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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可是……」唐術刑此時卻看到那少年從火堆之中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高舉著自己的雙手,雙手之中還有一團藍se的火焰,周圍的人立即跪地膜拜,繼續高歌。
「變魔術吧?」唐術刑吃驚地看著。
「非洲是片神奇的土地。」奎恩打著哈欠道,「不用那麼吃驚。」
姬軻峰點著頭,緊盯著那個少年:「的確,太神奇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讓人無法理解,更加血腥殘忍——那些人拿著刀圍住從火堆中走出來的少年,一刀一刀割著他的肉,每人一刀一塊肉,就像是中國古代的凌遲處死一樣,但只是割著少年上半身的肉,並不動他的腿部。
被割肉的少年也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每次有人割完,他還得看著那人自言自語一番,像是在降福。
舉行儀式的人每人割下一塊肉之後,被割肉的少年就慢慢轉身離開了,一步步慢慢地朝著荒原走去,其他人則排得整整齊齊站在後面,用歌聲歡送著他,等他走遠,消失在黑暗的荒原之後,儀式中的人這才回到篝火邊上,烤熟自己手中的那塊肉然後滿意地吃下去。
「吃人肉!?」姬軻峰摀住嘴。
奎恩和顧懷翼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而唐術刑呢?竟然聞到那股姬軻峰噁心得想吐的氣味,饞得直流口水——他早就無法吃正常人吃的食物,但又不敢讓奎恩知道自己是個怪物,之前都是硬撐著,或者裝模作樣吃東西,又找個地方嘔出來。
「他們認為自己吃的不是人肉,而是神的恩賜。」奎恩解釋道,「那個少年是眾人選出來的犧牲品,給荒原之靈的祭品,不過獻祭之前,他們首先得品嚐祭品,也算是對荒原之靈的尊敬,就像是古代帝王吃飯前得有人幫著試毒一樣。」
「那名少年去哪兒了?」唐術刑起身四下看著。
「他會慢慢在荒原上行走著,直到自己倒下,直到被荒原上的動物吃得乾乾淨淨,因為在阿斯塔亞人眼中,荒原之靈會附身在各種動物之上,有時候是獅子,有時候是豹子,有時候是其他的東西,各部落認為荒原之靈也就是自己崇拜的圖騰都是不一樣的,但大家都認可有荒原之靈,特別是在戰火蔓延全國的今天。」
「我好奇的是……」唐術刑盯著少年離開的方向,「他在火堆之中不死,上半身都快被割得只剩下骨架也不死,是因為?」說著唐術刑下意識地看著顧懷翼。
「異術者。」顧懷翼低聲道,「非洲也有,全世界各處都有,只是大家稱呼不一樣,在非洲很多部落巫師就是異術者,那個少年說不定就是巫師的後代。」
「在法國人殖民這裡的時候,也發生過怪異的事情……」奎恩突然開口說,盯著舉行儀式的位置,「當時法國人在阿斯塔亞的駐軍並不多,因為那時候這裡非常落後,沒有火器,只有弓箭長矛大刀等東西,所以不需要多少駐軍就可以清除反對的部族勢力,那時候他們只是將這個國家當做一個貧瘠的土地,直到二戰爆發,法國投降納粹德國之後,納粹的勢力深入非洲,雖說當時主戰場在北非,可卻因為法國駐軍與當地部族的一次衝突,導致納粹將目光投向了東非的阿斯塔亞。」
當時意大利在東非戰場上並不順利,被英軍幾個回合下來打得滿地找牙,最終只得向盟國納粹德國求援,隆美爾指揮的德軍介入使得軸心國在北非扭轉了戰局,而當時法國人已經在近一年前投降了,雖然拱手相讓了自己的戰區,但英國人依然在堅持,並且開始利用殖民地原住民的力量趕走法西斯。
阿斯亞塔這個小國的戰鬥也在悄然進行,而在這裡進行戰鬥的卻是法國的外籍軍團,因為法國投降,軍團分為兩方,一方效忠戴高樂領導的ziyou法國,而另外一方效忠投降德國的維希zhengfǔ,他們的戰鬥展開時,東非戰局還未徹底打開,主戰場依然在北非。
在某個深夜,效忠維希zhengfǔ的外籍軍團正在整修之中,前一天他們剛剛經歷了殘酷的戰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水源紮營休息,誰知道在傍晚剛降臨的時候,一個渾身滿是古怪圖騰紋身的**少年出現在他們的營地外面,並沒有帶著任何武器,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著營地中那群盯著他的士兵們。
士兵喝斥他離開,但軍官卻認為他只是來找水的,叫翻譯上前告知少年,他可以用器皿帶著他需要的水,因為水源充足,夠他麾下的士兵使用,甚至都足夠他們洗澡。
少年沒有說話,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落到翻譯的身上,只是盯著軍官,眼神變得越來越貪婪,融合著一種說不出的駭人恐懼。
「喂——」翻譯又朝著前面走近了一步,看著那少年,正要說話的時候,那少年卻直接豎起食指,塞進那翻譯的口中,隨後翻譯渾身一抖立住了。
營地中的軍官,只能看到背對自己的翻譯站在那,雙手微微展開,保持著僵硬不動的姿勢,他們立即jǐng覺到事情不對勁,高聲呼喊著士兵提高jǐng惕,就在此時,營地四面都出現了與**的原住民,都帶著與少年相同的紋身,手中也沒有武器,只是站在那,看著營地中的外籍軍團士兵。
氣氛凝固了,少年收回手,翻譯轉身,面朝營地,隨後加快腳步朝著軍官衝了過去……
第五章(下)生命的證據
軍官拔槍,扣動扳機,擊中了翻譯的腿部——他不想殺了他,因為除了這個人會當地語言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他也不想在這種危機的時候與當地原住民發生任何衝突,可是衝突已經發生了。
腿部中槍的翻譯只是身子微微傾斜了一下,依然朝著軍官衝了過去。
軍官再次開槍,這次瞄準的是胸口,因為翻譯的那模樣已經把他嚇壞了,可是第二顆子彈擊中胸口之後那翻譯依然直衝向他,隨後像是野獸一樣,撲倒他,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咽喉側面,再抬頭的時候,已經將軍官氣管之類的東西全部撕扯了出來,滿口是血!
外籍軍團的士兵都傻了,開始舉槍朝著翻譯就she,打了好幾分鐘之後,一直撕咬中的翻譯這才停止動作,翻身倒在一旁死去,即便這樣,周圍的士兵依然不敢上前查看,而且他們也深知軍官是死定了。
可此時,不少士兵發現四面出現的原住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個在營地外的少年。
「幹掉他!」其中一名士兵舉起自己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朝著那少年就扣動了扳機,可百米外的少年只是輕輕挪了一步,再一偏頭避過了那顆子彈,開槍的士兵傻眼,再次扣動扳機,這一槍偏了,子彈都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
少年抬頭看了看天空的太陽,轉身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荒原之中。
許久,這群士兵才回過神來,開始清理和掩埋軍官、翻譯的屍體,整理著他們的遺物,並且立即將此事上報給德國北非軍團,畢竟死了一名軍官,這是大事。
可事情並未結束,當天晚上,外籍軍團雖然加強了戒備,也因為白天的事情,幾乎所有士兵都沒有入睡,緊張兮兮地三五成群呆在營地之中,商議著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按照命令他們必須到達消滅效忠於**法國的外籍軍團,但眼下的情況,最高指揮官離奇死亡,還是被發瘋的翻譯咬死的,事情如何解決呢?
直到深夜,德軍方面才發回消息質問,並且懷疑這只是他們要謀反的理由,命令他們原地待命,等待著德軍傘兵的到來。
三天之後,一批德軍傘兵在中尉安格拉的帶領下找到了這批外籍軍團的營地,之所以要找,是因為他們登上飛機之後便失去了與外籍軍團的聯繫,只得按照他們所說的坐標尋找,當德軍來到營地之後,眼前的場景讓這些身經百戰的jīng銳戰士都驚呆了——近一百名外籍軍團士兵的屍體被堆成小山放在營地的中心,而且都沒有頭顱,他們的頭顱都被割下來圍著小山放了三圈。
這個名叫安格拉的上尉是後來德軍黨衛軍特種部隊頭目奧托的摯友,也是個崇尚特種作戰的軍人,但因為當時德軍還未真正建立一支類似英國的突擊隊,大多數特種作戰都由傘兵執行,而安格拉也在傘兵軍隊中如魚得水,經歷過大小戰役,可眼前這種形同集中營**的戰鬥,他卻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還是如此詭異。
「魔鬼的傑作。」安格拉半晌才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幸運的是,他們在營地的那口井中找到一個倖存下來的外籍軍團士兵維托。
被營救出來的維托見到安格拉之後眼淚立即流了出來,抱著安格拉的**就哭泣起來,直到安格拉威脅要把他變成那屍堆中的一具屍體,他這才停止了哭泣,開始講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在軍官與翻譯死去的那天晚上,他們通報了德軍之後,原地等待,雖然恐慌如瘟疫一樣在外籍軍團之中蔓延著,但誰也沒有料到晚上還會遭到襲擊,他們更多的只是猜測那是原住民的一次jǐng告,jǐng告他們不要再sāo擾部落——就在五天前,他們為了找到飲水,曾經侵犯過一個部落的領地,還開槍殺死了部落中的幾個原住民,其中還有一個孩子。
半夜四點,大多數人都撐不住開始昏昏yu睡的時候,恐懼已經悄然降臨在了營地,開始是外圍的巡邏隊伍莫名其妙失蹤,隨後是營地周邊工事內的人失蹤,緊接著便是營地內出來撒尿的,失眠的離奇失蹤……
一個小時之後,整個營地中有三十來人莫名其妙不見了,只是在他們消失的位置上留下了他們手中的長短槍支。
代替死去指揮官的那名下級軍官慌了,其他陸續醒來的人也都嚇傻了,「有鬼」的謠言瞬間擊潰了他們的士氣,不少人開始逃竄,有些連武器都沒有拿,拔腿就朝著營地外發狂跑去。
下級軍官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無法阻止已經崩潰的軍隊,自己也只得拔腿就跑,跟著前方逃亡的兩名士官,可誰知道遠在幾十米開外的兩名士官突然間就消失了。
名叫維托的士兵也跟在下級軍官身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知道跑也跑不了了,兩人只得跑回帳篷之中,像孩子一樣用毯子裹住自己,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很快,外面傳來了怪異的聲音,有東西在被拖動,然後是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人體,下級軍官拿著槍威脅維托出去看看,維托看著槍口,知道橫豎都是死,只得硬著頭皮爬出去,可求生的本能讓他離開帳篷之後直接朝著營地外爬去,誰知道剛爬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刨地的聲音,他一回頭,看到自己七八米開外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坑洞,隨後一具屍體被拋了出來,緊接著又鑽出來一個人!
維托嚇傻了,盯著從坑洞中鑽出來的那個原住民,死死閉眼,埋頭朝著前方爬去,終於在撞到井口邊緣的時候停了下來,慌不擇路地抓著井口的繩子跳了下去。
隨後的事情他再也不知道,就那麼一直等著,等到趕來的德軍傘兵發現他又將他拽出來。
維托的口述讓安格拉聽完足足發呆了好幾分鐘,最後反應過來才摸出煙來點上,直到吸完一支煙,看到維托俯身去撿煙頭時,這才拔出手槍來將維托殺死,緊接著拍下了營地的照片,帶著人緊急撤離了。
……
奎恩講述到這裡的時候,笑道:「這個故事,在阿斯塔亞的每個人都知道,算是民間傳奇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先前那個被割肉的少年我倒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算是第三次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比你們還吃驚,差點舉起手中的相機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