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追毒 > 第178節 >

第178節


呂寶森被捕一年之後,鄭國淵多方努力,終於讓泰國政府出面,將呂寶森引渡回泰國,在那之前,鄭國淵給泰國王室捐了一筆巨款,讓泰國政府承認呂寶森擁有泰國國籍的事實。
美國為了不放棄泰國這個亞洲「盟友」,只得答應,但同時又警告了泰國王室,如果呂寶森離開監獄或者被救出去,美國便會停止對泰國的所有軍事援助。
從那天開始,呂寶森便在泰國監獄安家,度過自己的餘生,同時,鄭國淵也有意讓呂寶森的女兒呂荷心接替其地盤和人力,但被呂寶森拒絕,他只要求自己的女兒好好讀書,脫離以前的身份,不要和自己一樣,一輩子走在刀刃上面。
「呂寶森是老來得女,所以很喜歡自己這個女兒,寄予厚望,可偏偏呂荷心這輩子想的都是女承父業,希望在金三角幹一番大事業,不過不希望借自己父親的名號,所以她明白,除了用自己的優勢,也就是美色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武器。」顧懷翼搖頭道,「她精明狡猾,做事又不死板,而且知道怎麼利用男人,在清萊這一片十分吃得開,所以大家送了她一個綽號,叫清萊之貓。」
「你和她很熟?」唐術刑看著顧懷翼問。
「不,不熟。」顧懷翼搖頭,「只是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小時候的呂荷心就是一副幼弱楚楚可憐的模樣,但面對自己可以控制的人,就會變成女王,不過她一直拿我沒有辦法,因為我討厭她那種女人。」
「喂,你是討厭她那種女人,還是討厭女人?」唐術刑斜眼看著顧懷翼問。
「你猜?」顧懷翼沖唐術刑一笑,唐術刑趕緊把身子朝著右邊挪動著。
「咳——」阿米故意發出聲音,問,「她為什麼變成了田龍亭的秘書?」
「因為田龍亭接收了她父親的人和地盤,還有所有的業務,原本田龍亭是鄭國淵麾下三大軍師之一,他只是負責逮捕與刑訊,其他兩名軍師為呂寶森和潘沐興,呂寶森從前負責的是情報,潘沐興負責的是營銷貿易。」顧懷翼詳細介紹道,「後來田龍亭接管了呂寶森的情報事務,但鄭國淵一心想讓呂荷心接手,所以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到田龍亭身邊當秘書,也就是助手,熟悉情報管理工作,當然最主要的就是反臥底。」
其他三人都聽傻了,沒有想到鄭國淵的販毒集團內部這麼複雜?而且下面眾人各管一攤,現在所知鄭國淵手下除了負責炮兵的炮王林索圖之外,還有軍師田龍亭和潘沐興,以及在監獄之中的呂寶森,還有誰?難怪鄭國淵會是國際禁毒組織懸賞過億的頭號通緝犯。
「別那麼吃驚,鄭國淵下面連廚師都有單獨的人管,而且個個都可以獨當一面,帶人可以打,單打獨鬥也不比咱們任何一個人差,先前來接咱們那個田龍亭,用的是一支最老式的博查特C93手槍,那是自動手槍的祖宗,他的槍法可以說是指哪兒打哪兒,彈無虛發。」顧懷翼從後視鏡中看著姬軻峰和阿米吃驚的表情,又道,「但是死在他槍下的人極少,他幾乎不親手殺人,一來是因為他信佛,二來是因為他覺得很多人不值得自己親自動手。」
「哇噢——」唐術刑讚道,「你姥爺的手下個個都是精兵良將,為什麼你姥爺不乾脆把蠱獵場給包下來?」
「他是最不贊成蠱獵場大賽的人。」顧懷翼看著唐術刑,隨後跟隨前面的車停下來,等著紅綠燈,「他認為那種比賽滅絕人性。」
說完,除了唐術刑之外的人都笑出聲來,那種話從一個毒梟口中說出來簡直太可笑了,這和賊喊捉賊有什麼區別?可唐術刑卻不笑,反而是看向外面,看向這個傳說中很美麗,但背後也和其他地方一樣藏污納垢的城市,在他眼中,任何一座城市都和圳陽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車隊終於到了田龍亭所安排的酒店,是一樁別墅民居,從門口把守的保鏢可以看出,田龍亭已經包下了這裡,而顧懷翼卻不停車,自己開了過去,停在田龍亭的車旁,隨後搖開窗戶對已經下車的田龍亭道:「田主任,我著急要去報名,感謝你的護送。」
說著,顧懷翼一腳油門,飛馳而去,絲毫不管田龍亭在後面的呼喊。
等顧懷翼的汽車消失在大路的前頭,田龍亭才閉上眼暗罵了一聲,轉過身去的時候,看到呂荷心帶著笑容看著汽車消失的位置,隨後道:「顧少爺這麼多年一點兒都沒有變。」
「慘了!這次回去,老爺子又得好好訓斥我一番,前幾天林索圖那個炮王跑回來,差點沒被老爺子追著用枴杖打死,我估計也得挨幾個耳光。」田龍亭咬著牙,摸著自己的臉,彷彿自己已經挨了鄭國淵的耳光一樣。
「主任,顧少爺去參加蠱獵場也不算是壞事。」呂荷心笑道,將自己西服裡面的襯衫紐扣解開幾顆,總算是可以不用再裝正經了,隨後挺著胸又道,「不吃點虧,是不會知道世道凶險的。」
「吃虧?」田龍亭冷笑著看著呂荷心,「顧少爺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未經世事的少年,他一年經歷的事情,可能比你半輩子還多!」
呂荷心不以為然:「經歷再多,也不過是個男人。」
「你胸部再大,身材再大,下面再緊再濕,也不過是個女人,而且遲早會老的。」田龍亭絲毫沒有長輩的模樣,盯著呂荷心的乳溝說,「我知道你的野心,但我也知道,顧少爺一輩子都不會對你感興趣的,你應該聽你爸的話,當個乖乖女,回英國做個醫生當個律師什麼的,我們的買賣,你做不了!」
「我想回英國當ji女。」呂荷心半張著嘴卻說了這麼一句話,接著朝田龍亭眨著眼睛,「到時候你得來捧場,我給你打八折!」說完,呂荷心笑著上車,開車駛向顧懷翼離開的方向。
「主任,怎麼辦?」等呂荷心走之後,田龍亭身邊的一個士兵低聲問道。
「怎麼辦?要不你宰了她?」田龍亭轉身問那士兵。
士兵不語,他當然不能,而且他並不關心那個趾高氣昂,隨時都恨不得把胸部爆出來給人看的*子,只是擔心顧懷翼,雖然說顧懷翼是個瘋子,但對鄭國淵的手下卻從來沒有任何架子。
「帶人把沙豐圍了,檢查所有進入的人,從現在開始,只能進,不能出。」田龍亭氣得頭昏眼花,一腳踹在車輪胎上面,「當初老爺子讓我接呂寶森的業務,我就知道是個燙手的山芋,誰知道連呂寶森的*子女兒也接管了!媽的!」
遠處,開著車放著搖滾音樂,脫掉那身束手束腳職裝的呂荷心打開四個玻璃,又打開天窗,戴上那副墨鏡,抽著**煙,鬆開方向盤,雙手高舉著在那揮動,還不時對路邊徒步行走的遊客豎起中指。
「誰他媽說我要當鄭國淵的外孫媳婦兒?哈——」呂荷心大聲喊道,「我要當清萊女王!」RS

第三十章(下)沙豐的火坑
到達沙豐已是五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雖然已經算是夜間,但沙豐的天卻依然明亮,整個村莊呈圓形,除了村落中心那個火坑之中已經點燃了熊熊篝火,其他竹屋木屋之中並沒有半點光亮。》
「沙豐到了!」顧懷翼將汽車停在路邊的樹林旁,隨後熄火下車,背上背包,示意大家都將準備好的面罩戴上。
唐術刑罩上面罩的同時,看著除了蟲鳴聲聲,卻沒有半個人影的黑暗叢林,低聲問:「喂,我們又不是攔路打劫,為什麼要蒙面?」
「這裡只是報名地,並不是賽場區域,在賽場區域之外,發生任何事情,主辦方都不負責任,你以為有人不會先下手為強?這些人為了剷除強敵,各種手段都用得出,從現在開始,吃的喝的用的都用背包中的,千萬不要用報名地的,哪怕澡都不能洗。」顧懷翼緊了緊臉上的面罩,看著已經準備好的其他三個人道,「出發,進村子之後,不要與任何人說話,有人問也不要說,不管他說自己是幹什麼的。」
四人呈一條線朝著村子中慢慢走去,走過前面土路的拐角,才發現沙豐緊挨著一條寬十來米,水流湍急的河流。河的一側,緊挨村莊的碼頭停靠著一艘帶著帆布蓬的小船,小船船頭盤腿坐著一個單手緊握插在水中的竹竿,戴著斗笠,穿著簡易汗衫的男子。
「那艘船就是送我們這些亡命之徒進賽場用的,不過也有報名之後,不願意立即前往,留下來準備暗殺其他人的雜碎。」顧懷翼扭頭不再去看船,朝著村落大門口走去,大門口竟然立著一個木製的中國牌坊,上面還掛著一幅對聯,但對聯早就因為風吹雨打而變成碎片,字跡也早已模糊不清。
牌坊下面站著兩個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女,都戴著斗笠,手中杵著鋤頭和鐵鍬,看見他們上前之後,立即轉身去挖著自己身旁還未挖完的長方形深坑,等顧懷翼抬腳走進牌坊之中,男子用手指撐起斗笠,看著他的側面道:「來晚了。」
顧懷翼理都不理,抬腳就朝著裡面走去,而那女子則用鐵鍬攔住他的去路,沉聲道:「都說了,來晚了,回去吧!」
顧懷翼伸手撥開那鐵鍬,繼續朝著裡面走去,那兩人對視一眼,男子立即cāo起鋤頭就朝著顧懷翼身前衝了過去,卻在衝刺的過程當中,被姬軻峰一把拽住,收手再一推,直接推進那坑中,女子則翻身作勢沖姬軻峰衝去,衝到一半,卻停住了——她的腦門前被阿米的手槍抵住了。
「不用理他們。」顧懷翼冷冷道,緊了緊背包繼續朝裡面走著。
四人走進村落之後,女子跳進坑道之中,沖男子笑道:「一點兒都不好玩,這裡沒有新手。」
「他們是新手,只是熟悉規則,看樣子就是那幾個新通緝犯。」男子爬起來,只是單臂一震,便將身上的泥土全部抖落,隨後帶著女子沿著岸邊走到碼頭船前,露出手腕上那個一條怪蟲纏繞著一顆子彈的印記給撐船的男子看,男子只是掃了一眼,接著起身,用竹竿將船撐離碼頭,啟動馬達,朝著河的上游緩緩行去。
再說走進村莊的四人,逕直朝著中心的篝火慢行而去,周圍黑漆漆的木屋和竹屋外面坐著、躺著、站著不少面容滄桑的百姓,他們進來之後,這些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不時轉身互相嘀咕著,還有人發出笑聲。
唐術刑看著屋子的窗口也都站著人,還有小孩子,他們都好奇地打量著,有幾個孩子還從窗戶口直接鑽出來,翻爬到房頂之上,在房頂之間跳躍,慢慢地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好幾個也排成一行,一本正經地模仿著他們行走的姿勢。
「嘿——」唐術刑突然開口了,單腳一跺,嚇了原本就緊張的姬軻峰和阿米一跳,三人立即轉身看著他,唐術刑抱著背包像抱了一把吉他一樣,在那唱,「對面的女孩兒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jīng彩……」
「啪——」姬軻峰抬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低聲道,「又犯病了!」
唐術刑依舊抱著背包,邊走邊朝著小孩子們做著鬼臉,顧懷翼走在前面笑容滿面,來到那大火坑之前才停下來,隨後對著火坑喊道:「我們是來報名參加蠱獵場大賽的!」
這句話說完之後,周圍的人都慢慢返回屋子中,chengren也趕緊喝斥著自己的孩子回屋去,那些孩子聽到顧懷翼那句話出口之後,立即轉身順著木柱滑落下去,甩著腳板跑回屋子中,又從窗口小心翼翼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