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唐術刑看著安在陽，低聲問：「你說序列號是什麼東西？」
「類似目錄，加密的那種，如果沒有特殊的解碼器，是無法解開的，不管你有多好的電腦，運算速度有多快，而且就算知道瞭解密的公式，沒有專用解碼器，也永遠解不開。」安在陽皺眉搖頭道。
「是不是只有拿到序列號，才能找到黑名單？」阿米立即插嘴問，畢竟她的目的也是為了黑名單而來。
「是，這也是奇怪的地方，解碼器還在，可黑名單卻被人帶走了。」安在陽看著三人，「黑名單被盜之後，CIA的人才告訴我，黑名單存放的地點相當安全，沒有人可以進得去，但就那麼消失了。」
「在哪兒？」阿米湊近問。
「美國聯邦儲備銀行的金庫中。」安在陽苦笑道，「和美國的儲備黃金放在一起，還有其他機密的文件，但任何東西都沒有丟，唯獨單獨放在裡面裝有黑名單的保險櫃消失了，沒有破壞的痕跡，沒有人武裝闖入，來無影去無蹤，像是鬼怪所做的一樣。」
「不可能，你在撒謊。」阿米搖頭道，「除了各國首腦的避難所之外，美儲聯的金庫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調查過許多年，一直查不出美儲聯金庫的圖紙，但知道他們的安全措施很嚴密，進出密碼是需要指紋、瞳孔識別，還設有隨機密碼，而且金庫之中還有一支24小時隨時待命的重裝機動部隊，就近便有國民jǐng衛隊和陸軍的支援，哪怕你動用軍隊，都不一定能闖得進去，更何況是偷？還是將整個保險櫃給偷走！」
安在陽看著阿米輕笑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從前看到的那樣，如同先前開賽前他們所放的錄像一樣，換在蠱獵場之外的地方，我肯定認為那是特效電影，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存在？怎麼可能人可以瞬間變得力大無窮，徒手能幹掉三隻孟加拉虎的殭屍？但事實如此，而在一小時前那個遠東隊的傢伙出現時，我完全沒有察覺，他就像是鬼一樣持刀出現在我面前，我發現多年來的訓練放在這裡，像是幼稚園的孩子進了大學一樣。」
「你們從哪兒得到的情報，說名單在蠱獵場？」姬軻峰問，做著深呼吸，並不想知道除了情報之外的任何事情。
「我不知道！」安在陽使勁搖頭。
「不知道！你還說什麼！」姬軻峰一把抓住了安在陽，壓低聲音喝斥道，唐術刑上前立即將他推開，怒視著他。
「你怎麼了？」唐術刑抓著姬軻峰，注視著他還盯著安在陽的雙眼，隨後恍然大悟道，「你想立功？你想恢復身份？對吧？」
姬軻峰沒有回答，只是作勢要掰開唐術刑的手，唐術刑一把將其拽到一側，低聲道：「雞爺，咱們回不了頭了，曼谷的案子，加上牽扯進藥金和八方的爭鬥，最重要的是你我父親掌握的那個現在還未知的秘密，只能走下去，先要活著，明白嗎？」
「唐術刑！我和你不一樣！」姬軻峰看著唐術刑搖頭，「我是緝毒jǐng，我媽是知名商人，也是政|協|委|員，我不能變成國際通緝犯，一輩子洗不清！」說完，姬軻峰又補充道，「對不起，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雞爺，你在曼谷殺了jǐng察你知道嗎？他們是jǐng察，是執法者，如果那是戰場，你也許沒有罪，因為戰場本就是你死我活，如同現在你開槍殺了安在陽，也沒有人說你犯法一樣。可是，那不是戰場，那是犯罪，我們都是罪犯，清醒點，不要抱著洗白自己的希望去做後面的事情。」唐術刑按住姬軻峰的雙肩，繼續勸說。
「那我抱著什麼希望？」姬軻峰皺眉看著他，「你告訴我？」
「抱著你要找你父親，問個清楚的希望！就這個！你當初不也為了這個嗎？」唐術刑說著，看到顧懷翼已經出現在旁邊的樹杈之上，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可他臉上依然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看不透，猜不著。
姬軻峰沒再爭論下去，只是坐下來，緊握手中的槍。
唐術刑看了一眼顧懷翼，立即趕到安在陽身邊，又問：「情報來源？為什麼確定是這裡？」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那麼多，只是讓我調查，配合我的搭檔，找到他也許就知道了。」安在陽已經撐不下去了，「我們隊的胸式攝影機和皮帶留在出發的地方了，我早就失去資格，也就是說救得活也是死。」
「等等！」唐術刑幫其按住傷口，沉聲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其他隊？」
「因為美國方面說，如果任務出現問題，可以尋求你們的幫助，我也不知道原因。」安在陽說著，呼吸開始加速，傷口部位的血也不知為何突然湧了出來，唐術刑立即按住，讓阿米拿急救包過來。
阿米拿過急救包的時候，安在陽已經斷氣，唐術刑鬆開手，看著滿手的鮮血衝著阿米搖著頭，表示不用了。
美國方面讓他們尋求我們的幫助？為什麼？美國人為什麼盯上我們？等等！是詹天涯，一定是他，一定是這混蛋！唐術刑抓起旁邊的樹葉擦著手，低聲喃喃道：「捲進去了，徹底捲進去了，詹天涯這王八把我們賣給美國人了！」
簡單擦完手，唐術刑在安在陽身上摸索著，拿走了有用的東西之後，又將他手腕上戴著的那串佛珠取下來，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安在陽說不知道自己的搭檔是誰，但對方肯定知道他，否則他們根本無法相認，自己戴一個安在陽的飾物，也許碰到對方的時候，對方會意識到什麼。
不管了，賭一把吧！唐術刑朝著顧懷翼吹了聲口哨，隨後拿出龍麟刃，對準了死去的安在陽，等顧懷翼會意轉過身來，用胸式攝影機對準他的時候，他衝著安在陽的胸口一劍刺了下去，隨後拔出來甩乾淨上面的鮮血，轉身便走。
就算是幕後的人知道，也得做個樣子吧！唐術刑看著正盯著安在陽屍體發呆的姬軻峰，低聲道：「走了。」
就在四人離開安在陽的屍體，繼續前進的同時，遠在清萊的一座佛堂後方的洋房二樓陽台上，詹天涯與一個穿著花襯衫大褲衩的美國人聊得正高興，而在他們側面的另外一座建築的五樓某窗口，一名狙擊手趴在房間內的桌子上，跟前架著一支上了消音器的MSR狙擊步槍，通過瞄準鏡注視著兩人，而瞄準鏡的十字線正對著詹天涯的腦袋。
「關於那三個人的事情，我及時轉告了我的手下，不過，他們真的在蠱獵場？」美國人端著一杯酒，笑容滿面地問詹天涯。只要他把手中的酒杯高舉，狙擊手立即就會扣動扳機將一顆子彈送入詹天涯的腦袋。
「霍克，這是你第二次問我了。」詹天涯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如果我的回答是否定的，你應該會命令那個站在對面五樓的狙擊手將我幹掉吧？」
霍克對詹天涯發現狙擊手的存在也不奇怪，畢竟這個地區最高的建築就是那座，是最好的狙擊點，也是最容易被發現的位置，當然他也是故意讓詹天涯知道有一支狙擊步槍正瞄準著他的腦袋。
霍克用手撥開垂到額前的那一縷白髮，搖頭道：「不，詹局長，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也知道你過去的光榮事跡，兩年半之前發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中美俄三國由此定下了協作保密協議，你是個老練的情報人員，而且負責的領域是我永遠都不敢碰的那種，我只是想保證我手下的安全，僅此而已。」
「在蠱獵場，沒有人是安全的。」詹天涯用手中的煙碰了碰霍克的酒杯，算是「敬酒」了。
霍克笑容滿面，喝了杯中酒，將酒杯放在欄杆上。這個動作讓那個狙擊手從桌子上起身來，準備拆掉步槍裝好的時候，卻聽到所在的房間內傳來電話鈴聲，他拔出手槍順著聲音找了過去，發現在門口的椅子下面綁著一個電話，同時也發現電話兩側固定好的一顆白磷彈和手雷。
狙擊手後背騰起一陣冷汗，這是他們CIA在清萊的偽裝安全屋之一，雖然只是個誘餌住處，但幾乎每天都有人將屋內詳細檢查一遍，這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安放的？如果炸開，自己即便是不被手雷炸死，也會被白磷彈活活燒死。
「滴——」手機一陣長鳴之後，直接關機，狙擊手知道這個裝置已經關閉了，自己徹底安全了，隨後轉身快速拆卸掉步槍，裝入防水袋中，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對面喝完酒的霍克，離開了那間房子，坐上自己那輛橘黃se的越野車，探出身子沖詹天涯招招手，緊接著開車繞到那座建築後面，載上了已經等待在那的狙擊手，隨後立即離開，同時下達了廢棄這座安全屋的命令。
CIA的人離開之後，在裡屋監控的劉振明拿著手機返回詹天涯處，拆卸著那個啟動詭雷的手機，問道：「中情局的人找上你，你就真的把唐術刑他們賣了？」
第三十四章（上）如來之眼
「如果在中國，CIA的人找上我尋求幫助，我會告訴他們兩個字——滾蛋！」詹天涯抽著煙，盯著外面，「但這裡是清萊，是金三角，誰也管不了的地方，不是我們的地盤，也不是他們的，也不是俄國人的，我不能說那兩個字。因為我們還需要他們的協助，從60年代開始，這裡就流傳一句話，說在清萊每100個人當中，就有20個人因各種理由為CIA賣過命，我們呢？我們對外宣稱不使用間諜，不敢把手伸得太長，所以，有些事晚了。」
說完，詹天涯轉身面朝劉振明道：「而且，我從未說過唐術刑他們是咱們的人，盯著他們也僅僅因為他們在國內犯案不說，在曼谷也犯下大劫案，所以必須抓捕歸案。」
「理由很充分，但是你為什麼要調一支行動組到清萊？」劉振明搖頭道，「行動組的那幾個傢伙因為無事可做，開開心心的旅遊去了。」
「以防不測，用自己人，比找傭兵好，我們不像幾年前，經費並不充足。」詹天涯拍著自己生疼的腦袋，「等會兒去佛堂燒香拜拜，為他們祈禱祈禱，有美國人的幫助，那幾個混蛋的生存幾率要大一點。」
「那你應該去教堂，美國人不信佛的。」劉振明把手機拆開，正要問要不要回收CIA安全屋內的詭雷時，詹天涯卻已不見蹤影。
……
閃電從天空劃過，隨後是震天的雷鳴，整個叢林之中都因為突如其來的狂風而被刮得沙沙作響，樹木的枝葉碰撞在一起，在閃電的光影之下像是無數雙鬼手。
「看樣子是颱風。」阿米觀察著四周，掏出幾個罐子，扔給旁邊的姬軻峰，「臉上抹上偽裝，要不閃電的光劃過來，我們很容易被發現。」
「顧瘋子又不見了。」姬軻峰蹲在樹下往臉上抹著油彩。
背著龍麟刃和五六半的唐術刑也蹲過來，開始抹著：「他身上帶著攝影機，估計是不想讓委員會的人看到咱們在做什麼，所以盡量遠離，也正好在周圍偵查，不過換句話說，阿米的抹茶呢？跑出去幾小時了，連個屁都不放一個，還飛狐呢！」
阿米回頭看著他，低聲道：「抹茶會追著我的氣味來找我，它會快速在叢林之中走一圈，回來告訴我這裡的大概地形和遇到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