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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節


「!」唐術刑把書直接扔了,「哪兒有劍法招式叫『劍人就是矯情』的?這他娘的不是有病嘛!」
姬軻峰和阿米看著被甩在一旁的那本書,也不想去撿,這明顯就是在耍唐術刑嘛,也難怪他會哭了。姬軻峰抱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唐術刑一個勁兒的安慰,畢竟這小子長期以來只有他耍人的,沒有人耍他的,這次被耍這麼慘,肯定得痛哭一場了。
這也算是你一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懲罰啊!我可以說你是活該嗎?姬軻峰心中大叫道,大仇已報啊!
一雙腳出現在唐術刑的視線之中,他抬眼看到是顧懷翼,立即撲了過去大哭著,還未說話,顧懷翼就「哇」了一聲,隨後道:「這簡直就是一本超級無敵劍譜嘛!」
「咦?」唐術刑眼淚止住了,抽著鼻子問,「你懂啊?」
「呃,略懂。」顧懷翼一本正經地點頭。
「哦——」唐術刑拿過劍譜,傻乎乎地一邊翻一邊點頭朝著裡面走去。
等唐術刑走之後,姬軻峰和阿米慢慢靠近顧懷翼,姬軻峰問:「喂,顧瘋子,你真的懂那本劍譜啊?」
「完全不懂,不過看樣子就知道是騙人的,我翻了下,那本書號稱有八十萬字,但大部分都是空白的,肯定是騙人的,劍譜的作者估摸著是騙版稅的。」顧懷翼搖頭道,使勁搖晃著腦袋。
「那你幹嘛要騙他?」阿米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看他那模樣,要死要活的,如果不騙騙他,怎麼辦?讓他去跳湄公河呀?」顧懷翼笑道,趕緊緊追幾步,站在唐術刑身後去看那本書,而唐術刑卻如獲至寶一樣,把書藏起來不讓他看,還一個勁兒揮手趕顧懷翼走。
姬軻峰和阿米站在那盯著兩人,姬軻峰慢慢扭頭看著阿米,阿米隨後也慢慢扭頭看著他,有種「正常人才能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差沒有擁抱在一起了。
回到酒店那近似總統套房的房間中,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接著唐術刑將先前面見八方的蒿里姚爐修的事情詳詳細細,不遺漏一個細節地說了出來,然後雙手一攤,搖頭道:「我被他們算計了,這下慘了,被迫加入黑澀會不說,還莫名其妙得了個臥底任務,喂,雞爺,現在咱們都是臥底了,同命相連!」
姬軻峰瞪了一眼唐術刑,又看了看顧懷翼,顧懷翼坐在挨著廊簷的那扇推拉門前,看著外面小院中修建得十分整齊的各類植物,滿臉笑容。顧懷翼當然心知肚明他們是被古科學部要挾,執行一個長期的臥底任務,雖說並不是單獨針對他,但只要他有異動也屬於監視觀察的目標之一,總而言之,他們的任務好在只是潛入尚都,而真正的目的詹天涯並沒有告知。
阿米在一旁擦拭著自己那兩支槍,擦得都發亮了,依然在擦,而且每次上槍油前,抹茶還得伸出舌頭把槍身舔上一遍,看的唐術刑直噁心。
「曾經有人懷疑過。」顧懷翼忽然說道。
「懷疑什麼?」唐術刑覺得奇怪,不知道顧懷翼為什麼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懷疑八方的蒿里姚爐修與藥金的掌貨菉夢升是一個人。」顧懷翼轉頭笑著,「你覺得呢?」
「不知道,雖然這兩個人我都見過,但是他們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唐術刑說到這恍然大悟,站起來走到顧懷翼身後道,「噢,明白了,因為兩人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總是易容,而且都身懷絕技,所以才有人這麼懷疑?」
姬軻峰和阿米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同時阿米又揮手示意抹茶再次檢查下這個房間,是不是有監視監聽設備。
「沒錯。」顧懷翼點頭,用刀尖清理著自己指甲中的污垢,「不過怪就怪在,傳出這個消息的人平安無事,倒是那些四下闢謠的門徒慘死了好幾個,後來再也沒有人敢提及這件事了,先後見過他們兩人的人少之又少,你是其中一人,不過聽說同時見過他們的只有一個人,但那個人據說是死在國內某監獄中了。」
「誰?」唐術刑挨著顧懷翼坐下來。
「叫鐵鑫峒,其地位原本與八方的蒿里算是差不多的一個神人。」顧懷翼一字字道,又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唐術刑。
「是嗎?他是什麼人?」唐術刑故作糊塗,實際上他在捲入圳陽市的案子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八方的人,也不知什麼屍匠一派分為兩門,更不知道古科學部的存在,但現在他逐漸明白了師父為什麼不告知他這些的原因——一旦捲進去,要脫身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自己不被捲進去,也不可能,遇上師父是自己的運氣,畢竟自己的父親唐定峰和雞爺的父親姬民興掌握了一個大秘密。
「鐵鑫峒是屍匠一派中的和平主義者,一直堅持兩門握手言和,八方收手不要再追殺藥金,而藥金不再販毒,重新過以前那種大隱於市,小隱於野的生活。」顧懷翼看著庭院說,「可是哪兒有那麼簡單?如同是一個人過習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突然間失去一切,讓其每天起早摸黑幹活賺錢生存一樣,太困難了。」
「明白!就等於一個男人有錢玩慣了模特之類的大美女,突然間破產了,每天只能讓他混跡在一百五十塊錢玩一次的髮廊。」唐術刑一本正經地形容。
顧懷翼笑道:「差不多吧……」
八方的人習慣了殺戮,藥金的人習慣了毒品帶來的巨大利潤,而八方的資金來源幾乎全是奪來藥金的毒資,而且經過從清末開始的對立,會趕屍術的人也越來越少,但凡精通的要不為了避開兩門的戰火,躲起來了,要不已經選擇了其中一門,位居高位,如同兩門之中的五陽與五志負責人一樣,而下面的人並不會趕屍術,戰鬥力也被極大的削弱,同時也因為行屍越來越不好煉製,也找不到合適的屍體,兩門都不得不潛心研發如何讓正常人進行「屍化」。
「如今,『屍化』已經成為了一種身體兵器,只是除了兩門之間的鬥爭外,其餘時候他們很少使用,沒有那個必要。」顧懷翼盯著廊簷上面緩慢爬行的甲殼蟲,心中數著那蟲觸角滑動的頻率,又道,「鐵鑫峒是當年最反對研發『屍化』的人,畢竟那是異術之中的禁忌之一,但八方的蒿里和藥金的掌貨卻認為那是人的一種進化,人本就是從死到生,再從生到死,如果能控制這個過程,難道不算是進化嗎?」
鐵鑫峒為此奔走兩門,試圖阻止他們這種愚蠢的行為,但八方蒿里和藥金掌貨都只是說著模稜兩可的話,告知鐵鑫峒,如果對方停止,自己也會停止,接著踢皮球一樣讓鐵鑫峒無奈地重複在兩門遊說,最終無功而返,乾脆用「武力」來進行干預。
鐵鑫峒本就是屍匠門下的頂級高手,而且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沒有人知道這個整日神經兮兮的人下一步會做什麼事情,你有可能監視到他上午還在浴室外偷窺,而下午就已經把某個地方連窩端了。
「當年鐵鑫峒被兩門同時宣佈逐出屍匠一派,並且不能參加任何本派活動的主要原因是,他當時為了方便毀滅兩門的『屍化』研究部門與相關人員,借助了外人的力量。」顧懷翼抓起那只甲蟲,放在掌心內,然後將其一口氣吹走,再道,「他找了自己的兩個摯友,一個是斷金門的殘存高手杜烏江,另外一個是鐵衣門的叛逃者馬北辰,這兩人也算是當今異術者之中能躋身絕頂高手行列的人,雖說年齡都不小了,但要殺掉他們,根本就是在說笑話。」
「這麼厲害?比鐵鑫峒還厲害?」唐術刑正經問道,他從未從師父那聽過這兩個人的名字。
「我舉兩個異術界中無人不知的例子。」顧懷翼豎起兩根手指頭,面朝唐術刑道,「斷金門很多年前的舊址就成為了廢墟,但傳言斷金門的那柄冶金刀還在廢墟之中,於是有無數冒險家和其他異術者在80年代末期齊聚在那裡,畢竟當時的政府還全神貫注在境外勢力的顛覆上面,那時候杜烏江聞訊立即趕回,並不是因為他要保護那柄冶金刀,僅僅是他認為那是斷金門最神聖不可被外人玷污的地方……」
杜烏江趕回斷金門舊址,沿途勸說那些正在趕往的冒險家與異術者,可不管是暗示還是明說,沒有人理會他。無奈,杜烏江只得召集全國剩下的斷金門門徒回舊址,但趕回去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有不少人在半路上就被暗殺了,活下來趕到舊址與杜烏江會和的只有三個人,但他們都只是普通門徒,功夫不及杜烏江的百分之一。
大戰!接下來便是三天三夜的大戰,那些原本互相敵視的冒險家與異術者決定聯手幹掉杜烏江與那三名門徒,三名門徒在首戰之中便被殺死,杜烏江則因為中槍,潛伏了下來,但首戰便殺掉了36名敵人,而且手無寸鐵,而後幾天中,神出鬼沒的杜烏江一個又一個解決著那些敵人,冒險家和異術者開始撤退,但杜烏江依然不肯罷休。
就在他準備將剩下的幾十人趕盡殺絕的時候,鐵鑫峒出現了,一副旅人的打扮,謊稱自己是個腳商,而販賣的物品竟然是女性內衣褲之類的玩意兒,要求杜烏江放過其他人。
杜烏江當然不肯,只是讓鐵鑫峒滾開,否則連他一塊兒幹掉。
鐵鑫峒傻乎乎的搖頭不肯走,還提出了個條件:如果杜烏江五十招內幹不掉自己,那麼就得罷手,跟著自己去旅行。
鐵鑫峒這句話一出,杜烏江猛然意識到這傢伙不是普通的腳商,從其呼吸和一舉一動看出,也是個功夫不低於自己的人,心中也有些興奮,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即閃電般的出手,而鐵鑫峒卻根本不接招,只是一個勁兒的跑。
我去!師父這點真和我很像哎。唐術刑聽到這,一臉的壞笑。
杜烏江開始遍山的追,而鐵鑫峒則是遍山的跑,跑累了休息吃東西還睡覺,但即便是鐵鑫峒睡下,杜烏江去偷襲,他也會馬上發現拔腿就跑,只有兩三次杜烏江差那麼一點點拳頭就挨著他的衣角。
前後追了一個星期,杜烏江累了,對著還在前面原地踏步,示意他去追的鐵鑫峒擺手道:「你贏了!你他娘的徹底贏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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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下)異術者雜誌
杜烏江口中說鐵鑫峒贏了,但實際上還是有些不甘心,等看似鐵鑫峒放鬆jǐng惕,又閃電般出手,直接下了殺招,沒有想到鐵鑫峒根本不避,昂頭挺胸笑嘻嘻地迎上了他的拳頭。
出手中的杜烏江一愣,尋思著這傢伙腦子有問題吧?立即收勢,可為時已晚,那拳頭雖然收了五成力,但剩下五成還是結結實實打在了鐵鑫峒的胸口上面,將其打開向後滑行了四五米。
「喂,沒事吧?」杜烏江傻眼了,不知道為啥他不躲。
鐵鑫峒摸著胸口,不斷咳嗽著,然後從胸口摸出一塊印有杜烏江拳印的鋼板,指著那鋼板道:「你***真下得殺手啊!要是我沒用鋼板,早就被你一拳活活打死了,好了,一個來星期了,你又崩又跳我算了下至少用了上千招了,你輸了,不允許賴皮,這一拳打出去你舒沒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