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節

唐術刑此時一愣，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知道自己會來一樣，絲毫不慌張，也沒有任何吃驚。
唐術刑收起龍麟刃問：「你好像很熟悉我。」
「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七年前你那些行動的細節，有人很詳細地告訴我了。」艾倫笑道，「我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我知道你認為我會來，所以我來了，只有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咱們才有機會好好的談一談。」
「你是顧懷翼的人？」唐術刑看著艾倫道，「因為是他告訴我，你的存在。」
「是的，這很好推測出來，對嗎？」艾倫放下手道，同時要去拆那個炸彈。
唐術刑用劍柄頂住他的胸口道：「你想幹什麼？」
「這是假的，我只是想給你看看，我拿了個假炸彈，表示下我的誠意，也算是證實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和你聊聊，而不是真的為了搞破壞。」艾倫說著打開那個所謂的炸藥，果然其中是空的，表面上的東西也僅僅只是個單獨計時器而已。
唐術刑點頭：「你想做什麼？想幹什麼？」
「不，你應該問顧懷翼想幹什麼，而不是我，我只是棋子，明白嗎？」艾倫笑道，「我是誰給我活路，我為誰賣命，現在不是以前了，以前我是cia，但我的身份一直保密，誰也不知道，直到多年前尚都拿下美國之後，我們所有人的名單暴露了，於是尚都找上了我，我答應為他們賣命，但同時顧懷翼也找上了我，他給了我更多的好處，所以我決定跟著他，這就是過程，我說明白了，現在我們是否應該進入主題了？」
唐術刑點頭：「你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為了一舉幹掉萊因哈特希，眼下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通過那株植物，咱們就可以辦到。」艾倫說完又補充道，「當然這些話，都是顧懷翼告訴我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你只能自己判斷。」
「你詳細說說。」唐術刑靠在一側，看著艾倫。
艾倫看了一眼門口道：「萊因哈特希的身體完蛋了，早年就完蛋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他一直無法出來，只能呆在他的絕對領域之中，這是顧懷翼得到的確切消息，這也是為什麼他需要突變體的原因，只有突變體才能成為他的身體，與他的意識無縫連接，其他身體都不行，哪怕是臨床屍化者誕生的突變體也不行，像顧先生這種就絕對不可能，所以只有你的身體可以，不過最麻煩的在於，如果這具身體本身的意識對萊因哈特希有嚴重牴觸，他是無法使用的，甚至有可能戰勝他的意識，得到他原本的力量。」
唐術刑點頭：「這就是為什麼萊因哈特希一直沒有殺死我，也沒有故意抓住我的原因，因為不管怎樣，我都會抵抗，對嗎？」
「是的。」艾倫點頭，「所以他才打那株植物的主意，當然，這植物的存在，也是我將消息傳回尚都的，是那錦承自己說出來的，若不是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在這個基地中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你也絕對不會注意到我，因為我太平凡了。」
「顧懷翼為什麼要策反你為他賣命？」唐術刑再問。
「他手下有一個情報網絡，這是當年他從董三路那裡學來的，在詹天涯處他也領悟到了情報的重要性，所以他成為密使之前，就開始佈置自己的情報網絡，我相信，除了我之外，還有更多的人在全世界各地為他這個尚都密使服務，而我們這些人表面上都屬於尚都情報部門，也就是你的妻子夏婕竹負責的部門。」艾倫又看了一眼門口，很擔心有人突然進來。
「這一點倒像是他的做法。」唐術刑看著艾倫，「不過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如何才能殺死萊因哈特希。」
「基因炸彈。」艾倫道，「用這種基因炸彈注入那種植物之中，而不是炸掉，當萊因哈特希拿到那植物之後，肯定會使用那種植物結出來的果實中的生命體，作為自己的備用身體，而基因炸彈也會改變他的身體組織，說到底，其實就是一種細胞破壞藥物，可以抑制殺死他體內不斷再生的類癌細胞，當然，在絕對領域之中，他依然強大，但這種強大沒有以前的那種再生能力，所以殺死他是有可能的。」
唐術刑搖頭：「但是我不相信顧懷翼，也不相信你，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顧懷翼為了效忠萊因哈特希的計謀？他也許能算到，我會炸掉那植物，所以，用了這個辦法讓我保住植物，證據就是，那基因炸彈，基因炸彈怎麼來？你總不會一直帶在身上吧？如果你說你一直帶在身上，又是個謊言，難道顧懷翼未卜先知，早就知道這裡有植物了？」
「基因炸彈當然不在我這裡，在即將到來的飛機中，顧懷翼預先將基因炸彈裝在了其中一個防衝擊箱中，裡面帶著一個低頻率發信器，只要通過低頻掃瞄就能發現，要知道這裡都是高頻雷達，因為低頻雷達發射角度大近距離測量不好，所以這樣最安全，不會讓機群自身探測到那個發信器的存在，也不會讓你們輕易發現。」艾倫說完笑著搖頭，「其實我只是個傳話筒而已，是真是假還是由你自己判斷，因為這次戰役不管誰勝利，我最終還是會留在這裡，亦或者被尚都情報局派往其他的地方。」
唐術刑站在那裡思考著，的確，艾倫所說的所有東西，都與顧懷翼的做法很相似，當然這也說明他從萊因哈特希那裡也學到了不少，只是他還是無法確定，那個所謂的基因炸彈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是個好機會，如果不是，等於是雙手將那植物直接送到了萊因哈特希的手中，讓他變得更為強大。
許久，唐術刑抬頭看著艾倫道：「艾倫，顧懷翼給了你什麼好處？」
艾倫笑了：「怎麼？你想收買我？」
「對。」唐術刑也笑了。(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上）無所顧忌
唐術刑說出要收買艾倫的話之後，艾倫看著唐術刑只是笑，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笑了許久才道：「我有家人的，你沒辦法收買我。」
艾倫此話一出，唐術刑立即明白顧懷翼給艾倫的是什麼好處了，那就是艾倫成為顧懷翼的間諜，顧懷翼保證艾倫家人在尚都的安全，當然不排除，一開始艾倫的家人就順利前往尚都，是顧懷翼想辦法將他家人的名字列在了前往尚都的人員名單之上。
艾倫看著唐術刑道：「如今全世界範圍內，只有尚都新大區最適合人類生存，那裡有優質的空氣，充足的食物，良好的教育，那是人類僅存的文明的地方。」
唐術刑點頭：「的確，我無法給你這種優厚的收買條件，我們的交易只能取消，不過，我會考慮基因炸彈的提議，不過我想問問你，如果萊因哈特希死了，你知道會面臨什麼情況嗎？」
「尚都不會崩潰，相反會加快統一全球的步伐，顧懷翼會接管一切。」艾倫平淡地說，「有一件事很可悲，但你不得不承認，如今全世界範圍內，唯一合法，並且具備相對完整法律的國度就是尚都，在尚都的法律之中，在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匪徒，說好聽點，這些是法外之民，說不好聽點，那就是恐怖分子，只是這裡的人罪行比非洲的全球抵抗軍稍微好點。」
「你的見解很獨特。」唐術刑故意道。
艾倫苦笑道：「不是獨特，這是事實，難道不是嗎？人類的歷史，無論是什麼時代。不都是靠武力征服和統一的嗎？在無數年前，人類文明剛開始的時候，就是一盤散沙，隨後有強者出來，用武力征服一個又一個地區。最終匯聚成為了後來的各大文明，文明也因此逐步建立在戰爭之上，也可以說建立在無數人的性命之上。」
「是的。」唐術刑點頭，「歷史從來都是殘暴的。」
「對。」艾倫點頭，「從來都是殘暴的，沒有對錯。對錯是誰定的？」
「是規律，是大自然規律定下來的，就如有句話虎毒不食子是一個道理。」唐術刑看著艾倫道，「這就是動物的道德，它們一樣沒有文明。但它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艾倫笑了：「你是不喜歡看探索頻道吧？你應該知道，老虎也會為了搶奪地盤而廝殺，人類一樣，而且比老虎還殘忍。」艾倫冷冷地道。
「是，但老虎比人類聰明，它知道守著自己的一小塊地盤，它很清楚，地盤太大。自己守護不住，四下樹敵不說，遲早它招惹的其他老虎或者其他動物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它就死定了，連最後的地盤都保不住。」唐術刑反駁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我的爭論就能分出對錯的，我同意你所說的，輸贏對錯都是勝利者定的。你又為何那麼肯定，以後的世界會是一片美好呢？」
「這是定律。你也說過。」艾倫隨後也反駁道。
「我明白了，不僅是你。我想也許其他被顧懷翼策反並且招募的人，也都將顧懷翼當做了救世主，這太可悲了。」唐術刑搖頭道。
艾倫立即問：「為什麼？」
「你們的行為讓我想起一個名詞，叫斯德哥爾摩候群症，雖然不太準確，我也只能這麼形容。你們就像是一群受害者，被兩個匪徒綁架的受害者，這兩個匪徒用盡了殘酷的手段對付你們所有人，你們不敢怒也不敢言，突然有一天，匪徒中的第二個人，也就是顧懷翼，告訴你們，他不滿第一個匪徒萊因哈特希，希望借助你們的力量推翻他，並且承諾你們，只要推翻他，他就會還給你們自由。」唐術刑搖頭道，「是的，看起來你們是沒有選擇，同時也很興奮，你們似乎認為顧懷翼可以幫助你們獲得自由，但你們忘記了，他曾經也是萊因哈特希的幫兇，他的某些所作所為甚至比萊因哈特希惡劣上萬倍。」
「你說得沒錯，我們沒有選擇，如果是你，你怎麼做？你會在幹掉萊因哈特希之後，再幹掉顧懷翼對嗎？」艾倫笑道，「但是那樣會面臨一種情況，兩名匪徒死後，我們受害者立即會內亂起來，這就是事實，還有，你不要忘記了，你，也是萊因哈特希的幫兇！」
唐術刑立即點頭：「是的，那是我的一個計劃，我曾經計劃要接近萊因哈特希並且幹掉他，利用他對我的信任，誰知道我一直處於一個局中，而且我也沒有算到顧懷翼會在那個時候完全效忠他，這是我的失策，我沒有看清楚我這個昔日戰友的內心。」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接受他的建議。」艾倫說完就往外走，「我之前選擇了投降，所以，我會一直呆在某個地方等待著戰局的結束，贏了，我會活下來，去另外一個地方繼續當一個臥底，輸了，我聽憑你們發落。」
「我現在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們有至少八成的幾率會贏。」唐術刑看著離去的艾倫，繼續說，「要知道萊因哈特希的目的是為了那株植物，而顧懷翼的目的是為了將基因炸彈注射進去，他們沒有一個人的目的是要完全毀滅這個基地！」
艾倫不語，並不回答，只是在空蕩蕩的走廊中走著，一直走到那些試圖投降者所呆的房間內，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然後打開自己的皮夾，看著皮夾裡面自己家人的照片——他們如今在尚都生活得很好，不過距離上次與他們通話，已經一年了，不知道這一年過去了，他們生活得怎麼樣。
我不得不相信顧懷翼，因為我沒得選。艾倫苦笑道，靠著牆壁：唐術刑，你有選擇，是因為你無所顧忌。
十月革命島的極地荒原之上。那兩名重裝者在前進的途中突然折返回去，甘道斯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那錦承，那錦承很吃驚，隨後立即下令那些在外面手持標槍導彈的人返回來，因為外面太冷了。他們呆的時間太久會被活活凍死，同時又讓甘道斯繼續留心注意著那兩個重裝者，搞清楚它們為什麼走了那麼遠又突然折返回去。
唐術刑疾步走進指揮室中，進入旁邊的設備中控室，問正緊張地看著各種儀器的董三路：「尚都的機群有什麼消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