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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節


「水涼,不要再洗了,走吧。」唐術刑起身,順手輕拍了下段虎的肩頭,段虎渾身如觸電一樣,隨後愣在那。打了個寒顫。
唐術刑走了一陣,停下來,扭頭看著段虎的背影,先前段虎突然發怒,更說明了這裡面有問題。這傢伙是個武夫,武癡,腦子沒那麼靈活。這件事有蹊蹺。唐術刑尋思了半天,知道應該去找誰瞭解情況了,於是立即回屋。
回到屋內,唐術刑看到正在那大口吃東西的青花,青花看到他,立即起身。眼淚都快出來了。
唐術刑示意他坐下:「吃吧,吃完了跟我出來,我有話說。」
青花也不吃了,立即跟著唐術刑就走了出去,坐在一側的魏厲風下意識看向從屋內走出來,端著一杯咖啡的魏偉,兩人眼神對碰。又各忙各的。
唐術刑和青花坐在樹下,青花第一句話就是:「恩人,我沒出賣你。」
「我知道,那天我去找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受苦了。」唐術刑笑道,「你還是很講義氣的嘛。」
「那是對你。」青花低頭道,「你對我高低不錯。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心裡清楚,不像其他人,嘴上說當兄弟,實際上只是利用我,所以,你的事我肯定死都不能說。」
「謝謝。我問你。你知道魏門段龍的事兒嗎?就是那個司庫,與FBI合作的那個。」唐術刑問。
「知道,這件事當時道上都知道,但我也奇怪。那麼大的事情,為什麼魏門也不追究,也許是因為,最終警方什麼也沒有查出來吧。」青花看著唐術刑說。
「不追究?什麼意思?」唐術刑心頭一驚。
「魏門放過了段龍,後來我聽說段龍被FBI保護了起來,去哪兒不知道了,總之是改頭換面,你應該知道,聯邦證人保護計劃嘛,要想再找到,除非碰運氣,那種檔案,你有錢都買不到的。」青花說著,還自言自語道,「以前我們家族也出過一個,找了三十多年,都沒有找到,最後發現,這個人就住在離老大家一個街區的地方,真他媽神奇。」
青花說到這有些不自然,深呼吸好幾口。
唐術刑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不敢說?」
青花此時竟然打了個寒顫,道:「恩人,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唐術刑點頭。
「你發誓。」青花看著他,「因為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的,你要是說出去,我肯定會被華清幫的人弄死的。」
「你說吧,我保你。」唐術刑覺得青花有些磨磨唧唧的。
青花看了看四下,低聲道:「段龍死了。」
「我知道啊。」唐術刑覺得青花很奇怪,「很多人都知道他死了。」
「啊?」青花相反很詫異,「你怎麼能知道呢?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啊。」
「段龍逃走幾年後,死在荒漠了,別人砍了手。」唐術刑摸出煙來點上,青花卻瞪眼看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唐術刑取下煙,問,「你怎麼了?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青花低頭,瞪大眼睛,在想著什麼。
唐術刑覺得不對,推了他一把,沒想到這一把把青花嚇得摔到旁邊去了,他立即追問:「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青花坐回來,思索半天才道:「恩人,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你別磨嘰了,快說吧!」唐術刑有些煩了。
「段龍早就死了,不是在荒漠的時候死的。」青花皺著眉頭道。
「不可能。段龍怎麼死的,是他未婚妻親自告訴我的,她未婚妻就在跟前,那模樣我知道,不是演出來的。」唐術刑不相信。
青花抱緊胳膊:「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害怕啊。」
「你是個異族,別人應該怕你,不是你怕什麼鬼呀神呀的。」唐術刑看著青花那模樣都覺得可笑。
青花看著他道:「恩人,某種程度上說,異族和人差不多,我們也祭拜神靈,害怕幽靈鬼神什麼的,我告訴你吧,我是親眼看見段龍被人弄死的。」
唐術刑的煙差點掉下去:「什麼?」
「華清幫早年有個自己的刑場,是在墓地那,早先是郊外,後來興建,變成了城市的一部分,但地下室的位置。還是變成了刑場,那是最怪異的地方,早年華清幫的人請了主事的師父什麼的,好像叫這個名字,在那看著場子。」青花說著,拿過唐術刑的煙狠抽了一口,「那地方很古怪。地下室,入口緊閉,誰也不知道地下室沒有水泥地面,全是泥土,裡面全是墳,誰能想到在現代社會的紐約。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我也是聽華人幫派的混混說的,才知道。」
唐術刑坐正了問:「你仔細說說,從開頭說。」
青花一個勁兒點頭:「我最早也是混混,收人贓物過日子,就和收破爛一樣,收了之後轉手給上面的人,賺點小錢。但收到好東西,自己留著,賣給其他願意出大價錢的人,但被查到就很慘,輕則暴打一頓,重則丟命,我不想幹也不行,我記得有一次。有個華人幫派的小子,叫阿威的找上我,給了我一支金錶……」
青花看著那金錶,立即知道那是真貨,還是某個瑞士廠家定做的,市場價格至少都是十幾萬美元,整個美國也不過七八支而已。這是好東西,出手能賣很多錢。於是問那小子怎麼來的?那小子只是問青花要錢,青花馬上找了願意出價的人,給了高價。自己留了錢,誰知道沒多久那小子就得病了。
青花不知道那小子得的什麼病,去醫院看他,發現他出院了,因為想著也許還能再發一筆財,於是上門去找,誰知道上門之後……
「那小子住在一座老公寓,那公寓很多人都搬了,大部分住的都是黑人,流浪漢之類的,幫派的人都不願意去那,因為那裡很多人都有病,傳染病什麼的。為了錢,我也去了,我敲門沒人應,我就扭動門把,發現門沒鎖,我尋思著他也許還有好東西在屋裡,就想去看看,但進去之後就聞到一股發霉的氣味,還帶著泥土味。」青花說到這臉色都變青了,「我往屋裡走,踩著滿地的土,還有草,青草不是乾草,我跟著土一直朝著裡面唯一的小屋走,我看到阿威坐在床上,靠著門,看著電視,電視裡面放著肥皂劇,電視的光在他臉上閃爍,他……他……」
青花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候,眼睛發直道:「他表面上全都是泥土,一層一層的,而且是濕土,還沒幹,他盯著電視,看都不看我,就問我,來做什麼?」
青花看著阿威那模樣,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因為太嚇人,太詭異了。
青花靠著門問:「阿威,你怎麼了?」
阿威坐在床上,機械性地用低沉的聲音回答:「我病了,皮膚病。」
青花哦了一聲,又問:「那你怎麼不去醫院啊?」
阿威這個時候慢慢扭頭過來,扭頭過來的同時臉上的泥土一塊塊往下掉,很快半張臉的泥土都掉光了,露出半張全是豎條深痕的臉!青花當時傻眼了,站在那動都無法動,就好像是阿威面部沒有任何血,有人用砍刀在他臉上一刀一刀整整齊齊砍出來的一樣!
青花站在那許久,阿威也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兩人對視著。
青花畢竟是異族,就算膽小,也不至於奪門而逃,鎮定地又交談了幾句,轉身走了。走到門口,他還聽到阿威在裡面說什麼「我的臉好癢啊」之類的話,他開門走了幾步,拔腿就跑。
唐術刑聽到這,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青花:「我相信有怪事,但你說的怪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恩人,你聽我說完,這只是開始。」青花苦著臉道,「幾天後,我都快把這件事忘記了,就聽說阿威死了,當夜就火化了,不知道為什麼,連葬禮都沒有,他的家人也不提他的事情,後來有一天,有個和阿威差不多大的小子來找我,問我是不是賣了阿威的金錶,我問他是不是還有貨?他說沒有,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拿回那塊表。我說不可能的,已經賣了,那小子當時就絕望了,竟然哭了。」
「哭了?」唐術刑皺眉道,「為什麼?」
青花低聲道:「我想著阿威的事情不對勁,加上他那副模樣,就立即追問,追問之下,他就說了,說那表是從死人身上弄下來的,地點就在華清幫的地下刑場裡面,那時候我才知道有那個地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