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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節


這個消息讓那錦承、詹天涯和剛剛甦醒過來的顧焰很是不安。
詹天涯清楚知道,那無人機中不可能再裝著重裝者,畢竟都到了這種時候,再放重裝者過來沒有任何意義,但詹天涯也判斷出,尚都國防軍對十月島上的所有攻擊,一方面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耗盡他們的資源,讓事情在發展到關鍵時刻之後,十月島上的人沒有能力再次返回衛星島上去。
也就是說,這件事擺明是想讓唐術刑單獨前往。
詹天涯猛然又想到了七年前那具漂流到亞歐部隊基地位置的,自稱叫薇薇安的女子的屍體,他意識到,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整件事就已經悄然發生了,而自己則在不知覺中成為了推動事件的一個關鍵人物,一個機器上面的齒輪。
可是現在發現已經晚了,除了等待之外,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詹天涯一拳砸在旁邊的牆面之上,那錦承和董三路看了一眼,但什麼都沒有說,隨後詹天涯離開,顧焰緊隨其後,兩人走了出去,走到一個空曠的走廊中,顧焰這才問:「老大,怎麼了?」
「我也許是中計了。」詹天涯搖頭,捏著自己的鼻樑,「我想,能設下這種圈套的,除了萊因哈特希找不到第二個人,最可怕的是,這個計策現在我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們都不是那傢伙的對手,可以說,他的思維真的接近了神,正常人不可能算得到這麼遠。」
顧焰看著詹天涯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有聽明白,隨後詹天涯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顧焰聽完之後,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不可能吧?正常人哪兒能算得了這麼遠?七年前就計劃到了今天?」
「因為有我,我是關鍵,他摸透了我,我之後只能改變自己的策略,甚至是思維習慣了,否則依然會被他牽著鼻子走,萊因哈特希是我幾十年以來,見過最強大的敵人,沒有之一。」詹天涯歎氣道,「如今我都只能祈禱了,祈禱唐術刑可以順順利利,但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想,我猜測到不止是唐術刑,可能姬軻峰和顧懷翼都已經在衛星島上了。」
顧焰聽完默默點頭,無法說出什麼來,也無法組織出可以有效安慰詹天涯的語言。
就在兩人為整件事發愁的時候,蟲洞-1無人機已經平安降落在了衛星島之上,不過因為是非交火地帶,所以無人機中的壓縮罐並沒有彈射在天空再落下,而是開啟後,直接緩緩滑到了無人機之外,隨後壓縮罐打開,重裝者疾步上前,將顧懷翼從其中抱了出來,輕輕放在地上,按下他減壓服上面的開關,讓顧懷翼的壓力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顧懷翼睜眼之後,整個人已經從那個減壓服中被抱了出來,他起身來活動著帶有金屬外骨骼的手臂,又看著那具其實應該屬於自己操縱中的重裝者,心中也在害怕,萊因哈特希是不是知道這個重裝者的秘密了?否則為什麼一直將它留在衛星島上,如果他發現了重裝者被自己控制,也許就知道基因炸彈的秘密。
顧懷翼無法思考太多,只得按照在飛行過程中夏婕竹所說的話,開始聯絡深海中的潛艇,讓他們的人立即帶著設備來海岸接應自己。
第五十七章(下)火光中的臉
「植入者第二小分隊已經派出。」潛艇上的檢測員匯報道,坐在艦長位置上的大副只是微微點頭,扭頭看著另外一側的通訊兵。
通訊兵回頭來看著大副,為難地搖頭道:「沒有任何信號,還是聯絡不上將軍他們,是不是應該讓第二小分隊的人下去尋找?」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顧將軍已經到了,如果我們再派人去,他會說咱們不相信他,而且這也算違背了情報本部的命令,方舟方面傳回來的命令是,讓顧將軍單獨前往,第二小分隊只需要將他需要的潛水設備等物品運到海岸就行了。」大副回答,雖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其實陸軍方面的人又何嘗不是?
顧懷翼與姬軻峰的矛盾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平日內時不時互相還會走動,畢竟他們兩人都是尚都宣傳冊中的英雄人物,雖然萊因哈特希沒有將兩者與唐術刑齊名,不過從有力的宣傳就可以看出,他們在造物大人眼中的重要性。
在顧懷翼完全掌控陸軍,姬軻峰掌握海空兩軍之後,這些矛盾就開始在軍隊內部不斷生根發芽,陸軍看不起空軍和海軍,認為陸地上的所有戰役都得靠他們的血肉之軀,而空軍和海軍則覺得,如果沒有他們的運輸和掩護,陸軍沒有一場戰役會勝利。
不過,只有顧懷翼和姬軻峰完完全全清楚,他們手中掌握的部隊只是一部分,精銳部隊,特勤傘兵、海軍陸戰隊和特種作戰部隊的權力,其實都掌握在情報局,也就是夏婕竹的手中,隸屬於單獨的兵種。
這三個兵種的人數就達四十五萬人,其中特勤傘兵二十萬,海軍陸戰隊二十萬,剩下五萬全都屬於特種作戰部隊序列。
其餘的尚都國防軍,雖然都是屍化士兵,但都不算是深度臨床屍化者,只是普通的,較比抵抗軍來強悍,但無法與傘兵、陸戰隊以及特種部隊的屍化士兵相比較,而特種部隊中許多士兵都屬於月弒之類的夜間行動的高靈敏度屍化者。
而這三支部隊,極少露面,他們的訓練基地也是絕密的,顧懷翼和姬軻峰都無法觸及,也就是說,直到7年之後,萊因哈特希對顧懷翼和姬軻峰的信任依然是有所保留,哪怕是這七年中,這兩個人已經做到了「絕對忠誠」。
……
當植入者第二小分隊將設備送到海岸邊之後,立即幫助顧懷翼穿戴上去,這些都是防凍防壓的服裝,還有一個帶著備用發動機的水下推進器,航程時間較長,並且攜帶固定式水下步槍。
顧懷翼穿戴完畢之後,聽著通話器中傳來了指示,而這個指示的聲音不是別人,竟然是萊因哈特希。
顧懷翼站在那一愣,只是呆呆地聽著,機械性地回答:「是,明白。」
隨後,顧懷翼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在其他人的輔助下慢慢走向海中,隨後潛了下去,潛下去之後,植入者小隊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了近半個多小時,等到顧懷翼差不多消失在他們下海都無法察覺的範圍之內了,這才回到海中,返回潛艇內。
海岸上,只剩下那個孤零零的重裝者,坐在一塊冰塊之上,迎著寒風,呆呆地看著海面。
海洞古堡內,唐術刑從二樓終於靠近了主塔的位置,這座古堡很奇怪,主塔的門口在二樓,這種違反建築原理的建築都不知道是如何保持幾百年屹立不倒的,似乎主塔的搭建完全靠的是城堡下方的根基一樣,而一樓大廳之中能支撐的也都是那些巨大的石柱,這些風格明顯與俄羅斯古城堡的建築風格很不一樣,有些混搭的感覺。
而東西南北四座較小的哨塔的進出口分別在三、四、五、六樓,每一層對應一個哨塔,與主塔門口一樣,連平行進出兩個人都不行,最主要的是,主塔的大門緊鎖,那扇石門無法破開,唯一能打開的只有三樓東面哨塔的大門,一推就開,
唐術刑不知道東面哨塔的大門是不是茲米亞幫助打開的,不過從門上的那把鎖判斷,應該算是機關鎖,必須觸動某個部位才可能打開。
唐術刑蹲在那研究了一陣,想了想,終於決定走進去,看看哨塔內到底有什麼,剛進那扇門在黑暗中走了不到五步,就聽到沉重的關門聲,唐術刑轉身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門已經關得嚴絲合縫的。
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唐術刑只得摸黑前進,就連他那雙其實已經算在夜間可以看得很清楚的眼睛,在這種環境下都如同是瞎子一般。
「媽蛋的,怎麼這麼黑!」唐術刑邊走邊說,其實他說話完全是因為自己突然間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而且他越來越害怕就是因為,原本這種環境不可能嚇倒他的,但他卻有了恐懼的感覺……
朝著前面摸索了大概十米的樣子,他終於摸到了樓梯,摸在樓梯上面的時候,他感覺到樓梯是旋轉向上的,他摸著那石梯,將陰蜂拔出來,在石梯上猛地劃過,想利用劃過瞬間摩擦出來的火星照亮周圍的範圍,可在摩擦出來的那一刻,他明顯看到樓梯上面有一個孩子蹲在那裡,帶著燦爛的微笑看著他。
唐術刑愣住了,知道自己不可能眼花,於是又用刀鋒摩擦了一次,這次他看到孩子坐在了先前樓梯下面的那一格,向下挪了一節,緊接著唐術刑又滑動了一次,這次孩子又出現在再往下的樓梯上面。
唐術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壯膽問:「你是誰?」
孩子沒說話,唐術刑正準備再次摩擦火花去看的時候,眼前突然騰起了火焰,隨後看到那個只穿著一條破布內褲的孩子就站在自己跟前,手中還拿著一盒火柴,另外一隻手舉著正在燃燒的火柴棍,很是好奇地看著自己。
唐術刑其實是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後,對那孩子道:「你好。」
孩子皺眉看著他,就那麼和他對視著,緊接著孩子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就在笑容出現在他臉上的瞬間,孩子手中的火柴熄滅了,緊接著唐術刑就聽到孩子雙腳跑在樓梯上發出的聲音,聽聲音是朝著樓上跑去了。
「喂,等等我,你是誰?」唐術刑沿著樓梯朝著上面跑去,雖然跑得很快,但也估計著樓梯上下的間距高低,努力不讓自己摔倒,當他跑到二樓之後,因為看不見,以為還有樓梯,下意識一腳踩下去,結果踩了個空,失去平衡,一頭衝向前方,腳下踩到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又朝著前面滑了至少好幾米,一頭撞在了牆壁之上。
唐術刑慘叫著,捂著腦袋蹲下來不斷地揉著,揉著揉著,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趴在自己的後背上面,他背心一涼,立即想起應該是那個孩子,就在他準備轉身開口的時候,火柴卻在自己眼前劃燃,隨著火光的騰起,孩子那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了唐術刑的跟前。
唐術刑抖了抖後背,微微回頭,想去看清楚後背上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孩子突然間「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一哭不要緊,把唐術刑嚇得夠嗆,因為太突然了。
孩子的哭聲隨後變成了笑聲,孩子拿著火柴站在那大笑著,指著唐術刑那狼狽的模樣,唐術刑抬手就要去抓那孩子,沒想到什麼都沒有抓到。
唐術刑摸著空空如也的前方,這次真的覺得有些害怕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以自己的速度,哪怕是抓不住子彈,一個速度再快的孩子也應該逃不過吧?怎麼會一瞬間,那孩子就消失了?
唐術刑蹲在那,努力地去感覺著,感覺著周圍,但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裡好像毫無生氣一樣,連那孩子靠近自己哭泣或者大笑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到有體溫,也沒有聽到心跳或者是呼吸聲。
媽蛋的,什麼鬼地方!唐術刑剛起身來,就看到一團火從自己的側面突然騰起,而且是憑空出現的,隨後那團火焰開始慢慢靠近自己,但那孩子的臉卻沒有出現,因為火焰是漂浮在空中的。
「什麼鬼把戲。」唐術刑抬手就去抓那火焰,誰知道抓了個空,什麼都沒有抓到,那火只是一個影子,但就算是影子也應該有實體的吧?哪有只有影子沒有實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