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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節


唐術刑扭頭看著賀晨雪:「你是不是有病!?你非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這裡!?」
賀晨雪搖頭:「就算是你還我的人情!去救那個男的!」
「喂——」唐術刑瞪著賀晨雪,「你能不能搞清楚點,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你明白嗎?」
賀晨雪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你曾經在蠱獵場說過,你要娶我,但是後來你食言了,你娶了夏婕竹,還有,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是關於夏婕竹的。」
「什麼什麼什麼呀?」唐術刑皺眉,「你在說什麼,自己是不是清楚?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了?我當時說的是要佔你便宜,你知道嗎?」
賀晨雪站在那道:「現在你也可以佔我便宜,這麼多年,還沒有人碰過我!」
唐術刑一愣,隨後揮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欠你的!」
「你欠我的!」賀晨雪道,「你出爾反爾,你說了你要娶我,結果娶了夏婕竹!」
「好好好好!就算我答應了娶你,但娶夏婕竹也不是我自願的!」唐術刑看著賀晨雪,隨後發現賀晨雪笑了,他也立即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中了語言陷阱。
賀晨雪指著他說:「剛才你自己說的,你承認以前說要娶我的,好了,還是你欠我的,你現在還吧,你不還也不行,你可以再娶我,因為夏婕竹已經死了。」
賀晨雪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唐術刑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胸口瞬間穿過,愣了好幾秒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賀晨雪平靜地說:「夏婕竹在不久前,被逮捕,然後槍殺了,這件事尚都裡裡外外都知道,你跟我來。」
第三十五章(下)記憶中的分區
賀晨雪帶著唐術刑進了自己的帳篷,從其中翻出幾張尚都的舊報紙,還有舊宣傳單,遞給唐術刑。
唐術刑看著舊報紙的頭條上就寫著夏婕竹被擊斃,上面用大紅字寫在夏婕竹的照片上,是「叛徒」二字,上面寫著夏婕竹試圖發動政變,軟禁造物大人萊因哈特希,結果失敗,同時還屠殺了很多尚都教教徒,犯下滔天罪行,在逮捕的當日就被槍決。
旁邊的傳單上面還有夏婕竹被擊斃後的照片,上面寫著「不要成為叛徒,如果你是叛徒,那麼這就是你的下場」。
唐術刑拿著這些東西坐了下來,賀晨雪沒說什麼,自己先行走開,讓他一個人安靜下。
夏婕竹被尚都以反叛的名義擊斃,這是唐術刑不願意相信的。因為在他眼中,夏婕竹是一個對尚都絕對忠心的人,誰叛變她都不可能叛變,畢竟她是極少數那部分在地下尚都長大,被洗腦洗得十分徹底,並且屬於尚都國防軍中相當優秀的人。
可照片上的都是事實,萊因哈特希也不可能故意除掉夏婕竹,來引自己進入尚都復仇。萊因哈特希知道自己不會那麼衝動,所以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夏婕竹真的被他們殺死了,同時,夏婕竹曾經的情報局還有其手下肯定也被清洗了。
對了,顧懷翼和姬軻峰呢?唐術刑撩開帳篷布,問站在門口的賀晨雪:「顧懷翼和姬軻峰呢?還有,你怎麼離開尚都的?」
夏婕竹坐下,背對著唐術刑道:「之前的新聞鋪天蓋地,你不知道嗎?你都去哪兒了?他們兩人去參加在海牙的和平談判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夏婕竹一派被鎮壓之後。也沒有任何消息提到他們,也有小道消息說,他們與夏婕竹是一夥的。還有傳言說,他們被夏婕竹的人幹掉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是怎麼跑出來的,這個問題,我以為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會問,誰知道,隔了足足六個小時之後,你才問我這個問題。」
唐術刑站在那道:「原本我不想問。」
「對呀。當你知道你妻子夏婕竹死了之後,你心情很差,你決定找點其他的事情讓自己分散注意力時,才想到了,我是為什麼要離開尚都的。」賀晨雪眼睛裡有淚花在翻滾。
唐術刑蹲在賀晨雪身邊:「我沒問你,是覺得你離開尚都,肯定是什麼事讓你失望或者傷心了,所以不想揭你的傷疤。」
賀晨雪此時卻忽然扭頭看著唐術刑問:「你老婆死了,你不傷心嗎?」
唐術刑看著賀晨雪,許久才點頭:「傷心。雖然我和她有名無實,但她始終是我老婆,全世界都知道。我對她的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很奇怪,一開始毫無感覺,突然間有一天,我發現她真的就是我老婆,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總之……就是那樣。」
賀晨雪搖頭:「唐術刑,你比七年前冷血多了。七年前,你即便不會哭出來。眼圈也會紅紅的,但是現在呢?你看看你現在。那邊有鏡子,你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那模樣就是什麼都不在乎。」
「噢。」唐術刑呆呆地回答了一句。
「你最好計劃下什麼時候出發救那個人,越快越好。」賀晨雪起身來,「救完之後,你就不欠我了,我們兩清,從此之後各走各路。」
唐術刑沒說話,只是問:「你們這裡最好的武器是什麼?」
「你想強攻副24號監獄?不可能的,那是一座堡壘。」賀晨雪搖頭道,「但如果說到重武器,我們還真有,在那邊的樹林裡,你想去看的話,就去看吧。」
唐術刑看著遠方真的有一座叢林,但這裡所謂的叢林都是枯樹,大部分植物都死了,這些人還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跡。唐術刑吹了聲口哨招呼了白戰秋跟著自己去叢林中查看,示意那錦承和齊佳魅守著廢墟小鎮的兩翼,觀察著,警惕著國防軍會為早上的事情進行偷襲報復。
來到叢林深處,在一堆枯樹之中,兩人發現了一輛所謂的「坦克」,但實際上根本不能算是坦克,只是有一個坦克的底座,上面焊接著一個銅質的大桶,有兩座無後坐力炮,一挺機槍,後面還放置著一些火箭筒之類的玩意兒。
「這就是重武器!?」唐術刑看著那怪模怪樣的東西,「這東西會被瞬間摧毀的。」
「不一定,基本上撐幾分鐘還是可以的。」白戰秋指著那坦克的底座道,「這是老式坦克的底座,二戰時期美國的潘興,就是m26重型坦克,我剛才查看過了,發動機是用的挖掘機的,雖然是個笨辦法,但是可行。」
白戰秋看著唐術刑,唐術刑看著那輛組裝貨:「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們,我們也許……」
「別也許了。」白戰秋打斷他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哪怕去送死我都沒意見,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所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什麼?」唐術刑看著白戰秋。
白戰秋搖頭:「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你就知道我會執行命令就行了,我去檢查這組裝貨,看看有沒有什麼毛病,幫我把那錦承叫來,我需要他幫忙。」
唐術刑點頭,轉身爬上一棵樹,叫了那錦承,讓他過來,自己則去頂替那錦承的位置。
來到那錦承先前所呆的那座簡易的木塔之上,賀晨雪也跟了過來,但又當唐術刑是空氣一般,坐在那自顧自說著:「我離開尚都是因為,我厭倦了。」
唐術刑沒有搭話,只是看著前方。
「我以為在尚都住了那麼多年會變,結果什麼都沒有變,我還是那個理想化的自己,我強迫自己加入尚都教,我真的成為教徒了,但是我聽不進去他們講的那些教義和什麼狗屁經文,我真厭惡那些東西,但是身邊的人即便是在厭惡都在假裝,他們太虛偽了,我受不了,我要離開,於是我偷偷走了。」夏婕竹在那看著遠方說著,「顧懷翼幫不上忙,姬軻峰也幫不上,他們都只是走狗而已,他們也得自保,但我不一樣,我寧願不吃不喝,也想要回家,但是家沒了,所以,我要反抗,我要出來,我喚醒那些人,叫他們起來反抗,我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再見。」
賀晨雪起身來,轉身朝著廢墟小鎮後方走去,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賀晨雪走了許久,唐術刑才轉過身來,看著她那落寞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其實賀晨雪先前說出那番話來的時候,唐術刑真的感同身受,他能理解她的想法,可是他說不出口,他現在很想將賀晨雪送走,送到十月革命島去,如果有可能,他想將這裡的人都送走。
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說出來就是承諾,就與他教訓賀晨雪的一樣,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說出來。
唐術刑坐在那,直到傍晚降臨的時候,賀晨雪的人才來接替他們,此時廢墟下鎮內點起了篝火,大家開始生火做飯。
唐術刑沒有靠近,只是拿了乾糧來與齊佳魅坐在一起吃東西。
賀晨雪此時上前來,拿著一個烤得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他道:「吃嗎?烤老鼠,是肉,很好吃,很珍貴的,現在老鼠都不好找了。」
唐術刑搖頭,指著遠處那兩堆篝火道:「你們這是在找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