「看來她嚇壞了,連自己在說甚麼都不清楚。」
  我當然不相信市長,我確信小綠一定掌握重大的事實。
  「總之到客廳去。」我說。金子的屍體先放在玄關。
  我們在擺著失去主人椅子的客廳裡做最後的討論。我不再刻意去確認土井直美和金子椅面上所寫的SAT和FRI是否被畫上叉。
  「在問小綠小姐前,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我開口,然後盯著某一名人物。「你為甚麼要做這種事?我實在無法相信你是殺人魔。」
  我的視線前方是月村博士彷彿戴了面具的臉,她動起嘴巴:
  「你有我就是兇手的證據?」
  「從各種角度重新分析兇案,除了你以外不可能有其他兇手。」
  「有意思。願聞其詳。」月村博士抱起手臂,雙腿也交疊起來。她的頭髮濕了,但她一點都不在意。
  「這次兇案的關鍵是兇手其實並未鎖定特定人物下手。說得更清楚一點,站在兇手的立場,死的是誰都無所謂。」
  「怎麼可能?」市長開口。「看看殺人後留下的訊息,死者完全是依著兇手的計劃遇害。」
  「那是詭計,我也差點被騙了。」我把目光移回月村博士。「比方說,請想想金子先生的例子。那是市長的車子,金子先生去開市長的車豈不是極端的特例?還是兇手預期金子先生會硬向市長借車?我認為這不可能。土井女士也是。她以外的人拿手電筒的可能性相當大,而兇手覺得這樣也無所謂。不管誰成為犧牲者,到時候再臨機應變就行了。」
  「可是每次有人被殺就出現的訊息……」
  「請回想剛才的狀況。從金子先生煙斗中拿出紙的是月村博士,可是紙真的塞在煙斗裡面嗎?有沒有可能把藏在手中的紙當成從煙斗裡面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