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

「長官！你要做什麼？」A組組長立即上前道。
「將儀器給我。」指揮官拿過專家手中的儀器，「你們只管執行命令，快！」
「不行，長官，我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A組組長不肯離開，但此時專家已經邁著步子朝著來時的位置奔跑了過去，還不時發出如女人一樣的驚呼，讓兩個軍人覺得無比厭惡。
「執行命令！」指揮官抓過士兵手中的CM901突擊步槍之後，一把將他推開，緊接著將儀器掛在腰間，舉著槍慢慢朝著前面走去。
A組組長站在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指揮官消失在濃濃的黃霧之中，只得轉身奔向索降點，帶領專家返回地面，同時不斷呼叫指揮部要求增援。
在濃霧之中慢慢行走的指揮官，朝著前面走著，沒有走多遠，便發現了因為地裂而墜落下來的那三輛消防車，三輛消防車有兩輛已經變成了殘骸，車頭位置都被燒炙得不成樣子，只有一輛還保持著完整。
指揮官腳踩在濕滑的地面，地面上全是消防車洩漏出來的水，他一直持槍走著，當他從那輛完整的消防車跟前經過的瞬間，突然停下了腳步，慢慢扭頭看著駕駛室的位置，因為他看到有個人趴在方向盤上。
指揮官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湊近看了下，緊接著又盯著前面兩輛消防車，一個疑問從腦子中冒了出來——前面兩輛消防車駕駛室被燒炙得什麼都不剩下，很明顯是車輛跌落下來之後，駕駛室中的消防員吸入黃霧後變化爆炸導致的，可第三輛車中的消防員為什麼沒有產生變化？
指揮官想到這，將槍挎好，爬上消防車，用旁邊的消防斧將門給撬開，緊接著將坐在其中已死的那名消防員屍體拽了出來。
指揮官隨後又繞到另外一側，摸著那裡的牆面，發現有燒炙過的痕跡，而且有好幾處，立即明白這輛消防車車頭沒有被燒化的原因有兩點，其一是地裂之後，除了駕駛員之外的其他人都掉在了遠離消防車的其他位置，其二便是駕車的消防員吸入黃霧之後並未產生變化。
希望！這是希望！也許能從這其中找到避免被黃霧侵蝕的辦法，說不定這個消防員天生攜帶某種抗體。指揮官蹲在消防員屍體跟前開始詳細檢查起來，同時打開了設備上面的錄音功能。
「洞穴中發現了一具消防員的屍體，初步檢查應是肋骨刺入肺部導致死亡，但人在跌落下來之後並未當場死去，說明也吸入了黃霧毒氣，可奇怪的是這名消防員並未產生任何變化，面部沒有膿瘡，身體沒有出現半透明或者透明化的傾向，身體也沒有其他怪異的表現，也許這是個突破。」指揮官錄音完畢之後，立即將設備取下來，轉在小型無人機之上，緊接著放飛，讓其自己返回指揮部，自己則扛著屍體往回走。
指揮官擔心自己也會遭遇不測，所以先讓錄音返回，自己在搬運屍體，如果出現意外，至少有其中一件線索可以返回供其他人調查使用。
扛著消防員屍體氣喘吁吁跑動著的指揮官，不時回頭看著洞穴的深處，他雖然有勇氣再繼續前進，可屍體上隱藏的線索更加作用，但是通話器中又開始傳出那個怪異的聲音，不斷地重複著那幾個詞。
許久後，指揮官終於返回了索降點，立即蹲下將屍體綁上繩扣之上，然後將自己的輔助設備掛在屍體腰間，按下啟動鍵，讓其自動將屍體拽上去。自己則在那等待著救援，因為沒有設備輔助的前提下，光憑兩隻胳膊是根本不可能爬那麼高的，畢竟他已經不再年輕。
就在他仰頭看著屍體消失在上空之後，聽到了遠處洞穴之中傳來的奇怪聲音，像是一條條的蛇在爬行一樣，他立即持槍對著前方，同時使勁拽了拽一根垂下來的繩索，希望上面的人能盡快下來救援。
蛇類爬行的聲音越來越近，而前方的濃霧也在聲音越來越大聲的同時逐漸消失。很快指揮官眼前便明亮了起來，他不由自主放下槍，看著這個比地鐵隧道還有大一倍的洞穴，洞穴四下都掛著奇怪的粘液，粘液之中彷彿還有某種爬行動物的卵。
那些個如卵一樣的東西每隔2秒就會蠕動一下，都保持著這個詭異的頻率。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指揮官持槍靠近懸掛在一側牆壁上面的粘液卵，他記得先前自己也扶牆走過，但牆壁很乾燥，並未觸碰到類似的東西。
「呼呼呼——」一陣陣粗喘聲從遠處傳來，指揮官立即下蹲，將身上的燈光熄滅，緊接著又立即更換了地點，同時把自己右肩頭的燈取下來，打開之後，朝著遠處扔去。
肩頭燈在空中翻滾著，最後落在地面，在燈落地的瞬間，他藉著燈光看到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那模樣就像是一根繩子，不，像是一條蛇！
蛇嗎？怎麼會有蛇？粘液之中是蛇下的蛋？怎麼可能？那種蛋也太大了，再大一倍便和鴕鳥蛋差不多大小了。指揮官摸著腰間的那顆白磷彈，將其安全環扣在指頭上，慢慢持槍朝著前面走去，看著四周，隨時準備做戰術規避。
爬行聲又開始響起，此時他耳機中那個怪人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晰，他停住腳步，莫名的恐懼在瞬間讓他渾身僵硬，他是個老兵，參加過多次境外作戰，曾經也在戰場上被殘忍的敵軍俘虜過，可面對對方的手中即將揮向咽喉的長刀，他都沒有害怕過。
「呼——」又是一聲粗喘聲從前方襲來，與此同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即便他戴著防毒面罩也能感覺到那陣彷彿要把自己燒得jīng光的炙熱。他下意識閉眼側頭，等他再扭頭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前方的那個地底奇物。
「我的天啦，這是什麼東西。」指揮官慢慢直起身子來，握槍的手都在顫抖，「費城地下竟然有這麼巨大的怪物？」
指揮官自言自語的同時，那怪物的黑影已經徹底籠罩了他……
第十六章（下）免疫者
卡姆登市東區公墓，東部時間晚上19點25分，距離費城防化部隊撤離僅僅10分鐘。
幾架直升機呼嘯著從公墓上空飛過，螺旋槳的氣流捲起了地上的樹葉，將周圍幾顆大樹都刮得東倒西歪。
唐術刑三人各自躲在墓碑後面，仰頭看著空中飛過的直升機，他們根本不知道在費城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清楚頭上飛過的飛機是倉皇離開的美軍防化部隊。
「美軍撤離了？」等直升機飛過，唐術刑慢慢起身，回頭看著費城的方向，雖然是夜晚，但費城方向依然是火光沖天，將大半個天空照得透亮，因此他們也能看清楚那已經爬升到十來層高的黃霧。
「費城完了。」姬軻峰搖頭道，「美軍撤離了，估計是沒有任何辦法了，費城和卡姆登市應該全部都被封鎖了，估計正在大規模遣散城市中還倖存的人。」
「再遣散又怎樣？如果遇到大風，將黃霧刮起來，直接就飄向下一個城市，你們看現在黃霧所在的高度，還在持續爬升，當達到一定的高度，上空的氣流會直接帶著黃霧周遊全美國。」顧懷翼用望遠鏡看著，「我在想，也許刑二說得對，黃霧和赤鳳羽有一定的關係，等美軍全部撤離之後，我們再前往島上找尋那東西，說不定還能解決黃霧的問題。」
「那邊有屋子，像是殯儀館之類的地方，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唐術刑提著龍麟刃朝著那邊依然亮著燈的屋子慢慢走過去，沿途並未看到有燒炙過的地方，說明黃霧飄到這裡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活人和活物存在。
顧懷翼看著四周點頭道：「看來找公墓呆著是個好辦法，只有死人，沒有活……」
顧懷翼那個「人」字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三人抬眼便看到那座屋子的窗口站著一個禿頂，留著八字須的中年人，而且就在窗外三米的位置就有一團從那裡緩緩飄過的黃霧。
「好吧，我是烏鴉嘴。」顧懷翼搖頭道。
「要救下那個人，這裡不知道有沒有易燃易爆的東西，如果有，我們這個藏身處也會被炸得粉碎。」唐術刑說著朝著窗口的方向跑著，一邊跑一邊指著外面的黃霧喊著，「喂，有黃霧，趕緊進屋躲起來，閉住呼吸！快點！」
顧懷翼和姬軻峰緊隨其後，jǐng戒著左右兩邊。
站在窗口的中年男子聽見喊聲之後，朝著窗戶外看著，同時還抬手推開窗戶。這個舉動被唐術刑看在眼中，立即停下來拚命揮舞著手：「千萬不要開窗戶！外面有黃霧，有黃霧！」
中年男子依然推開窗戶，明顯看到了那團黃霧，頓時緊張起來，也朝著唐術刑等人開始指指點點，緊接著戴上眼鏡，指著右側的方向，大聲說著什麼。
「他在幹什麼？」唐術刑看著那團離窗口越來越近的黃霧，立即向前跑著，試圖跑近一點大聲通知那傢伙離開。
就在唐術刑朝著前面跑過的時候，那傢伙竟然俯身從下面掏出一支獵槍來對著唐術刑，並且喊道：「遠離我的房子！快點！你們會爆炸的！」
唐術刑等人一驚一愣，同時看到那團黃霧已經飄進了窗口，可持槍的中年人依然在朝著他們大聲喊叫，試圖讓他們離開，對已經襲到眼前的黃霧視而不見。
「完了，趴下！」唐術刑一下趴倒在地上。
十來秒之後，三人沒有感覺到爆炸產生的白光，也沒有聞到有任何東西被燒炙過的氣味，於是都抬起頭來看著窗口，發現那個包裹在黃霧之中的中年人依然站在那，見他們抬頭之後又大聲嚷嚷著叫他們離開。
「他……」姬軻峰傻眼，「他怎麼沒事？」
顧懷翼和唐術刑也慢慢起身，看著那中年人還在用手驅散著那團黃霧，隨後又拿起一塊塑料板將那團黃霧扇出窗口，緊接著朝著他們跟前的地面開了一槍，大叫道：「趕緊離開我的房子！不是我不救你們，因為你們要是遇到那種毒氣會爆炸的，會燒燬我的屋子，將我也殺死！快離開吧！」
「不不不！」唐術刑舉著手，「我們不會變chengren體炸彈，相信我們！」
「是嗎？」中年人冷笑著，指著另外一個方向，「幾個小時前，有個傢伙也那麼說，然後呢？你們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