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他話還沒有說完，你就吃下去了。」顧懷翼在旁邊傻笑著，「這種海燈蟲極酸，要先用牙齒拉出一個口子，將其中的酸水慢慢嚥下去，在口腔之中清理乾淨那海燈蟲酸水之後，再慢慢嚼著剩下的皮肉，最補的就是皮肉。」
「早說嘛！」唐術刑說著又將一個海燈蟲塞進口中，按照顧懷翼所說的方法吃著，等嚼碎了嚥下去之後，立即有一種精神十分亢奮的感覺，自己也覺得輕飄飄的，感覺要浮起來了，同時開始沒有意識地傻笑，一邊傻笑一邊唱歌，又跳又舞，好半天才停下來，但停下來之後精神依然亢奮無比。
正要把海燈蟲塞進口中的姬軻峰目瞪口呆地看著唐術刑的「表演」，又側頭看著顧懷翼和椰桑，不明所以。
「海燈蟲也算是毒品的一種吧，只是屬於那種危害性較小的毒品，但是食用過多還是會上癮和致死。」顧懷翼在旁邊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氣喘吁吁，看著四周，好像是在搜索什麼。
椰桑在一旁，朝著昏迷的幾個海盜的口中塞著那種蟲子，一人一個，然後等著他們慢慢甦醒。
「毒品！？」姬軻峰直接將那蟲子給扔掉了，唐術刑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立即摀住自己的咽喉，指著顧懷翼。
「你丫害我們？」唐術刑上前抓著顧懷翼。
顧懷翼搖頭笑著：「我說了，只是近似毒品，並不是真的，要知道，再好的補品，鹿茸熊掌海參鮑魚這些吃多了都會出事的，我現在算明白藥金為什麼要找這個地方了，也許一部分原因便是要找海燈蟲穴。」
雖然顧懷翼這樣說，姬軻峰還是不肯吃那蟲子，雖說他渾身精疲力盡，軟趴趴的，而且腦子依然非常不清醒，可提到「毒品」他就下意識顯得無比緊張，因為很多人被人誘使吸毒的時候，都是輕信了所謂的不會上癮之類的假話。
「海燈蟲？你說製毒？不可能吧，你都說了，這東西除非吃多了才會上癮，吃一個只是補品啊！」唐術刑揣著滿兜的海燈蟲，一臉疑惑地看著顧懷翼。
「對啊，我是這麼說的，但是鴉片也能藥用，你不知道嗎？」顧懷翼笑嘻嘻說道。
姬軻峰難受得頭昏眼花，本來想吃只蟲子頂住的，結果聽顧懷翼那樣一說。又立即把放在嘴邊的海燈蟲放下來了。
「你大爺的，到底這蟲子能吃還是不能吃啊？值錢還是不值錢？」唐術刑半瞇著眼睛看著顧懷翼，「顧瘋子，你耍我吧？」
「如果有一種毒品，吃了讓人愉悅無比，。會上癮但不會有副作用，你覺得這種東西賣得好嗎？」顧懷翼笑問。
「不可能的。」姬軻峰搖頭道，「但凡會讓人上癮的東西，都會有副作用。」
「對呀！」唐術刑點頭。
「不一定。」椰桑此時插嘴道，那四名海盜也因為海燈蟲的緣故清醒了，模樣也有些怪異，在那傻乎乎的笑著，互相對視著，還有兩個開始擁吻起來。
唐術刑指著那倆個擁吻的海盜，喊著：「喂。你大爺的，你看看，這還不算副作用？要是剛才我跟前有頭母豬，江湖上肯定多了一個豬狂魔唐術刑了！」
椰桑知道那是副作用，現在他想分開那倆人都不行。但他還是蹲到唐術刑跟前。指著他滿口袋的海燈蟲說：「這東西產自什麼地方，漁民一直沒有搞明白，只是有時候遠海捕蝦的時候，運氣好會撈上來一兩隻，最早發現這東西的是遭遇海難的歐洲人，本來瀕死，但吃下去海燈蟲之後，發現精神狀態比從前好多了，而且好幾天都沒有飢餓感，於是認為這種海蟲很神奇。回去繪成圖樣，試圖讓漁民捕撈，但只有極少的人捕撈上來過。」
「對。」顧懷翼摸遍全身，發現除了貼身的衣服之外，所有的東西連同背包之類的東西全都消失了，隨後又看向海中，心不在焉接著先前椰桑的話說，「人們發現這種海燈蟲類似螢火蟲一樣會在暗處發光，但不能離海太遠，而且可以續命，又起了個名字叫續命蟲，這種蟲吃下去，雖然會產生短暫的幻覺，但對身體危害性根本不大，要知道藥金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一種可以替代普通毒品的東西，我估摸著那一船行屍是探路的先鋒。」
「什麼意思？探路先鋒？」唐術刑上前問，又看了一眼姬軻峰。
顧懷翼轉身看著他們：「先前在水中，我暈過去了，你們也一樣吧？但我在暈過去之前，明顯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水中游到我跟前，醒來我們被救進了這個洞穴之中，但是我們身上的東西都沒有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洞穴之中有其他人！」
「啊？其他人？」唐術刑立即轉身四下看著，「好人還是壞人？男人還是女人？」
「誰知道？」姬軻峰搖頭道，「我也想起來了，的確是有人救了我，把我拖上來了，那時候我還有些意識，不過被人用東西給敲暈了。」
椰桑此時蹲在地上，用石頭劃著什麼，唐術刑湊近一看，點頭稱讚道：「想不到你竟然有文化，還會畫畫，哇，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喂，是你狗眼看人低吧？」姬軻峰在一側幫腔道。
「哪有自己罵自己的。」唐術刑指著那張圖問椰桑，「你畫的這是什麼？」
「他在畫這個暗島洞穴的地圖，側面圖，想分析下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顧懷翼在一旁道。
椰桑畫好了之後，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我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我分析，這個位置像一個曲頸瓶一樣，我們從那個井口一樣的洞穴潛下來，跟隨那群精衛鳥的時候，由於太深因為壓力昏迷了，幸好被人救了，我想我們走一段距離，就按照記憶畫一幅地圖，也許能找到出路。」
「出路？」唐術刑愣道。
椰桑搖頭面露難色，又看著其他幾名海盜，完全清醒過來的四人也皺著眉頭，隨後椰桑道：「以前生活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只能幫人打撈沉船賺錢，某次為了找一個密碼箱，潛入了沉船區域的海洞之中，15個人進去，只有5個人回來，就是我們5個，所以我們很清楚，在海洞之中迷路，首要的事情是先找出路。」
第十四章（上）海蛇的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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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直起身來，看著眼前似乎無限延伸的洞穴，通過周邊海燈蟲的光亮，可以發現洞穴彎彎曲曲的，而且整個山洞都呈半透明狀，從這一頭的山洞隱約可見拐角另外一頭的洞穴，地上也全都是白色的細沙，沒有腳印，也沒有那種怪鳥的爪印，似乎在他們之前根本沒有人進去過。
「顧瘋子，我有個感覺。」姬軻峰盯著那洞穴許久之後，突然全身發寒，他說完這句話，眾人都扭頭看向他，他嚥了一口唾沫，慢慢抬起手指著前面的洞穴道，「我感覺前面那個洞，似乎是那種蟒蛇洞。」
「蟒蛇洞？」唐術刑慢慢上前，伸出手去摸前方洞穴的頂端，但根本摸不到，需要奮力跳起來，洞穴至少有三米高，兩側也有四米寬，他扭頭來說，「世界上沒有這麼大的蟒蛇吧？如果有，我們全完了，它一口能吞進去我們一半的人。」
「巨海蛇。」一個海盜忽然說出這個詞。
「閉嘴！」椰桑的臉色變了，「那東西只是漁民的傳說！」
「船長，有漁民親眼見過！」又是一名海盜說，「在馬六甲海峽，這幾十年至少有數十人親眼目睹過這種海蛇。」
「可是咱們離馬六甲海峽遠著呢！在船上我就算過距離，我們距離新加坡還有三天的航程，而且按照海流來算，就算有衝擊，也是從安達曼海衝過來。不可能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所以在這個範圍內出現巨海蛇的可能性非常低。」椰桑搖頭，指著後面的水面道，「現在我們要回去，只能活活淹死，。除了埋頭朝前走，沒有其他的辦法。」
「舉手表決吧！」姬軻峰看著眾人，「少數服從多數，願意前進的舉手。」說完，姬軻峰將手舉了起來，顧懷翼也舉手，椰桑也舉手，有兩名海盜也舉起手來，唐術刑也慢慢舉起手，只剩下剛才說話的那兩名海盜互相對視著。都搖搖頭表示不能再前進了。
「船長，上次的教訓你忘記了嗎？」表示否決的其中一名海盜還在做最後的說服，「如果我們放棄那個箱子，不進海洞，說不定那10個兄弟不會出事！」
椰桑轉身。貼近那名海盜。皺眉搖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次我們不幫他們找到箱子，拿不到那筆錢，剩下的兄弟們都得活活餓死，我們的船也無法再出海，我們是靠海吃海的人，眉林寺不是孩子們體驗海盜生活的夏令營！」
另外一名海盜趕緊上前，試圖分開矛盾激化的兩人，之前那海盜只是緩慢地點點頭，轉身就朝水面走去。那名海盜看著椰桑，給出一個「對不起」的眼神，接著跟著那人轉身就朝著那汪海水走去。
「船長，我和他不去，我們在這裡等著你們，如果你們找到出路，再回來接我們，我們等你們三天，三天後你們不回來，我們死也要原路返回！」那名海盜說著，乾脆坐在了水邊，可此時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水中有一團巨大的黑影在那蠕動著，慢慢地將身體盤在水下，掛在某塊漆黑的礁石上面作為掩護。
「回來——」顧懷翼猛地轉身，面朝坐在水邊的兩名海盜，同時抬起左手示意唐術刑等人朝著海洞中前進，使勁揮舞著手，臉色也很難看，隨即又抬手朝著那兩名海盜慢慢擺動著，壓低聲音道，「趕緊回來！」
那兩名海盜不明所以，唐術刑等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姬軻峰為人最為謹慎，轉身拽著唐術刑和椰桑就朝著海洞方向快步走去，即便這樣，顧懷翼還是拚命指著海洞，意思是他們的速度太慢了。
姬軻峰、唐術刑、椰桑和剩下兩名海盜走到了海洞口，並未朝裡面繼續前進，只是站在那，看著一面朝著那兩名海盜揮手，一面慢慢朝海洞口退著的顧懷翼。唐術刑和姬軻峰都清楚，顧懷翼這瘋子只有極少時候不會掛著笑容，當他笑容消失在臉上的時候，說明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可控制的範圍，也就是說要出事了。
巨海蛇？唐術刑腦子中突然間冒出了這三個字，拔腿就朝著那兩名海盜跑去，邊跑邊喊：「回來！快點！回來！水裡面有東西！」
倆海盜渾身一震，立即起身，但還是下意識回頭去看水面，看向水面的時候，只看到水中有一團漆黑的影子，影子的中間有兩團金黃色的光芒散射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反射還是海燈蟲光芒的原因，那片海面突然間變成了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