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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同學丁:老鵝不會和學校裡的那起兇殺案有關吧,我和他一個班的,很瞭解他,死的那個老師,是我們的輔導員,如果投票選擇兇手是誰的話,我想說,老鵝在這個學校裡的得票肯定蠻高的,他生下來就是個殺人犯,進入大學是一種錯誤,我毫不懷疑,老鵝哪怕是為了出名也會去殺人。

  蘇眉查看了老鵝在校內網上的日誌,老鵝的鵝字,念做Ne。剛開學時,他用一口濃重的方言稱自己家裡養過Ne,同學不知道Ne是什麼動物,老鵝當眾吟詩一首,NeNeNe,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從此,他就有了老鵝這個外號。

  老鵝在日誌裡公開聲稱自己戴著衛生巾是種很先鋒前衛的行為藝術,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在為人類社會的男性成員而贖罪,體驗偉大母性流血一星期而不死亡的神奇力量。老鵝收穫了很多冷嘲熱諷的評論,他對此嗤之以鼻,依然我行我素,不斷的上傳自己戴衛生巾的體驗和感悟。摘錄幾段:

  哥決定要做的是一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

  第一次,哥把衛生巾墊反了,粘貼在了蛋蛋上,諸位同仁,尤其是MM們,可以想像一下哥摘下它的時候有多痛苦。第二次,哥感受到了衛生巾帶來的那種涼涼地滑膩感覺,很美妙,很舒服,內心裡又有一些性幻想的滿足感。哥漸漸迷上了使用衛生巾,上超市買煙時都會情不自禁的買上幾包衛生巾,寢室也存放著衛生巾,不同的材質,不同的品牌,不同的感受。漸漸地,哥成了衛生巾的內行,幾乎每天都用,在這點上哥已經變得比女人還女人了……話說,校花還向哥借用過衛生巾呢。

  包斬和畫龍對校花進行了詢問,校花說老鵝是個變態。

  有一次,校花突然來例假了,她用書包擋著裙子,焦急的站在廁所門前,想要找個女同學借個衛生巾。老鵝正好路過,校花說,這位同學,你可以幫我去門口的超市買包衛生巾嗎?

  老鵝從兜裡掏出一包衛生巾,說道:拿去用吧。

  第二天,老鵝向所有認識他的人宣佈了校花暗戀他的消息。在宿舍裡,老鵝一臉凝重的問宿舍老大:怎麼辦,校花暗戀我,我要不要稍微矜持一下?

  宿舍老大拍著他的大腿,語重心長的說:鵝哥,順水推舟,半推半就吧。

  老鵝的腦海中隱隱閃現出了抗日前輩的身影,他用一種大義凜然的語氣說:那怎麼行,我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我老鵝是那麼容易被泡上的嗎?

  宿舍老大說:老鵝,人家校花有暗戀你的權利,知道嗎,無論是從憲法還是刑法以及叢林法則的角度。

  老鵝看著窗外說:就我這小爆脾氣,她要是再糾纏我,就抽丫挺的。

  從此以後,老鵝就像蒼蠅似地跟著校花,故意製造了很多偶然的相逢。在教室的拐角,老鵝像紳士似的對校花點頭致意,說一句「這麼巧」,然後倆人就擦肩而過了。在學校餐廳,校花東張西望找座位,老鵝會突然冒出來向校花打招呼,「嗨」,老鵝微笑,牙齒上還掛著一小片熱帶叢林——他剛吃完韭菜包子。

  輔導員糾察校風問題,懷疑校花做過流產,幾次逼問,校花忍無可忍,和輔導員大吵了起來。老鵝彷彿從天而降,他向輔導員證實,校花還是處女。輔導員讓老鵝滾一邊去,老鵝怒發萬丈,推搡了輔導員一下。因為此事,老鵝記大過,差點被學校開除,也是從那時起,老鵝考試總得59分,掛了幾科,輔導員動不動就扣他的分。老鵝忍辱負重,就此消沉下去。

  過了一段時間,輔導員搭乘公交車時,胯下的衛生巾突然著火。輔導員以為是別人用打火機點燃,當場和身邊的一位乘客扭打起來。

  幾天後,輔導員在學校廁所被炸死。

  特案組在校園中進行了走訪,這名輔導員口碑不佳,不少學生都對她頗有微詞,她輔導的學生不止一位說她很變態。輔導員業餘時間做一種疑似傳銷的產品,強行向男生推銷保健品,向女生推銷護膚品,還向學生做過濃縮洗潔精的實驗,以此來證明她出售的產品多麼優秀。這些經常做爆炸實驗的學生對這種小把戲嗤之以鼻,有的膽大的學生會當場提出疑問:

  老師,我們就是洗洗衣服,刷刷飯盒,用那麼貴的東西幹嘛?洗潔精就要38元。

  老師,還有您推銷的那個做飯的鍋,賣六千多元,這天價鍋我幫您計算了下成本,只需要幾百元,用了您這鍋,我死去的爺爺能活過來嗎,或者,您這鍋,能接收衛星節目?

  輔導員很氣憤,滔滔不絕的向質疑的學生進行了反駁。後來,一名質疑的學生因曠課被請家長,另一名學生因裸睡被輔導員扣分。

  老鵝學的是彈藥工程與爆炸技術,死者女教師是這個專業學生的輔導員,警方勘驗證實,爆炸物隱藏在死者的衛生巾中,老鵝又有著戴衛生巾的怪癖,曾與死者發生過矛盾糾紛,種種疑點使得老鵝被列為第一嫌疑人。

  老鵝在審訊中辯稱自己有苦難言,使用衛生巾其實是因為自己患有痔瘡,常常流血。老鵝認為,痔瘡是件丟人的事,戴著衛生巾這件事偶然被同學發現,索性公開,宣稱這是一種行為藝術。

  梁教授:為什麼燒掉衛生巾?

  老鵝:上面有血,我怕同學笑話我,悄悄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