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

「是的。」作戰參謀點頭，「他們的運氣不算太糟糕，爆炸只毀滅了指揮部一半的地方，他們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人倖存了下來，但是外圍的裝甲部隊都沒了。」
「還有嗎？」查理看著參謀。
「還有……還有就是之前進入費城範圍的那輛巴士上的綠十字公司的ri籍員工，一共12人，至於其他設備的損失報告還沒有出來，還在統計之中。」參謀說完，卻看到查理起身離開了，逕直走向後面自己的duli辦公室，然後將門緊緊關上。
查理走後，原本安靜的會議室中傳來了抽泣聲，最先哭出聲來的卻是幾個男xing軍官，幾個女人也在感染之下大聲痛哭，緊接著哭聲就像是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坐在辦公室中的查理撥通了摯友傑森.瑞奇曼的安全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這個世界上最大情報機關的頭目連「喂」都沒有發出，只是說了句：「國難ri。」
「是的，國難ri。」查理竟然摀住嘴哭了，「國難ri，今天是國難ri……光是軍隊我們就損失了上千人，平民的死亡人數根本無法估計，關鍵的是，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應該向誰反擊。」
「查理，你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傑森一字字道，「是尚都，是那群毒販子！」
查理沉默，因為他很清楚，對方或許已經滲透進了自己的zhengfǔ中心，只是自己沒有那個能耐將他們挖出來，連根拔起。
「查理，我們得反擊，至少我們得有一個可行的計劃，而且現在黃霧已經因為風向的關係，完全擴散開了，周邊已經出現了大規模的死傷，人數還在持續攀高，你先前所說的那種藥物，不管免疫時間是長是短，我們都必須使用。」傑森勸說著查理，「這是毫無辦法的事情，我們得保持最後的命脈。」
查理「嗯」了一聲：「我會安排的，希望還來得及。」
掛掉電話，查理打開辦公室的門，而馬丁早已等待在那。
查理看著馬丁，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氣來：「讓綠十字公司將那批疫苗有秩序發放吧，你們得列出一個各州疫苗申領點的計劃來，我們得抓緊時間，因為黃霧已經完全擴散開來了。」
「是!」馬丁點頭，其實他早已將疫苗發放計劃制定完畢。
就在馬丁準備離開的時候，查理又叫住他，低聲道：「我需要一個新聞發佈會，我需要向全國講話。」說完，查理關上了門。
馬丁站在那等著門被關上之後，才淡淡地回道：「是，總統先生。」
那天，那個zhengfǔ機構中的「指定倖存者」，新任美國總統查理.貝爾在辦公室的洗手間中嚎啕大哭，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有這樣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那天，位於紐約的聯合國大廈前所有國家的旗幟都緩緩落下一半……
第四十一章（上）憤怒的綠十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深坑之中的唐術刑才醒過來，睜眼之後發現他們已經被土壤覆蓋住一半，若不是上方的鐲中人控制著古達的身體擋住了一部分土壤，留有縫隙呼吸，恐怕他們早就被憋死在下面了。
緊接著，顧懷翼和姬軻峰也相繼醒來，三人合力從土坑之中刨出來，又合力抬出了完全沒有任何知覺，手鐲也不發出說話聲的古達。
來到地面，三人完全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到了——朝著四週一眼望去，什麼都沒有，地面都被黃炎爆炸後的高溫燒得平平整整，他們如同是站在一塊被熱刀橫切過的黃油之上。
黃霧已經不再聚集到一起，而是分成小團順著風向，飄得四處都是，空中的雲朵似乎都變成了黃se，唯獨天空還是曾經那個顏se。
「怎麼會這樣……」唐術刑吃驚地看著四下，「市區完全消失了。」
姬軻峰站在那，呼吸變得越來越快，最後一屁股坐了下去，自語道：「這就是黃炎自毀的威力？簡直不亞於大規模殺傷xing武器，不，比那種還可怕。」
顧懷翼朝著前面走了幾步，停下來，站在那一句話不說。
三人完全傻了，大腦一片空白，任誰也沒有意識到黃炎爆炸的威力會這麼大。
「你是不是後悔先前在黃炎體內沒有制止了？」顧懷翼忽然扭頭來看著唐術刑。
唐術刑沒說話，卻是姬軻峰目光呆滯地回答道：「我是後悔了。」
唐術刑搖頭：「不，我完全沒有那種念頭。」
「你不後悔？」姬軻峰看著唐術刑，覺得他怎麼這麼冷血。
「我只是站在事實的角度說話。」唐術刑平淡地說，「我們根本無法制止悲劇的發生。我們不動手，美軍也會動手，即便是我們搶在美軍攻擊之前告訴他們黃炎會造成破壞的事實，你覺得他們會罷手嗎？不會，黃炎不死，他們沒有辦法平息國內的混亂，黃炎死了，根源被消滅了，才能集中jīng力對付殺人黃霧……」
悲劇從費城實驗那天就開始了，應該說，從有人類，古人類誕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如鐲中人所說的一樣，人類的文明進程建立在爭鬥之上，好鬥讓人們不斷增強自身，發展自己所謂的文明，將文明建立在一堆堆的屍骨之上。
「對啊，如果我們現在後悔，也僅僅是對親歷悲劇後產生的不安。」聽完唐術刑的話之後，姬軻峰也立即想明白了，唐術刑並不是冷血，而是太冷靜的來看待眼下的事情。
「不過，我們也有一定的責任，至少我們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怕死，對吧？」唐術刑笑了笑，蹲在那看著被完全夷平的城區，什麼都沒有剩下，連點灰燼都沒有。
「赤鳳羽會在什麼地方呢？」顧懷翼四下找著，又看著依然一動未動的古達道，「趁他還沒有清醒之前，我們得趕緊找到那東西，而且我估計美軍也會很快來這個地方勘查，這裡一望無際，我們無處可躲，很快就會被發現。」
姬軻峰點頭，抬手看表，又道：「我們分頭尋找赤鳳羽，如果在發現美軍趕到之後，立即朝著河道的方向撤離，再找機會會和。」
「行動。」唐術刑拔腿就朝著選定的方向跑去，同時用通話器問，「古達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顧懷翼說道，睜大眼睛開始在夷平的地面上尋找著。
就在三人四下尋找可能出現在某處的赤鳳羽時，美國zhengfǔ方面已經與綠十字公司簽署了深度合作協議。協議簽署儀式在國會大廈一個偏廳之中舉行，美方派出了一個掛了個空頭銜的代表，而綠十字公司則按照美方要求，派出了執行總裁高山聰元以及總裁助理後籐博男。
簽署合作協議的時候，整個偏廳之中只有他們3人。
厚厚的一疊協議，幾乎每一頁上都得簽字，並且按上手印，但可悲的是，高山聰元和後籐博男連細看權限的時間都沒有，只知道美方在有償購買的前提下，綠十字公司得無條件提供所有的疫苗藥品以及相關技術，還有原開發人員，並且還得對所有人的背景進行審查。。
其次，綠十字公司必須收回市面上所發售的中文名叫「美克加」，英文簡稱為「TTK」的非抗生素感冒藥，並統一更名為「PIV」，並且打上疫苗的標誌。
這個名稱結合了費城城市名的英文開頭字母，以及流行xing感冒疫苗Influenzavaccine的縮寫，這也是美方對合作協議進退兩步路所做的考慮——進，是指這個藥所特指專用防止費城殺人黃霧的疫苗；退，是指原本這個藥就是替代流行xing感冒藥物的相關非抗生素藥品。如果事情平息後，有第三方質疑，美方也可以用藥物本身的名稱來做文章，可以聲稱他們從未掩飾藥物的真正用途原本是用於對付感冒，而不是真正的疫苗。
總之，協議中不管如何，對美國zhengfǔ都有利。
又氣又惱的高山聰元不斷地簽字按手印，心中卻是怒火中燒。這種不公他原本應該可以忍受，但因為他手下那些ri籍員工因為美國zhengfǔ要實驗的關係，被枉死在了費城地界，原本他們是不用死的。
他永遠都記得馬丁告訴他實驗必須要用ri籍員工的那番話，而且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並且說清楚了這是總統的口頭命令，他們是否遵守就看他們是不是願意拯救美國公民的xing命。
這番話出口，高山聰元不得不答應，你不答應，那就等於說一個有解藥的公司見死不救，你答應，你就得派人去冒險，誰又願意去呢？
在挑選那些坐上大鼻子校車的員工時，高山聰元一直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只是希望有自願者。期間有人提問，詢問他這位執行總裁，如果他們不去，他們會不會被美國人殺死？高山聰元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他的沉默讓員工們再次沉默，隨後一部分單身還未成家的員工主動站了出來，願意替公司承擔這個沉重的責任。
最後，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