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節

當然，這裡的轉世輪迴，卻是跟民間傳說的轉世不同。
第三十四章最後的選擇
伏羲部族少族長的轉世，並不是陽世凡人傳說之中那種神乎其神的。只不過是他將自身的靈魂意識，深深地隱藏在這一支伏羲部族旁系的人身上——也就是風族！
他以秘法將自身魂魄封印，隨機隱藏在某個族人身上。等到這個族人誕下後代時，便隨之傳承到新生兒的靈魂裡；如果沒有後代，他會再隨機附體到某個族人體內去。除非整個風族都滅亡，否則這種無意識的傳承選擇都會繼續下去……直到時機成熟，他重新甦醒。
在這漫長的傳承之中，可以說每一個曾經承載過伏羲部族少族長魂魄的人都算是他的一個「分身」。兩者的魂魄必然是高度契合的，所以可以理解為他在不斷的「轉世輪迴」，只不過並不是每次都能覺醒的……
終於，機緣巧合之後，時間過去了兩千多年之後，這伏羲部族的少族長傳承到了我的靈魂中——這可不是類似於暗之靈王和血之靈王在我體內那種封印導致的局部融合。而是在我誕生的那一刻起，沒有任何人覺察的，他的魂魄便和我是天生一體的！
如果硬要比喻的話，這種情況可能更類似於可維的雙重人格！！！
所以剛才，這伏羲部族的少族長才會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尤其是在現在我已經接受了他全部的記憶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身穿奇特服飾的「自己」，搖頭苦笑：「沒想到，原來這一切居然還有著這樣的隱情和驚天秘密。本來還以為那地藏和閻羅二人便是這幕後的黑手，無意中在陰司找到劫力，因為自身野心想要控制陰陽兩界。現在看來，只不過是為那族奴做了嫁衣罷了。也是兩個被坑了的可憐蟲……」
少族長點點頭：「沒錯，都是我族惡奴犯下的罪惡。或許是他在漫長的歲月裡太過孤寂，心生怨憤；又或許是被那詭異的劫力給控制……但無論如何，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便是阻止他的陰謀。」
聽得此話，我心情有些複雜。既然作為他的轉世之身，我的魂魄必然需要與他的融合。可是在合二為一之後，我究竟是姜明，還是伏羲女媧部族的少族長呢？
或許是看到我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他輕輕搖了搖頭：「另一個我，你不用太擔心。我剛剛甦醒，力量尚未恢復。更何況魂魄的徹底融合和復活是極複雜的事情，沒解決完族奴的心腹大患之前是不必考慮的。你先出去吧，待我恢復片刻，就給予你……足夠的力量！」
話音剛落，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就感覺到一股他化作光芒，消散在我靈魂中整個黑暗混沌空間之中。同時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把我的意識給直接擠了出去，回歸了現實……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依然懸浮在空中，時間也就過去了一瞬間——在意識世界裡的交鋒，現實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那帶有族奴意識的劫力看似比我早回歸現實，但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
兩側的十二股巨型龍捲風依然在那裡湧動，其中有龐然大物的身影若隱若現。而在正前方，那閻羅魔君卻發生了變化。本來服帖地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帝袍，此時卻瘋狂地蠕動著，化為了巨大的詭異物體，好像是人，又好像是一隻七手八腳抓住了閻羅的大蜘蛛……
「該死！為什麼？劫力，你們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閻羅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他的雙手此時已經被無數密密麻麻的蛛網纏繞住，顯現出枯萎的跡象了。他的咆哮聲激盪起劇烈的音波，擴散而出，將他附近的黝黑地面都給震裂了，依然無濟於事。
三清雖然手中動作不停，但眼神裡面同樣帶著疑惑和震驚。我趕緊以意念與他們溝通，把剛才得到的信息迅速傳遞了過去。
「嘿嘿，你不過是一介凡人，讓你體驗了兩千多年的陰司之主的滋味。也該報答本尊了……劫力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但現在你只需要知道給你力量的本尊我！」族奴發出猖狂的大笑聲，將黑色的劫力整個延展開來，好像一張巨大的蠕動著的肉皮外殼包裹住了閻羅，並且發出一種野獸進食一般的嘎吱嘎吱聲響。連我和三清這樣實力的道士聽來，也不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那伏羲女媧部族的族奴的陰謀！從兩千多年前還是活人的地藏和閻羅進入這陰司的時候開始，他倆和麾下所有的玄門弟子就已經中了這族奴的陰謀詭計卻不自知了。
那族奴早已和高等級的劫力融合，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其實就是這陰司中瀰漫著大量劫力的化身。可憐那閻羅魔君，還以為自己掌控了劫力，殊不知是伏羲女媧部族的族奴寄身在他身上……
我估計那地藏身上或許也有他的分身——那黑色的蓮台可能就是。沒想到閻羅自己起了心思，想要幹掉地藏，倒是最後方便了這族奴。真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當閻羅魔君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之後，六丁六甲神也徹底顯形了出來！
和五大靈王的虛影不同，這是幾乎沒有受過太多傷害完整狀態的六丁六甲神。一股股如淵如獄的威壓從它們身上散發了出來，讓我和三清都有些心驚——不說戰鬥的術法神通，單從力量強度來看，這六丁六甲神比起我們四人都要略勝一籌。
此時那中心的劫力形成了一道道屏障，內部正在孕育著什麼東西——跟之前地藏想要幹的事兒很像，但散發的波動卻更加的邪惡和驚人！
我趕緊意念傳音：「三清前輩，這邊的情況我來應對。你們各自擊中力量攻擊那族奴，以免生變！」
其實不用我說，已經回過神來的三清也都已經雷厲風行地出手，駕馭著三清法器拚命攻擊那正在異化的族奴。但卻沒法攻破外面的黑氣屏障，隱約還有大笑聲從那黑色球體內部傳出……
此時，十二個神魔一般的身影站在我的兩側。高達五十米，身軀都極為雄壯，好像一座座小山一般聳立在那裡。
他們全都是人形的，只是高矮胖瘦有細微的區別，手中所持的武器也各不相同。我一眼就看到了曾經在兩河鎮和上海南京路無意間被我召喚出投影的兩尊「神魔」！
我看著他們，他們也都看著我。
「原來陰煞大人一直在你體內，你只是借用了大人的力量召喚我等投影降臨陽世……」
那曾經被我在南京路投影現身過的丁巳碩大的雙目盯著我開口說到，其音鏗鏘，氣浪滾滾。吹得我渾身衣袍都隨風飄蕩起來。
它似乎在六丁六甲神中頗有威信，一發話，其他的神魔也全都同時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頭不由得一震，以為這六丁六甲神是在衝我發難。下意識地收攏五大靈王的虛影，把自己護衛在其中——我非常擔心這些傢伙不但沒成為我們對抗族奴的助力，反而成了阻力……
它們曾經的主子暗之靈王已經為了救我而被火之靈王擊殺，還曾經被我坑過幾次，說起來我對不起它倒是多一些。畢竟心中有愧，又擔心六丁六甲神就此動手圍攻，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這種情緒從三年之前就已經極少出現在我身上了。
我沒有出言申辯，只是在五大靈王虛影的護衛之下，淡定地看著他們。到了我們這樣的層次，很多事情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但憑本心判斷和行事。我在等著六丁六甲神的選擇。
第三十五章靈帝劍之威
等待著六丁六甲神的選擇——如果他們最終選擇了我，那麼皆大歡喜；否則的話，只能一戰！
沉默良久。
不遠處就是最激烈的鬥法，三清法器齊齊攻擊那正在蛻變的黑色球體，聲勢浩大驚天動地；而我們這裡則是十多個巨人環繞，彼此都沉默不語。
我有些不耐煩了，時間緊急也不容我耽擱太久，當下深呼吸一口氣道：「各位，實力和修為到了咱們這樣的地步。事情前因後果，轉念一想便可得知，一切行事但憑本心。做出選擇為何需要如此之久？」
說完，我也不再打算理會這些六丁六甲神，哪怕它們的確強橫無比。操縱著五大靈王虛影，就要加入戰局之中，身後響起了一個沉悶的如同雲層中隱藏著的雷霆的聲音：「人類，停步……我能感覺到，你吞噬了五位大人，但卻只有四位大人的怨靈之氣環繞。沒有陰煞大人的。它……或許是自願的，並無仇恨。」
這個神魔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不但是因為他話的內容，更是想到了暗之靈王。的確，在五大靈王之中，其實……最應該對我有仇恨的便是它了。可它不但屢次被我借用力量，最後還為救我而死。當時我猜測可能是因為張道陵奪舍它的一部分魂魄，千百年的融合之下他也就有了人性。現在仔細想想，或許不完全是因為張道陵。
作為五大靈王之首，暗之靈王應該是保留了最完整的關於那唯一天魔的信息；而唯一天魔，實際上本身就來自於伏羲女媧部族的族人。我則是伏羲女媧部族兩位族長後代的轉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大靈王和我，都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會不會因為這樣，連暗之靈王自己都沒覺察，對我這個他眼中的「弱小的螻蟻」有些不同，也太過寬容了呢？
想到了這些，心裡面不僅對那個龍頭人身的傢伙有了一些愧疚。但將這些私人的情緒強壓下去，在空中回頭看著這十二個巨人般的神魔道：「所以，這位神魔的意思是……願意幫助我了？你的話，算數麼？」
剛才讓我停下的，是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鐵盔甲中的神魔；頭盔上面有大量尖銳的利刺，只露出兩雙金光閃閃的眼睛。
此時他悶雷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吾為甲子神，位居六丁六甲之首，說話自然算數。這便去幫你，破那神族之奴的邪繭。」說完也不再理我，帶著其他六丁六甲神，邁動著步子，帶著無可阻擋的威勢朝著前方去了……
留下我在原地苦笑。這六丁六甲神，還的確是有個性；而且，他們是將伏羲和女媧部族稱之為神族麼？看來那些神神叨叨的說法從某種角度來看也的確沒錯，我們人類的確是神明創造的。只不過，是我們華夏的神明！
六丁六甲神圍了上去，協助三清對著那黑色劫力球體包裹的族奴就是一通猛烈攻擊。有熾熱的火焰，有徹骨的寒冰，有呼嘯的狂風，有飛舞的彩光，還有各種青色雷霆，巨大兵刃……
十二個巨大的神魔施展出十二種不同的攻擊，頓時讓我們看起來就如同佔了上風一樣。將那些防護的劫力打得不斷破碎、聚攏，中心處巨大的黑色劫力球體也這裡凹下去一塊，那裡鼓起來一團，彷彿被揉捏的麵粉團一樣——可就是不完全碎裂。
我也飛身上前，剛想要加入戰局。就聽到那黑球中發出一聲怒吼：「你們這些該死的凡人和螻蟻，都給本尊去死！！！萬劫不復！「隨著這一聲怒吼，那個劫力黑球猛然膨脹了起來，變得極為巨大，足有百米高！與此同時，無數黑色的劫力箭矢、刀劍，從其中激射而出，如同劫力化成的狂風暴雨席捲了整個十八層地獄，聲勢駭人！