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反覆數次之後，那十人顯得十分不耐煩，唐術刑也只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們，挑釁道：「別這樣嘛，規矩是你們的活神定下來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遠處的真魚明白了，唐術刑是在耍他們，同時拖延時間，正要喝斥對方的時候，卻聽到唐術刑搶先喊道：「活神大人，規矩可是你定死的，要是現在改，那等於是你拉了一泡屎，自己又準備吃回去，你不嫌噁心，我看著都難受。」
真魚冷笑一聲，高喊道：「棄槍！打垮他！」
「哈——」那十人集體爆發出吼聲，接著朝著唐術刑一擁而上，唐術刑絲毫不慌亂，只是從口袋中掏出那顆屍化藥丸來，而且用了十分誇張的動作將藥丸直接塞進嘴裡。此時，看見他吞服藥丸的真魚大吼著阻止著攻擊中的族人，怒視著唐術刑。
「來呀！打呀！」唐術刑拍著自己的臉，隨後朝著周圍的人張開嘴巴，把舌頭吐出來，給他們展示了下上面的藥丸，隨後看著那十名濕婆族長槍手臉上那種疑惑的表情——很明顯，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站在遠處的真魚瞪著唐術刑，不發一語，唐術刑則杵著龍麟刃站在那，笑嘻嘻地看著他。
這一把老子賭對了！自己吞下藥丸，真魚立即讓人住手，應該是擔心自己屍化後的模樣被族人看到，換言之，知道屍化這件事的在濕婆族之中只有極少數人，也許只有活神與族醫，其他人當然更不可能知道濕婆族當年與八方、藥金有過合作，還在禁地建立過試驗場的事情。
真魚從拒馬之後走出來，站在那十名長槍手身後，沉聲道：「都退下，我來！」
真魚要出手？唐術刑略有些吃驚，賀晨雪也很擔心，卻又在唐術刑扭頭的眼神示意下，靠在阿米的側面休息。
「還是老規矩？我用武器你就用，我不用，你也不用？」唐術刑面帶笑意，知道真魚不一定真的會和自己打，他絕對是有話要說。
「下去打！」真魚指著那個圓錐形的坑。
唐術刑扭頭看了一眼，慢慢走近真魚，卻發現周圍的箭槍手都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他，他立即高舉雙手，示意自己並不是要攻擊，隨後又湊近真魚，低聲道：「活神大人，我知道你怕你的族人知道屍化的事情，更怕他們知道地下試驗場的事情，有話最好現在就說，下面是個圓錐形的坑，像個喇叭一樣，說話的聲音會放大，周圍人都能聽到，你這是掩耳盜鈴。」
真魚面無表情，用極低的聲音道：「我是讓你下到坑內之後，再進你們先前逃出來的洞穴……」說著，真魚斜眼看著顧懷翼的胸口，唐術刑立即會意——真魚是擔心兩人所說的話，會被蠱獵場委員會的人聽到。
「噢——」唐術刑故意回頭去看，此時真魚抬起一腳，直接將唐術刑踹翻，唐術刑藉著對方的腿力朝著後面翻滾著，最後來到天坑邊緣，又故意「哎呀」一聲，裝作腳下一滑掉落進去，掉進天坑的中心之後又向那個洞口爬去。
真魚輕巧落地，朝著那洞口走去，站定之後，正se道：「麻煩你把你們到禁地的前後經過告訴我。」
「好啊，不過我有條件。」唐術刑笑道，「首先你得放我們走，其次嘛，我問什麼，你得告訴我什麼，不能賴皮，否則我會把屍化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訴給你的族人。」
「你不怕我殺了你們？」真魚面無表情，「我最討厭的就是威脅。」
「當然怕——」唐術刑故意把聲音拖得老長，「不過呢，你要是想殺我們滅口，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吧？我算是發現了，蠱獵場內，不管是委員會，還是你們，亦或者是參賽的各支隊伍，目的都沒有那麼單純，大家都將真正的動機隱藏起來了。」
唐術刑說到這，算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隨後便將他們從峽谷離開之後，如何發現那座城堡以及相關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給了真魚，說完之後，未給真魚思考的時間，直接問：「該我提問了，藥金、八方和你們的關係是什麼，以及你們和蠱獵場委員會又有什麼瓜葛？為什麼要對他們唯命是從！？」
「關於那個德國人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先前去試驗場看了，在那裡有一台腐蝕得差不多的舊式錄音機，我就猜出你們大概知道了些什麼。」真魚微微搖頭，「按照比賽流程，第四回合的場地是那座叢林中，還會有不少的屍猴出現，委員會沒有放出屍猴，讓你們直接前往城堡，說明是他們刻意讓你們去發現這個地方，同時想通過轉播的方式，告知外界，濕婆族的禁地中隱藏著屍化的秘密。」
唐術刑坐下搖頭：「我不明白委員會為什麼要揭露這些事情？這不是蠱獵場的秘密嗎？而且還故意轉播給付費的人，這些付費的人肯定會錄下節目，隨後四下傳播，各國的情報部門也會盯上這裡，但是為什麼都舉行了五屆蠱獵場，依然沒有人敢動手？」
真魚看著唐術刑，許久之後苦笑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將我們濕婆族最大的秘密告訴給你這樣一個人！」
「你也可以不說。」唐術刑沒好氣道。
「我說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真魚湊近唐術刑，又朝著洞口看了一眼，擔心有人會來偷聽，「我會幫助你們解開身體內的屍化毒素，也會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幫助你們活著走出去，並且前往尚都，但是你得幫我找一件東西！」
什麼？又找東西？唐術刑收起笑容，豎起三根手指頭：「等下，我來猜猜，是不是『如來之眼』？」
真魚默默點頭，唐術刑又道：「黑名單你不需要，血液代碼公式對你們族群意義也不大，難道是那顆鑽石？」
真魚再次點頭，唐術刑靠著洞壁看著他：「喂，不是吧？又是這顆鑽石？」
真魚雙眼一瞪，上前抓著唐術刑的衣領質問道：「什麼叫又是？還有誰告訴過你要找鑽石？」
唐術刑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不過立即腦子一轉，故意閉嘴道：「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他會殺死我的！」唐術刑故意咬重了「他」字，讓真魚明白對方只有一個人。
「誰？」真魚將唐術刑提起來，壓在洞壁之上，「你不說，我也會幹掉你，還有你的隊員！」
「我真的不敢說……」唐術刑故意面露難se，一副怕得要尿出來的模樣，同時也明白了，那顆代號也叫『如來之眼』的鑽石對濕婆族十分重要。
「說！」真魚吼道，聲音傳出洞穴，通過喇叭狀的天坑傳遍了整個圍場，周圍的濕婆族族人都無比緊張，舉起手中的武器，而在天坑邊緣的姬軻峰等人也微微睜開眼睛——這還睡得著嗎？
「雜賀眾。」唐術刑低聲道，「你聽過這個組織的名字嗎？」
看過參賽隊伍資料的真魚鬆開唐術刑，下意識問：「你是指猿木清一？」
唐術刑故意不看真魚的雙眼，默默點頭，不管怎樣，猿木清一是個擅長潛行和暗殺的高手。白戰秋要對付不難，即便他現在與從前有些許的變化，敬老院隊不會對自己下殺手，唐術刑心知肚明，至於蘭蒂斯隊，他們要讓自己去找如來之眼鑽石，也不會為難自己，剩下的敵人只有猿木清一和蠱獵場出的難題。
那麼，現在需要的就是借刀殺人，讓真魚想辦法搞定猿木清一！
「這個殺手組織為什麼會對如來之眼感興趣呢？」真魚自言自語道，在洞中來回走著，在唐術刑眼中，這個只有十歲孩子外表的傢伙一臉老成顯得十分可笑，但身手又那麼了得，如果他是殺手，喪命在他手中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
「我該說的說了，你是不是也該說說你們為什麼要與八方、藥金合作，又受制於蠱獵場委員會？」唐術刑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擔心真魚耍賴不說。
「為了生存。」真魚半晌才道，「我們能維持著今天的土地，而不被入侵，不遭外來者的傷害，完全是因為委員會的庇護，當然還有藥金，至於八方，他們已經與我們決裂了幾十年。」
唐術刑看著真魚，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說出過去的故事，解開自己經歷的謎團，也許還能在其中得知為什麼自己與姬軻峰的父親會牽連到其中。
濕婆族人生活在此已經數千年，從每一代活神傳下來的訊息中真魚得知，他們這個族群的歷史很長，長到在人類歷史長河開始便已經存在了，但無論怎樣，每一代的活神都簡稱他們是真正神的後裔。
可是證據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的體力、速度和智力在其他民族的人之上嗎？不，不僅如此，他們的醫術也相當發達，手工製造的武器在百年前就達到了所謂的自動化，不過在歲月的累積之中，濕婆族的人得了一種怪病——他們會不定時變成一種怪物。
這種病族醫無可奈何，也控制不了變化的時間，大家都活得提心吊膽，生怕有一天自己變化之後會傷害自己的族人，因此濕婆族的人數在百年間急劇減少，一直到從中原來的一批怪異的腳商，這種病症才得到了解決。
聽到這裡的唐術刑，立即提問道：「是屍化嗎？」
「不！不是！」真魚搖頭，「你們在萊因哈特希的錄音中不是也聽到了嗎？他提到過，在他們那支隊伍進入這裡半個月之後的某夜，隨行的ri本人和暹羅人都變成了那種怪物，那不是屍化，只是一種病，一種無法控制的傳染病。」
「你先前所說的腳商，指的就是來自中國的屍匠吧？」唐術刑問。
真魚點頭，繼續講述著當腳商來到之後的故事——這批腳商中除了大部分為屍匠，還有少數的晉西地師，而他們下南亞的目的是因為得到消息，那本地師隗寶《地鳴書》就在東南亞某地。
什麼？唐術刑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古頂的先人所說的《地鳴書》竟然也與屍匠有關係？所有事情突然間聯繫在一起了。
真魚看著唐術刑臉上有變化，立即問：「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那《地鳴書》我曾經聽說過。」唐術刑知道現在掩飾說不知道不可能，真魚不傻，只是不能說出來關於古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