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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節


這支匕首,我沒有見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用過,有可能是私藏的裝備,因此並不能判斷是誰的。就在我準備將匕首拔出來時,郝教授神色疲憊的開口,道:「等等。」
緊接著,他沖許達昌使了個眼色,許達昌點了點頭,也不知搞什麼鬼,走到外面的駱駝處,翻了翻裝備包,戌時,拿出了一種很厚的條封拉鏈式塑料袋。
我一看頓時明白過來,這不是警察用來採集證據時用的嗎?當然,考古人員也會經常用到。
緊接著,許達昌帶上作業手套,將匕首放入了採集袋裡,並且整個過程,楊博士有拍照為證。做完這些後,郝教授彷彿瞬間蒼老下去,神色疲憊道:「我們沒有專業的判斷工具,無法提取指紋和血液這些東西,憑這把匕首,是無法判斷兇手的。但我現在將它保留,出去之後,會交給公安局,這事兒,是誰幹的,誰也跑不了!」
很顯然,郝教授的意思是,這事兒到此為止,兇手暫時找不出來,但你也別想跑,出了沙漠,有的是手段將你揪出來。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現在有了重要的線索,我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我們之中,有誰會去害馬選?
他雖然討厭,但他還只是一個年輕人,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究竟是誰這麼狠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詭異的死法,他的血去哪兒了?
能讓人血液消失,必定是有某種秘法,而這種秘法,似乎只有鬼魂陳可能知道。
但鬼魂陳,實在不像兇手。
他是那種只關心目的的人,在靠近目的的過程中,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就如同鬼魂陳最常對我說的一句話,那就是:我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不錯,浪費時間。
鬼魂陳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做一件對他沒有意義的事情。
真兇是誰,直到我們將馬選的屍身火化,都沒能找出答案,但那個重要的線索,被郝教授貼身收藏了。我心想,這種做法,或許是一種請君入甕的把戲,因為真兇勢必會想辦法,將證據毀去,而在這個過程中,難免不露出馬腳。
郝教授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
我也期待著,那個行兇作惡的人,早一點兒露出馬腳,可惜,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
這次騎在駱駝上的,是大伯、郝教授、楊博士和大個子,大個子身體虛弱,幾乎走幾步就喘的要命,不騎駱駝,根本不可能行動。相對的,鬼魂陳就跟著我們步行。
因為馬選的事情,一耽誤,我們上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兩點,為了趕回進度,這次我們走到晚上的八點多才停下紮營。整個過程極為沉悶,人與人之間,充滿著一種不信任。
這種不信任,在郝教授三人與我們這撥人中,顯得更為明顯。原本我們還有些談笑,而此刻,沒人再說話,各自沉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楊博士臉被曬黑了稍許,初遇時大方溫和的笑容也沒有再露出來過,她見我在看她,也沒多說什麼,只衝我點了點頭,便鑽進了帳篷。我心煩意亂,摸出煙坐在火旁邊抽,抽著抽著,大個子摸了出來,看著我手裡的煙,喉珠上下滾動,自覺的摸出四百,道:「孫邈兄弟,再賣我一根。」
我心煩意亂,對他的四百塊錢壓根兒提不起興趣,完全不理他。
大個子自討沒趣,便在我旁邊坐下來,似乎是想沾沾我的光,聞聞味道過過乾癮,因此坐的離我非常近,不客氣的說,簡直是貼身,如果他是一個娘們兒,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想勾引我。
但很顯然,這也是個大老爺們兒,而且還是屬於幾天不洗澡,身上散發惡臭的那一種,我立刻踹了他一腳,道:「離我遠點兒,你個老玻璃。」
大個子嚥了嚥口水,看著我手裡的煙,又加了四百,道:「賣一根唄。」我被他吵的煩,扔過去一根煙,也沒收他的錢,大個子得了便宜,立刻規規矩矩的縮進帳篷裡享受。
我連抽了四五根,眼看沒剩下幾支存貨了,只能節約著停下,就在這時,鬼魂陳卻突然朝我走過來,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男子啊!」
第二十五章夜談
鬼魂陳嘴角微微一撇,沒有什麼表情,隨後走到我身邊坐下。
此刻,火堆旁只有我一個人,大伯和郝教授不知在帳篷裡商量什麼,王哥是個吃苦耐勞的人,沉默不言,卻默默的去採了很多乾草梭梭,將我們睡覺的位置墊了起來,想必今晚不會太冷。
鬼魂陳主動坐到我旁邊,這讓我很意外,此時,我手指間還夾著最後一根煙,鬼魂陳並沒有看我,對我剛才的挑釁也沒有任何表示,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我的手指,確切的說,是我手裡的煙。
難不成姓陳的也想抽煙?
我回憶了一下,認識這半年多,他從來沒有抽過煙,今天怎麼也對我手裡的東西感興趣了?還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撇了撇嘴,準備從煙盒子裡抽出一根煙,請他抽一根,也好聯絡聯絡感情,畢竟鬼魂陳在某些時候,一個棵很值得讓人放心依賴的大樹。
誰知,沒等我有所動作,鬼魂陳卻劈手將我指尖的煙奪了過去,我嚇了一跳,心說這兄弟該不會抽我吃剩下的吧?
但顯然,我想多了,鬼魂陳並沒有抽,他只是拿著我那半截煙,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憋不住了,問道:「我說兄弟,你到底想幹嘛?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您能不能別老打啞謎,這樣會很傷我的腦細胞。」
我說完,鬼魂陳側頭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問道:「你和秦四很熟?」
「秦四?」我有些疑惑,他是哪根蔥?
鬼魂陳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帳篷的位置,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說的是大個子。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道:「不熟,你問這個幹什麼?」
鬼魂陳聽完我的回答,眉頭一皺,突然道:「你離他遠一點。」
我有些好氣,又覺得好笑,道:「兄弟,你想多了,我從來就沒離他近過。再說了,他是你的手下,我就是想拉也拉不過來。」看樣子,鬼魂陳還以為我挖他牆角了。
我說完,只聽鬼魂陳淡淡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頓,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半截煙,道:「秦四的老父親死於肺癌,所以他從來不抽煙。」說完,鬼魂陳將那半截煙扔進了火裡,我連阻止都來不及。
但他的話讓我很意外,大個子從來不抽煙?
那這兩天是怎麼回事?
他那一副大煙槍的樣子,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用疑惑的眼神詢問鬼魂陳,他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
緊接著,我們倆坐在火堆旁,沒有任何語言。
我自顧自的想著這段時間的事情,鬼魂陳就像個幽靈一樣,當他沉默時,存在感甚至比王哥還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火堆旁坐了多久,等我回過神來時,發現鬼魂陳居然還沒有走。
我忍不住道:「你怎麼還坐在這兒。」
鬼魂陳壓根兒不理我,我這才會晤過來,這小子很清高,根本不願意跟我們幾個人擠帳篷,估計他今晚還是打算睡外面,相比之下,應該是我佔了他的地方。
我識趣的站起身,準備進入帳篷。走了兩步,我又退了回去,而這時,鬼魂陳已經雙手枕頭,平躺在了沙地上。很顯然,他沒有意料到我會回來,一向幽黑冷漠的瞳孔裡,帶上了一抹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