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都這樣了，還貧？你應該用嘴叼著繩子滑下來。」詹天涯搖頭道，接著抬手給唐術刑看表，「你有半小時時間，這半小時內把你離開圳陽市之後的情況都匯報一遍，接著我在街邊放你下來。」
唐術刑把右手遞給詹天涯包紮，隨後開始快速地講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說完之後搖頭道：「太慘了，雷宇和賀晨雪肯定得接受長時間的心理治療。」
「他們失蹤了。」前面開車的劉振明說道，「你以為我們是為你來的？我們是為了找他們！」
「啊！那就是八方搞的鬼，肯定是他們！」唐術刑點頭道，雖然嘴上還在貧，但心裡卻很是忐忑，八方沒有送他們回圳陽，這完全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還有啊！等老子回去之後，肯定第一個弄死白戰秋，媽蛋的，敢拿假光盤給我！」唐術刑在那咬牙切齒地罵道，偷瞄著詹天涯。
詹天涯包紮好他的右手，接著一把握住，稍微用力，冷笑道：「唐術刑，你拿到光盤之後，回去的路上想辦法把光盤掉包了？你也許瞞得住那時候過於自信的白戰秋，卻瞞不過我這個聽出無數漏洞來的局外人！」
「什麼？你冤枉我！我哪兒敢啊！他要殺人的！」唐術刑哭喪著臉喊著痛，其實心中卻暗罵著：詹天涯你這個王八蛋，就算被你識破，老子也一口咬定沒有。
的確，在唐術刑回去的路上，他就已經把光盤掉包了。首先，白戰秋絕對不知道那光盤是什麼模樣，其次白戰秋說過自己為了尋找那份名單的規律，找了個數學家，說明他對數據這些東西絕對不懂不jīng通，其次白戰秋這種年齡的人，長期在**上混著，沒有時間去擺弄電腦，隨便弄點東西進去，只要像那麼回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於是，唐術刑當時便賭了一把，但為了把戲做足，這件事他沒有告訴給姬軻峰和顧懷翼，自己帶著假光盤鋌而走險，畢竟他也知道白戰秋的行事方法，不管自己帶著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進酒店大門，那就是九死一生。
「聽著！那光盤我不感興趣，這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我感興趣的是接下來的你必須保持和我們的聯繫，不要躲我們，躲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找到你，記住，娜娜和獨獨還在我們的保護之中，要是我的人撤了，他們死定了。」詹天涯鬆開唐術刑的手，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又將藥箱遞給劉振明，「雷宇和賀晨雪那頭我們還要繼續尋找，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不過我實際上是為了派賀晨雪，故意讓雷宇跟著的，雷宇我不看好，但看好那個聰明的女孩子，如果你遇到她，無論如何要讓她活著，明白了？」
「當然，那是我的初戀，我肯定會好好呵護的。」唐術刑一本正經說道。
詹天涯冷冷一笑，讓劉振明靠邊停車，在唐術刑準備開車門離開的時候，又補充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你估計會感興趣。」
「什麼？」唐術刑側頭看著他。
「圳陽的案子，你們漏掉了一個重要人物，但是被我找到了。」詹天涯面無表情道，「你們去墓地調查的時候，知道外國人墓地鬧鬼的事情？那個所謂死掉的泰國男子中文名叫谷德化，他是那個毒品中介mrhook在蜀地境內的代理人，假死了多年，用中國人的身份活著，案子結束之後，這個人也死了，我們在他老婆去墓地中拿東西時逮捕了她，從墓地下方的暗格之中搜索了很多照片和文件，你猜猜是什麼？」
唐術刑的心提到嗓子眼來了，看著詹天涯半天才搖了搖頭。
「是你和姬軻峰，還有顧懷翼在圳陽市一舉一動的報告，還有部分照片，也就是說那個泰國人一直盯著你們，原本你們可以發現他的，但是因為挖出了由雪英將其忽略了。」詹天涯扯嘴冷笑，「看來這個叫mrhook的傢伙對你們很感興趣，特別是對你，你想想看，從前在監獄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很要好的人，而且對你很熟悉？」
「有。」唐術刑點頭，「而且很多，但最熟悉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說完，唐術刑開門離去，混在人群之中慢慢離開了。
唐術刑離開後，劉振明從左側後視鏡中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頭兒，看來你又提到他的傷心往事了。」
詹天涯點上煙，深吸一口氣，閉眼道：「八方的人為什麼要留下雷宇和賀晨雪，難道想拿他們當籌碼和我交易？太天真了？」
「頭兒，他們也許是認為現在的古科學部和從前的不一樣了。」劉振明側身過來看著詹天涯。
「不，八方的人做事不會那麼愚蠢，也許是發生什麼意外了。」詹天涯看著車窗外，「靜觀其變，雖然沒有太多證據，但我有預感，這個案子有可能比幾年前那件案子還要大，也許會死很多人。」
「頭兒，你別嚇我？」劉振明看著詹天涯，臉se都變了。
「啟動所有的關係，全力調查下mrhook這個人。」詹天涯咬著煙說，「這個傢伙也許是個核心人物，把他翻出來，有些事情說不定就明朗化了。」
「頭兒，我多句嘴問下。」劉振明緩緩啟動汽車，「尚都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不知道，對那裡的情報我們一無所知，只知道進得去就出不來，就算有人跑出來，半路上就被宰了，什麼消息都沒有。」詹天涯說到這之後，歎氣道，「五年前，有兩個前後執行臥底任務的武jǐng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個被追殺的毒梟，那個毒梟因為得罪人太多，又被無數人出賣，唯獨那兩個臥底把他救了，異常感動，變賣家產買了三張進尚都的門票，隨後兩名臥底便失蹤了，估計是進了尚都，幾天前，他們撥打了自己單線聯繫人的電話，只是簡單地說他們從尚都出來了，在電話中不能多講，怕被竊聽，說尚都有個巨大的秘密，他們不得已才跑出來，說是準備越境回國，結果渺無音信，我估計是遇害了。」
「尚都到底在什麼位置？」劉振明開著車又問，從車內後視鏡看著詹天涯。
「金三角。」詹天涯淡淡道，說完又苦笑著說，「可是自從有尚都這麼個地方傳出來之後，美國、英國、法國、俄羅斯、以se列，以及我們都用各種方式去調查過，出動了衛星，無人機，結果一無所獲，得出的結論就是，那只是個被犯罪分子虛構出來的地方，他們夢想中的天堂。」
「……真的有這麼個地方，可是為什麼發現不了呢？」劉振明搖頭表示不解。
「圳陽市地下有那麼大座廢城，也是真實存在的，可那麼多年誰發現了？」詹天涯搖頭道，「也許，尚都這座城，也是同理，表面看不到，那肯定是在地下，但想想真恐怖，那麼大座城市竟然是在地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劉振明癟嘴搖頭：「鬼知道。」
「是呀。」詹天涯猛吸一口氣，閉眼道，「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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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上）潛伏
艾斯維爾公主號游輪上，顧懷翼和姬軻峰兩人始終站在船尾的甲板邊緣，抓著欄杆，眺望著燈火通明的曼谷，游輪會在近海區域行駛一圈，八點半再返回碼頭將遊覽的旅客放下，再拉著其他住宿旅客前往遠海。〔新#筆#下#文#學ｗｗＷ．ｂＸｗx.ｃｃ〕
「這是一艘游輪，也是一艘賭船。」顧懷翼笑著看著遠方，手搭涼棚，「這種船你哪怕只買了遊覽觀光票，等八點半一到，你再加錢便可以住下，當然前提是你用現金換了大量的籌碼，這種船一旦駛離了近海區域，前往公海，泰國zhengfǔ想插手都難了。」
姬軻峰沒有任何表示，他們兩人前往白戰秋安排的那艘遊艇時，顧懷翼卻又變魔術一樣掏出了游輪的船票，帶著姬軻峰便走，原因根本不用說明，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相信白戰秋。
游輪在港口附近的海域慢慢行駛著，路過那艘較大的遊艇時，姬軻峰看到遊艇已經被泰**jǐng的船隻控制住，空中還有兩架直升機盤旋，直升機下的探照燈照著船頭和船尾，而其他的特jǐng已經登船開始進行搜查，將遊艇上所有遊客都趕下船進行審問。
碼頭上，停著無數閃著jǐng燈的車輛，遠處還有五輛黑se的suv，每輛車外都站著荷槍實彈的綠十字公司的保安部隊成員，這種時候他們插不上手，所做的只有一個字——等。
白戰秋把他們賣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姬軻峰也擔心起唐術刑的安全來，極有可能交易完成之後，白戰秋會立即掏槍將唐術刑幹掉，隨後用特殊渠道離開泰國，接著人間蒸發，許多年後才會改頭換面從某個地方出現，那時候白戰秋已經不是白戰秋了，也許是個商人，也許是個花花公子，也許還是某個國家的zhengfǔ要員。
要知道，一億美元可以辦成很多事情。
「白戰秋夠狠，也比較狡猾，但是不夠聰明。」顧懷翼用手比作手槍的模樣，抬手瞄準碼頭停靠的那艘遊艇，口中發出開槍的聲音，又側頭笑看著姬軻峰，「狡猾和聰明是不一樣的，單是刑二一個人就可以耍死他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交易肯定不成立，而刑二拿著真正的光盤正朝著小島出發。」
「你是說刑二早就把光盤換了？」姬軻峰明白了。
「當然。」顧懷翼順手從經過的侍者盤子中端過一杯香檳，聞了聞又倒進海中，「他不會傻到把真東西給白戰秋。」
「菉夢升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他要拿那份名單？他和你有什麼關係？」姬軻峰現在關心的是這些事情，既然自己身份已經徹底黑了，不如乾脆幹到底，把能搜集到的情報都搜集來，雖說不能將功贖罪，但也算是盡責。
「他是藥金的掌貨，用時下的話來說便是藥金這個龐大的異術販毒集團的ceo，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多大年齡，真實面貌是什麼，他每次出現都是用不同的樣子，做事目光長遠，從不拘泥小事，短期買賣從來不做，傳說中這個叫菉夢升的人好幾百歲了。」顧懷翼也不隱瞞，姬軻峰問什麼自己便答什麼，「他拿名單是為了換那本他們老祖宗的書，你也看到紙條上的話了，他和我沒什麼關係，和我姥爺有關係，但具體的關係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和我姥爺是盟友，攻守同盟，藥金的人可以在我姥爺的地盤上ziyou活動，而我姥爺相對的可以得到藥金的製毒方法，同時可以利用他們來拓展渠道。」
「聽起來你姥爺佔便宜了。」姬軻峰冷笑道，「利潤怎麼分？」
「雞爺。」顧懷翼靠著欄杆笑道，「我就算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給你，你又將這些情報匯總帶回去，又有什麼用呢？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指著鼻子罵你在幻想，在胡言亂語……雞爺，做臥底呢，首先要多看多聽，少問，你沒有這方面經驗，會死得很慘的。」
「顧瘋子，你為什麼要逼我成為罪犯？」姬軻峰盯著海面低聲道。
「首先，逼你開槍殺第一個人的不是我，是那個老中醫。」顧懷翼咧嘴笑道，「其次，在今天早晨的那種環境下，你我不開槍，你認為可以活著離開？要活著離開也行，要知道泰國情報部門唯一合作對象就是美國人，美國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詆毀中國，到時候他們會誣陷咱們是中國官方的人，試圖顛覆泰國政權，那時候咱們渾身上下長滿嘴巴舌頭都說不清楚，最後還會被他們滅口，屍體扔進深海永遠都找不到，事情也不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想不到你還挺愛國的。」姬軻峰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