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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看向鬼魂陳,他點了點頭,聲音都沒有變一下,說道:「就在附近。」
蝶彩等人顯然不明白,一個個望著我們,聽我們打啞謎,頓了頓,我理清了思緒,才將情況解釋了一遍,那瘦子不相信,盯著鬼魂陳上下打量,懷疑道:「你們不是攝影師嗎?」
我道:「是攝影師,但這年頭搞藝術都吃不飽飯,不找點兼職怎麼養家餬口,我這哥哥就是兼職道醫,捉鬼救人,那是他的絕活。」
瘦子明顯不信,但他找不出什麼懷疑的話,反倒是巴達很著急,道:「我相信小陳他們,看來歧築是遇到危險了,不行!咱們不能等,必須得跟進去看看。」
頓了頓,巴達和蝶彩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片刻後,巴達才問道:「你們真有辦法?」我道:「我是沒有辦法的,我只有一身力氣可以出,不過他有辦法。」我指了指鬼魂陳。
他那面鏡子只能顯示附近有沒有剛死得人,如果人死了超過七天,鏡子就不起效了,顯然,這個洞裡有新鮮的死人,而歧築一去就沒有音訊,難免不讓人擔心。
鬼魂陳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把握,從他面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巴達問完,他只是冷冷的點了點頭,讓人有種拿捏不住的感覺。
巴達見鬼魂陳點頭,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是我們族裡的一個秘密,你們可千萬不能外傳。」
秘密?什麼秘密?難不成這洞裡有寶藏?
我剛想完,就聽巴達接著道:「據說,這洞裡有寶藏……」我嗆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老天爺,能不能來點有新意的東西?
倒是鬼魂陳頗有興趣,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便聽巴達道:「你們不要以為這是普通的寶藏,我告訴你們,它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大洋銀元,據說是古時候一個皇帝賜給這裡原住居民的寶貝。」
這裡還曾經有過原住居民?我挺驚訝,但一想到之前的囚牛浮雕,倒也覺得釋然了,於是問道:「那皇帝賜的什麼寶貝?」
巴達道:「據說當時是因為這裡的人協助修建了一個比較巨大的皇室工程,所以當朝的皇帝賞賜了一些東西,金銀珠寶自然不在少數,但真正的寶貝,據說是一塊仙石。這塊仙石具體什麼模樣不清楚,但凡是有疾病的人,只要把它在身上揣上十天半個月,病就會不治而愈,而且還有駐顏的功效,只要一直佩戴在身上,到死都是年輕的模樣。」
說到這兒,巴達嚥了嚥口水,道:「但是這裡的原住居民,後來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又被那皇帝給坑殺了,有些殘黨就帶著那些寶藏躲進了這個洞裡,據說當時這個洞裡有水怪,皇帝派人進來捉人,總是被水怪阻撓,後來就不了了之,皇帝派人守住了水洞的各個出口,將水洞裡的人,活活給困死了,全都死在了這裡面。」
蝶彩似乎也有些害怕,神色畏懼的看了看周圍,道:「本來我還以為這是傳說,但直到剛才看到那些囚牛浮雕,我們才相信了。那浮雕的造型有些宋遼時期的風格,跟傳說的時間也很吻合,所以我覺得,這個傳說可能是真的。」
我聽著有些奇怪,之前我在那溶洞裡,曾經看見過一些記述形的壁畫,也就是說,納衣寨遷居到這裡的時間,最多不到一百五十年,而宋遼時期的傳說,流傳至此,早已經銷聲匿跡了,這個傳說,他們又是如何得知?
大約我的不信任表現的太明顯,蝶彩立刻解釋道:「在我們寨子最西面,有一個地方,那裡的山崖上刻了一整片古文字,打從我們遷移過來,文字就在那裡了。這個故事,就記載於山崖。聽說我們的祖宗當時為了證明這個傳說,還曾經帶人進入過這個水洞,但進去以後就再也沒出去過。我們最初的神湖祭祀,其實就是進來打撈先人的屍體,一直發展到現在,才成了我們一年一度的節日,所以後來族裡有了個規定,誰也不准再提寶藏的事,滿達說這是謠傳……但如果真是謠傳,又怎麼會記載在碑文上?」
顯然,對於這個被滿大明令禁止,不准再提起的傳說,納衣寨的人,也懷有疑惑,而另我心中一動的,卻是蝶彩說的那塊碑,如果我沒猜錯,那片石崖,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石書。
王重陽正是宋代人,與石書記載的年代也不衝突,因此這個可能性很大。
鬼魂陳顯然也挺滿意,無意中就打探到了石崖的確切位置,但我卻有一些疑惑,蝶彩說這個故事就記載於石崖上,那為什麼大伯沒有提起過?是爺爺當初沒有告訴他,還是說有其它的原因?
但我聽他們說了這麼多,還是有些不明白,問道:「這跟桑澤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是想找寶藏?」這可有點不靠譜,都一千多年了,即便真有寶藏,也被水泡爛了。
巴達惡狠狠道:「肯定是,你不知道,桑澤家有遺傳病,他阿爸和爺爺,都是沒到三十歲就死了,他肯定是在打寶石的主意。」
蝶彩有些焦急,道:「老滿達傳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在神湖洞裡打歪主意,這要是被滿大知道,桑澤就完了。」
那瘦子年紀比較大,因此也更為沉穩,他道:「桑澤年紀不小了,反正早晚是個死,他才不會管什麼規矩,我估計,他也是看了那些囚牛首,才打起了歪主意。這小子從小性格古怪,現在狗急跳牆,歧築要是撞在他手裡,恐怕要生變故,不行,我們得立刻跟上去。」
這次我們沒在多話,眾人將竹槁橫放,將竹筏攔在狹窄的水道裡,隨後整理好裝備跨在腰間,便一個個鑽入了頭頂的黑洞。
鬼魂陳為了套話,已經誇下海口,因此他走在第一個,我擰著一隻馬燈緊隨其後,蝶彩跟在我後面,往後依次是瘦子與巴達。
這個洞口一開始是直上直下,但爬不到一米,洞口就開始傾斜向上,裡面濕漉漉的,坑坑窪窪的洞裡到處都是積水,顯然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以前都是泡在水裡的,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團灰褐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確實一條條腐爛的魚,估計是退水時擱淺在洞裡的。
第四十七章女人
這條洞七彎八拐,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有點像天然形成的水窟窿洞,洞裡瀰漫著死魚的氣息,腐爛腥臭,讓人聞之欲吐,在裡面爬行了沒多久,所有人都渾身濕透了。
鬼魂陳在前面帶路,由於水窟窿洞比較狹窄,我也看不清前方的情況,只見他爬了一會兒,突然道:「有血跡。」我聞言,立刻湊過去,將頭往前鑽,藉著風燈晃悠悠的光芒,只見前方濕潤的石壁上,果然有血跡,而且周圍的石壁還有一些劃痕,似乎在這裡發生過爭鬥。
我估計歧築當時追到這裡時將桑澤逮住了,兩人之間可能出現過一場惡鬥。
不過雖然有血跡,但血跡並不多,還不足以到達死人的情況,估計當時其中有一個人肯定逃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逃跑的人肯定是桑澤,因為如果是歧築逃跑,那麼他的逃跑方向肯定是相反的,那麼我們就會遇到返回的歧築。
我將自己的猜測說與眾人聽,我身後的蝶彩卻道:「不對。這水窟窿洞太狹窄了,歧築就算要跑,也沒辦法轉身,難道他倒退著跑?」
我怔了一下,蝶彩的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如果按照這種情況,那麼受傷的人也有可能是歧築,由於這地方沒辦法掉頭,如果歧築要想逃跑,就必須要往前跑,這樣下去,他就很難返回了。
我們爬過那一片有血跡的地方,洞窟逐漸變得寬敞起來,一開始我們只能四肢著地的在裡面爬行,後來逐漸便能坐起來,洞口擴寬了不少。
我爬到後來,四肢的關節部位已經變得火辣辣的,低頭一看,上面已經被蹭破了皮,不過我一個大男人到也沒什麼,只是跟在我屁股後面的蝶彩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由於蝶彩的掉隊,使得被堵住蝶彩後面的巴達和瘦子也落在後面。巴達有些著急,催促蝶彩說:「妹子,加把勁兒,歧築那小子現在可危險著,咱們不能拖後腿啊。」
我自小在城裡長大,哪裡受過這麼多苦,雖然比起蝶彩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最沒有的那個,此刻我也是咬緊了牙關往前鑽,心說如果在這裡掉鏈子,那就活該我被小黃狗嘲笑一輩子。
我也沒心思去搭理後面的蝶彩,只聽她似乎嗯了一聲,算是在回應巴達之前的談話,但隨著蝶彩嗯那一聲剛落下,突然,整個洞窟裡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我正累得疲憊不堪,炸一響起,嚇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緊接著我才反應過來,尖叫的是蝶彩,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不妙,立刻提著風燈轉頭看。由於洞窟狹窄,也沒辦法一下子轉身,但我緊緊這一轉頭,便看到蝶彩一張俏臉都扭曲了,雙目死死瞪著水窟窿洞頂部,彷彿那裡有什麼惡鬼似的。
我連忙將風燈舉高,一看之下,發現在我身後的洞頂,居然也有一個水窟窿,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裡,但洞比較小,不像能鑽人的,頂多能鑽進去一個小娃娃。
緊隨蝶彩後面的瘦子比較穩重,他立刻摀住了蝶彩的嘴,低喝道:「別叫!出什麼事了!」蝶彩嗚嗚掙扎了半晌,驚恐扭曲的臉才逐漸平復下來,眼睛裡幾乎可以看到淚花,指著那個洞頂,顫抖道:「裡面有人,有個長頭髮女人。」我心裡突的跳了一下,但藉著人多膽壯,我還是擰著風燈湊到洞口查看,一看之下,發現裡面的洞壁裡,有很多長長的水草,根根如絲,究竟在一起,乍一看,還真像頭髮。
我噓了一口氣,發現女人的膽子果然還是小,於是安慰道:「沒事,是一些水草。」我說我,蝶彩還是一臉驚恐,說實話,我還是挺喜歡這姑娘的,長的漂亮又開朗,心地也不壞,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她不貪慕虛榮,至少不會嫌棄我的小藥鋪。
一邊想,我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找到歧築他們,咱們就回去。」
蝶彩猛搖頭,驚恐道:「不是水草,是女人……臉好長,頭髮好長……」說道一半,蝶彩突然住聲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的腦袋後面,彷彿那裡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不止蝶彩,連蝶彩後面的瘦子嘴角都猛烈的抽動起來,我一顆心頓時往下沉,就算我是豬也明白,恐怕現在我腦袋後面……有東西。
不知是不是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我反應快了一些,瞬間的驚恐過後,我幾乎立刻拔出腰間的竹刀就往後捅,但沒等我轉身捅過去,我的脖子頓時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那觸感冰涼濕滑,就像一條被冷凍過的新鮮豬舌頭。
那東西纏的極緊,我先是聞到一陣爛魚似的腥臭,緊接著纏住我脖子的東西就突然勒緊,然後一個勁兒將我往上提,幾乎是瞬間我就窒息了,什麼東西也吸不到鼻子裡。緊接著,我的腦袋便被拖進了一個漆黑的洞裡,周圍佈滿了水草,潮濕的接近腐爛的水草隨著我頭顱被上提得動作,全部往我臉上蓋,如果不是喉嚨被卡住,我一定會吐出來!
靠,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