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顧懷翼扔掉了自己的突擊步槍，換了一支RPD輕機槍，而最專業的可能就數田夜寒了，他依然帶著自己從zhengfǔ軍手中奪來的那支AK47，畢竟zhengfǔ軍在槍械保養方面比**武裝做得好，即便是適應各種環境的AK47也保不準會出現卡膛炸膛的現象。
田夜寒重新換了一身行頭，卸下一些步槍的彈夾放進武裝帶和背包之中，地雷和炸藥也帶了不少，還有照明彈、燃燒棒等東西，他有預感這次的事情還沒有真正的展開，而同時他也告誡自己，是時候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
沿著小路一直前進，他們開始期望著能遇到一兩個活著的全國解放戰線的士兵，可惜的是路上不要說是人，連動物都沒有看見一隻，一切都平靜得那麼可怕，就像老天爺知道他們要去找青龍鱗母鑽，特地派了「天兵天將」為他們開路一樣。
和司正南所說的一樣，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他們便來到了那座礦場，可是眼前的情況更讓人驚訝，唐術刑並沒有想到礦場的入口就在火山口，而火山口四周都重新加固和修建了鋼架、鋼梯等便於支撐、攀爬行走的物件，樓梯沿著火山口四面向下旋轉，一直到最下方連肉眼都無法看清楚的底部，那裡似乎還有一個蓋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礦場的周圍半個人都沒有，在遠處還有一個用碎石和水泥組合成為的簡易停機坪，上面還停著一架貼有紅十字標誌的救援直升機，但機上也沒有人。
田夜寒用望遠鏡看著那架直升機：「S-92直升機，軍民兩用型，兩側明顯加裝了護甲，掛著國際救援組織的標誌，但肯定不是。」
「為什麼？」姬軻峰問道，同時感知著火山口下部，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也許是太深，自己的感知能力達不到那種程度。
「第一加裝了護甲，第二兩側的副翼下面的武器掛架還留著，也就是說保留了火控系統，隨時可以加掛機載武器，這就是打著救援直升機的武裝攻擊機。」田夜寒搖頭，「不過確定不了是什麼組織的，但肯定不可能是**武裝的，他們連裝甲車都沒有，哪兒買得起這種東西。」
唐術刑站在那，頭又開始痛了。首先這架直升機不可能是尚都的，也許是藥金或者八方的，又也許是美國人或者俄國人的，但絕對不會是阿斯塔亞zhengfǔ軍和**武裝擁有的。一路走來，他們遇到了很多組織，ri本的綠十字公司、馬來西亞製藥公司等等，這些大型跨國集團都有自己的安保部隊，有這種直升機也不稀奇，但是為什麼要打著救援直升機的旗號來到礦場呢？礦場的其他人又去什麼地方了？
「雞爺，沒有感覺到下面有人嗎？」唐術刑扭頭問。
姬軻峰搖頭：「沒有。」
「我們必須得下去，抓緊時間。」司正南道，說著就要朝著下面走，因為他無法解除屍化狀態的緣故，他在營地中找了一件罩頭的迷彩服穿著——這衣服應該是山地狙擊手使用的。
「喂，等等！」顧懷翼攔住司正南，質問，「你們上次來的時候，這個礦場就是這副模樣嗎？」
「不。」司正南搖頭，「正在修建當中……」
「停！」唐術刑來到司正南跟前，「這和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不一樣，我們來之前，有人告訴我們，這座礦場因為zhengfǔ軍和**武裝的爭奪被炸塌了，然後zhengfǔ軍控制了這裡，可是來這裡發現是**武裝在控制著，只是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以全國解放戰線的實力可以這麼快反攻？還能修建成這樣？不可能。」
「你們不相信我？」司正南看著其他四人。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事實擺在眼前。」姬軻峰上前站在司正南一側，「你有事在隱瞞著我們？」
「沒有。」司正南嘴硬，轉身就朝著入口處跑去，那裡有兩座簡易電梯，但都已經下去了，按下開關等待其上來也得很久，而且說不定會驚動下面也許還存在的敵人，只得從樓梯處慢慢繞行下去。
沿途，司正南都走得很急，很快，像是有什麼事情掛在心中不得不馬上去辦一樣。唐術刑等四人跟在他身後，不時互相看著，都擔心有意外情況發生，而這個直徑至少有五十米的火山口散發著濃濃的硫磺味，還夾雜著一股怪異的腐臭。
五人光是走到火山口下方就花了足足四十來分鐘，沿途依然沒有發現人，來到底部之後，大家站在那個如同鍋蓋形狀的鋼鐵地面之上，姬軻峰也沒有感知到有活人的氣息，就像是這裡的人突然間被蒸發了一樣。
「入口呢？」唐術刑四下看著，沒有發現有出入口，而司正南則徑直走到鋼鐵地面的右側，緊挨著火山壁的位置，伸手抓著一個把手，將其提起來，露出下面的那個手動的轉盤，緊接著奮力轉動著。
轉盤轉動的同時，齒輪聲響起，旁邊一側的一個四平米大小的蓋子慢慢掀起，直到完全立起來之後，司正南這才鬆開手，正在領著眾人朝著下方走去的時候，顧懷翼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司正南，將其推到側面的火山壁上，抓起他的左手，摸出匕首來直接就刺了上去。
「你幹什麼？」司正南的左手掌被釘在火山壁上之後，怒視著顧懷翼，剛要動手去拔下來，右手也被顧懷翼直接釘死在火山壁之上，再也動彈不得。
「你不會痛的，你是屍化者，除非你現在解除屍化。」顧懷翼站在他跟前說，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後方冷眼相對的其他三人，抓著司正南的下巴問，「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我們就在這裡把你砍成肉渣，反正只要我們帶著藍鑽回去，至於你是死是活，我想尚都的人不會關心。」
「我沒有撒謊！」司正南沒有給自己辯解，只是一口咬死自己之前的話是真的。
第十五章（下）卑劣的真相
「那好吧，你就解釋下這裡發生的一切。。」唐術刑上前，盯著司正南那張像是熔化了的面部，「如果這裡真的是礦場，如果這裡真的被炸塌，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火山會爆發，這種大面積的爆發肯定會上全世界各國的新聞頭條，因為野火，這個國家五分之一都會陷入火海之中。」
「我真的沒有撒謊！」司正南還在嘴硬，堅持自己的說法。
唐術刑拔出陰蜂來，遞給顧懷翼：「顧瘋子，砍下他一條腿，慢慢來，給他最後的機會。」
「你們瘋了嗎？」司正南喊道，低頭看著顧懷翼用陰蜂慢慢割著自己的小腿，刀刃已經有一半沒入了肉中。
「我說！我說！」司正南掙扎著，「先把刀拿開！」
顧懷翼只是鬆手，拿離了刀柄，並未將刀取出來，隨後用手在那比劃著，表示自己只需要用力一推，他的那條腿就算廢了。
「聽著，我下面要說的事情，都是張之柬告訴給我的，我來之前並不知道，我發誓！張之柬說，這個礦場尚都在十來年前就發現了，只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來挖掘，同時也知道這下面隱藏著其他的珍貴礦產，比鑽石和黃金還要值錢，於是他們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讓其他人扮演先驅者……」司正南大聲說著，那張堆滿爛肉的臉不斷蠕動著。
這裡有礦產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很多國際公司都聞訊趕來。不過最後都知難而退，因為太危險不說。這裡還戰火不斷，於是一批人來了又走了，下一批人又來了又走了，但火山的勘查工作卻一直在持續，持續到他們在下面發現了珍貴的藍鑽礦。
「張之柬根本就不是黃鐘大人的手下，他不聽從於他，所以他在將情報回報給黃鐘大人的時候，故意撒謊隱瞞了過去的事情。他不能讓黃鐘大人知道尚都的高層很多年前就派了人出去勘探。」司正南依然警惕地看著蹲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的顧懷翼，生怕對方一掌拍在陰蜂的刀背之上。
「張之柬是尚都內誰的部下？」唐術刑又追問道，同時明白六律管制者之間並沒有那麼和諧，也是勾心鬥角。
司正南看著他搖頭：「我可能知道嗎？他可能告訴我嗎？把刀拿開啊！」
顧懷翼用手指碰了下鑲在司正南腿部的陰蜂，朝他微微一笑，並不拿開。
「《地鳴書》！」唐術刑肯定道，「肯定是那個日本人把《地鳴書》帶去之後……不。是他們找到的日本人，把日本人和《地鳴書》都帶進了尚都，然後在全世界各地進行礦場勘查，從而發現了這座礦場。」
「這裡是由不同公司修建的？」姬軻峰敲打著旁邊支撐的鋼架。
「對。」司正南點頭，「大多數都是做了一半就撤走，其他公司又買下繼續做。可大多數公司在風險評估之後發現難以收回成本便撤資了，前後來了八家公司最終都放棄了，最後一家公司是美國達拉斯的一家鑽井勘探公司，叫『馬可勘探』，旁邊鋼架上有他們的標誌。。」
「馬可勘探？」田夜寒上前來到鋼架處。終於看到那一行公司的標誌文字，隨後轉頭看向唐術刑道。「這是家空殼公司，他的母公司你們猜猜看是誰？」
「沙曼動力。」唐術刑、顧懷翼和姬軻峰幾乎異口同聲，這個答案太簡單了，如今活躍在阿斯塔亞的公司只有這麼一家。
「對，沙曼動力。」田夜寒撓著頭道，「這家公司無處不在，我們都在他們那裡購買過反坦克導彈和部分先進的光學輔助儀器，他們在全球範圍都有偽裝的辦事處，只要你們細心去查那些公司的賬目就會發現，全都處於虧本破產邊緣，但還在支撐，有源源不斷洗得乾乾淨淨的錢滾進去。」
「不過我有個地方不明白，好看的小說:。」姬軻峰又問司正南，「之前你說這裡被**武裝佔據了，又說政府軍佔據了，可是我們來了之後沿途發現了不少全國解放戰線的營地，政府軍不會傻到讓他們包圍吧？物資運不進來，礦產也運不出去。」
司正南不語，只是點頭道：「張之柬匯報的情報中，有一部分是真的，就是開始這裡是**武裝佔據著，後來又被政府軍佔據了，那是因為……」司正南半天都沒有「因為」出個所以然。
唐術刑看著司正南為難的模樣，一拍手猛然想到了答案。雖說這個答案很可笑，可眼前的事實加上之前奎恩這個沙曼動力公司代表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得不相信。
「沙曼動力公司，阿斯塔亞政府軍以及全國解放戰線是一夥兒的，他們在演戲！」唐術刑指著司正南，「我沒有說錯吧？」
司正南閉眼，默認了，許久才道：「這個事實也是我親眼所見，我和張之柬來到這裡的時候，便看到一架直升機載著政府軍和沙曼動力公司的人來這裡，與全國解放戰線的頭目會和，三方握手言歡。」
「媽的，都是一群發戰爭財的王八蛋！」田夜寒坐下來，「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三方高層有協議，下面賣命的一線人員不知道，這也難怪為什麼全國解放戰線後來放棄了政治訴求，轉為純軍事行動。因為一旦有政治訴求，大國就容易介入，一旦停火達成，成立臨時聯合政府，就面臨互相監督的問題，到時候礦場中的收益要想再落入私人的腰包，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