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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節


姬軻峰將刺刀架在他脖子上,問:「你認識我們?」
「沒有人不認識!」安在陽笑道,「你們很出名。」
「跟我走!」姬軻峰要抓著他離開的時候,安在陽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胸式攝影機在你們誰的身上?」安在陽失血過多,嘴唇蒼白,只是肩頭中彈,彈頭又未留在體內,他自己也做了緊急包紮,怎麼會這樣?
安在陽這麼一提醒,姬軻峰才回想起來,有胸式攝影機在,委員會那批人隨時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在說什麼,也能定位他們的位置,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都是參加這場比賽,反正安在陽遲早也是個死。
「聽著,我活不久了。」安在陽撩開自己的外衣,指著自己右側腹部的開口道,「我被遠東隊的人伏擊了,但是那傢伙沒有殺死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讓我重傷,也許他們有其他的目的。」
正說著的時候,唐術刑從灌木中探出腦袋來,他發現姬軻峰撲過去之後,沒了動靜,擔心出事,立即上來查看,沒有想到姬軻峰竟然沒有對那個人下手不說,更沒有想到來者竟然就是那黑幫棒子隊的三面間諜安在陽。
安在陽見唐術刑鑽出來之後,立即閉嘴,姬軻峰尋思著也許能從這傢伙口中套出點什麼東西來,便立即道:「攝影機不在他身上,有什麼話你說吧。」
安在陽仔細打量著唐術刑的胸口,隨後點頭道:「我是北韓的特工,十來年前以北逃者的身份潛入南韓,按照指示潛入在七星會之中,其目的是為了從側面接觸南韓情報局的人,為我們兩邊搭一座秘密橋樑,避開美國人的耳目。」
「但你同時也為美國人服務,不是嗎?」姬軻峰直言道,不明白為什麼安在陽要對他們說這些。
「嘿,你們的情報很準嘛。」安在陽笑道,又摀住嘴,差點咳出聲來,他腹部也沒有太多的血流出來,看來是用過藥,而那被砍的下刀位置也十分怪異,應該是遠東隊那個叫猿木清一的刀劍術士下的手。
「我不為美國人服務,就沒有辦法瞞過他們,我不是三面間諜,我只是個為了祖國統一願意付出一切的人。」安在陽掙扎著靠在樹幹上,讓自己稍微舒服點,「我活不久了,在這之前,我得告訴你們這次來參加蠱獵場大賽是美國人的安排,其他隊中還有一個我的接頭人,我的搭檔,但我不知道是誰。」
「什麼?」唐術刑看著姬軻峰,「他在說什麼呀?」
「你是說美國人對蠱獵場產生了興趣?」姬軻峰示意唐術刑jǐng戒四周,同時返身回去告知阿米,讓他們暫時等待著,而且只能用手勢,免得顧懷翼胸口上掛著的攝影機看出什麼了。
「不行,我們呆的時間太久了,必須走!」唐術刑示意姬軻峰背著安在陽,先前進再說。姬軻峰會意,背起安在陽,等唐術刑告知了阿米,阿米也比劃著將大概意思告訴給了顧懷翼之後大家才呈扇形朝著叢林前方慢慢前進。
顧懷翼明白他們的用意之後,為了不讓委員會通過攝像頭看到這一切,搶先跑到最前方,一直在大樹之間遊蕩,保持著和阿米的聯繫,尋思著應該搞幾部通話器,否則交流起來太困難了。
前行了幾百米之後,姬軻峰將安在陽放在一處灌木之中,還未放好的時候,突然幾顆照明彈從大後方的空地之上騰空而起,隨後慢慢落向叢林,眾人立即各自找地方隱蔽,因為那五顆照明彈的光實在太強了,落下來靠近叢林頂端的時候,能照亮百平方米的範圍。
這種環境下,哪怕有一根香煙那麼點的光亮,就足以讓你喪命了。
遠處,一顆大樹的頂端,一名抱著M200狙擊步槍,身披吉利服的狙擊手,按下通話器低聲報告著坐標:「AW76.20,完畢!」
後方的空地之上,五門81mm迫擊炮並排列好,每門迫擊炮兩側都蹲著兩名穿著防化服的炮手。在他們身後蹲著一名頭戴耳機,背著無線電放大器的男子,男子閉眼聆聽著叢林中狙擊手報來的坐標,接著睜眼對著炮手複述了一遍,隨後五門迫擊炮膛之中同時放入了炮彈。
第三十三章(上)委員會
「轟——」五顆迫擊炮彈落在唐術刑等人的四周,炮彈炸起,破片立即橫掃著四方,將無數矮灌木攔腰炸斷,炮彈落下的中心位置也出現了一個直徑三米的深坑,可見其威力。》
「炮擊!媽蛋的!跑!」唐術刑撲上去,抱著安在陽拔腿就跑,姬軻峰和阿米緊隨其後,但顧懷翼則只是朝著樹的頂端爬著,他很清楚,委員會知道他們的坐標方式有兩種,其一是通過皮帶定位,但這裡是信號屏蔽區,定位範圍不可能如此jīng准,那麼只有通過觀察手報告坐標來確定位置了。
唐術刑等人奔跑著的同時,第二輪炮擊又落在先前他們的位置之上,其中一顆正中安在陽先前所躺的灌木之上,直接將那裡夷為平地。
「繼續跑!我們先前只是在空地與叢林的交叉口,這是81毫米口徑迫擊炮,攻擊範圍只有3公里,他們不可能把迫擊炮架在密林之中,那等於找死。」姬軻峰在後面跑著,隨後來到唐術刑身邊,接過他抱著的安在陽,又開始跑著,這樣兩人可以省下不少力氣。
阿米背著包,四下觀察著,隨後低聲叫了句「抹茶」,緊接著飛狐抹茶竄出背包,順著樹幹爬著,在大樹之間飛翔著,一來可以減輕阿米的重量,二來可以當做斥候用。
「所以,咱們只要跑進去3公里,就可以休息了唄?」唐術刑邊跑邊躲避著前面的岩石和帶著尖刺的灌木,還有垂下的樹枝。
「對!」姬軻峰點頭道,「顧瘋子好像沒有跟上來!」
「你還管他呢?他一向神出鬼沒的!」唐術刑氣喘吁吁地跑著,「叢林裡面的3公里,相當於平地上的6公里,這不是要我們死嗎!」
「你想死,你留下!」姬軻峰加快了步伐。
炮擊停止了,因為將自己固定在樹上的狙擊手已經無法通過夜視儀看清楚唐術刑等人的位置,他們已經深入叢林之中了。就在他認為任務完成,準備解開自己滑下樹回去覆命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頂有人,立即拔出手槍來,還未抬頭的時候,便朝著上方開了一槍。
帶有消聲器的手槍發出不大的火光之後,狙擊手發現自己頭頂半個人都沒有,隨後他知道危險臨近,顧不得解開,直接用匕首割斷自己腰部的固定索,順著樹幹滑了下去,剛滑到最下方,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腦袋就被一隻手直接扣住,後腦釘死在樹幹之上,他持槍的左手朝著來者不斷扣動扳機。
來者的手雖然一直扣在他頭蓋骨上,但身體卻一直在左右變換著位置,躲避著槍口she出的子彈,哪怕被迫鬆開1秒,調整姿勢之後,另外一隻手也會立即接替先前那隻手扣死在他頭頂。
「你……」狙擊手咬牙,單手就去拔腰間的手雷,手剛摸到,手腕就被來者直接掰斷,自己的脖子也被死死掐死,隨後被高高舉起,雙腳離地,只得用剩下一隻手拚命去掰開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
狙擊手此時終於看清楚來者,是個戴著怪異鬼怪面具的人,他清楚記得這種面具是兩人一組的死光隊的裝束。
「卡嚓」狙擊手的脖子被擰斷,腦袋一偏死去,那人鬆開他脖子,等他屍體滑落到樹根部位之後,又將其腦袋扣死,直接將頭蓋骨捏碎。
「至於這麼狠嗎?」大樹的另外一側,玩著硬幣的顧懷翼靠在那說,眼睛緊盯著自己眼前那處被炸開了一半的灌木,「出來吧!」
顧懷翼說完,灌木後方走出一襲黑衣,但從領口看得出裡面依然套著中山服的鬼虎,鬼虎的面具掛在自己的胸口,並未戴上,背在身後的雙手互相捏著指頭,發出的卻是清脆的金屬聲。
「都說過了,不要讓你玩手,弄壞了,你就完了。」殺死狙擊手的那人從樹幹之後走出來,站在顧懷翼的側面,也不出手,隨即摘下面具,竟是在圳陽市早年潛伏在唐術刑身邊的那名老中醫,藥金曾經的腳商。
「新的手?」顧懷翼看著面無表情的鬼虎,「高科技啊!花了不少錢吧?」
「錢是小事。」老中醫低聲道,斜眼看著顧懷翼,「顧少爺,你帶著他們犯下了不少大案啊,還啟動了你姥爺的反獵殺基金,你現在的名氣比鬼虎還大,真是英雄出少年!」
鬼虎此時將手臂從身後展露出來,刻意走近顧懷翼,讓他看清楚,隨後道:「合金人工義肢,用鐵碳合金調配過,兩隻手臂都是,因為只安裝一隻,另外一隻手無法同步,而且……」
鬼虎說到這,揮動左臂朝著顧懷翼一側的樹幹狠狠砍下去,手臂揮動之後,樹幹上留下了一道深達七八厘米的痕跡。
「手刀?」顧懷翼偏頭看著。
「霞風刀!」鬼虎終於有了點笑容,看著老中醫道,「我被迫拜了個師父。」
顧懷翼笑著看向老中醫:「原來你就是那個從斷金門中跑出來,投靠了藥金的喪家犬霞風刀陽蛇?」
老中醫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的綽號?」
「異術者之中誰不知道啊?」顧懷翼靠著樹幹,絲毫不害怕圍困住自己的兩個暫時隱姓埋名代表藥金來參加蠱獵場大賽的傢伙,「不過霞風刀陽蛇不是早就因為貧困潦倒自殺了嗎?」
「是。因為我發現,那些將我當做十惡不赦雜碎的人們,都希望我這個曾經揮金如土的人貧困潦倒的死去,而我也想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於是乾脆花了幾年演了一齣戲。」陽蛇冷冷地看著顧懷翼,「顧少爺,蠱獵場凶險,你是第一次參加,要小心為上,千萬不要死了。」
「不會的。」顧懷翼笑嘻嘻道,「因為你們會保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