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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節

  眼看著公司在鄭強的手中漸漸有了起色的時候,不光是何晟的父親,就連公司的職員們都對鄭強表示佩服,佩服他的轉變和努力。
  鄭強其實就是一個努力幹活的小人物,他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大老闆,但是他明白一句話,身在其職某其責,不管做什麼事情,盡職盡責就好。
  轉眼冬天來臨,鄭強居然為公司談成了第一筆生意,他讓公司的職員們全都出去慶祝了,而他卻是默默的回到家中,把這個喜事第一時間告訴了爸爸和嫻嫻。
  其實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是看到鄭強的努力,爸爸和嫻嫻也是十分高興,這都是鄭強的功勞,他們都替他高興。
  那一天晚上,爸爸也是十分高興和鄭強喝了不少酒,等嫻嫻將鄭強扶上樓的時候,他已經醉醺醺了。
  迷迷糊糊中,鄭強感覺到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條件發射般他一下子驚醒,睜眼就看到嫻嫻正跪在自己的身邊,雙手還放在自己襯衫上。
  鄭強立馬驚醒,起身就趕緊穿衣服想要離開,嫻嫻一把從背後抱住了鄭強,聲淚俱下的說道:「何晟,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自己好孤單,好寂寞,不要走。」
  鄭強知道一個人的寂寞是多麼難受,可是他不能做對不起自己老婆的事情,雖然他已經接受了何晟這個身份,可他還是做不到把嫻嫻當做自己的妻子。
  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是老婆一直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給他鼓勵,給他信心,陪著他一起度過難關,如今他活過來了,卻不能變成忘恩負義的禽獸,所以,他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老婆,更不能對不起嫻嫻。
  「你就當,何晟已經死了吧,我是另外一個人。」鄭強丟下這句話,還是把滿臉淚水的嫻嫻丟棄在房間中。
  為了躲避嫻嫻,鄭強更是拚命的工作,沒天沒夜的在為公司的事情忙碌著,眼看著公司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而鄭強卻因為太過辛苦而病倒在辦公桌前。
  為了不讓爸爸和嫻嫻擔心,鄭強一個人來到醫院,一番檢查後醫生告訴他一個十分震驚的消息,在他的腦袋裡面長了一個腫瘤,他的時日不長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鄭強總覺得時間過的還不長,他怎麼就快要死了呢。
  心中擔憂的回到家中,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嫻嫻在廚房中忙碌著,一回頭就看到鄭強站在門口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
  心中一喜,嫻嫻還是溫柔的問道:「幹嘛這樣看著我?」
  鄭強笑了笑,「你做的飯很香。」
  坐在沙發上,鄭強和爸爸一起看電視新聞,插播廣告的時候,爸爸突然開口說道:「何晟啊,我老了。」
  「爸,幹嘛突然說這個,我覺得你還年輕呢,再活幾十年都不是問題。」這樣的話爸爸說了不止一次,可鄭強從沒往心裡去,在他眼裡,老人的身體一直很健壯,絕對不會有事的。
  爸爸抬手拍拍鄭強的手背,頗有感慨的說道:「何晟啊,你今年都已經三十二歲了,嫻嫻也都三十歲了,可你們還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知道你想先把公司搞好,可是這並不阻礙你們生孩子的事情,嫻嫻等不下去了,我也等不下去了,再拖下去,我真怕自己就看不到孫子的影子了。」
  「爸,你說什麼呢,幹嘛突然這樣說。」
  關於孩子,這一直都是鄭強十分敏感的話題,他知道爸爸和嫻嫻都希望能有個孩子,可是鄭強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每當他看到嫻嫻的時候,眼前總會浮現出老婆的身影,她就站在那裡對著自己笑,鄭強實在是無法做到。
  可是時間不等人,鄭強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再等下去,恐怕真要成為一生的遺憾。
  鄭強知道,自己的重生不僅擔負著自己前生的遺願,還有何晟身上的使命,總不能他白白來人間一趟,卻只為自己著想吧。
  晚上的這頓飯,鄭強吃的很慢,他想起嫻嫻的體貼,爸爸的感慨,還有自己的病。
  他時日不多了,爸爸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嫻嫻呢,她可以再改嫁,可她的青春全都給了何晟,再嫁人,她又能過的好嗎。
  思來想去,那一晚鄭強敲響了嫻嫻的房門,那一晚,兩個人纏綿在一起,鄭強知道,這是何晟欠嫻嫻的,他理應替何晟償還。
  三個月後,嫻嫻的肚子傳來好消息,而鄭強的大限也到了,不過他也是勸爸爸和嫻嫻不要難過,照顧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早就應該死了,是上天憐憫,讓他大難不死這才有機會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他只願來生,還可以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床邊,已經出現了謝七爺的身影,鄭強笑了起來,既然謝七爺已經來了,那他也沒多少時間,把最後的交代說出來之後,鄭強張張口,本來想說出自己的真名,可試了幾次都無法張口。
第734章 鬼新娘(一)
  對於阿光出手幫助那個叫鄭強的鬼,凌瀟瀟雖然心中挺感動的,卻是對他的做法表示不明白,好端端的阿光為什麼要讓那個鄭強上了別人的身再在人間生活一年呢,這一年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鄭強心存怨念,可是他的死也是必然的,既然心中不平,阿光讓他活了另外一種人的生活,讓他體會不同層次的人們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其實也是為了平衡他心中的怨念。」
  四喜的解釋,讓凌瀟瀟無言以對,真的是這樣嗎,說來還真是有點奇怪,這個阿光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會兒好一會兒壞,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可是四喜看的比較明白,不光這個阿光是好是壞,但他做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麼出格的,而且他也在很盡心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至少現在的半步多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風平浪靜嗎?你們看到的只不過是表象而已。」阿光的話充滿冰冷,對於四喜的冷眼旁觀不予贊同。
  四喜無奈,阿光說話嗆人的毛病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
  「四喜,我覺得這個阿光,似乎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那個阿光。」凌瀟瀟突然湊到四喜身邊低聲說道。
  這樣的話凌瀟瀟說了不止一次,可是每一次四喜都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贊同凌瀟瀟的理由,因為沒有人會像阿光這樣為半步多的事情盡職盡責。
  如今半步多依舊如往常一樣好,那不就行了?
  「請問,這裡是輪迴客棧嗎?」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站在門口問道。
  「又來客人了。」凌瀟瀟好奇的張望著。
  阿光看著這個男人腳步無力,便也沒有多加追問什麼,「這裡的確就是半步多。」
  「我想知道一個女人的下落。」
  「那就先把你的故事說出來。」一切都是如往常一般進行。
  男人名叫建明,是一個普通山村裡的普通人,五年前背井離鄉去城市打工,誰知在一天深夜後,他的身上竟然發生了十分詭異的事情。
  五年前,建明才二十二歲,年輕氣盛,因為羨慕其他人全都外出打工,索性就收拾行李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的踏上離家的路,他說,一定要等到自己掙大錢之後他才會回來。
  這一走,村子裡就再也沒有建明的音訊。
  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好,外面的人只認錢只認身份,沒錢沒地位就沒有尊嚴,為了能在城市中有一席之地,建明只能拚死累活的掙錢。
  建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工,每天一百多塊錢的工錢在家裡簡直可以說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在外面,卻什麼都做不了。
  每天晚上建明和工友們都會在工地上閒聊,直到他也學會那些老人們吹牛扯淡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生活是多麼的無聊。
  所以,為瞭解悶兒,晚上之後建明就會出去轉轉,就當是散步一樣的四處閒逛,而且在距離工地很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公園,每天都到公園轉悠一圈,成為建明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那天晚上天氣陰沉沉的,就連路燈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因為看天色不好,其他人都沒有出來,建明卻一如既往的出門了。
  每天走到公園大約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可是那天晚上,建明似乎走了很長時間,走的他都感覺到累時,卻還是沒有看到公園的影子,而且周圍的環境看起來還有些眼熟,仔細一看,不就是他們工地外面幾百米的地方嗎。
  難道是自己走錯了?建明四處看了看,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眼熟,去公園就是這條路,他根本就沒有走錯,那怎麼還沒走到公園呢。
  建明索性就坐在馬路牙子上暫時休息一會兒,順便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那是一條很安靜的公路,左右兩邊是路燈還有一些植被,沒有人影更沒有車從這裡路過,往常這個時候,還能時不時見到一輛急匆匆回家的車,現在好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鬼影?建明被嚇得渾身一驚,冷汗都出來了。
  建明想起來了,小時候家裡的老人經常將鬼故事,說的最多的一個,就是鬼打牆。
  鬼打牆就是有鬼用障眼法蒙住人的眼睛,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原地打轉,不管怎麼走,就是走不出那個圈子,最後活生生把人嚇死。
  這怎麼可能呢,這條路建明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裡死過人,怎麼好端端的就會遇到鬼打牆呢。
  不過建明也不敢多想,越想心裡越是害怕,索性他就繼續往前面走,可當他眼前又出現了相同的情景時,建明是再也無法淡定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不然的話,自己非累死在這裡,建明擦著額頭的汗水,他現在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思來想去,建明只能想出一個餿主意,小時候聽老人說,童子尿包治百病,好像對這種驅邪的事情也管點用,可是到底怎麼做,建明還真是弄不清楚。
  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索性建明就直接就地撒了一泡尿。
  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不過建明穿好褲子之後又開始往前走,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遇到什麼事情,周圍的景物也沒有再重複過。
  建明趕緊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馬不停蹄的就往回走,這一次他是說什麼都不敢再去公園了。
  就在建明往回走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公路的盡頭處居然出現一片濃霧,濃霧蔓延的速度很快,竟然轉眼間就往建明所在的地方包攏而來,建明愣在那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他的眼前一白,便被濃霧包裹住。
  這下好了,建明一下子傻了眼,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真是雞巴了,怎麼他娘的今天淨遇到邪乎事兒呢!」
  記得老人們說過,鬼也害怕說髒話的,其實建明是一個說話挺乾淨的人,平時也不愛罵人,不過經歷了剛才的鬼打牆,他也是變的有些神經過敏。
第735章 鬼新娘(二)
  他生怕再在這邊濃霧裡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一邊罵罵咧咧的往前走,一邊左右張望著,建明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於什麼地方,只能看到腳下還是公路,甚至連方向都搞不定。
  就在建明四下張望時,突然一陣嗩吶聲從遠處飄過來,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哀痛,似乎還有一個女子正在低聲哭泣,這大晚上的難道遇到送葬的不成?
  也保不齊就是這樣,這裡是城市,不允許土葬的,要是有什麼思想老舊的,就只能在晚上偷偷把人送到墓地埋了,而且也不敢弄出多大的動靜,只能偷偷摸摸的進行。
  建明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也是從其他人嘴裡聽說的,為了不礙事,他趕緊往路邊退去,就是想給人家讓出一條路出來。
  嗩吶聲越來越近,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那個哀嚎聲卻是依舊十分低沉,就像是壓在人心頭的一個大石頭似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建明耐著性子等待著,可就在嗩吶聲從他的不遠處經過時,建明突然發現,在濃霧中竟然出現一抹顯眼的紅色。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新娘子的大紅嫁衣似的,這可一點也不適合在送葬的時候出現,瞎弄什麼呢這是。
  建明好奇的往前面走了幾步想要把那抹紅色看的清楚一點,誰曾想他正瞇著眼睛仔細瞧時,突然之間兩個手舞足蹈的人穿著一身紅衣服腰裡別著一個小鼓又是敲又是打的出現在他面前。
  就在那兩個人的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竟然抬著一頂轎子迎面向建明撞了過來,當時對方的速度很快,建明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當雙方撞在一起的時候,建明清楚的看到,那兩個手舞足蹈的人還有抬轎子的人全都是一臉慘白,嘴唇是一抹鮮艷的紅,雙眼黑漆漆的沒有眉毛,看起來十分詭異。
  「啊!!!」建明剛剛發出一聲尖叫,就和那頂大紅色的轎子撞在一起,隨即四個人連同轎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建明一臉呆滯的站在地上看著對方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一臉慘狀,心裡卻有些犯嘀咕,剛才相撞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疼,反而還感覺有一種沒有溫度的冰冷,那種感覺就像是把冰箱的門打開似的。
  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對方卻全摔倒了,會不會是……對方想要故意訛自己啊?
  想到這裡,建明也是趕緊將幾個人攙扶起來,「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們沒事吧,趕緊起來吧。」
  建明將四個人攙扶起來,就當他伸手想要觸碰轎子的時候,一道黑氣突然從裡面洩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鋒利的針尖扎痛似的,建明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救命啊!」就在這時,轎子中突然伸出一隻蒼白纖細的手,那聲音聽起來就跟剛才低聲哭泣的聲音一模一樣,難道這個新娘子是被逼嫁人?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建明的腦海中就順其自然的想起一些貧困人家的女兒被迫嫁給地主老財的橋段,當即不由分說,抓住那隻手就趕緊轉身跑起來。
  那些人一發現新娘子不見了,立馬就追了過來,他們的喊叫聲聽起來很刺耳,也很瘆人,就跟鬼哭似的,建明心裡害怕,握緊手心裡的那隻手,頭也不回的就往前面衝,上學的時候他可是全學校五千米跑步第一名,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這一路建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總之當天邊發亮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直接就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
  過了沒多久,便有人一臉好奇的圍過來,一看建明居然在地上躺著瞪著眼,立馬就開罵了。
  「神經病啊你,大早上的沒事在地上躺著,我還以為出車禍撞死人了呢。」
  建明實在是太累了,根本就沒有力氣爬起來,稍微一動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拉著人家新娘子的手呢,趕緊尷尬的說道:「對不起了姑娘,我聽到你的哭聲就沒多想,我拉你過來,沒做錯吧?」
  建明扭頭一看,卻是徹底傻眼了,他的右手緊握著一個手腕粗細的樹枝,哪裡有什麼新娘子啊。
  而且他就躺在工地的大門口,周圍的地界,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建明心裡也在犯嘀咕,自己昨晚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建明,一晚上沒回來,是搞什麼艷遇了吧?」回到宿舍,其他工友全都開始笑話建明。
  一晚上沒睡,建明也是累的渾身無力,索性就往床上一躺,擺擺手,「艷遇什麼,別是撞鬼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